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023章 被病魔缠身

国庆长假放完之后，我开始了我二十岁的人生旅途。人都说二十岁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古代也有“二十若冠”之说。不过我到了二十岁，还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

生活和往常一样。每天往返于学校的各所教学楼，往返于食堂和宿舍，往返于排练室和小若所在的校区。就这样一天天过得很快。

我和乐队的朋友们也算是彻底混熟了。每个月十五号，公司给我们发工资的时候，我们排练完都会找个地方坐一会，吃点饭，喝点酒。随着我们创作的歌曲被更多的人所熟知，公司里也经常要我们去参加商业演出。

十一月下旬的天气开始有些想向冬天转变的意思了。气温忽高忽低，太阳时常躲着我们一连几天都不出来。这样反复无常的冷热变化，让我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疼。

我也没有在意，以为只要忍几天嗓子自然就不疼了。但是现实却恰恰相反。一天早上起来，突然咳嗽不止。几乎每隔半分钟就要狠狠地咳嗽几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是生病了。

我一个人跑到医院，挂了号，然后又跑到内科。坐了下来，医生问我哪里不舒服。接连不断地咳嗽使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咳咳……大夫，咳咳……我，我感觉……我的嗓子，咳咳……有些疼。咳咳咳咳。”几秒钟就可以说完的话，我说了大概有半分钟。

大夫示意我张大嘴巴，我发出“啊……”的声音。“呦，你这扁桃体发炎发的挺厉害的，有好几天了吧，怎么不及早来医院？”还没等我开口，大夫又说：“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说不了话。”

紧接着大夫又拿了个听诊器在我胸前比划来比划去。然后他很坚定地在病历上写下了两个字：肺炎。“好了，去办住院手续去吧。”大夫一边把病历递给我一边说。

我接过病历，看了看。没看错，就是肺炎。“天呐，我怎么可能得了肺炎了，这要是住院得住多久啊。”我心里顿时就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我坐在候诊室里给小若发了一条信息：“我现在在医院。医生说我得了肺炎，要住院。我难受地说不出话，所以不能给你打电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住院，你现在能来一趟吗？”一会小若给我回了一条：“亲爱的，别急。我马上就到。”

小若到了之后，她坐到我的旁边。急切地问我：“很难受吗？”我只能点头，因为只要一说话就感到嗓子里无比的疼痛。“那住院吧，我去帮你跟学校请假。正好这些天学校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来陪你吧。”小若说完拉着我去收银柜台交了住院押金，当天晚上我就换上了白色病服，住进了医院。

看着针管扎进我的血管里，与葡萄糖混合的药水一滴一滴进入我的身体。我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我心里清楚，有小若陪着，我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喏，易碎的花朵。这是你的晚饭。”小若边说边把一个带有蓝莓果酱的面包递到我面前。我喜欢吃蓝莓果酱的面包，但是我不知道小若是怎么知道的。

我用没有插针管的手打开面包的包装，一口一口吃了起来。每当被我嚼碎的面包经过我的嗓子眼，我就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吃个面包，让我受了不少苦。

然后小若又从外面端来了一碗小米粥，用勺子一勺一勺把粥送进我的嘴里。身体上的疼痛似乎要淹没了心里面的幸福。除了痛，我真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今晚你先在这睡吧。我回去给你拿点牙刷牙膏什么的。明天早上我再来陪你。”小若害怕我不舍得让她走，所以她的口气十分委婉。

我点了点头，小若便离开了。医院是城市里最安静的地方了，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而我，就像是个哑巴。我快要被这无声的世界完全吞没了。

第二天醒来我感觉自己的嘴里很苦，那是药水在我身体里流经留下的证据。我很想吸烟，但是昨天晚上护士一再强调说我不能吸烟。我也只能望烟兴叹。

在我想吸烟又不能吸的痛苦里挣扎的时候，小若推门进来了。小若看着我手里拿着烟，走过来一把从我手里把烟夺走，然后顺势扔到垃圾篓里。“都肺炎了还想吸烟，我看你是诚心气我。”小若生气地说。

我赶紧拉着小若的胳膊，就像个犯错的孩子，想请求她的原谅。吃完小若给我买的早饭之后，小若递给我牙刷和牙膏。我起来走到洗手间去刷牙，因为手上还连着一瓶药水，所以我刷牙的时候，小若一直帮我举着药水瓶。

