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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组曲 日月高山 -- 第三章

类别:东方玄幻 作者:明月俊初 书名:梦魇幻真 更新时间:2014-03-20 00:09:03 本章字数:9981

曾随影觉得真讨厌,神帝不许他随便用法术,要他掩藏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只好学凡人走着去,真讨厌。不过答应了神帝,他就会遵守诺言的,他是好孩子嘛!

这里是丘陵地带,一片田地里长着许多山,开着许多水,曾随影一路款款走去,穿阡度陌,跨溪转山,竟是半在花中,半在雾中。在加上蓝蓝的天色,凉凉的天气,清新的氛围使得曾随影原本款款的步法轻松得更款款了。他就那么没打紧地走着,走啊走,走啊走,眼睛嘛,就忙着看周围的景致,结果嘛,就那么一脚踩下去,“扑通”一声,咋啦?踩到水洼里去了呗。唉!湿漉漉地,曾随影提起那只脚,滴滴答答,裤脚的水滴个不停。曾随影踩着裤脚走下去,自个儿还觉得挺好,看天空,出来了两三个星星,曾随影拨开前面的茭白叶,只见一片荷塘,横在前方。曾随影停下来细细看去,参差翠波间挺立着好多粉萼,欲开未开,含羞含娇,都被风吹动了,响起来唏唏瑟瑟的笑声,听得曾随影的心痒痒的,他挠了挠自己的胸口,看那荷塘上的星星,星星也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曾随影把它们慢慢地找,直找到东边的小山上,找着了,却也惊着了:一张多么精致的脸啊!星光在头发上闪着,发结上的金玉显得分外工巧,她就那么凝神看眼前的荷花,而曾随影就那么凝神站在旁边看她,看着看着就往前走了,结果“扑通”一声,咋啦?曾随影的另一只脚也踩到水洼里去了呗!于是一声惊醒了两只鸳鸯,一只低下头看脚,另一只回头看他,结果一只羞了,另一只却呆了。他红了脸比那荷花还羞,她呆着脸像那荷花,由着风起风落飘摆一身的裙纱。

曾随影转了老半天的头,姑娘才回过神来红了脸,看见他裤子湿了,请他到家换一条。

曾随影看着她到了船边,两脚一弓,身子一纵,便跳了上去,轻巧得像一只小鹿。小鹿回过头来,大大的眼睛看了他一下,“快上来!”声音银铃般脆——只是银铃还挂在腰间,总是收着几分羞涩的遮掩。

曾随影愣在船边,脸涨得通红,“我……我……”欲说还休,难以启齿。

“快上来啊!”姑娘拍着船舷莫名其妙,“怎么了?”

曾随影楞了大半天,才模模糊糊吐出几个字:“我没坐过……”声音轻得像那只在水面上扑翅的蜻蜓的声音。

姑娘站了起来,向他伸出手去:“来吧!”

曾随影红着脸握着了,姑娘一拉,曾随影豁出去一跳,稳稳当当地立在船中央。曾随影赶紧坐下来,姑娘操起两只船桨向前划去。两个人低着头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他们俩是一言不发,可满池的荷花却在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虫声,桨声,风吹动水面的鳞鳞波声,整个世界好不热闹。

曾随影暗自里偷偷捏了一把大腿,疼——真疼!他忍不住偷眼看了看对面的人儿,脸上漾出一抹笑花:不是在做梦呀。

水光辉映着星光,他们便这般在光影里悠悠荡着船,微风送来的香气浓浓淡淡,夹杂着水味的清新和年少的一点点兴奋和激动。

曾随影看她一直低头不说话,想着说点什么,又怕自己不会说话;不说话又怕委屈了她,给人不好的印象,于是努力想了想,还是说点好听话:“这里的风景真好啊!”

