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十三、虚以周旋
十三、虚以周旋
“博士，你妄想了。”
珍妮淡淡一笑:“因为，你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像杜撰的，根本就没什么托尼和托尼交东西给我。我扶那个恐怖分子，纯属偶然。博士，职业习惯，你多疑了。”
“多疑？珍妮中尉，你似乎忘记了我是干什么的？看在上帝份上，不要逼我。”
“逼你？是你逼我还是我逼你？你这个老东西，凭什么派人监视我们？绑架我们？把我，一个为大英帝国屡次立功的国家工作人员，捆扎在这里，我要控告你。”珍妮心一横，破釜沉舟，兵走险着：“我要向象牙国际法庭控告你！等着瞧吧。”
博士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一时有点进退两难。
如果说是奉约翰局长之托，监视或捆绑特工女中尉，还勉勉强强找得到点儿站不住脚的托词；可要说是特工女中尉与恐怖分子有染，恐怕就不能随便乱开黄腔；至于指定那恐怖分子交了什么秘密东西给中尉，则更显是凭空捏造，令人啼笑皆非了。
毕竟，眼前这位美丽年轻的珍妮小姐，是堂堂的大英帝国苏格兰场的中尉和局座首席女秘，弄不好，会因此破坏国际刑警组织与英国的良好关系，这可是件大事儿。
这些年来，国际刑警组织由小壮大，由弱到强，威名远播，赫赫声威，让全球的犯罪分子和恐怖分子提起就胆寒，是与各国政府和警方的支持配合，紧切相连的。
被和平人士泛称为“罪犯克星”的秘书长，需要一个全球性的具有无限权威的组织，来实现自己毕生研究和从事的伟大事业。如果国际刑警不能有所作为，那么，博士取得的今天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再说了，这一切确实都是托特博士看了现场录像后，出于长期职业的敏感和直觉，想像出来的，是端不上桌面的。
当然，更不应该把自己和约翰局长的加密电话，当着逼供的王牌，泄露给当事人。即便是不懂特殊工作需要的傻瓜都知道，这很容易让对方为了共同利益，更紧密的携起手来，从而给自己造成无法挽救的窘迫。
托特秘书长有些懊悔自己的性急。
面对珍妮的厉声唾骂，博士不由得愧、疚、急，怒，被迫豁出去了。
“证据，只要有了证据，一切都好办。”托特望着女中尉的提包想：“说不定，这小婊子的提包里，就有什么证据。”
他眼前猛然一亮，不由分说，拎起珍妮小巧名贵的“梵克雅宝”高级皮饰提包就朝桌上一倒，稀里哗啦，提包内的女用品纷纷堆到了桌面。
博士饶有兴趣的一一分开，细看。
一包折了封的女用消毒巾，二只美国口香糖，一支改装后的女用“掌心雷”手枪，装在香烟里的七发子弹；一只正宗法国巴黎口红和一小瓶昂贵的“香奈尔”香水，还有什么眉笔呀，拔发钳啦，修指甲锉呀，几张全球通用的信用卡，外加一本国际刑警组织秘书长亲笔签发的小红本本和一本苏格兰场专家制造的临时身份证。
博士冷冷地瞅着自己的签名，怎么也不相信，珍妮提包里竟然会没有任何东西。
他鹰一样的眼光紧巴巴的从桌面转向珍妮身上，几步走过去，欲抓住她肩膀搜寻。珍妮明白了托特的意思，脸上腾起一阵红晕，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博士。
看见困兽犹斗的特工中尉，想想自己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者，托特犹豫了一下，退回桌子捺捺开关，片刻，钢门徐徐提起，二名女特工进来：“博士，你叫我？”
“嗯，需要对人犯搜身，你俩动手吧。”
钢门重新徐徐降下，二个女特工围住被捆住的珍妮，熟稔而仔细地开始了搜寻。许是受了捆扎着珍妮全身尼龙绳的阻碍，坎坎绊绊的搜了半天，也未搜出任何东西。
