第一集 锋芒初露 -- 第二十七章 机关兽
在朦胧的晨光之下，两具骷髅架子并未显露出惨白的光泽，这很让罗南纳闷，再看那骷髅的眼睛，也已经失去了蓝色的强光，只是散出阵阵微弱的光芒，并不是十分的显眼。
眼见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罗南也壮了壮胆子，慢步的踱了过去。
就在走近的同时，罗南也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骷髅架子上竟然有隐约的纹路出现，如果不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罗南怎么说也算是个猎户出身，人骨头没见过，这动物的骨头可是没少摆弄，他先是用手敲了敲那具骷髅猴的骨头，又敲了几下黑狗的骨架，心中登时明了，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咳！咳！”一阵轻咳声打断了罗南的思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那古怪的老者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倒是吓人的紧。
“老伯……这个……我只是好奇，并没有乱动的！”罗南生怕这老头迁怒，连忙小声解释道。
老者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捋了捋胡子，这才问道：“小子，你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罗南眉头紧锁，瞥了老头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要发怒的迹象，便出言说道：“小子眼拙，只看出这两具骷髅并非是真正的骷髅，而是用木料制成的，老伯，我说的可对？”
“哦？”老者捋着胡子的手一顿，显然是有小小的吃惊“那你说说，是如何看出来的？要知道这几样东西，可是我花了年许才做出来的，足以以假乱真，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娃娃竟然看得出？”
罗南轻笑道：“老伯，我并非说您手艺不好，其实您的这份手艺，天下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不过……这木头就是木头，虽然您老选的材质与骨质有些相似，不过二者始终是两种不同的东西，骨头敲起来带着几分的沉脆，而木头则是清脆声，小子不才，正是猎户出身，对这骨头嘛，倒也是见怪不怪了，所以能看出来，倒也并非是什么眼力本事……”
“唉！”老者一叹，道：“这个问题老夫并非没有想过，此材乃是生长于南方极阴之地的鬼橡木，距今至少存活了五百年以上，木质不但坚硬，且韧性极强，取材更是十分的考究，整棵树，也只有树心可用，老夫穷尽半生精力，一身家资，也不过弄到了些许，仅够制作几只机关兽，本以为可以以假乱真，借此奇物恢复木匠人的地位，却没想到，这其中的瑕疵竟然被你一个毛头娃娃看出来，也罢，也罢啊……”
老者的话，罗南似懂非懂，不过他总算是从话里面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想了片刻，小心的问道：“老伯，这东西叫机关兽？您是想用它来提高木匠人的地位？”
“老夫先来问你个问题，你可知道神匠师这种职业？”老者率先问道。
罗南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道：“小子也只不过是听说而已，这神匠师乃是专制修者武器的匠人，地位也是颇高，其他的便是一概不知了！”
“好，好一句匠人，多少年了，老夫还是第一次听人将匠师称作匠人，你能有这个想法，说明你这小子还不错，并未被世人的愚见冲昏了头脑！”老者赞许的说道。
“老伯谬赞，我只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而已，身份更是贱民一个，在我的眼中，匠师与咱们匠人倒也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是一只蚂蚁，遇到了毒蛇和猛虎，无论怎么看，也都是一般模样！”罗南轻轻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哈哈，好，好一个定语，果然不愧是那老……咳，小子，我再问你，你对老夫的机关兽有何看法？”老者笑问道。
罗南转身，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断然说道：“老伯，恕我直言，若是您想凭这两具机关兽振兴祖业，实在难成气候，第一，这鬼橡木天下难有，普通人这辈子恐怕都难以见到一面。第二，您这份手艺，天下间恐难有第二人，光凭您一人的力量，也是难上加难。这第三嘛，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机关兽固然是巧妙绝伦，不过比起修者的能力，实在是不值一提，如果两方对垒，老伯的机关兽难以撑过一个回合……”
罗南说完这些话，半天没有听到老者的声音，转身一看，却发现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色，仿佛是一只霜打的茄子一般。
这些浅显的道理，老者又如何不懂呢？只不过罗南的话，再次的印证了他的想法而已，那颗苍老的心灵难免要承受重锤般的打击，他穷尽毕生精力，弄出这机关兽，在普通人的眼中或许算是新奇，但是仍旧入不了修者的法眼，难成气候！
罗南见到老者面色不爽，自知出言过重，心中难免有些内疚，不过这说假话倒也不是他的性格。
“老伯，小子一番谬论，您也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这机关兽只要再经过一定次数的改良，定然会引起修者们的重视，到时候，木匠任定然能够依此翻身的！”罗南心中无底，却不得不说出了一番安慰古怪老者的话。
没想到的是，这古怪老者听了罗南的话，脸色更为阴郁，半响后才叹了口气，道：“算了，小子，你也不用安慰我，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以后究竟能不能为木匠人提高一下地位，我心里也实在是没底，不过只要尽力而为之，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算是白白努力了一回，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老伯心宽，小子十分佩服！”罗南躬身说道。
老者尴尬一笑，又问道：“小子，我问你，你可懂得这机关傀儡之道？”
“小子愚钝，不明其中所以，还请老伯相告！”罗南恭敬的答道。
老者捋髯说道：“我问你，你可相信这世上有灵魂一说？”
罗南听罢此话，身躯微微一颤，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那两具骷髅，道：“老伯您的意思是这两具骷髅能动跟灵魂有关？”
老者干笑了几声，道：“错，大错特错，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两具骷髅与什么灵魂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关系，这世上即使有灵魂，也并非我们这种人所能够捕捉到的，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两具骷髅完全是凭借老夫的一身技艺才可以灵活自如的，怎么，你信还是不信呢？”
罗南登时傻了眼，他之前就在琢磨，如果说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有什么特玄的东西他也不应该感到奇怪，就算是所谓的鬼神一说，他也可以接受得了，但是……依照老者这么一说，两具骷髅之凭借木匠技艺就可以产生攻击力，这未免也太玄了一些，实在是让人更难接受！
老者见罗南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淡淡的说道：“此事以后再解释给你听，你暂且伸出手，让老夫瞧上一瞧！”
罗南又是一阵疑惑，不过还是乖巧的伸出了双手，让那老者瞧上片刻。
老者看罢，长吁短叹似的说道：“还好，没有被那老……没有毁掉，真是可惜了这一双根骨奇佳的手，若是用来做粗活，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老伯，您这是何意？我这双手有何不妥之处？”罗南不明所以的问道。
老者并不直接回答罗南的问题，而是正了正神色，板着脸说道：“小子，我问你，你是否会服从老夫的命令？”
“小子不敢不从！”罗南登时换了一副恭敬的面孔，很是礼貌的说道。
“如此便好，我现在就给你分配任务，从今日起，半年之内，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离开这间大院，知道吗？”老者语气低沉，双目之中爆出了难以抑制的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