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苏格兰场
二、苏格兰场
200×年×月×日，英国•伦敦•威斯敏斯特区，维多利亚大街苏格兰广场顶层，城市警察局特别警察分局局长办公室，局长约翰伯爵正依在舒适的大沙发上闭目沉思。
随着二下轻捷的敲门声，女秘书珍妮中尉推门而入。
珍妮一头漂亮的金发在正午的阳光里，闪闪发光。见局长正在休息，珍妮原本该知趣的入下文件退了出去，再掩上橡木门。可今天这份文件太重要和急切，珍妮不得不叫醒局长：“局长，国际刑警总部急件。”
约翰睁开了眼睛：“上帝，发生了什么事？”
局长知道，设在美国华盛顿特区的国际刑警总部，一般不会直接向设在论英国伦敦的国际刑警欧洲总部发文，除非特别紧急特别重大的案情发生。
“拆开”，珍妮有些不高兴的拿起纤长的裁纸刀，一面拆封一边盯盯局座。在平时，英国绅士的局座会先殷勤的向女下属微笑，再以商量的口吻问是否可以帮忙不胜荣耀云云。
年轻美丽的珍妮一向深得局座赏识，并不时在自己那间窄小但舒适的单身公寓中招待局座，与极富男人味的局座共度春宵。可现在，听听，如此粗暴：“拆开”，连个请字也没有。
局长接过急件，素色的文件纸上，绽着三枝深红的玫瑰。这可是国际刑警组织内表示最紧迫最重大案情的信号，约翰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致英帝国苏格兰场，英国城市警察局特别警察分局局长办公室，局长约翰伯爵：
伯爵阁下：
被本部追捕已久的易容，据可告线报，已逃往英国。易容，女，现年疑为十七岁，国籍不明，持中美英法俄五国护照，讲流利五国语言，精伪装术，特善易男性。该犯行动敏捷，作风强悍，手段殘忍，会使各种现代兵器，高科技通讯器材，会驾驶各种机动辆含火车飞机等。总部疑此犯与布隆迪‘火苗’财团有联系，并与该财团的一系列走私杀人贩毒案有关，特命令阁下追捕缉拿。
美国华盛顿特区国际刑警总部
秘书长：
托特博士（签名）
200×年×月×日”
约翰喘一口气，抬抬眼皮：托特博士可不是个容易哄骗的人物，这位声名赫赫的国际反犯罪学和侦缉学大师，历来在各国国际刑警主管的眼中重如泰山，高深莫测。传说他这刻在南非易装调查，下一刻也许就在地球的另一端在×著名大学的讲坛上讲课；再下一刻呢，或许就以一个极其普通侦缉者的身份，等着你的接见……
进入二千年以来，全球的财富与科技高速发展。一方面，造就了不断增加的富人；而另一方面，穷人更穷，进而成倍率的发展。贫富不均，已成为科技时代无法避免的社会病。
同时，疯狂的利润与巨大的差额，又萌发了许多犯罪团体。领导这些团体的人，大都是高智商高科技高学历，很是让各国警察伤透了脑筋。
更可怕的是，各国警察和国际刑警组织一样，都面临着人力财力严重不足的问题。就拿苏格兰场来说吧，场下面设5个分支机构：
•港务室、负责港口、机场的监视；•行政室，负责行政后勤工作；•行动室，负责重要人物保护；•特警训练中心，负责招募、审查、培训特警；•反犯罪室，负责国内外间谍•情报的侦缉处理，并承办和配合国际刑警总部交予的各种案情。
同时，在这5个分支机构下，再在全国设有14个下属机动小组。共有1550个专职警官，其中550人驻守在总部，另外1000人分布于全国各地。
而最让人跌眼镜的是，200×年——200×年的全部预算，该死的上下议院才区区拨款5000万美元……这还是约翰与下下议院的议长几番激烈争吵后，以辞职相威胁争来的。
拉开一年四季总是遮蔽着的窗帘，约翰恨恨地望一眼距此约200码远的英国上议院：“这些该死的“母鸡”们，除了争吵还是争吵，百无一是。”，他咕嘟道：“好吧，发橙色警戒吧；对了珍妮，叫路易立刻来见我。”
“路易还在平壤，按行程，明天他该到汉城了。”