博士抚腮想想，命令道：“注意，我要松开尼龙绳子，你们将人犯全身脱光了彻底搜寻，一定要搜出对我们有用的证据和东西。”
“是！博士。”女特工们如临大敌，拉开拳脚架式，虎视眈眈的紧盯着珍妮。
呼，尼龙绳刚一弹开，珍妮便纵身跳起，一脚重重踢向个头稍高的女特工胯间，另一拳狠狠击在个头稍矮的女特工脸庞。好家伙，三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女特工高手，一时，你来我往，在钢屋之中，斗得风起云涌，杀声不绝于耳。
到底是苏格兰场的一流杀手，二三个回合后，珍妮便占了上风。倥偬间，二名国际刑警组织的女特工，先后被击倒在地。珍妮抖动一下身子，一拉拳头转过身来，没等她站稳，一股冰凉的气体迎面就喷在了她脸上。
眼前一黑，珍妮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一头跌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二名女特工爬了起来，托特叫道：“快，给我全身脱光了搜寻，我不信搜不出有用的东西，你俩快一点，仔细一点，给我搜！”
一番忙忙碌碌后，女特工从被全身脱得精光的珍妮身上，仍未搜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博士无奈只得气急败坏的蹲下，亲自动手。
他老练的仔仔细细地捏摸珍妮的头发，然后将手指捅进她阴道，细细探摸；又将手指插进她肛门，上下细心的搜寻，仍然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再拿起从那块珍妮腕间取下来的腕表，熟稔地细细查看良久。他知道这是苏格兰场的专家精心制造的特工用具，无奈实在搜寻不出任何东西，便又给珍妮重新戴上。
无奈，博士只好悻悻的站起来，命令女特工将衣服为珍妮重新穿上。
可是，一向精明老道很少失手的博士，这次却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没有使用CT！其实，那台桌子上强大的高科技电话，早被中情局的专家们设计成具有X光照射和CT透视的小型照射器。只要将它对准珍妮的肚子一照，一切秘密都将曝露无异。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失败距成功原本只有一步之遥。
原来，自从拿到托尼密件后，珍妮感觉到这小小的钮扣中有着太多太大的惊人秘密，便提前着了处理：即用透明薄膜包了，趁入厕时，塞进了自己的肛门。
然后，经过一番静静的吐呐运气和提气，让密件从肛门直抵自己宽大的盆骨，牢牢地卡在了大小二块盆骨之间……而自己，不但全身活动自如，而且还特别保险。
女性身体，真是一座巨大而神秘的宝藏。
珍妮悠悠醒来，正听见博士在与约翰局长通话。
“……那么，就这样说好了，你乘今晚上十一点零二分的法航747空客过来领人，对，对对，纽约市警察局，纽约市第三十七街区财富大道67号，我一定等你。对对表，现在是欧洲时间晚上八点正，对，还有二个小时，完全来得急的。哈哈，老朋友放心，珍妮中尉在我这儿还能亏待了她？再见。对，一会儿见，一会儿见。”
珍妮睁开了眼睛，头脑依然还有一点儿极其轻微的晕眩。
作为特工，她当然知道博士使用了麻醉喷射剂；再瞧瞧自己显然是别人帮忙穿上的衣服，更知道当自己昏迷时，博士在自己身上作了什么。
她暗暗的提气运行，舒缓畅通的气息一碰到卡在盆骨间的密件，立时显得有些阻隔。珍妮这才放心。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把坐在桌后的托特博士，吓了一跳。
