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锋芒初露 -- 第五章 凤凰城
凤凰城，不愧是南明国一处风水宝城，占地数十里，面积庞大，城墙高且厚，虽然透着一种古朴，却也显得异常宏伟，城墙角落那高大的瞭望塔清晰可见，犹如一根擎天之柱耸立着，时刻警示着想要进犯的敌人。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再过个把时辰，天色将暗，凤凰城内更是早早的亮起了一片片的耀眼的灯火，在残阳的反射下，如同镀上了一层鎏金般，甚是晃眼。
刚刚接近凤凰城，罗南便已经听到了一阵阵的嘈杂声，虽未见到几个人影，但也能联想到城内熙攘的热闹场面，比起自己所居住的落寞小村，定然要繁华上无数倍。
面对那一尊巨型的城楼，罗南再一次的感觉到了自身的排斥，虽然他生长在大山之中，不知见过多少巍峨的山峰，但是两者之间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山，虽然高不可攀，给人的确是一种亲切自然的感觉，而眼前这人为建造的城楼，似乎多了几分冷傲之气，少了几分人情味，这让初次出门的罗南稍稍有些不自在。
巨大的拱形城门下，是四名身披金甲手持砍马刀的守卫，时刻用一种冷漠的表情注视着城门口过往的行人们，那眼神赤裸裸，仿佛要将人拔光一般。
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数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和做买卖的小贩，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衣着光鲜的武斗士或者魂师，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那些守门的金甲侍卫，见了这两种人均是恭恭敬敬，目不直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更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回避三尺之外。
这凤凰城乃是修者的一个集中地，很多修者都选在此地修行，就算能一起碰到十几几十个也不是什么怪事。
进城之前，罗大刚特意的嘱咐了罗南一番，到了城中切勿不可惹是生非，碰到什么不平事也不要多言多语，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他们说话的权利。
吸取了刚才遇到的教训，罗南对于外面的世界认识得更加深刻了，比起深山老林里的弱肉强食，这里更为赤裸，穷人的命，连草芥到不如，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忍让，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给你惹祸了！”罗南松了松肩膀上的重物，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
对于罗南的倔强，罗大刚也颇有些意外，在村子里的时候，并未见到罗南如此，只不过出了村之后，才觉得这小子有些另类，倒是与年轻时候的自己有几分相像。
听到罗南应了一声，罗大刚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带着他一同朝着城门走去。
在进入城门，路过那几个金甲侍卫的时候，罗南禁不住担心了一下，生怕他们会掀起自己背后的兽皮检查，若是发现了那柄腕刀，自己可就真不好解释了。
只可惜，那四名金甲侍卫对贱民完全的不感兴趣，甚至都没用正眼去瞧他一眼。
入了城之后，罗南的耳边登时变得更为嘈杂，放眼望去，整条大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形形色色，络绎不绝，俨然就是一副闹市的景象。
初到繁华之地，罗南免不了恢复了孩子的天性，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着，时不时的打量着一些新奇的玩意，不过罗南心中较警得很，始终都未离开过罗大刚身边半步。
凤凰城虽然占地虽广，但在格局上与其他城池没有什么两样，横竖两条十字官道乃是用青石砌成，官道两旁，则是林立的店铺，从杂货到药堂一应俱全，最为惹眼的当然要属于锻造武器的兵器铺，门面最大，装修的也颇具气势，唯一让罗南觉得可惜的就是这兵器铺外面摆放的都是一些普通到极点的凡铁兵器，压根就没什么地方值得关注的，想必好东西一定在这里面。
想到这，罗南忍不住摸了一下后背上负着的腕刀，心里打算，如果自己有这个机会，定然要进这武器铺里瞧上一眼，也好了解一下这等神奇的玩意究竟是怎么打造出来的。
跟着父亲，穿过大街，步入了小巷，来到了凤凰城内唯一的一个集市。
可惜的是，买卖的黄金时段早就已经错过，虽然依旧是人流涌动，不过大多数人都已经打算收摊，各回各家，罗大刚带来的这点兽皮，显然已经是卖不出去了。
无奈之际，父子二人也只好在这集市附近寻了一处收购皮张的裁缝铺，想办法将这些兽皮贩卖出去。
接待父子二人的乃是一名胖脸的掌柜，此人一脸的亲切，丝毫没有架子，也没有露出为富不仁的丑恶嘴脸，只可惜他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奸诈，硬是舌绽莲花，将罗大刚所携带的上好毛皮说得一文不值，最后开出至少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格才肯勉强收购。