姑娘总算逮着机会正大光明看着他:“是吗?我出生便在这里!”语气中竟是骄傲。

两个人于是聊开了。曾随影都问到人家家人了:她家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一个奶奶,还有一个哥哥。哥哥上个月刚结婚,在外面住着。

曾随影的手指尖贴着水面,随船划开层层波来。他恰意地在梦里行着,桨声哗——哗——,曾随影听得醉了。正心满意足,一不小心手指划到了浮萍,吓了一跳,曾随影叫道:“什么东西咬到我了!”抓起来一看,原来是它,引得姑娘扑哧一声笑。

“在这里生活一定很开心吧?”曾随影问姑娘。

“不开心。”姑娘嘟起了嘴巴。

“你会有不开心的事么?”曾随影奇怪了。

“都是那个何书尚,小时候就爱来我家蹭饭,现在还死性不改。不知道白吃了我家多少粮食。他们家又不是没有!”姑娘嘴翘得更高了。

原来这就是她不开心的事啊,太幸福了。曾随影羡慕死了。

船儿才转过前面一片岛屿,飘然现出一层灯光来。

“这是……”曾随影实在想不出话来。

“我家就在那儿!”姑娘嫩嫩的声音里孩子气未脱,仿佛还听得一股奶味,“我们快点划!”

“我不是做梦吧?这里也能造房子?”曾随影指着漂在水中的房子,觉得好不可思议哟:这里可不是天上啊!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姑娘努了下嘴巴,“真没见过世面。”

“我只是……只是觉得很有创意。”曾随影哄哄她。

“那是自然!我家是最漂亮的!”姑娘脸上又绽满笑花。

曾随影点点头:“太有意境了。比天庭还美。”

“天庭?我都不明白他们住天上有什么好!”姑娘嘴又翘起来了,“怪道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话不是这意思。”曾随影嗬嗬笑起来,“你别乱用。”

“不是什么意思?谁说我用错了!”姑娘有点急了,发钗上的珍珠也颤动起来。

“那是说要做夫妻不要做神仙,不是你想的意思。”曾随影改正她的错误,正正经经地。

“你才乱讲!鸳鸯是鸟,两只叫鸳鸯鸟,一只就不叫么?鸳鸯住在水里,神仙住在天上,那句话是说只羡慕住水里不羡慕住天上。”她说得理直气壮,激动得头上一颗紫珍珠也“扑”一声掉入水中为她增加声势。

“好好好,你对你对。”曾随影笑眯眯看着她,看她“歪”的!

那姑娘却摸着她钗横珠缀的秀发,全没听见他的话,她的眼眶一红,忽地哭了。“奶奶!奶奶!……”

“怎么了?”曾随影心一揪,赶紧问。

那姑娘只顾自己哭,不回答,曾随影更急了,“你别哭啊!究竟怎么啦!”

“我……我的珠子掉到河里去了!”姑娘掩着眼睛,霎那间便湿透了袖子。

曾随影笑了笑,摇摇头。他解下自己腰间的鱼佩放进水里,那鱼便活了。曾随影笑道:“别急,你看它来帮你找回来。”

姑娘循声暂收了泪,“它?谁啊?”顺着曾随影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条玉色的小鱼儿正看着她摆着尾巴吐泡泡呢!“好可爱的鱼啊!”姑娘脸上一时又绽满了笑,伸出手去点了点它的头,“嘻”一声把手收回来,又自个儿乐开了。突然又想起了珍珠,对鱼说:“你真能帮我找回来么?”

鱼儿点点身子,转头游入了深水。

他们等着,不一会儿,真衔了颗珍珠回来。

姑娘乐不可支的拿过来,握在胸前,“谢谢你哦!”

她兀自端详着失而复得的珍珠,又惊叫了起来,“这不是我刚才掉的那颗!”她又对鱼说道:“小鱼小鱼,求你再帮我找找!我待会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鱼儿转个身,又潜入水底寻珠子去。

“这珍珠就这么重要么?”曾随影笑问道。

“这是我祖母传给我的。很重要的。不能丢的。”姑娘说的稚气十足。

“能让我看看么?”曾随影伸手欲取。

“不行!”姑娘一把掩着胸口。

“这一颗也是你的?”曾随影奇怪了。

“当然。这是我以前掉的。两颗是一对的。当时掉了我不知多伤心,我祖母哄我说那颗珍珠就是要掉的,还说什么以后只要谁帮我找到,我就嫁给他。不过我不能嫁给鱼的,它不能说我耍赖的。”姑娘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说了一大串,听得曾随影脸都红了。

