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十、梦魇再袭
二十、梦魇再袭
伦敦•苏格兰场总部局座办公室，托特博士，约翰局长和易容，无不怆然涕下，愤怒不已。几千英里外基地的惨绝人寰暴行，通过那二个英勇牺牲的男女特工事先吞进肚子的微型录音录像器，清晰可闻又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约翰局长老泪纵横，浑身哆嗦，那被劫持绑票的日日夜夜又浮现他眼前。
他咬牙切齿的厉叫道：“露茜啊，恶魔啊，你年轻轻的为什么如此殘暴呵？我约翰在生之时不能拿你归案，为冤死的人们报仇，就愧为特工首脑和世袭伯爵啊！做死鬼也饶不了你啊！大头目，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托特博士也激愤得浑身哆嗦，语不成声。
“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啊！这么多无辜的人与你有什么冤仇？‘狂飙突击’啊，若我托特今生不能剿灭你，那就说明世界本没有什么正义道德。上帝，给我力量给我信心吧，以我一人之力，不能解救苍生，难道真要等到恐怖主义将全世界都埋入血泊苦海？啊，上帝啊，谁能助我？谁能助我解救可怜的无辜的人们？”
易容热血上涌，双眼圆睁，不能自禁，“呼”地站起来双手抱拳：“二位前辈，我易容愿助一臂之力，围剿基地恐怖分子。朗朗乾坤，清平世界，浩荡江湖，岂容这些恶魔横行无道？视人命如草芥？我想就是国内公安部首脑，也会同意我的请求。”
二位老人依然埋头痛哭，嘶哑而苍老的低泣，犹如滚滚惊雷，劈砍在她的心间。
“零号报告，零号报告，零号紧急报告！”，脑电波一动，易容端坐着恍若老师僧入定，面色凝重：“我是一号，我是一号，零号请讲，零号请讲。”，“‘狂飙突击’殘暴无道，南极秘设基地，滥杀无辜，罪孽深重，天怒人怨。零号请求助剿，请求助剿！请指示！”
那边沉默了。
正同样被恐怖分子搅得心烦意乱的公安部首脑，深感事态严重，关系重大：国际刑警组织领衔，以全球警力尚不能抓获大头目等众匪帮，易容孤军参战又能起多大作用？
当然，三百岁易容功夫了得，法力无边，独步世界，无所抗手，可“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毕竟，对手也不是轻易就擒的小贼流犯。而是有组织，有纲领，有先进武器渐成气候的犯罪团体。
“此事关系重大，切勿盲动，等我向政法委汇报后，再说。”
“请快汇报，我等着！”
意念一动，易容收回了脑电波。表面上看依然端坐无妨，内心却如滚水翻沸。这一切，全被托特看在眼里。利用意念发报，这事儿一直是国际警方梦寐以求的最高境界。须知，特工活动越简洁越好，越隐蔽越好。可长期以来这只是梦想，试想，有哪个特工不携利带器？
就连那个一直是人们梦幻英雄的007，也无法摆脱三十六般武器的累赘。
可这个易容女侠，就这么端坐着，就能发报？是不是在发报？看样子，是！如果真是，那就简直真是匪夷所思。这东方之国的女侠，就是名副其实的匪徒克星了。
很快，国内答复到了：“零号，一号呼唤零号！”
“我是零号，请指示！”
“同意你参战，前提是，不能以国家名义，保证自己生命安全，我们更需要你。”
“零号明白！零号明白！再见！”
“再见！盼安全归来！重复一遍，我们更需要你。保重！”
易容睁开了眼睛，神采奕奕：“前辈，何时出发？我等不急了。”，“哦，易容女侠大慈大悲，拔剑在手，不愧为东方古国之女杰。托特在这里感谢了。”秘书长站起来，银发如丝硕大聪颖的头颅，朝着易容鞠躬，再鞠躬。
慌得易容欲双手拦阻，似觉不妥；忙点头致意：“托特博士，德高望重，小女子不敢不敢，心领了。只是，我有言再先：一、我不以国家名义出现。二、保证梅花妹妹的生命安全。答应这二条，就万事皆备，只等出发了。”
