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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饮茶武萍镇 -- 九 . 傲竹清瘦送秋风

类别:军事战争 作者:银庸 书名:一壶清茶伴老酒 更新时间:2014-03-18 09:07:25 本章字数:4772

九.傲竹清瘦送秋风

丁惠珠这时似乎刚刚从一黜黜中国传统古装戏剧中走出来,理性使她觉得自己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她此时必须当机立断,要对这次饮酒行动下节制令了.

“算了!——今儿就喝到这吧!——吃饭!——要想痛痛快快地喝,等再过几天上我家喝去,我请你喝我家父辈儿传下来存已卅年的纯真茅台,行吗?啊!——”

“好嘞!我一定去,打从部队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老娘呢!听说我那(丁)文龙兄也已复员回武萍镇了?”

“嗯!跟你一样,当了四年兵,一事无成.他也是刚刚回来,在家里呆着等待分配工作哪!”

丁惠珠答道.这时候老板娘从里间屋将一大盘热腾腾的烧麦和一大碗甩果汤(鸡蛋汤)端上桌来.其实,姐弟俩早就饿了,他(她)俩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筷子连菜带饭带汤一顿海餐,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只一刻钟功夫,就见桌子上已经盆乾碗净.他(她)们俩酒足饭饱,便与饭馆老板娘算过酒饭帐后,迈步出店走上大街.皇甫劲松推过自行车再看手表,时间已是晚上九点五十了,马路上仍是那么多人.但由于他(她)们俩人第二天上午还得早去墙子街办事处报道,所以他(她)们二人就此道别分手各自回家而去.

皇甫劲松回到家以后,翁康二位老师还都没有睡觉,她们见皇甫劲松忽然接到急信去镇上开会,不知又发生了什么蹊跷事情,可天都这么晚了,他却还没回来,心里老是觉着不踏实,就边陪皇老太太在一起说话边在等他.康静茹这时正盘着两腿面对着小炕桌坐在炕头上,腰板儿挺得奔儿直,她说她自幼在农村长大已习惯了盘腿坐炕.翁姝秀则搬了个‘马扎’蹲坐在地下,她说她可不习惯盘腿,两条腿象杠子一样回不过弯儿来,感觉还是坐马扎舒服.

她们见小松回来了,便关心地问他吃饭了没有,又问会议开得怎么样.

皇甫劲松简单地回答她们说,工作已分在镇委街道部,会后他顺便在外面已吃过饭.又说口渴的很.皇老太太便将刚才现给两位老师沏的一壶茉莉花茶对了些开水,给他斟了一碗,举过来递给他喝.

皇甫劲松用手端着碗底儿,边喝着水边认真地听她们聊那昨天在学校里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康静茹老师自来到武萍镇36中学后,她虽年近40岁了,却仍是个单身女人;当时因为学校的教职员宿舍正十分紧张,又正巧她人事调动的介绍人翁姝秀也是光棍一个,住宿分配的事便由翁姝秀作主,就将她安排在与翁姝秀老师同住在一间屋里,这样一来她们两个孤独女人正好凑个伴儿,师生之间除生活方面处处有个照应外,日常那些家长里短的一谈起来她俩又特别特的投缘.每天晚饭后,娘儿俩就一起走到河岸边上手挽手的散步.回来以后,任谁铺好床,娘儿俩便钻进被窝聊天;天天都是一聊就直到半夜,等到聊得实在困极了她们才熄灯睡觉.

可是那些‘革命’学生却故意找茬说她俩不愿结婚而同住一屋,就是为了要搞同性恋.他们硬说搞同性恋就是‘搞四旧’,‘搞四旧’就是搞反革命.这些‘革命’同学还非逼她们详细地坦白她俩搞同性恋和演示同性作爱的全过程,谁不好好坦白就砸烂谁的狗头.他们根本不听她俩再三再四地对自己仍是处女身份的辩解,更听不进她俩说的所谓从没有搞过什么同性恋的解释,愣说她俩态度不老实,时不时的用树枝和木条沾着凉水抽打她们的后背.皇老太太听此,心疼得立刻就扒开翁姝秀老师背上的衣衫,仔细地瞧看她那被打得血糊留烂的伤痕说:

“你看看,你看看!怎给打成这样?——啧!——啧!啧!这些学生怎么那么狠?——这不反了他们了?!——他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说你们搞什么——什么同性恋?”