玉鱼儿又回来了,果然将珍珠衔了回来。姑娘高兴地将珍珠放到袋子里,娇滴滴地对鱼说:“小鱼小鱼谢谢你哦!我一定帮你找条美丽的鱼!你可别说我说话不算话。”

曾随影伸手探入湖里,将鱼儿一摸,便把鱼佩收了回来。

姑娘在那里愣住了,半启朱唇眼里全是惊讶。

曾随影笑笑:“走吧!我快冷死了。”

“你!——”姑娘看着曾随影愣了好一会儿,又说道:“那是什么啊?”探过头来要看他的鱼佩。

“是宝物。”曾随影笑笑:“快走吧!”藏了玉佩。

“给我看看呀!”姑娘想看,曾随影却偏逗她不给看。

“给我看看呀!”姑娘语气急了,曾随影却还想逗她:“你都不给我看!我们交换!”

“好呀!”姑娘眼珠子一转:“不过你得先给我看。”

“好,一言为定你可不许反悔哟。”曾随影说着递了过去。

那姑娘凑着星光急急地看了一番,“送给我吧!”

“好啊!我们换。”曾随影笑道。

“不送拉倒,小气鬼!”说着把玉佩递了回去。

“那你的珍珠该让我看看吧!”曾随影笑道。

姑娘解了香囊,握住珍珠,递到曾随影眼前,把手一开,又马上一关,装回了袋子。“好了,你看也看了,我们出发。”说着划桨便走。

“你——你耍赖!”曾随影笑盯着她,不肯罢休。

“谁耍赖?不是给你看了么?”姑娘撒起娇来,“谁要你不听清楚啊!”

曾随影瞪着眼装生气,别过头不理她。

“好好好,给好看给你看。”姑娘吧香囊递过去。

曾随影扑的一声笑,取出来仔细看了看,除了颜色,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就这颜色,却足以使它像眼泪一般美丽。曾随影将珍珠放好,轻轻递了过去。

经得这么一闹,转眼便到了姑娘家。

曾随影放眼望去,原来这里有一个村子呢!一家家的房子都浮在水上,站在竹阶上,看盏盏的灯火与水中的影子辉映,听细细的水声浮拍整个村庄,真是令人忘却人间烟火。“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他问道。“水庄,”姑娘笑着说:“很漂亮吧?”

他们进屋去了。朴雅的房间含着股淡淡的菱花香。姑娘拿了条裤子让他换了,然后把湿裤子和鞋子拿到炉边烤。渐渐地,屋里便有了股鞋子的臭味,惹得曾随影的脸都红了。幸亏门外吹来阵凉风,将味道吹散了些。他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说道:“我自己来吧。”姑娘只是淡淡一笑:“不要,你是客人嘛!”回头一见他赤着脚儿,问道:“为什么不穿拖鞋?等一下着凉了!”

曾随影看看自己白白的大脚丫,搔搔头皮笑道:“光脚踩着也挺舒服的。还是听你的,免得着凉。”曾随影一穿上,便觉得很不习惯。那竹屐会不会太响了?走一下,敲一下,滴,滴,答,答,不过挺好听的。就这样吧!曾随影试着自然轻松一点。

一会儿天然又泡着茶进来了:“喝点热的,免得生病。”

曾随影接过来,手里心里好一阵暖,将杯盖一掀,——哦,好香!“是什么茶?”

“这个叫做三木清。是本地特产哟!”何天然笑道。

曾随影喝了一小口,带点苦味,带点醇味,还不错。

“这种茶有预防感冒的功效,是用好几种草药配制成的。”何天然继续介绍,又笑道:“你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晚?要的话,我帮你准备房间。”

“那谢谢你了。”曾随影款款地说道,忽听见门外一连声叫唤:“天然!天然!……”

姑娘忙应着跑出去了:“爸,爸!在这里!”

留下曾随影一个人在屋里思忖:等一下,怎么见她爸爸呢?

很快地,何天然和她爸爸进来了。曾随影忙站起来问好:“你好!”

老头子愣了愣,点点头拍手叫道:“好相貌!”直走到曾随影身前,拍拍他肩膀笑问道:“小伙子从哪儿来的?”

曾随影被人家夸得不好意思,随口便答道:“天上。”

“天上?”何天然先不明白了:“天上是哪里?”