约翰局长也站起来，右手在自己额头胸口划着十字，真诚地说：“易女侠，我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我向全能的上帝发誓，以我的生命保证珍妮中尉的生命，我在，她就在。你放心去吧。祝你成功回来，我将亲引你的梅花妹妹与你相见，携手回到东方梅花庄乐园。”
约翰局长说话间，托特欣喜而默默的注视着易容。
他断定：易容一改犹豫不决，肯定是得到了国内同意的指示。这说明，就在与自己和约翰局长边谈边聊之间，她已完成与国内的通话。自己是紧紧盯住她的，未见她离坐也未见她有任何异动，只能证明：易女侠本生就具有意念发报的特异功能。
再说了，那个东方之国，五千年历史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出一个易容也在情理之中。
蓦然，一阵惊喜震荡了博士心弦：如此说来，易女侠是不是也具有雌雄双体呢？如果真具有，我的上帝，那自己梦寐以求的童话，将变为活生生的现实。
老道的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但是，我很遗憾，易女侠，虽然你慈悲为怀，怜悯苍生，主动请缨，我也不得不拒绝你的请求。”
易容和约翰局长都惊愕的盯住了托特博士。
“为什么？”
“托特，你是不是疯了？”
“国际刑警组织和英格兰场为了保护女性，刚刚作出了凡遇重大行动，决不能让单身女特工独自行动的决定。你也看到了，那位英勇牺牲的女特工，有多么惨不忍睹。女人，是上帝的杰作，不能再让高贵的女性葬身恐怖分子之手了。”
约翰局长立即明白了托特博士的用心，不禁暗暗一笑，将头转向易容：“是这样的，易女侠，在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和博士就现在越来越多的女特工这捐躯这一殘酷事实，作出的决定。确如博士所言，女性是上帝的杰作，不能再作无谓的牺牲了。你看？”
易容果然被激怒了：“谁说女性不能为国捐躯？谁说女人就只能当作花瓶供人欣赏？让这混蛋逻辑见鬼去！我告诉二位前辈，即便作为女性我不能参战，作为男性，你们就不能阻拦我了，对吧？”
“男性？作为男性？”二位老狐狸惊喜地相互望望：“你是说，你也可以作为男性？”
被恐怖分子暴行深深激怒的易容参战心切，站起来嫣然一笑：“闭上眼睛，请看！”，意念一动，转眼间，一个英气勃勃的男青年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二人目瞪口呆，惊喜交加，久久不能言语。
一个被各国追逐良久，心仪良久，被奉为最高机密的但看似遥遥无期根本就不可能的相像目的，竟刹那间成为了现实。上帝，这世界还有多少秘密多少惊愕存在啊？
“你，你，你？你真是男人？”
托特不信，按照生命规律和基因定理，世界上哪能真有雌雄双体人？不过是大家的想像罢了。可现在，铁的事实摆在眼前，你不能不信。历来对特异奇异功能耳熟能详的他，仍认为，这不过是易容女侠利用自己的法力，进行特殊的身份转换技巧罢了，真信不得的。
博士一笑：“贵国几千年文化，深奥得很哪。在唐宋朝时代，宫廷里就有女扮男或男扮女演艺取悦的记载。不过是古国魔法技艺的快速转幻罢了，当不得真的，当不得真的。”
约翰局长呢，在一旁一个劲的眨巴着眼睛，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
不错，珍妮中尉曾经汇报过，易容纵身而来腾身而去，取任何人首级如入无人之境；身陷南极基地的日子，自己也见证了易女侠取恐怖分子首级，腾身冲出南极亿万年冰层，踩着云头在几万米高空漫步的奇特过程。
但，他也和托特博士一样，始终认为那不过是她的特异功能罢了。追逐与擒拿雌雄双体人，还和这个法力无边清纯可爱的小女孩儿，掛不上边儿。
“易女侠，军中无戏言，承诺须守信，你怎样证明你就是真正的男人了呢？可你一直是女人呀。对不对？据我所知，这样的男女真身角色转换，目前在全世界都没有，也不可能存在，因为，目前的科学还不能解释这个现像。”