“行了，中尉，一切都清楚了，你是无辜的，我错啦。”托特放下话筒，朝珍妮张开双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满面笑容：“我向你正式道歉，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作法，你将得到国际刑警组织给予你的应有的补助金。”
他低下头，迅速签了张支票递补过来：“这是二万美金，请收下。”
珍妮接过，一把撕成碎片，狠狠的扔在他脸上。支票碎片软软散开，一阵阵纷飞的纸屑将博士含笑的脸庞遮蔽了。
珍妮收拾好提包，就要出去，却被一旁的特工伸手拦住。珍妮哼的一声：“不是无辜的吗？怎么还是不准我出门？要劳我自己打出门去吗？”
“不是这样，中尉。请稍安匆燥，你就在这儿休息休息，一会儿，你就能看见约翰局长，也就能平安回家了。”
博士满面含笑，娓娓动听：“我真羡慕你的年轻美丽呀，到哪儿和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一副迷死人的漂亮模样，秀色可餐，魄力难拦！不愧为苏格兰场和大英帝国的一号美女功臣。”
虽说知道博士是屈意恭维，可恭维的话就是好听。珍妮哼哼，瞧瞧那二个长相平平的女特工和男特工们色迷迷的眼神，兀自往椅上一坐，满腔愤怒无形间减了不少。
晚上十一点零二分，珍妮在约翰局长和几个特工的陪同下，踏上了法航747空客。747准时从长长的机场跑道上，呼啸升空，很快就越过了灯火辉煌的纽约夜空，越过了被上下滚动的霓虹灯包裹的自由女神像，朝英吉利海峡那边的英国本土飞去。
747在二万英尺的高空飞翔，被上升的巨大气流稳稳地托住，飞得格外平稳。
约翰局长被成扇型安坐在四周围的特工们护卫着，目不邪视，正襟危坐，瞧也不瞧坐在身边的珍妮一眼。然而，珍妮那难以抵挡的体香，却熟悉而久违的不断扑入自己的鼻翼，令约翰局长周身激荡，心驰神往。
接到托特博士的电话，一番密谈后，让约翰局长即喜且忧。
喜的是，珍妮并没有背叛自己，也就并没有背叛大英帝国和苏格兰场，OK！一切照旧，满腹烦劳和心思，顿时一扫而光。至于那满是塘塞之言而引起自己怀疑的工作报告，呸，见鬼去吧，权当可爱的人儿玩小脾气，闹小情绪罢了，当不得真的。
忧的是，托特博士当面质问他为什么出尔反尔？即然默认了英国和苏格兰场不参加这次联合行动，为何又派珍妮中尉到美国纽约现场参战？
因为，托特博士根本就不相信是珍妮自个儿和情侣无聊中逛荡到了现场的，一口咬定是约翰局长不厚道。
博士追问了约翰局长派中尉与雌雄双体人接近的近况，对此，同样不知情的约翰局长自然吱吱唔唔，博士因而更加怀疑约翰局长背着国际刑警组织，在干些什么？
当然，还给他看了当日激战后209房间的录像。当那些镜头被一一拉近，定格和放大时，约翰局长心中像刀刺一般疼痛：化名杰克打入恐怖组织核心的托尼那熟悉的面孔，一阵阵剜着他的心灵。
托尼处长，牺牲了，可是他的牺牲有价值吗？
一个有家有室欢声笑语围绕膝下，真正具有天伦之乐的超级特工，一个为了国家利益毅然隐名埋姓打入敌人心脏的中年男人，就这样默默地牺牲了？唉，自古生死无常义，几人能从沙场回？约翰局长默默的想着，想着，有些伤感，更多的却是无奈。
哦，托尼特工，我们永远记着你！大英帝国永远记着你！
细细看了托尼和珍妮之间短短几秒钟接近的镜头，具有长期特工经验和敏锐的约翰局长，同意了博士的猜测：珍妮，一定是从托尼身上拿到了某某东西，可它到底是什么呢？也许，就是托尼特工牺牲前，委托珍妮交给自己的东西或什么密件？
托尼真实使命的唯一知情人约翰局长，想到这儿感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因此，如何控制和诱导珍妮中尉说实话，并交出托尼密件，成了约翰局长一路上的如海心思。因为这个珍妮中尉，他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一阵淡淡的口香糖味传来，约翰局长皱皱眉。