刷好牙洗好脸，小若说她要回学校一趟。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了她的学习。所以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挽留。

饭也吃了，护士又给我换了瓶水。在病床上，双手背在脑后，望着窗外发呆。正是无聊之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雪铭打来的。

“听说你生病了，我们想去看看你。能告诉我们拟在哪个医院吗？”雪铭问我。

“我就在中心医院，正好现在无聊的狠。你们赶快来吧。”我高兴地挂断电话，尽管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嗓子还是很疼。但是想想终于有人能来陪我打发这无聊的时光了，又觉得嗓子没有昨天疼的那么厉害了。

不一会儿雪铭一行人就出现在我的眼前。阿狼和尚野拎了点水果，安香拎了一箱牛奶。而雪铭，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

“祝你早日康复。”雪铭一边说一边把花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我们开始聊起了乐队的事情。

“不好意思，都怪我不争气，拖大家后腿了。”我很愧疚地说。

“没事，你这不是特殊情况嘛，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再说我们这个月的创作任务也即将完成了，没什么要担心的。你在医院无聊就写点东西，正好能为下个月做准备。”阿狼说。

“恩，我会写出点好东西的。”之后我没有再多说话，因为我知道每多说一句话，就会延迟我出院的时间。过了一会他们都走了，只有雪铭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在这谁照顾你呢？医院的饭菜合不合胃口啊？要不要每天我去帮你买饭啊？”雪铭关切地问我。我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因为我有了小若，不需要重复的照顾。

雪铭也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时间也快到中午了，小若又如期而至。小若走到我旁边看着柜子上的花，很奇怪地问我：“这是谁买的花啊？”“哦，是我们乐队的贝斯手给我买的，祝我早日康复呢。”我说。

然后小若又看到床上的水果和牛奶。“没想到你人缘这么好，住院才第二天就有人给你送礼了。”小若说。“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我是什么角色。”我说。“就会耍贫嘴。”小若又说。

“快吃吧，一会别凉了。我还给你买了你喜欢喝的花生牛奶。”小若对我的胃口那是十分了解，而且她甚至可以从我的语气中感知到我想要吃什么。

吃完饭小若又离开了。无聊的我找护士借了几张纸和一支笔，开始写起歌来。虽然生病了，但是我觉得灵感好像比没生病的时候更多了。一会的功夫几张纸就被我写满了。

到了住院的第三天，小若早上给我送过早饭后就说：“亲爱的，我们学校马上要举办一场学术演讲比赛紧接着还有一场英语短剧大赛。我们老师选我去参加，所以这些天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去完成学校给我布置的任务。”

听小若这样说，就算我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我也得微笑着点头。“没问题，你去吧。学校的事要紧，我能照顾好自己。”我说。后来小若离开了，我自己把手上的针头给拔了，然后跑到医院的食堂去吃了午饭。

孤独感让我觉得度日如年，就这样我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五天。一大早起来，护士就来给我的手上插上针管。我无聊到数着滴落的药水，想看看一瓶药水到底是由多少滴水组成的。

“326，327，328，329，330…………”

正当我数着，雪铭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你一定还没吃饭吧。这是给你买的早饭。”雪铭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接过早饭，示意雪铭随便坐，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看你饿的，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雪铭在一旁捂着嘴笑，边笑边说。“恩，这饭真好吃。”我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就张着个大嘴说道。

“在这住的还习惯吗？你女朋友怎么不来照顾你？”雪铭问我。

我的嗓子已经不怎么疼了，很利索地说：

“住的还行。我女朋友她去学校忙了，她马上要参加很多比赛。”

“哦，是这样啊。那你吃饭什么的怎么办？”雪铭又问我。

“我自己去医院食堂吃咯。”我回答。

“那儿的东西好吃吗？”

“不好吃，也不难吃。”

“那，那的饭合你胃口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怎么老是问我重复的问题。”

“嗯…………”

我能感觉出来雪铭一定想对我说什么话，只是她不好意思开口罢了。就这样我和她都没有说话，僵持了大概有两分钟。雪铭最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以后一直到你出院，都让我来照顾你吧。”

雪铭还是那样吞吞吐吐地说。

“恩，好吧。”我答应了雪铭。

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无聊。一来雪铭来了我可以和她一起交流一下创作方面的知识和技巧，二来我就不会那么无聊了，而且我的饭也有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