曾随影一拍脑门,醒过来了,还好还有得救:“就是云川,上有天堂,下有云川,从云川来的。”

“怪不得。那边果然出美男子啊!”老人家点点头笑道。

曾随影红了脸,羞得很哪。

老头子一眼瞄见何天然放在台前的两颗珍珠,叫道:“天然?他来了?!谁帮你把珍珠捡回来的?”

曾随影看何天然低着头不说话,便说道:“这个我捡回来的。”

老头子看着他看了老半天,把他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从前面看到后面,又从后面看到前面,看了老半天,看得曾随影一肚子问号,却只听他说了一个子:“好!”

曾随影半皱了眉毛,问道:“这里有什么事吗?”

老人家一笑:“没什么事,就是要你给我当女婿!”

“什么?”曾随影惊得目瞪口呆,不过心里倒像是突然间开了朵花似的。

“捡回这颗珍珠的人,可是要给我当女婿的哟!”老头子色迷迷看着他:“你愿不愿意啊?”

曾随影红了脸,把两只叉来叉去的手放到裤带子里,又从裤带子里拿出来放在腰前叉来叉去,老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心里那朵花越开越美了。

老头子看他那别扭的样子,笑道:“跟你开玩笑呢!你别紧张。”

“原来是玩笑啊!”曾随影觉得心里那朵花要谢了。

“那你觉得我们这里怎么样?”老人家笑问道。

“好,太好了,地方美,人更美!”曾随影看着何天然说道:“长得美,心更美……”

“心也美?这么快就看出来了?”老头子笑着抬扛。

曾随影一回味刚才的话,脸又红了,低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好好好,以后你就知道你的看法没错的。”老头子笑着出去了。

答,答,答,木屐才表示老人刚下竹阶,便又听到了另一阵急促的竹屐声,伴随着一声亮嗓门:“天然她爹!天然回来了吗?”

“来了,在家。”

“哦!我来看她!”说着噔噔噔,门口出现一个人。

曾随影投眼看去,长得真帅,就是那眼神里带着点娇滴滴的傲慢。那个人先看见何天然一阵殷勤的高兴,接着看见曾随影便是一阵阴沉的气闷:他瞥了眼睛想把曾随影看低,可越看越是气恼,越看越是气馁,越看越是气短。最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身高都矮了半截,容貌都褪了颜色,最后没好气问道:“他是谁?”又酸又涩。

“我叫曾随影,你好。请问你是……”曾随影彬彬有礼地问道。

“他就是何书上,村长的爱儿。”何天然语气中好一股调侃味儿。

“天然,你能不能出来一下?”那人巴巴地看着她,她一不忍心,便应声出去了。又留下曾随影一个人有些生气:“没礼貌的家伙!哼!”

窗外的菱风还是依旧吹进来,没多久何天然又来了:“今天有个晚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好啊!”曾随影爽快答应了,见识一下也好。

就这样,三个年轻人划着船儿出发了。船夫,——何书上——划得可起劲了。

“你能不能慢点?我……晕船。”曾随影请求道。

“我们本来就晚了,再慢就来不及了。”那人冷冷说道,手更像两只飞轮了。

“你就慢点把!我也不舒服。”何天然开口了,那人只得乖乖听命。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这一下子,曾随影真是大开眼界。

他们开晚会居然是在水面上!他们用竹筏拼出个大场地,然后将小船停在竹筏边。临下船了,书尚很绅士地用手去扶天然,天然一甩手说道:“真是的。我又不是花瓶,不需要这么保养!”说着,回头很淑女地来扶曾随影。曾随影接了手下船来,笑笑说:“看来我是花瓶,没有你保养就是不行。”说的天然也笑了:“不怪你,你不是水边人。”——早看得何书上眼热心痛手痒,直想一脚踢飞曾随影。他赶忙从天然手里接过随影,说道:“要不要我扶你?”何天然皱了皱眉,曾随影却忍不住泛出一丝笑来。“谢——”曾随影还没说完,“哇”地一声便吐了。还好没吐到何书上,不然他一定失态:他可穿了他最最金贵的衣服耶!何书上赶紧放了手,何天然又接过去。何天然拍着曾随影的背,问道:“要不要坐坐?”曾随影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好多了……”

