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是人是兽？ -- 第二十九章 齿痕
华柔儿光着身子，躺在草丛里，脑子中一片混乱，乱的是一片苍白无力，根本就集中不起来任何的精神，也就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眼前的这一幕。屈辱、悲伤、惊恐、愤怒等等情感轮番在华柔儿的脑海中穿过，可是真正能捕捉到的情绪，却是一个没有，这是怎样的一种无力感，这是怎样的一种愤怒感，这是怎样的情绪，华柔儿都糊涂了。
屈辱，自己是堂堂秘兽灵殿的圣女，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谁人见到她不尊称一声圣女，自己在秘兽灵殿里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呼百应不说，殿中规定自己不准许配人家，可是那些男子们跟在自己背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不计其数，可是现在。
悲伤，事到如此，自己居然没有一丝反抗的心，只有自己痛苦的后悔，无比的悔恨，这可真是打碎自己的牙齿，自己咽啊！
惊恐，到如今，自己已经不能再做这秘兽灵殿的圣女，师父那严厉的身形和眼神，从华柔儿自己的脑海中闪过，自己的师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华柔儿的容身之处，不管逃到哪里，师父的五毒追魂令都会想方设法贴到自己的身上的，自己都难逃五毒噬魂之毒。
愤怒，好端端的，这个赤裸的男子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对待自己，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十分地粗鲁，还无端地毁灭了自己的清白，好恨啊！
马冲呢，趴在华柔儿的身上驰骋着，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奋力的驰骋着，可是他的脑子里，却是另外一个情景，他的脑子中想的还是那个海市蜃楼中的那个美女，想着那个美女出浴时的含着露珠的身体，想象着自己现在正抱着的就是这个含着露珠的身体，双眼中的赤红却是渐渐地暗了下去。
“嗯——！”马冲感到自己的肩头一阵疼痛，原来是华柔儿终于反抗了，她用力地咬在了马冲的左肩肩头，深深地咬了下去，就像是跟马冲就着切齿之恨一样，这难道还不是切齿之恨吗？华柔儿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感到心中难受，只知道自己将来恐怕再无容身之处，自己的一身清白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好恨，她深深地、狠狠地咬在马冲的肩头，想要把他的一块肉咬下来，可是马冲的神机衍自己自动护体，护住了这一片肌肉，使华柔儿的牙齿不能再进行下去，再加上华柔儿根本就没有运用功力，自然没有再咬下去半分。
马冲呢，由于陷入了精阳果的淫念，一个念头都在疯狂的淫欲之中，身体也处于那种飘然的感觉之中，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这点儿疼痛。但是，精阳果的效果渐渐地弱了下来，自己的淫念也渐渐地淡了下来，这疼痛的感觉却是愈来愈强烈了。
终于醒了，马冲的春梦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华柔儿的噩梦终于醒了！
马冲看着华柔儿的身体，肩头并没有什么铜钱大小的胎记，脸庞也不是那魂牵梦绕般的面庞，马冲楞住了，看着华柔儿的眼泪，马冲楞住了。
“对——对不起！”马冲失魂落魄地从自己的神机项链中取出一套衣服，缓缓地穿着，机械地穿着，就好像失去灵魂了一样：“我干了什么，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我是禽兽啊！”马冲虽然出生将门，但是从小家中对马冲的教育抓的还是相当紧得，不敢说像一般的文人那样礼义廉耻深入骨髓，那也是知道廉耻的，做出了这样的事，马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马冲看了看自己的肩头，看到了自己肩头上的齿痕，齿痕深处隐隐透出血渍，但是神机衍的生机变功法十分地神奇，已经基本愈合了，很快就会痊愈的。
“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吗？呵呵！呵呵！对不起？对不起？”华柔儿眼含泪水，连哭带笑，失魂落魄地穿着自己的衣服，可是她的衣服已经被疯狂的马冲给撕成了乞丐装，处处露出雪白的肌肤，显示出她的惨痛经历。
华柔儿的心情虽说很是复杂，但是已经比前面稳定多了，思路也清晰多了。她缓缓地走到了马冲的跟前，伸出了右手，狠狠地朝着马冲的头部甩了过来。马冲以为这华柔儿要大自己一耳光，心想这也是应该的，自己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挨一耳光这是很正常的。
