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炼狱寻门） -- 第四章（炼狱寻门）/第6节：A级人物的认定
第四章（炼狱寻门）/第6节：A级人物的认定
（本集内容为一般流行小说喜好者不且阅读，敬请跳过，所涉及问题太专业，亦被称之是“心理垃圾”。）
这几天，梦冉一真留意着何国柱情绪的变化，因为她要决定跟随一个医生开始她的业务实践了（其实早已开始）。
作为何国柱，她是熟稔的，他的成熟与稳健，对周遭的同龄人总有延绵不尽的亲和力和影响力，他是医院新生力量的标杆。可惜自《炮轰医院陈腐》后，何国柱突显他的形单影只和众叛亲离。很简单，他的言论严重地冲击着医院原有的并正常运作的工作模式，都为每个领导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许庭美区长讲他上进心太急进，即太想突出个人业务成绩，“自我”爆炸。开同挡次的车牵强爬头，只会招来匪夷和颟顸，欲速不达。这不是蓄意让旁人敬重的最优方法。
教研组的一班老朽更是“渲染质疑”四起，以他们得高望众的地位，自然不会认同这点观点。认同这种观点，也就意味着医院原有的一切，他们的学识将被赶上超而显出落后和过时，反过来何国柱会是他们的头，甚至于骑在教研组之上，这绝对不能成为现实。他并非班科出生身（只是中专）。
在何国柱孤身走我路之际，众目睽睽之下，是梦冉主动出现在他踌躇独行身边，阳光之下，一个人影成了俩个。亦就打破了原来同僚情绪桎梏。
逐渐地，更加多的年轻人愿意与他们为伴，出现在医院职工食堂和小卖部或报刊杂志室，他们一起开心地叫、开心地笑，继续营造他们青年人的阳光地带。
梦冉陪同何国柱最终渡过“处世冰河时期”。
但这几天何国柱心情更加为情郁抑，脸容憔悴沉默不语。
梦冉看到他独个在医院资料室伏案，烟灰缸全是烟蒂，梦冉关切：国柱，心里不畅？
当她看到何国柱抬头间，那双剑眉下的龙眼眶竟然充盁泪水，这令梦冉惊骇不止：倒底怎回事？要是因为《炮轰》之事遭遇踡局，我会永远站在你的立场。
何国柱把一本病历往梦冉一推：太残忍了。
这是一本A级人物的病历，“病人名字叫恙问，男，现年51岁，1982年患病先后住院7次，6次是在本院。被诊断为：妄想＋被害＋偏执＋色情。在首次发病期间，对姪女产生欲望，每天都看到姪女一面才会回家，一般情况是会在姪女家里等，直至姪女回到家他才会离开……”
梦冉重复讲：这只能算是医生的推断，并不等于病人的真正想法，会不会是当他受到别人故意嘲笑之际所表现出的反常行为，他也可能在证明自己并不是人们所想像的那样，有不正确的想法，而做出一种“见到姪女就离开”的行动以此表现自己。或者特定地喜欢姪女的家庭环境，在那里定时收看指定的电视节目。
“……当时姪女一家同住五人加外婆，家居面积50坪……”
梦冉下定论：这么狭窄的地方人又多，也不是开展追求的理想环境。
继续看下去“至少引起周围人们注意到他有这种行为的可能才会被到嘲笑。无风不起浪。”……“不知道是何原因，很多亲友向他推荐女友，而他却当面拒绝，令原本好心的亲友窘态……”
会不会就此得罪了众亲友，反而被贬，加上他本人行为也存在缺陷（早期精神病），误成“色情”也就顺理成章成形了。但依此为据，仍不足以诊断为“色情”。
“住院期间对女护士有迂回，退缩，而对其她来访女性不回避。”两人撞迎面总是有其中一个人要迂回避让的，而且是出于对女护士，能不解释为对女护士的尊重。至于退缩这一词，是心理的描述，除非问叶本人承认“退缩”，否则是无从考究之词。
继续看下去“对小姨产生过色心，有过为性焦虑的冲动行动。被‘牵连人’自诉一次，被家人‘撞’见一次。”
哈哈，丑怪！
但这还是不能诊断为色情，而这两次都没有触性器官。而且都没有在公众场合下发生感情泛滥之事，比喻在上述场合裸露性器官，对女性追逐，带着性爱动作……都没有。成事实上，在我们这个社会亦同样存在着诸多乱伦成为现实的例子，父女、母子、甚至于兄妹、姐弟，皆有个案，家庭之外的乱伦就不计其数，姨叔嫂侄（表现在简陋的民工窟）表亲关系公开同居（表现为高尚住宅区公开的），但这都没有被例为“色情”。据婚姻专家李银河表示一个调查结果指示，中国的职业女性的的性伴侣一般会在3~4个，这都不足为奇。
都不存在的情况下，怎就可以诊断为色情？或者性焦虑，性焦虑同样是一和心理描术，只能本人自知，任何人对此下结论都是臆测。（除非能通过测谎器监定“是”阀值为真）