三个人慢慢走过去,何天然扶着曾随影,何书上挺直了腰板,昂起首来,神采奕奕地走着,仿佛童话中的骄傲的王子迎接众人的目光。果然,一个个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何书上更自信了,阔起步来,一下子便与那两个拉开了距离。咦,他们怎么都在看后面?他的脸沉了下去,一时连脚步也乱了,差一点摔倒。幸亏人们都没注意他,不然他恐怕连路也不会走了。人生有时候,便会是这样悲哀。他还是幸运的,顶多还只是周瑜见了诸葛亮的感叹,而那些毛毛虫,又该怎么办?而很少有人,会在这时候,去注意毛毛虫的悲哀。你听听那些花痴:“帅呆了!”“酷毙了!”的确,曾随影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这点已无须多说。而那些人,却也犯不着如此不能自己。个体是平等的,他是玉树临风风华绝世,但人们也不必这番激动。不错,他是拥有天下第一的相貌,但人们为何总是见了他的貌便不管其它了呢?唉!是他的幸运,也是世人的悲哀。

“天然,这是谁啊?给我介绍介绍吧!”“你好,我是何某某,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呀!我是何某某,我带你逛逛吧!”场面已经骚动了。那些人不断拥了过来。由于重力不平衡,眼看着竹筏有翻掉的危险。不知怎么搞的,曾随影只觉得吹了一阵风,他们便到了另一边。这一折腾,曾随影又哇地一声,吐了个稀里哗啦。“你们别再过来啦——”何天然一声大喊,场面才稍稍好了点。“你不做明星真可惜。”何天然趣道。说实话,何天然都有点吃他的醋了。你看,就连一向跟她打冷战的村花何某某,也在那边骚骚地说道:“小然,给我介绍介绍……。”“好的。”何天然眼珠子一转,(哼!看我的。)“他叫曾随影,是我未婚夫!”(你们死心吧!)果然,一时场面陷入冰点,好像这是泰坦尼克号——刚撞上冰山。女人的醋,女人的痛,再加上男人的醋,男人的痛,还有旁边那愣小子傻傻的怀疑的大眼睛,实在令何天然怀疑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否理智。

“天然……”何书上摇着头,“不,不,……不……”他往后退着,扑通一声,掉到水里,他的朋友们赶紧跳下湖去,把他捞了上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天然正犹豫着该不该去照顾他,后来一想,干脆将错就错叫他死心,免得再来烦她。其实书尚这个人也不算坏,可就是入不了她的眼。唉人生啊,注定了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用。

目送着何书尚被他们带出视线,“唉,就这样了。”何天然想。很快,他们两个人也坐上船走了。那小子在这里太惹眼了。也是,连他老爸都夸的人,怎么会不惹眼呢?

一路上漾着小船,何天然想着刚才的话,忍不住红了脸。看着她低头不语,曾随影找些话来打破沉默。

“唉,你为什么说我不当明星可惜呢?”曾随影笑道。

“你看刚才的样子,你要是当明星,不用宣传都会红。”何天然笑道。

“其实我才十九岁,当明星应该还来得及。”曾随影开起玩笑来。

“是呀。”何天然一笑,“那你究竟是要不要当明星呢?”

“当然不要。要是当了明星,就更哪里也不能去了。”曾随影不害臊地笑笑。

“可不是吗!”何天然重重点头以表赞同,“你看那个杜绿,上次不是被人暗杀?要不是她运气好遇到我,早就完了。”

“你看到经过了?”曾随影眼睛里一时闪亮着几多期许。

“对啊,我看到了。”何天然机敏地问道:“怎么,你也追她?”

“不是。我在调查这宗案子,”曾随影一板一眼地要求:“你能讲讲吗?”

“这样啊……其实具体我也不清楚。当时……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个人了……她的那些随从都被杀了。那些要杀她的人一个个都很厉害的。总共才三个人,竟干掉了三十几个人。幸亏我把她藏了,她才躲过追杀。”

“那些杀手长什么样子?”曾随影问得具体了。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蒙着脸,不知道长相。”何天然具体说道。

“他们这么厉害,是不是会法术啊?”曾随影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却见她也直直看过来:“看来你还真不是外行。他们还真是会魔法,一转眼就消失了。”

“消失了?”曾随影陷入沉思,看来欧阳月的分析没错,他得尽快见杜绿,“你知道杜绿在哪里吗?”

