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八章 爱情的代价
“老爸，原来城里这么热闹啊，那个像棉花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啊？我看见其他孩子都在那里围着吃，老爸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木十手指着前方卖棉花糖的商贩，雀跃地对着石头叫嚷着。这是他第一次进城，第一次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地不可思议啊，原来自己真的像妈妈所说的‘井底之蛙’啊。
石头摸了摸他的头，说：“那是棉花糖，老爸这一辈子也只吃过一次，哈哈，老爸给你买去。”
对于这个儿子，石头是无比的怜爱和心疼，自己只要是能做到的都会帮儿子完成，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棉花糖都要满足给他，自己以前小时候吃了很多苦，他不想让木十也像他一样颓废的生活。
于是便上前买了一串棉花糖，走到木十面前说：“来，拿着，快吃吧，等下还要去买年货和你的书。”
“恩。”木十接过棉花糖点了点头。一边吃一边回味着如棉花般的柔软和甜甜的滋味，此时，他感觉自己很幸福，很开心。
是啊，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满足他的东西仅仅只需要满足他的嘴巴，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那将是甜甜的幸福。但木十和别的孩子却不同，他不勤奋，但是好学，但又每次都能出乎意料的完成晓雨交给他的试题。此时正嚷嚷着让石头去给他买书。
石头怮不过他，只好先陪他去书店看看。俩人走到了书店门口，木十却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见识过有这么多人在一起看书，并且有这么多的书，于是一个劲儿的冲进书店，石头也跟在他的后面，确实被这景象所迷倒了。书架有两层阁楼那么高，要想看到或买到上面的书，还得搭上架梯才可以拿到。这个书店是B城最大的一家书店，里面云集了世界上所有的天文地理、生态科学以及文学方面的书籍，这让木十觉得以前妈妈教给自己知识连这里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于是就跟石头说：“老爸，你自己先去备年货吧，我就在这里看书，等你回来了我们再买好吗？”
石头担忧地道：“那怎么行呢，你要是走丢了该怎么办啊？这省城那么大，到时候老爸到哪里去找你啊？再说你妈妈都再三嘱咐了，要让俺好好看着你，你要是不见了，老爸该怎么回去向你妈交代啊，要不咱们先一起去备年货，回来再给你看个够，你看行不好儿子？”
木十此时已被这书店里所散发的书香吸引，难以释怀，更难以听从父亲的话语，只见他一个劲儿的拿起一本又一本的书翻阅着，此时已沉浸在知识海洋里的他，更难以把父亲的话听进去。
石头此时拿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在这里陪着木十，木十走到哪，石头就跟到哪，时间飞快的往前走着。
忽然之间自己打起了哈欠，就拍了下木十，说：“儿子，这天色也不早了，你看这里人也差不多快走光了，书店马上也要关门了，咱好好挑几本书买了之后再吃饭去，你看怎么样？”石头貌似用着恳求的语气和木十讲着。
木十带着遗憾的口语说：“哦，那好吧，老爸那我就先去挑了，你在付账的门口那里等着我吧。”
石头走到收银台的时候却在想，要不要把木十送到城里念书呢？看他那么喜欢学习，不如回家和晓雨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此时他又怎知村里已被部队洗礼一番，空无一人呢。
这时，石头见木十双手抱着一叠书走过来，看上去大大小小的书起码有三十多本，石头被木十的举动吓傻了眼，见木十快走到收银台时，他赶紧跑过去接着他手里重重叠成山的书籍说：“傻小子你怎么买这么多书啊？老爸可没那么多钱给你付账，哈哈。”
“老爸你别那么小气嘛，今后木十学到了知识肯定会有所作为，那时，儿子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和雨姐的啦。”木十讨好着石头让他出钱，可见小小年纪竟然会算计自己的老爸，真是人小鬼大的孩子啊。
石头抱着书朝收银台走去，边走边说：“你小子少在这里臭屁了，还不是想让老爸掏钱，得了，年货也不用备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回家了。”可见石头也不是个大老粗，马上就料到木十的诡计了，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自己的孩子这么能学呢，应该让自己感到高兴才是。
次日清晨五点十分，省城里马路上人烟稀少，看上去都市里的早晨人们估计都还沉浸在梦乡里。此时一对父子正沿着马路笔直的向前走，马路没有走到尽头却转弯往一条小路上走着。石头用蛇皮袋子背着昨日木十买的书，在这个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清晨，他就像是一个小偷似的背着今天的收获准备回家，从外表看虽是如此，但在内心里，他却始终透露着一个伟大的父爱；木十则在一旁边走路边玩耍着，好似自己收获了很多东西而欢快的雀跃着。
“木十，你说要让你从老爸和妈妈中间选一个你最喜欢的人，你首先选哪个？”石头在路上为了打发时间问着木十。
木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就说：“老爸你出这么难的题，比雨姐还厉害，我要选的话当然先选你啊。”