“哦，这对你很难么？订购一张法航‘空中快客’机票不要你掏自己腰包吧？”
“OK！”珍妮高兴的笑了，只要局座一打趣，就说明他心意转在了自己身上。作为美女，能将男人的目光和注意力系在自个儿身上，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更何况贵为英帝国世袭伯爵和威名赫赫的苏格兰场局长呢？
珍妮记下局座的指示，秀逸的眼睛闪着爱火，轻柔道：“今晚，有空么？”
“今晚？”约翰一楞，伸手点点桌上的电子记事屏，屏上立刻跳出“200×年×月×日×时——×时，出席爱妻三十寿辰！”字样，同时显出小自己年龄一半的安娜那可爱的笑靥。
“今晚不行，安娜生日。”局座瞅瞅室内无人，微笑地抱歉道：“改天吧，改天，”
“明晚可以吗？”失望的珍妮，还不想马上放过这条到手的大鱼。
“我的上帝！明晚？”约翰苦笑笑，贵为掌握着全局特工生命和升迁的局座，自然知道这些貌美如花年轻性感的女部属们的心思。不过，他更知道，尽管她们娇艳无比，妖娆欲滴，青春可人，那不过是表面现像或一时风光罢了。
平凡生活，很快就会淘尽她们的绮丽青春。而当女人青春不再，还能剩下些什么呢？况且，她们的出身，都那么卑微；而自己，追根溯源，可是大英帝国五代世袭伯爵哩。
一句话：玩玩是可以的，玩深了，就不好啦！看来，是到了该脱身的时候了。
约翰走上一步，温柔的抱住珍妮，在她光艳娇柔的脸蛋上，轻轻一吻：“尽量争取吧，我爱你！”，然后退下站在自己宽大的橡木办公桌后：“谢谢你，去吧。”
约翰退得正是时候，刚站好，外勤就敲门进来了：“报告局座，三军参谋长已到，开始吗？”，约翰点点头：“开始，加密系统和防侦听系统立刻启动！我马上来。”，一面喊住敬礼转身出去的珍妮：“中尉，记得订购法航机票，明天上午我要看到路易站在我的面前。”
“是！我马上办！”
路易潇洒的吹着“卡萨布兰卡”的旋律，坐在接待室的漆色大沙发上，右脚尖拱在左膝盖上愉悦的抖动，等待着局座的召见。
作为苏格兰场的王牌特工，昨天还在拉瓦尔品第一个悠扬的逛荡，今天就在莫斯科大剧院携一个异国美女欣赏芭蕾舞《天鹅湖》，对路易来说是家常便饭。
这二年，平壤又是恢复核反映堆，又是射导弹的，牛皮哄哄闹得整个世界不安。自己才奉命溜到北朝鲜侦察不到一年，又马上奉命连夜坐法航空中快车回，哎又怎么啦？是平壤决定对韩美发射核弹头了？还是萨达姆从坟墓里爬了出来？或者说是小奥总统又遇刺啦？
他想起昨晚上与自己同床共枕的那位平壤妞儿，在自己怀抱中扭扭转转，哼哼呵呵的陶醉相，不禁得意地笑了：特工，嗬，风险与艳遇共存，收获与猎奇同在呢！
珍妮进来了，合体的军服更衬映出她的高挑性感，微微一笑：“路易先生，请跟我来，局座正等你。”，“谢谢”路易礼貌的笑笑，跟在女秘书身后，朝五楼的局长办公室走去。
瞧着女秘书那可爱丰圆的小屁股在自己眼前晃荡，习惯与年轻女人嘻吁的路易，真想开玩笑地抱住亲亲。可是他不能也不敢，因为，局里谁都知道，局座的几个漂亮女秘都是他的身下物，枕边花……惹怒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局座，可不是好玩儿的，也没这必要。
约翰局长高兴地拥抱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并打破上下级界限，拉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亲热地谈问不休，关怀备够。这是他长此以来养成的职业爱好，同时，也是他贵为局座却能让众多下属真心拥戴的魅力所在。
二人说笑一会儿，约翰才手握拳状凑近自己唇边，轻轻咳嗽几下：“好，咱们该谈正事儿了吧。”，路易立刻放下二郎腿，扯扯身上微皱的便装，正襟端坐，作出仔细聆听状。