“就住在后面山上的流水别墅里,”何天然绕了绕头发,补充道:“不过我想她可能把自己藏到别的地方去了,毕竟她要对付的不是一般人啊。”

“看来,我要赶快走了。”曾随影低沉地说道。

“走?现在?”为着何天然银铃般的声音,水里的灌木从里飞起一片白鹭。

“是。我要去保护杜绿,我得赶快走。”曾随影低低地说道,近处水里的荷花听见那群白鹭都栖在了远处的茭白叶间。

“那你还会再来吗?”何天然低了头,问道。

“会的,我一定会再来的。”曾随影看着她,答应道。

今晚的夜如此短暂,还没等他们到家,便已经向他们告了别。可他们来时才用了十分钟啊?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一路上明明都在划啊,真奇怪!

那一晚晚会上的台风影响可真大啊!何书尚据说在她家等了整整一宿。两人一出现,何家便炸开了锅。

“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天然爸身先士卒,一脸怒容,还以为宝贝女儿被帅小子拐跑了呢!

“就是他?就是他?”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奶奶眯着眼睛直点头,“嗯,好!好!好!”

“妈!你该骂骂他!”

何天然她妈妈上阵了,摆足了气势才要开口骂来着,一不小心看见那双无辜的小马一般的大眼睛,便楞住了,老半天回过神来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呀?然儿?”

“你们,你们该不会……”何书尚觉着气急得紧,一时提不上来,便晕倒在地。

大家赶紧急救不迭,村长的宝贝儿子可不能在他家出事啊!

“我们也没干什么啊,就在外面划了一夜的船。”何天然笑道。

“是啊!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在划,就划了一夜才划到这里!可能划慢了!”曾随影作证。

“划船?会划一夜?”何书尚醒了,满脸惊疑,都是汗。

“确实是划了一夜。”曾随影保证,一脸认真的。

“真的?”天然爸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飘过来一个责备的眼神。这个男人肯定是祸水,一来便搅得天翻地覆,将来还不定怎么样呢!可要真是赶走他,又实在舍不得。别说女儿,连他这样阅人无数的老者,也要陷进这趟祸水,更别说别人。

唉!其实转而想想,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回来就好了。来,来,来,”老奶奶亲热地拉着曾随影的手儿,疼爱地看着他,“饿了吧?奶奶带你去吃饭!”

于是大家暂时平静下来,仿佛暴风雨已经过去。

然而,外面的风却不知道退一步,反而越刮越大。将屋里的东西吹得桄榔桄榔直响:看来台风真的来了。这个男人真是祸水!这里从来不刮台风,他一来,便来了两场台风。没错,真是祸水。天然爸想。你看天然妈殷勤的,又是夹菜又是添饭,任他在这里干咳了老久,硬是连正眼也没瞧一个。可恶!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是想把祸水留在家里,唉!祸水啊,祸水!算了,就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好了。他觉得自己好伟大哟!呵呵呵……

暖风,柔,柔似荷花香。片片薄瓣细细绽放在亭亭绿茎上,圆圆荷叶偶而娇弱不胜一夜风露,在人不经意时轻轻吐口气,便听得哗啦啦一声,泻下一寸瀑,落颗颗晶亮亮珍珠,一入水,便全不见了。或有时恰打在岸石上,击碎一片片,碎了却又圆。或有时恰栖只白鹭,惊起它急扑扑飞向天去,留一声尖鸣和粉影给微微皱的湖面,吓一湖的鱼儿隐没在湖底。而那被风吹动的荷花,小鹿惊慌地不明白刚才的一切,犹眨巴着无辜的眼神:吓死了,吓死了,怕怕。