“啪——！啪——！”果不其然，华柔儿两个耳光是左右开弓，让马冲吃了两个大锅贴。马冲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仰面朝天，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等着下一巴掌的到来。但是马冲等来的不是巴掌，而是抚摸，是华柔儿对马冲的左肩的抚摸，马冲的心刚想有什么变化，忽然感到肩头一阵钻心的疼痛，扭头睁眼一看，原来是华柔儿把毒药放到了马冲的左肩伤口处。然后，马冲对视着华柔儿，十分不解华柔儿的做法。
华柔儿梨花带雨地看着马冲：“我叫华柔儿，记住，华柔儿！你肩头的药，是腐肌丸，死不了人的，但是也是永远好不了的。我要让你记住我，永永远远地记住我，到死也忘不了，忘不了你曾经这样的伤害过我，并且，我发誓，我永远也不会让你还我恩情，让你一辈子亏欠与我，永远偿还不了我！永远，永远！”华柔儿说着，声音已经由远处传来，华柔儿的身影已经朝着北方飞去，转眼间就不见了。
马冲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并没有去追赶华柔儿，也没有想方设法弥补自己左肩的伤势，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口中喃喃道：“华柔儿，华柔儿！的确，这辈子，我是还不起这笔债了！哎——！”
“咦——！不对，她不会是要去寻死吧？”马冲立刻感到华柔儿其中的语气，大有一去不复还，好让自己永远也还不了这场孽债，始终亏欠与她，马冲心中决定，宁可亏欠与她，也不可让她去死，这样自己的心会更加的难过，会更加的永远不会开心。
马冲生机变功法展开，追逐着抓着了一只小鸟，朝着华柔儿离开的北方方向，疯狂地追逐着。在这沙漠绿洲之中，小鸟的数量本来就少，再加上仙岛上布满了毒虫，小鸟生存的环境是极为的恶劣，因此这只小鸟的体质相当的弱，向北飞行了大约有上百公里的时候，终于小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在这样下去的话，这只小鸟就会立刻死在马冲的手里，马冲也顾不上多想其他的了，拼尽全力向北飞去。
终于，马冲看到了华柔儿的身形，华柔儿也正向着北方疯狂的飞奔，强拼着一口气漫无目的地飞奔。本来马冲可以依靠天空中的优势，完全准确地把握住华柔儿奔跑的方向，可是，这个时候，那只小鸟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再也不能活下去了。马冲只好放弃了这只小鸟，而此时马冲身处在沙漠之中的深处，四下里根本就没有一只小鸟之类的动物，只有一些生活在沙漠之中的小动物，蜥蜴和不知名的小爬虫之类的，根本不堪重用。
马冲只好放弃了寻找，生怕会浪费时间，立刻辨明方向，朝着华柔儿飞奔的方向追去。
再说华柔儿，自从和马冲说完那几句话之后，就完全把自己的意识封闭了，不再思考任何问题，然后随意地认定了一个方向，朝着北方疯狂地飞奔，不管自己是不是来过这里，也不管自己将来是不是还认识回家的路，也不管自己是生还是要死，一切都不管了，脑子中放弃成一片空白，一口气地疯跑着。
这华柔儿那空白的大脑没有丝毫思考的意识，奔跑全凭她的一口真气，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接近夕阳西下的时候了，西方的天空犹如血染，长长的身影犹如华柔儿长长的恨意，远远地拖在身体的一侧。华柔儿抬头看了看夕阳，丝毫没有往日里看到夕阳美景的那种激动心情，此时此刻一种老僧入定、古井不波的心死般感觉。
渐渐地，渐渐地，华柔儿的真气已经是告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改为步行。耷拉着她的脑袋，像一只输惨了的小母鸡一样，朝着北方蹒跚着走去，翻过一个沙丘，又越过一个沙凹，稍微恢复些真气，就又接着奔跑，只不过比原来要慢上许多。
就当华柔儿再次翻过一座大的沙丘时，华柔儿感到了一阵心浮气躁，血脉不稳，身体中的鲜血胡乱地蹿流，似乎想要从自己的血管中跑出来一样。华柔儿举头四望，忽然一个令人可怖的事物进入了华柔儿的眼睛。
华柔儿感到自己的身体立刻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一样，那是拔凉拔凉的，远远要比自己刚才想要死去的那种感觉更要强烈很多很多倍。但是，这并没有使华柔儿加重死亡的渴望，相反，却激起了华柔儿那种要强的性格，激起了她求生的欲望。
华柔儿转身扭头，就要离开这里，忽然就听到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传入：“啧啧啧！桀桀桀！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哈哈哈，一千年了，终于有人来和我作伴来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