约翰局长介绍完，又将国际刑警美国总部下达的紧急指示文件，取给路易阅读。路易很快阅读完毕，强记后自信无遗漏，将文件还给局长，并复述了一遍总部指示的全部内容。
约翰局长满意地点点头。
二人便又开始商量落实总部指示的细节。
约翰沉思道：“易容？听这名字，好像是毗邻大国人噢！毗邻大国是一个古老又新生的神秘国度，这三十年来的改革开放变化很大，不可小觑。易容？很有一点古朴味，就像毗邻大国的人，在你面前比手划脚地打太极拳一样。上帝，遇到易容，但愿你不要与她打太极拳，我听说，太极拳以柔克刚，很厉害的噢，是这样吗？”
“是的，我在毗邻大国，就常到黎明时的天坛或北海公园观看。嗯，那些老头老师太太，个个精神抖擞，人人白衣白褂，像神仙一样。毗邻大国太神秘了。我爱它。”路易摇头晃脑的回答，说着竟迷醉般站起来挥手踢脚的：“嗬！嗬嗬！局座，大国功夫，厉害噢？”
约翰笑着拉拉他：“坐下坐下，这是在苏格兰场局里，还是要多想想行动细节。”
路易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约翰局长道：“噢，上帝，我差点儿忘记了。我在毗邻大国听过一个古老的故事，或许对我们破案有一些帮助？局座，你愿意听吗？”
“我亲爱的路易，拿毗邻大国话来说，你这不是故意吊我老头子的胃口吗？看在上帝的份上，快讲吧，我洗耳恭听噢。”
“说的是三百年前的古代毗邻大国，很古很古噢，出了个神秘侠客，以指为笛，可吹可变，武功高强，嗬嗬嗬，嗬！就是这样子的。侠客雌雄双体，劫富济贫，专杀市井无赖，江湖恶人。毗邻大国这方面的书很多很多的，像什么《三国演戏》、《红了梦》和《梁山雄》。”
“什么是雌雄双体？”
“噢，就是说，这个侠客又是男人又是女人。”
“什么？什么又是男人又是女人？”约翰局长听得云山雾海，瞪大眼睛。
“这个，噢，这个，就是，噢。”路易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解释，抓耳搔头的噢噢着，忽然脑子里一闪亮，高兴的笑了：“噢，就是人妖，局座你知道人妖吗？东方神秘的产物。”
约翰点点头：“我知道，东方的泰国有的，很性感漂亮的，噢，雌雄双体就是人妖！”
“就是噢，人妖！所以说这个侠客往来自如，身份从未被外人了解识破。”路易兴奋地加快了话语：“我就想到，我们西方人破案，常遇到性别方面的困难；易装倒是容易，可那不是长久之计，再说，靠药物变性，还得离不开药物保着，也是个难题。”
“嗯，”约翰局长有些惊愕，但又不便太扫部下的兴致，有意地扯开话题：“这个么？噢，不是毗邻大国古代的传说吗？传说，那是信不得的。21世纪了我们还是要靠高科技。”
约翰局长嘴巴上虽然轻描淡写，实则内心惊惧不已。他不得不佩服路易的多思和善取，这个家伙，一来就居然戮准了军方和苏格兰场的痛处。
这恐怕是苏格兰场和英国军方21世纪的最高核心机密。
其实长期以来，各国军警都在改变人体性别上全力作秘密研发，只是因为各自利益的不同，都在竭尽全力的相互隐晦和互相刺探罢了。
而这一切，作为处在苏格兰场普通特工层级上的路易，自然无法窥伺或知道。
人体就是如此奇特，自有人类的几亿年来，从没改变。
今天，科学已发展到可以从人身上提取单细胞质，克隆出鲜活正常的男人或女人；可以无性受精，繁衍生命，光大传承；却始终无法在单性体上，培育或克隆出能自由转换性别的神秘莫测的双性体。也就是说，男就是男；女就是女，相互的基因细胞是完全不相溶的。
至于路易所感悟到的“人妖”，更是一个误解。
近年来，不少临床科学证实：人妖，其实只是一种身体与意识上的虐乐变态。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艰难生存状态下的谋生手段和极少数人性差意识紊乱的生理体现，并不能真正具有男人或女人的正常生理功能和不同性别思维。