罗大刚算计了一下，若是父子二人因为这些皮张多在凤凰城停留一日，那实在是亏大了，迫于无奈，也只得低价出售，彻底的便宜了这位胖老板。
罗南见状，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但却没有一点办法，看着那胖老板地溜乱转的眼珠子，他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除了罗南身上那块用来包裹腕刀的皮张没有出售之外，父子俩一共卖了十二张兽皮，其中有三张可以算是上好的皮子，换来的却只不过是区区十五枚玉石币而已，要知道在这凤凰城内，一个糙米面的馒头至少也需要一枚玉石币，父子俩的收入由此可见多少。
低价处理了皮张之后，父子俩又开始为住的地方发愁，如果不是因为凤凰城里不允许有人席地而宿，他们父子俩倒也不介意灌一肚子冷风，只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这个机会。
当父子二人来到城里最最廉价的客栈时，那招呼他们的伙计连眼皮都懒得抬上一下，便径直将他们带到十几人一屋的筒子房里，迅速的收了十二枚玉石币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也难怪那伙计会逃的如此迅速，这筒子房的环境罗南实在不敢恭维，四处不透风不说，还泛着一股子霉臭的味道，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烂了十几年一样，与自家的牛圈比起来，实在是不差分毫，好在住这种屋的人并不多，父子俩倒也能得个清静。
此时天色已晚，罗大刚奔波了一天，身体早已经疲倦不堪，再加上白日里一惊二吓，身体多少有些透支，便盖着那要比老陈醋还酸的被子，沉沉的睡去了。
罗南躺在父亲的身边，却迟迟不能入睡，这倒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是白日里所经历的一切，让他无法安然入睡，以往，就算是露天席地，他也照样睡得踏实，直到了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听着父亲毫无节奏的鼾声，身边放着武斗士向天扔给自己的腕刀，罗南思绪万千，将白日里所经历的一切反反复复的想了一个遍，最终也没有明白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凤凰城对于他这个山里的孩子来讲，实在是太过陌生，除了村里莫爷爷给他讲过的一些东西之外，其他的还都是一片空白，就拿武斗士这个新名词来讲，罗南只是以为这是南明国的一个军种，并未像父亲那般，将这些人与神仙挂钩。
若是神仙，谁还肯呆在凡间，恐怕老早就到天上去享福了，罗南如是的想着。
时至半夜，罗南这才算是有了几分的倦意，此时外面已经是月朗星稀，整个凤凰城内除了一些特殊场所之外，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伴着一股股刺鼻的酸臭味，罗南昏昏的睡去了，这一切终究不是他这个小脑瓜所能消化得了的。
夜，转瞬即逝，远处的山头再次承担起了火红的骄阳，金色的阳光如同千丝万缕的金线般撒了下来，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凤凰城，再次恢复了热闹非凡的景象，而罗家父子也在伙计不耐烦的催促中走出了那最最廉价的客栈。
能在凤凰城定居的人都不是普通身份，此时时间尚早，所能看到的也大多都是一些从城外赶来的贩子，至于那些身份尊贵的老爷们却是一个也不见影。
罗南跟在父亲的身后，将凤凰城简单的转了转，也算是弥补了昨日的仓促。
由于囊中羞涩的关系，父子俩只是买了两个糙米面的馒头，简单的填了一下五脏庙，对于那遍街的美食，只能是望之却步。
好在父子二人都是猎户出身，肉食野味在他们眼中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对一些稀奇古怪的美食有些兴趣而已。
跟着老爹规规矩矩的走在官道的一侧，罗南好奇打量四周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今天的凤凰城似乎要比昨天更热闹！
青石铺成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竟是一些装饰华丽的马车，而在车两旁，则是一群群衣着整齐的家奴，若是有个把平民不长眼，拦住了马车的去路，定然会遭到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斥，好在，并未有什么流血事件发生。
对于这些，凤凰城内人倒像是习以为常般，视而不见，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闲的无聊的人瞧上几眼。
罗大刚带着罗南逛了一会，似乎想要让罗南见识见识这凤凰城的魅力，不过当他看到罗南脸上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也登时没了兴致，只好做出了回村的打算。
相比之下，罗大刚还是比较喜欢小山村的那份宁静和恬然，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