“错！人类现在超高度发展，一个核大国就可以让地球毁灭几次，让历史倒退几千年。靠的就是所谓的科学。可科学能解释恐怖分子为什么这么殘忍无人性吗？不能！但是，大头目和暴行照样存在。让你的科学见鬼去吧，请问约翰局长，在你的卧室里，能洗澡吗？”
“洗澡？现在洗澡干什么？”约翰局长闷头闷脑地反问：“你需要吗？”
托特却欣喜若狂：“我老头子也出了一身汗，约翰，借用一下你的浴室，不会介意吧？”，“尽管用好了，二位请便。”约翰局长也多少揣摩出了一点易容和托特的用意，一洗澡，一脱衣，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吗？
哦，洗澡，谁发明的洗澡？绝妙的发明！绝妙的主意！
经过短暂的动员和选拔，特别是被忠实记录了大头目的殘暴行为的录音录像片所深深激怒和击中，国际刑警组织和英格兰场，联合了其他国家警方的特工精英组成了“霹雳行动”队，简称“一队”，在伦敦苏格兰场总部集结和集训，等待托特博士的出发命令。
美国•纽约•第五大道劳伦斯伯爵街179号，国际刑警组织总部，托特秘书长办公室。
要拿在茫茫然不知穷边的撒哈拉大沙漠，意外捡到一颗硕果仅存的黑色钻石，来比喻现在秘书长的心情和感叹，一点不过份。
真感谢那个该死的英国世袭伯爵，不打小报告就不会引出这一番惊心动魄的事情来。
博士已七十多了，离天近离地远了。人在这个时候，想着身后事唠叨着不可知的神秘世界，花去了他一天的大半心思和时间，并且固执的乐此不疲，孜孜不倦。
常人如此，身居要职的高官和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学者，也是如此。可见岁暮与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所以，诸位看官，谁说我们这个世界，没有平等？那才是故意忽悠人哩！
一生致力于国际反犯罪的博士，著作等身，功成名就，身居要职，灸手可热。要说他对和平人类的贡献，那是秃子顶上的癞疤———明摆着，没说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博士获得了一个个显赫的荣誉。但，离他梦寐以求的那个荣誉，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还差得较远，一直令博士耿耿于怀。
虽然上次，因破获布隆迪的火苗走私集团贩运亿吨假钞案，被当事国提请了当年度的诺贝尔和平奖提名，可最终，却被瑞典科学院的那一帮老朽以“政治因素太浓”为借口，搁置了下来。
这一晃，就二年多了。
正在此时，易容出现了。一连串的巧合，让易容女侠轻易就露出了雌雄双体的真身。这让托特博士沉寂已久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获取诺贝尔和平奖的希望。
哦，雌雄双体人，绝无仅有的男女角色随意变幻，这是人类仅此赖以栖身的这颗亿万年变幻莫测的蓝色星球，最慷慨解囊的礼物和最奇特的造化。
想着就让人兴奋，雌雄双体人，亦男亦女，亦女亦男，变幻莫测，威力巨大。这该为世界和平人类带来多么重要的福音和震荡啊？
远的和深的不说，人类学和生命学不说，光说这反恐，就具有特别重大的作用。哎，真是的，还还用得着老头子为你们细细描绘和解释吗？
更重要的是，雌雄双体人，是一个绝对令人感叹和感兴趣的科学论题。现在，破解这个重大的科学论题核心，在托特博士手里；因为，全世界仅有的一个活体，就在博士掌握中。
当然，不过，那得等到“霹雳行动”胜利完结后。
“狂飙突击”这样的恐怖组织，看似是由一群狂热的年轻大学生们纠集组成，实则是现代物质社会畸形发展的必然结果。
许许多多满怀报国之心，原本纯真可爱的学子，从一大本一大本的书中获知了世界贫富不均和生产力与生产资源的秘密。被严酷的社会等级与物质基础一再挤压，最终，理想与现实脱节，走上了反抗社会压榨和反抗财富歧视的武力对抗之路。