曾随影桌边坐,听何天然母亲讲道:“天然小时候啊!最傻了。有一次我出去,怕她乱跑便吓她说外面有老虎的,你可别乱跑,当心老虎把你吃了,老虎叫得可响了,可凶了。结果等我从外面回来,却找不到那小鬼了。我喊了好久,才从床底下听到一个怕怕的小声音:‘妈妈快进来,老虎来了!叫得可响了!’我哄了好久才把她从床下哄了出来。她才一出来,便放了一个响屁,结果她马上又钻了回去,在底下说:‘妈妈快进来,老虎又叫了……’”

她爸爸不甘落后地赶忙笑道:“天然小时候啊!最娇了。有一次我捉了一只乌龟给她玩,她硬是不信,说这是石头。好不容易等那乌龟缩出头来,爬了几步,她老远看见了,咿咿呀呀乐颠颠跑过来,那乌龟早缩回了头。他回头看见我在后面,便拿我出气了:‘都是你!把乌龟吓跑了!’又嘀咕道:‘原来石头里真住了乌龟啊!’”

何书上挤进来急着说道:“天然小时候啊!最爱吹了。有一次她说自己会法术,可以让东西飞起来。我不信,她一把摘下自己的珍珠往外一扔,结果扑通一声掉到河里去了。然后她便哭了:‘哇……哇……我把我相公扔到河里去了……。’看看,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曾随影问道:“那她为什么说把相公扔到河里去了呢?”

她母亲笑道:“是这样的。这颗珠子和另一颗是一对,都是她祖母传给她的,有一个传说,说这对珠子可以帮拥有它们的人找到另一半。”

“其实啊,那颗珠子就是要掉的。”天然奶奶倚着杖子插进嘴来,“帮她找回那颗珠子的人,就是她命里的丈夫。”

曾随影看了看何天然,脸红得跟两根红蜡烛似的,原来那些都是真的呀,曾随影心里的那朵花又开了,开得又大又红。正美着,忽然想起来自己要去找杜绿,便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谢谢各位的盛情款待,因为我还有工作要做,所以今天要离开,改天再来拜访各位。”

天然老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呵呵呵,你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你得负责任!”

“爹!”何天然叫道,脸早羞红了。

“天然她爸?”何书尚要疯了,“完了……”

“我不是不负责任,我只是出去办点事,以后一定回来。”曾随影保证。

“那就好,你地记住你说的话。”老头子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曾随影看着何天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真的完了,何书尚又晕了过去。何天然脸更红了,真是的,还王老五抢亲。

曾随影起身进屋换回衣服,走到正厅向大家告别。天然妈妈给他翻了翻领子,笑道:“记住以后要来玩,别忘了。”老奶奶走过来给他挂上一包重重的东西,慢悠悠说:“这些都是好吃的,饿了好吃。”

然后曾随影跟着何天然,慢腾腾向前走去。

曾随影见她不说话,笑道:“我这一去不过两三天便会把事情办好的。”

何天然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个人摸摸乘船到了岸上,曾随影下了船,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她笑道:“你们这里真的很美。”

何天然对他嫣然一笑,点点头。

曾随影慢慢回过头去,又回过头来:“我再来的时候,荷花还会开吗?”

何天然对他挥挥手:“自然。”

曾随影突然问道:“要是不开了呢?”

何天然一笑,“你可以自己问荷花。”

曾随影还真傻傻地问:“你们还在开吗?”

一阵风吹过,花儿都点点头。

曾随影回过头去,又走了一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然后又回头看看,又走一步,总好像落下了什么东西似的。忽听何天然把自己叫住,曾随影屁颠颠跑回去:“什么事?”

“雨伞忘了,等一下下雨就糟了。”何天然皱着眉毛说道。

“我们回去拿伞。”曾随影一脸兴奋。

“不用,你等我一下。”何天然说完便向河边跑去。一会儿采了朵硕大的荷叶过来:“要是下雨,就用这个遮一遮吧。”

曾随影撑着这片大荷叶,大概走了六七步,何天然又把他叫住了。她跑上来,把什么东西塞到曾随影手里:“送给你。”然后自己跑到了船边,远远看着他。

曾随影摊开手心,是那颗蓝珍珠。曾随影一阵激动。大喊着她的名字跑过去,愣在她的面前,涨红了脸,大半天没说话,解下自己腰间的鱼佩,交到她的手里,急忙跑开了,跑得老远了才停下来,喊着天然的名字用力地挥着手。然后一甩头,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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