何国柱补充：惨情的还在于下面。妳继续看下去。
梦冉继续看下去“监于病人曾向省卫生厅提意见，又把意见书发往互联网，向荒川精神病医院提出10条改进意见，也曾2次出逃，几乎摆脱外勤控制。于1996年住院后，曾经讲过扬言要对外勤组长刘兴广的子女报复，因为刘兴广对该病人进行过抓捕，（极切希望这种“抓捕”能有上级规定或法律条文支持，不过在医院应家属急需，已是一种常态）应其父亲私下交易支付600元上门抓病人恙问入院而道生怨恨。据后来病人自诉，他打父亲因为雇外勤跟踪至老家，外勤并在车上对新婚妻子大耎流氓，甚至于在列车中一个外勤把脚架蹬到新婚妻子的裤挡间留下泥印（新婚妻子为农民，第2次进穗，彩电摇控器都不会用），根据上述情况，推断问叶病人报复心理异常强烈，而且是针对本医院及本院职工，严重危及本院名誉及安全，那怕病人曾经中短期失忆，而且又有潜逃可能。经家属同意，决定为其做手术（伪癌症开腹手术），让病人永远以为自己患上‘癌症’，而无瑕顾及报复事情，从而达到最有效的控制。现术非常成功，病人恙问不断感谢我们的“主刀医生”。
梦冉百思不得其解：恙问的家属怎就轻易同意？是不是恙问全家人都有智力问题？家族问题呵。
资料上讲恙问2次出逃，其中之一次是自己回来了，这一次也就不能算是出逃，他的出逃会不会是因为有外勤的控制压力之下无奈出走，如不给恙问压力，我想他是否还会出逃？我们这座城市，向来是改革开放的前沿，每年过千万外来工蜂拥而来，谁真心愿意离这座美丽的城市？就算是离开也只能是暂时的。或者可以隐姓埋名回来，这都不能算是出逃呵。1996年前的事，搬到现在重提，要报复刘兴广家属早就报复了，因为10年前他更具体力，何况有过比较严重的失忆，能够回忆起当年的事，细节基本是朦胧的，忿恨也会淡化，这根本不是做手术的充分理由。
梦冉不断看病历不断摇头：精神病院怪事连连，更为奇怪的是恙问的家属对指导医生百依百顺。
何国柱一抺泪眼：哼，控制家属还不容易，不断夸大精神病危害性，这足以令家属六神无主，随后以治病考验病人的名义，教唆家属捣乱病人的正常生活秩序，病人自然会反感而提异议，家属会害怕就反过来主动求助医生，指导医生不会因为病人产生反感而停止，反而指令是变本加厉，理由就是再考验。让病人产生更加大的反感，这种反感对峙于家属，家属更加恐慌从而更加依靠医生，反复循环，病人与家庭的结怨由此越来越大，直至家属不能反回原来那种与病人（未病之前）亲妮关系。家属只能求助医生。控制家属要他们为惟命是从就易如反掌。这些都是最为一般的套路。番医生，妳不能学这一套，这样对病人的所谓“治疗考验”，实质上起着家属内部离间作用，监于家庭关系的破裂，病人会更加多次地反复发病而住院。万劫不复！
梦冉一头雾水：病人和家属都很惨。先讲讲恙问，恙问岂不是要在被欺骗中永远服用维持着“癌痛”的药，否则“伪癌症”定会“通天”。
恙问痛苦的不但是所谓的“癌痛”，而要长期面对癌魔带来的死亡威胁，心理之痛会比肌肤之痛在难熬得多，这种釜底抽薪式的痛并非一般人可以理解，但心理医生比谁都清楚，我们精神科医生更要清楚。多少年来，其实医院一直在寻找这样一个活体来进行这一项尝试，大都遭遇病人家庭经济困难而折戟未果，现在通过游说，又到病人家属经济力量支持，恍若大海捞针而且最终被医院用手术钳捞到了。不是喜出望外亦是“跛脚了哥食着飞来蜢”。我查阅近10的治疗病历记录，医院都没有过做这一例同类手术。微创开颅的相对更多。现在恙问家属“送货上门”不能不讲是医院“五十年一遇”就等这一天。随后，对外宣称是本院在全国同行名列前茅的先进病历。“荒川精神病防治医院”这块招牌就会在全国打响！这是广告效果所不能媲美的。
梦冉回头向何国柱报以莞尔：学妹从学长身上学到的知识，要撽费吗？
何国柱龇牙咧嘴：算了，这些都是心理垃圾，看了自寻烦恼。
那你流泪？
是呀，为那些社会公共医疗资源。白白就这样耗掉而且长期以来我们都以为是正确的，原来却是荒诞不堪的挥霍。对于恙问，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他所做过的全身CT和核磁共振立体成像，我们随时都能在这里的资料室里任意查阅，不但肓肠，连他肛门内侧每一道皱纹，一翻开他的个人资料，全都裸露在面前！用教研组组长郑波洪的话来说就是，除了恙问的思想不可见之外，连恙问肚子的蛔虫公母我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何国柱阐明：这种侵犯个人私隐的事简直是对一个活体生命尊严的公然颠覆！悲哀的是我们这些噍类又不可能告诉恙问他本人真相。