“咳!——甭提啦!——他们搜出了我在六年前写给康老师的诗稿,还说我与康老师共用一套乳罩,裤叉,还有夜间起夜共用的尿盆儿.硬说这些都是我俩搞同性恋的铁证,说铁证如山——您说屋子里只有我们俩人,晚上起夜撒尿还用得着一人备一个尿盆儿吗?——再说——对了,小松!你来听听我这写给康老师的诗能有什么问题?”

翁姝秀越诉说越有气,一面结着上衣钮扣,一面凭记忆默背她六年前写给康静茹老师的诗,道:

“为兰姝秀碧芳轻,傲竹清瘦送秋风。

康老谆谆勉菊丽,腊梅千朵留彩红。”

皇甫劲松一听,这是一首以咏赞竹兰梅菊四君子为主基调的七言绝句,内涵隐喻着翁姝秀老师对康静茹老师谆谆教勉的感激之情,诗中自始至终贯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充满了对大自然的热爱和进取之心.他立即被这首诗清新高雅的格调所吸引,更被那秋风拥竹,姝兰碧秀的意境所感染,竟激动得在屋子里转着圈儿的叫了起来:

“好一个‘为兰姝秀碧芳轻’!——好一个‘腊梅千朵留彩红’!——啊——妙极!妙极!——真没想到,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一首七绝古诗,竟然在学子们眼里成了所谓搞同性恋的淫秽之物.真是可怜可悲又可叹那!——此外,那什么乳罩,裤叉,还有什么起夜的尿盆儿,具都当成了什么如山的铁证了!这都是些什么逻辑?这些东西与同性恋能扯上什么关系?风,马,牛不相及嘛!真是可笑,可笑之至!——再说,同性恋也算不上‘四旧’啊!旧时哪里有‘同性恋’一词啊?旧时历史上曾提到过男性与男性搞‘鸡奸’还则罢了,那女人——唐代武则天最为喜淫色,也不过是跟怀义和尚,二张——那也是异性吸引,从没听说过她.真真的出他法兰西洋相!”

“后来呢?——后来他们把你俩怎么样了?”

皇甫劲松正在那里愤愤不平地大发宏论,却被皇老太太对康老师她们俩更为担心的话题所打断.康静茹心里也正憋着一肚子委屈没完全发泄出来,就趁此接过翁姝秀刚才的话头回答说:

“后来,他们那帮革命坏学生,见我们俩就是咬紧牙顶着死不认帐,就又把我们俩人按倒在地上,用晾衣绳捆绑住了我们的两只胳膊.其中有一个小子还趁机把手伸进我的裤裆里乱扣乱摸,被我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他这才很不甘心地避开了——你看,我裤裆这儿不是已被他们撕裂了个大口子吗?明天我还得将这裤子的裆补好.”

“——我那边也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坏家伙,也是硬要脱掉我的裤子,我就与他们连顶带撞地滚了起来,把条桌上的茶壶和酱油瓶子都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酱油,茶水洒得满地全是,弄得满屋狼籍,他们这才只好罢手.”

翁姝秀端起晾在小凳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那儿边听边恨得把牙咬得卡卡作响的皇甫劲松,又接着说道:

“我与康老师别看现在都已经是四十上下岁的人了,可到现在,我们俩人仍然还都是个没让任何男人碰过一手指头的黄花大闺女,从小长到这么大,哪儿吃过这种亏?!啊?!——他们这算闹什么革命?纯粹就是打着扫‘四旧’的旗号,要钻老娘儿们裤裆里的空子!——当时,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节骨眼儿上,急得我们俩的眼睛都红了,干脆,我就与他们拼了这条老命!——后来他们见我们俩人宁死都不屈服,也就不敢再脱我们的裤子了,但最终还是我们俩人单力薄,被他们压倒在地上,让他们连捆带按地将我俩的头发剪得个乱七八糟.真是的,我们这上一辈子都做了什么孽呀!——让我们这些当老师的,这辈子受这奇耻大辱?!——哇!——"

说到这,康静茹和翁姝秀两人都泣不成声,皇老太太也在坐在炕沿儿边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陪着她俩一块儿哭.皇甫劲松听着这女人们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就觉全身热血沸腾,激动得手指乱抖,脸涨得通红.他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娘儿四个一聊起来就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一直唠到12点才熄灯睡觉.皇甫劲松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吃烙饼”,怎么也合不上眼.除了眼前康翁两位老师悲惨的遭遇让他愤愤不平以外,还有一件令他含羞而不敢想,但他今晚竟非想不可的事情.那就是方才他在听康翁两位老师讲述在遭到革命学生迫害时,辩解说她们自己还都是“处女”“黄花大闺女”呢!关于她们是不是“处女”“黄花大闺女”这个很重要吗?——噢!似乎很重要,它涉及到她们俩要向学生们证明,她们俩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同性恋的事——