也许，真正意义上的雌雄双体，只存在于古代毗邻大国的传说，存在于现在各国军警美好热切的想像和努力追求的终级目标之中……
约翰收回思绪：“好，很好，你能提出这么一个想法，说明了你对苏格兰场的忠诚。”
“现在，我觉得你该正式出发，去完成你的任务了。有困难吗？需要我的帮助吗？提出来，我们商量商量。那么，你是暂时休息玩玩几天？还是马上投入工作？不过，可不能太疲于奔命了噢，毕竟生命短暂，比金钱美女地位和权势更重要噢，对吗？”
这就是约翰局长，对部属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的英帝国最古老神秘、最有破案效率和最具威慑力的，苏格兰场第二十七任首脑的约翰局长。
路易感动了：“行！有局座你这一番话，我心满意足了。明天，我就出发，先到毗邻大国看看。”，约翰关心的拍拍部属的肩膀：“不急噢，真的不累？好！行！兵贵神速，出发吧！”
他迅速的签发了路易的特别行动经费，递给他微笑道：“去财务处领款吧，年轻人，我先批了你一万英镑的前期经费，不够再申领。用吧，不要给苏格兰场和大英帝国节约，国家对忠于自己利益的特工，一向是慷慨解囊的。”
路易高兴极了，也十分感动。
本来，由于英国上下议院的那帮疯子故意卡捏，场里的活动经费一向偏紧。真弄得众特工人人埋怨，外出更几乎是勒紧钱包，毫无乐趣可言。这于浪子路易，更无疑是灾难。
现在好啦，约翰局长居然破例前期就批了一万英镑。噢，我的上帝！印第安娜的豪宅，马来西亚的海岸，香港的夜总会，北京的万里长城和委内瑞拉的美女……一万英镑来了！
路易庄严地给长辈般的约翰局长敬个标准的军礼，乐呵呵的到五楼财务处领经费去了。
瞅着路易出了门，约翰局长抓起电话，给财务处作了相关指示，按响了门铃。珍妮应声而入，笔直的站在局座面前：“局座，请吩咐！”
“一号行动，目标Q！”
珍妮脸上显出极度惊愕，立时便恢复了平静：“是，一号行动，目标Q！”
珍妮迅速脱下军装，一袭飘逸的时髦衣裙往自己高挑的身上一笼，更添年轻美女的无尽诱惑。她往双唇拭上点淡胭，娇小玲珑的嘴唇轻轻一闭一合，哎，镜中一个漂亮时髦的伦敦丽人，婷婷玉立，火热惹眼！
没领到经费的路易下得楼来，珍妮正在等着自己。
“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换班轮休呗，路易，有空吗？一个人寂寞，陪陪我。”，路易大喜过望：“行呀，反正我也没领到经费，明天还得再来。请你喝杯咖啡行吗？”，“左岸咖啡馆，听说不错。”
“我们走吧，今天我请客。”
“英国绅士嘛，来，挽着我右胳膊，走吧！”
转角外，看得见左岸咖啡馆那著名的沙滩椅和大晾伞了，珍妮瞅四下无人，一面挽紧路易胳膊，一面暗暗在提包中打开手枪机头，那是一支经过特别改装威力巨大的“掌心雷”。
珍妮中尉正要将提包拎起瞄准路易开抢，说时迟那时快攻，一个年轻女孩儿不知从哪儿冒出，站在路易面前右手指略略晃动，一声惨叫，路易的头，骤然飞离了身子，骨碌碌的在洒满阳光的地坝滚动。
珍妮惊惧之时，那年轻女孩儿一纵身飞离地面，转眼就隐入了蓝天白云。不过，即或是这稍纵即逝的分秒之间，经过特殊训练的珍妮中尉，还是牢牢的记住了那神秘女孩儿一双大眼睛瞳仁里，被日光折射出的二粒朱红色胎记。
警笛四起，伦敦警察的良好训练显出了应急的高水准。几分钟内，警察或特工人员便从四面八方准确无误的向事发地点奔来。珍妮瞧瞧躺在地上的路易无头尸身，悄无声息的迅速离开，一面关上提包里“掌心雷”的机头保险。
没有多少人知道，局座年轻漂亮的女秘书珍妮中尉，同时是苏格兰场的一流杀手，枪法奇准，出手迅捷，训练有素，并且，只听命于苏格兰场的约翰局长和英帝国三军参谋长。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