二个空姐一前一后走来，恼人的糖味就是从她俩嘴唇中溢出的，这让患有糖尿病从而畏糖如虎，对糖味儿极端敏感的约翰局长很不愉快，很不爽。
怎么回事儿？
登机前特工们不是专门为此给机场空乘人员打了招呼？难道，难道我的权威不够？我可是苏格兰场的首脑呵，我没权威，谁还有权威？莫非只有首相大驾才行吗？
突然，盯着空姐款款脚步的约翰局长的思维停止了，瞪大了眼睛，他居然感觉到空姐那二双迈动的双脚像炸弹……原来，他无意中瞅见了露出一位空姐脚边熟悉的东西，一把手枪乌黑的枪柄。
约翰局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眨眨眼睛，再瞅，没错，是一把柯尔特M2000型手枪。该枪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枪全长190.5毫米，枪全重约0．82千克，枪管长114．3毫米，弹匣容量15发，有效射程50米。
柯尔特M2000型手枪，是恐怖分子的最爱。
空姐正瞟向他，微笑着友好地对他点头示意。眼看就要擦身而过。来不及向后招呼助手，约翰局长便推推身边的珍妮：“中尉，带口香糖了吗？”
珍妮从沉思中惊醒：“什么？口香糖？哦，没有，哦，带了带了。”，约翰局长的老糖尿病，全局皆知，可现在，这个老糖尿竟然要口香糖？珍妮始觉有疑，良好的特工素质立即发挥了作用，珍妮警觉的支起身，右手向提包伸去。
就在她的指尖刚摸到“掌心雷”熟悉的缕花枪柄，空姐迅雷不及掩耳地掏出了捆扎在脚肚子上的柯尔特，一扬手，呯呯呯呯呯，枪弹横飞，惨叫四起，那成扇型坐在约翰局长身后的特工们，立即见了上帝。
呛人的硝烟弥漫中，一大股从特工们尸体上流落的鲜血，缓缓地渗入厚厚的地毯；与此同时，珍妮往地上一滚，不想大腿仍连中二弹，昏迷过去。
空姐最后一扬柯尔特，枪口对准目瞪口呆的约翰局长：“起来！委屈你了，约翰逊局长，苏格兰场的首脑。”
“你，你们是什么人？”约翰局长竭力保持着镇静，慢腾腾站起来。
“‘狂飙突击’敢死队，怎么，约翰局长不认识我了？”个头高挑丰腴的空姐嘲弄般将自己面罩一揭，露出一张极漂亮秀美的脸蛋，向他微笑：“认真瞧瞧，能记起。”
“大头目露茜，怎么是你？”
托尼参会前发回的最后情报，即是通告了本次“狂飙突击”的欧洲锋会，大头目露茜将亲自参加并主持。对于这名赫赫有名的恐怖分子大头目的一切，约翰局长早已耳熟能详，倒背如流。
露茜，就是“狂飙突击”的最高领袖。
接到托尼密报后，约翰局长反倒松了一大口气。
道理很简单：历来对恐怖主义恨之入骨的美国警方，必埋下重兵，布下天罗地网；而且，美国警方一向对恐怖分子是不管死活现场击毙，一律格杀勿论。
届时，众恐怖分子包括大头目露茜和化名杰克的托尼在内，必难逃一死。这一来，倒是替各国警方铲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可就是白白搭上了托尼的性命……
“是我，看清楚了吧？请，局长大人。”
“你，你不是在帝国大厦”
“睁开你的狗眼认真瞧瞧，我仍然活着！‘狂飙突击’仍然活着！我们的理想永远活着。大家不要怕，听我讲。”露茜居然对舱内惊慌失措的乘客发表起了演说。
“我们‘狂飙突击’就是要消灭这吃人的物质世界，打碎这等级森严的社会节构。有人说我们是恐怖主义，不错，我们就是要对那些官僚权贵们实行恐怖，可对人民，我们却热爱如故。绝不滥杀无辜。
大家看看我身边这位吧，他，就是英国苏格兰场的约翰局长，臭名昭著的刽子手，专干颠覆破坏杀人越货的勾当，罪孽深重。”
乘客们惊奇的看着约翰局长，品头论足，议论纷纷，还不断有人挤上来探看。
“大家请继续入座吧，安全完成你们的航程，祝你们一路顺风！”露茜讲完，对散布在四周手持AK47冲锋枪的同伴使使眼色：“看好我们的客人，请吧，约翰局长。”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