不,不是这个意思.自己总是在这个问题上打问号,总是翻来覆去地想啊——想,不停地纠缠这个问题,自己肯定对这个问题不知是哪个方面的内容再感着兴趣!哦!——想起来了.在部队时,自己因患胃炎住院时,不是曾听同病房的老排长提过,在男女结婚入洞房的那天夜里,男人一定要把一块洁白的手帕垫在新娘的屁股底下,等第二天早晨起床前,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看看白手帕上,有没有从她那儿流出来的血迹.那所谓带不带血的手帕,便是她是不是处女的铁证——

噢!还记得,在读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时,那书中曾描述过,在德军所设的临时监所里,保尔柯察金遇到的那个陌生少女,非要把她自己的“处女宝”献给保尔,她说她死也不能把她的“处女宝”留给德国人——

看来,这“处女”“黄花大闺女”“处女宝”对于女人来说,是非常的重要,非常的在乎了——不!不是这样的吧!——那是因为——应该说正是因为,——正是由于它对男人来说非常的重要,由于男人们对此非常的在乎.所以,它才导致女人们感到它的重要性,重要意义,重要内涵;感到它是那么的关键,从而使她也就非常的在乎它了——不!——这么说也不完全确切!应该是——

那这“处女宝”究竟是什么呢?是——?——

那么要它与不要它,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它与没有它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么有它,对男人都有什么好处呢;没有它对男人又有什么坏处呢?——

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研究起女人的那儿来了?!——特别是,我怎么还往两位老师的那儿想呢?——我自己是不是有些低级,下流,不正经?——自己的思想是不是有些肮脏,无耻?这算不算是邪念?——平时自己在大庭广众之前,总是以作风正派自居,可现在自己不也是很龌龊吗?——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能专门的去想女人的那儿呢?——

哎!——这么评价自己对吗?——难道不对吗?——嗯!也不一定对!难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去想女人的那儿吗?假如都不去想,那么,在结婚的那天夜里,男人就不去面对新娘的那儿了吗?——那新娘该如何——?那我到底该怎.

终于,皇甫劲松在经受了约四个小时的,因青春期所引发的性意识的迷茫与苦斗之后,他在生理需要的勃动与受现时观念谴责的两面夹攻之下,以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而结束了,那预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关键一天.

天刚朦朦亮,皇甫劲松就从炕上爬了起来.在他潜意识里有个小道理,那就是他睡在外间屋,而康翁两位女老师睡在里间屋,他如果不早起床,就如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两位老师就不会起得比他更早.

他麻利地把炕上铺着的被褥叠整齐,四面见线的就好似那用快刀切成的豆腐块儿,这是他在部队八个整年来,天天都作此功课的必然收获.就这一手,天下凡没当过兵的老娘儿们,尽管她们天天也都在铺被叠炕,但,再怎么着,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皇甫劲松简单的擦了把脸,对着镜子一照,发现了自己的唇上已经长出了细微茸茸的须.“讨厌!——不!男人不长胡须才讨厌哪!——噢!只有太监或‘二依子’才不长胡子!”想罢,他便推着自行车出门径直奔向护城河河边驶去.

这护城河早年也叫墙子河,由于日本时期鬼子在这建军备粮饷仓库,靠河边砌了两丈多高的城墙和炮楼,故人们也曾叫它墙子河.现在这墙子河河边地势宽阔,紧靠着河堤坡长着两排垂杨柳树,棵棵都有一搂多粗.夏至秋天,树帽浓荫,枝叶繁茂,垂柳条条,轻风摇曳,柳丝飘动如柳浪翻空。时不时的有黄莺、画眉、百灵等鸟争鸣不绝,婉转悦耳。焉然一个小型的“柳浪闻莺".赶上天气炎热之季,好多居民都在这里乘凉,打牌,下象棋.更有一些走江湖的,不论“金皮彩挂”,打把式,耍猴卖艺的,都喜在这撂地摆场子.赶上人多时,此地热闹非凡,是一般小市民们休闲的好去处.

早晨,墙子河河边空气清心可人,皇甫劲松用一只手扶着自行车把,向上挺直腰板儿,把脖颈仰起,由弱到强地大声喊着嗓子:

“啊!——呃!——啊!——呃——啊!——”

忽然,他发现了每棵树后面都有一两个人站在那里,无论男女老少均在原地前后方向不停的甩着手臂舞动.他感到奇怪:这都是在干什么哪?难道这也是练武术么?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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