梦冉续话：应该告知恙问，（第1）病人也应有知情权，而且是关他自身健康的知情权，（第2）试想，恙问第一次听说癌症降临自身时，心理都能抵御，其刚强度并不亚于防火墙。现在再把实情告之他，他应该是喜，而喜事往往会把烦恼抛掉，恩恩怨怨都会淡化而成为过去。我想他也会发脾性但不至于不可收拾。
何国柱：不可收拾的是搞事愈搞愈大，恙问的家属被指导医生一步一步引向与病人背离，现在连退路都没有了，只能对医生唯唯诺诺，向医生求救。
梦冉：那医生的态度？总不能只顾收钱吧！
何国柱拍拍梦冉的纤纤蜂腰，像兄长一般关切：院长赵环振誓词旦旦：经济收益第一！那么，疗效是放在第2位还是第3位？如果经济收益与病人病情有关联之际，（病人原于经济来源影响生活指数高低，同时亦直接佐佑着康复和复发）两者又怎样取舍？
梦冉很干脆：就简单了，要钱不要命！
何国柱把手指放于唇齿前不停摆着：妳总是过于天真。但愿这种所谓的“治疗”真的不要再发生。
何国柱继续道出真谛：我多次重申，现在精神病院已经不合法地取代了法院的部份权力，对于一个病人所能保持的公民权和部份被转移到监护人身上的公民权，其层面的大少，这个界定是应该由法院来裁决，我们医生和医院都是没有做这种权力去作出判定，也就讲医院长期存在着对于公民权的损害。
何国柱继续强调：我们现在的医疗体系是应该要有一个全面的改进，否则，精神病院只能是个羁押囚房，病人永远不会有治愈的那一天。
梦冉拼命摇头，对于我一个初出茅庐杏林女弟子，求求你，不要太冗杂了。其实当初恙问不患上精神病，一切都不会引导今天诸多恶果。还是怨恙问自己好了。
精神病不是个人问题，他亦是社会矛盾激化的指针。怨个人就太表面化了。
梦冉责问：搞到家庭不和，经济崩溃，难道就与病人自身无关？
何国柱斧正：有关，但不能这样理解。精神病作为一种常见病，也就有其普遍性。精神病患者中，大学生的增加就很能说明问题。以现在人类的高科技，谁都不能完全抵御病毒或器官异变所带来的病患，这就讲明人皆可病，包括精神病，患病也属自然规律之一，所以我们是不能够责怪病人。梦冉妳髫龄一定患过重感冒，父母不是同样不辞劳苦夜半三更孭着妳到医院，道理一样，只不过精神病有它特殊的一面，这种特殊还会因为我们对它的不了解一时间而无法摆平而已。
梦冉迷茫了：你我都会患精神病吗？
何国柱很坚定：正确，等于治癌医生同样会生癌一样。当然，只要我们经过学习医学知识，提高心理健康成份，如同提高免疫能力，患精神病的可能性会比一般人低百倍甚至于千倍，患病率接近为零。
……
又一个周六，何国柱和番梦冉似乎有了某种默契，俩人关系越来越明朗，所表现出来的现象就是，心与心越来越近，俩人距离反而越拉越开！因为双方都心悸紧张，连面对面都讲话都擦身而过。更关键的是在同僚面前自己不能主动，要让对方先向自己靠过来，这点对于信心爆棚的何国柱更是如此。只有梦冉女孩子，又是何国柱学妹，她处于被动位置。
当许庭美区长很官方式把把她带到何国柱面前，梦冉露出一排齐整的眉豆牙，灿然一笑：学长，是想要个打杂的还是要个女秘书？
何国柱回眸竟然玩笑得过了头：我想番梦冉呵，妳应该在未婚妻和新婚妻之间作出诀择。
番梦冉急急往老区长身上靠：老许，你老人家不会把女孩子往火坑里推吧，救命！
许区长再把番梦冉拥向何国柱，携手让他们柔荑相交：梦冉，算了吧，那天晚上在护士室，你把其它男护士都看作是何国柱，这正是反映出妳真实心灵的一个侧面，满眼里就只有何国柱医生。
梦冉红霞满脸：就是那天晚上？在护士室里黑珍珠看到我把四哥护士当成了……惨！
当时梦冉故意把四哥护士当作是何国柱，纯粹是为了他俩风流韵事留下台阶，现在弄巧成拙，作窘的却是自己。
梦冉反复：还未问过我妈。
许庭美区长蓄意曲解：掂了，何医生，看人家多大方，马上邀你过外母的最后一道坷，就是运转桃花红满天。
梦冉急得直跺脚：老许，不是这个意思，是讲我连心理准备都未做好。
许区长却讲：把梦冉交给何国柱，我还真的不放心，说不准连番梦冉医生都会成为我明天的“顶心杉”，那我就自找痛苦自己捱，天呀，我是不是在作孽？
何国柱马上补正：区长做事不可能错，否则全区就早瘫痪了。
梦冉也安慰：就是，走上仕余还得靠你老人家庇荫。
许庭美区长佯装惊愕，哗，话还未讲完，你们就搞合围啰？有无搞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