“哈哈，为什么啊？妈妈对你也很好啊，平时就是管教的严了一点，怕木十没有长进嘛，其实她是最疼木十的。”石头面带笑容的说道。其实他也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其它的任何意义在里边。
“不是啦老爸，我是说你出的这道题让我想了半天，可见老爸比雨姐学问好要多，平时雨姐出的题目我一下子就答出来了，所以我先选老爸啊。哈哈！”木十一边在小路旁玩耍一边回答着石头的话。
石头这时已经对这个小鬼完全的没话说了。天慢慢地亮了起来，清晨的太阳永远都是那么干净；那么平和。石头和木十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于是俩人就坐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拿出干粮吃了起来。这次进城除了那些堆在地上厚厚的书籍，什么也没有吃到，什么也没有买到；但是他们已经知足了，对于木十而言，进省城看一眼都让他受益匪浅，而且还买了那么多的书够自己回家学习半年了，这无疑让他感到满足。而对于石头而言，只要木十能不像自己一样，学到更多知识，他也就知足了，更何况这次出山为的就是给儿子长长见识，所以他也没有抱怨过什么。俩人一面啃着馒头一面对视着傻笑，在外人看来，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但谁又知道石头此时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家里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提起过，反而还更加的珍惜和爱护自己的家人和现在的生活。石头有时却在想，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有时却又什么也不想去想，因为此时，他们是幸福的，而自己是快乐的。
就在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继续赶路时却发现，前方的路上迎来许许多多的警察和部队，他赶紧让木十跟着自己躲起来。因为在这个年代，官兵就像是土匪一样横行霸道，根本就没有人敢制止，所以为了避免生出事端，石头捂住木十的嘴巴躲在那棵大树的后面，并且示意着木十让他别做出声响。一群官兵从他们眼前走过，走到中间的时候石头却发现了村长和村里的男丁全都被他们铐上了手铐和脚镣，此时石头明白了这群官兵的来意，并示意着木十千万不要发出任何的声响。这时，他们见走在官兵后面的竟然全都是村里的妇女和孩子，石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连妇女和孩子都抓，此时，让石头心里一紧，他看见晓雨和一个未曾见过的妇女走在后面说笑着，石头不明白当时的情形，想等到官兵走远了再上前去把晓雨拉出阵营，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时木十见到了晓雨便大声的叫了一声：“雨姐，我在这里。”并且向晓雨招了招手跑了过去。石头想要冲上前去拉回木十时，却被前面的一个警官发现，警官马上下令部队停止前进，说：“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啊，怪不得名单上显示少了三个人，把那个男人抓起来，快。”另外一个人就是在村口死掉了父亲的施少华。这时，晓雨紧紧地抱着冲过来的儿子，看到石头已经跑上前来，就马上用眼神示意他赶快跑，石头见后面几名官兵快追上前来时，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跑了再说，于是他向另外一个方向快速的奔跑着。后面几名官兵见情形不对，一边追着一边喊着：“站住，站住，再不停下就开枪了。”石头边跑边往后面张望，此时晓雨担心着石头的安危，就放下木十想要前去阻止官兵的行动，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枪响，照旧，子弹穿过石头的背部，石头倒地不起，却仍然在地上挣扎着。晓雨拼命的哭喊着：“不，不，石头”只见她冲上前去蹲在地上把石头的身体反过来，抱着他的头哭泣地说：“石头，石头，你不要死啊，求求你别吓我唔唔唔唔。”石头慢慢地睁开双眼，使上浑身的力气抬起一只手抚摸着晓雨的脸，晓雨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晓雨，对不起，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自由，我是罪人，下场，本该如此，那晚，俺，俺没有对你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是俺娘帮你脱的衣服，为的，就是想让俺，先占有你，但是，俺没有那样做，俺，俺知道木十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俺爱你们，你们是，俺这一辈子最亲，最亲的人，谢，谢谢你，晓雨。”这时，石头的手松了下来，整个人似乎也都送了下来，他走了，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晓雨和木十，此时木十跑了过来，摇着石头的身体哭喊着：“老爸，老爸，你怎么了？等木十长大了还要孝顺你啊，你快起来啊老爸，唔唔唔唔”“啊”晓雨抱着石头的头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叫的撕心裂肺；这一声带着沉重的悲伤，因为这一声叫出了她的心声；她，也爱着石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