公平的说，这些年轻人，如果不拿起枪，更多的不过是一个徘徊在命运街头仰仗别人鼻息活着的打工者；一个匆匆忙忙婚后被现实压抑得早衰阳萎的碌碌无度的可怜虫……
轰轰隆隆的活一回，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是无数铤而走险人的共同出发点。
可是，当他们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的幸福；把对社会的姿意破坏，当作自己的伟大事业时，一切都变了样。一柄出鞘的锋利的达魔克利斯正义之剑，就高悬在了他们头顶。
人性固有的弱点和殘暴，加上莱辛和希特勒的混沌逻辑，使得“狂飙突击”迅速从其同类恐怖组织中脱颖而出，越演越烈；又由于其大头目露茜的神秘和殘暴，更加引人注意了。
托特博士潜心研究过这个露茜。
几次在警方的打击或内拱争斗中都传其死亡的她，总是不久又神秘出现。仿佛真有一股神秘力量保佐着她金身不败，永远活着。
博士知道：这，不过是侥幸而已；充其量也不过是大头目有替身而已。不过，据那个英勇献身的女特工送出的情报称，说是基地的地底深处有基因库，利用人质的新鲜血液（恐怖分子称为红水）进行其循环系统的推进，保存在零下1500度中，八小时监测一次。
对基因有着较大建树和研究的托特博士，经过深入研究，模模糊糊的悟得露茜的永生，应该是与基因有关。那个嚎叫着要建立什么“千年帝国”的元首希特勒，虽然灰飞烟灭，可依照现在的高科技，真要有一丁点儿他尸骨上的基因，就极有可能培育出他的仿身……
当然，这还只是博士职业习惯性的猜测和警觉，也是他组织“霹雳行动”队若干想法之一。博士深信，易容的法力功夫和雌雄双体，是完成这个最隐晦任务的有力保证。
女秘书敲门进来，送上一个邮包。
“谁寄的？”
“不清楚，邮包来自西班牙的马德里。”
“马德里？”博士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拿起锋利扁平长长的折纸刀，插进邮包标签，一面咕嘟：“是不是惠灵顿有新的情报报告？上帝，但愿对消灭‘狂飙突击’有用。”
自从风流少校不幸捐躯后，博士就决心打破多年的习惯，在自己身边要一个中年女性秘书。女性秘书好，特别是中年女性秘书，心思慎密，练达精明。
更放心的是，她不会像少校一类的男性秘书，外出执行任务时，常像讨厌的公狗，一嗅到丁点儿雌性气味，便屁颠屁颠的跟上寻花问柳，对年轻女孩儿大献殷勤，大动心思，以致于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怎么还有电”，“线”字还未出口，只听得一声巨响，办公室炸得体无完肤，硝烟弥漫处，托特博士直挺挺的倒在了一大堆纸屑碎片之中。
立刻，警报四响，脚步匆匆，警卫人员纷至沓来，面色惊愕：谁人竟敢袭击国际刑警总部？更糟糕的是，托特博士一动不动，生死未明，看来凶多吉少了。
反谍人员立即封锁了总部现场，抬走了一直搭拉着头颅的博士；并立即要通了美国中情局，迅速将国际刑警组织总部被炸弹邮包袭击的消息，对中情局的反间谍专家们作了通报。
忙乱中，专线报警电话尖利的响起：“请找托特博士接电话，我们有重要情报汇报。”
接话人员哭笑不得：“什么重要情报？托特博士出事了。”，“出事？啊，出了什么事？还活着吗？”，“也许吧，正在抢救。”
话筒里话锋一转，干涩而凌厉：“我们是‘狂飙突击’，这事儿是我们干的，我们宣布对这次国警总部的邮包炸弹事件负责。祝托特博士早日见上帝，嚓！”电话被重重掛断。
电话录音忠实的录下了这口信，面对恐怖组织嚣张已极的挑战，美国中情局的反恐专家们面面相觑，气得咬牙切齿，不由得一遍遍放着电话录音，以便发现匪徒破绽，预以重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