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冤家路窄 -- 第六回 商议〈求收藏〉
静静的深夜,唐黎的房间仍在点燃的灯火。房里不算唐黎在内,另坐着三个人,扬天石、庄青羌,以及扬璇。庄青羌号称“江湖散仙”,法术高深莫测,精于散人法术修炼,半生心血都耗费在了如何驾御青龙宝剑之上。眼下扬天石初次佩剑出门,就损失了青龙宝剑的七层法力,他焉能不伤心。
“世上竟有这般了得的奇才,真是不可思议!”庄青羌单手抚摸着剑身,自言自语地说道。
原来扬天石趁着父亲和妈妈大吵一架,所以不在这里,才敢说出与孤心较量斗法一事。这件太惊人了,唐黎、庄青羌、扬璇都被惊的黯然失色,万万想不到扬天石苦练多年,初出江湖就碰到了这么强大的敌手,而敌手的来历竟是出自王墨鲁的门下!
扬天石愧色满面地说道:“对不起师父,徒儿辜负了您的教导。”
因为房里有唐黎在,庄青羌不敢放肆,自然不能发火怒斥徒弟,淡然一笑,把宝剑放在桌上,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怎么能怪你。算了,后在多加修炼几次青龙宝剑,法力也就回来了,只要你没事,即便剑断了也无关紧要。”
扬天石道:“师父言重了,剑若真断掉,徒儿哪还有脸回来见您。”
庄青羌从容地笑了几声,没赶把目光移向唐黎和扬璇。唐黎冷怒着脸色,道:“亏你这做师父的还笑的出来,早让你把所有法术倾囊传授,你就是不肯,怕死了没人埋你啊!”她这番话很过分,但这几年唐黎从不把庄青羌放在眼里,完全拿他当下人般对待。庄青羌大概是老了,想找个安身之处好好了却残生,一直都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张老脸被骂的通红。扬璇长叹一声,对唐黎说道:“够了嫂子,做师父不留点压箱底的本事,有朝一日徒弟成器了,眼里还能装的下师父吗!”她这话也好不到哪去,直把庄青羌说成了一个抠门的师父。
扬天石不忍看到师父被说的无地自容,忙道:“妈、姑姑,你们别这样说我师父。”话音一顿,叹道:“我现在已经把若辰带回来了,下一步我想那个叫孤心的小子会亲自找上门来,到时候免不了还得打一场,做个彻底了断,你们真不知道他和我们扬家有什么仇吗?”其实这才是扬天石心里最想弄清楚的一件事。唐黎知晓一些内情,不禁与扬璇对视一眼,随后向庄青羌冷声说道:“你下去吧!剩下的都是家事,用不着你跟着参与了。”
庄青羌老脸通红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抱拳道:“老朽退下了!”话毕,转身欲走。唐黎伸手抓起青龙宝剑仍了过去,随口怒道:“把你的破剑也给我带走。”
砰一声,庄青羌快速将爱若至宝的青龙宝剑接在怀里,险些摔掉在地上,登时默默无语,脸色颇为难看的退了出去。扬璇起身关闭房门,回身之时皱了皱眉,道:“我猜不会是他!都这么多年了,他们母子四处漂泊,饿也该饿死了。”
唐黎道:“这可比一定,那小子也许命硬的很呢!”
扬天石茫然问道:“姑姑,你说的是谁?”
唐黎道:“儿啊,这个人你没必要知道。只要你记住他是你仇人就够了!”
扬璇补充道:“没错,他差点把我们害的家破人亡,你爷爷奶奶都是他害的,我们和他之间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千万别让你爹知道这件事。”
扬天石越听越想知道孤心的真正身份,急道:“为什么不能让爹知道?他好象最恨我爹!”
唐黎道:“他是个孽种,不恨你爹就怪了。如果让你爹无意间知道了,一定不会下狠心杀他。我看这样好了,你这几天就留在妈这儿,妈私下传你几门法术,用来杀他。”
扬天石正深思“孽种”这二字的含义,一听唐黎要传法术给自己,顷刻疑云满面,道:“妈,你也会法术?”
扬璇道:“石儿,你怎么忘了,你妈妈不也是出身修真之门吗!你外公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青天霹雳掌唐无信。”
扬天石追随师父庄青羌修炼法术多年,对一些有名的修真之士耳熟能详,这唐无信原来是自己的外公,禁不住心中惊喜。原来扬天石记事比较晚,随唐黎过门扬家时刚刚四岁左右,所以很多事都忘记了,唐黎也没对他提。唐无信,是近四十年来十分享誉盛名的修真人物,以法力转化为强霸掌力,冠绝天下,据说连地极宫的人遇见他都要礼让三分。
“太好了,妈,你怎么不早说!”扬天石兴奋不已地说道。
唐黎婉柔微笑道:“妈要是早告诉了你,你哪还有心思和庄老鬼修炼法术。妈曾经也是闯荡天下的女中豪杰,深受你外公亲传了九层本事,后来是遇见了你爹这个薄情郎,才决心不沾江湖中事的。”
扬天石颇忧地劝道:“妈,你别和爹闹别扭了,你们吵的那么凶都是为了我,这又何苦呢!”
扬璇亦道:“是啊嫂子,亲事都定下了,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唐黎语气沉重地叹了一声,道:“我要是早知道若辰那丫头这么不好,又哪能轻易答应这门婚事。当初都怪我,想替你爹分忧,结果弄巧成拙。”
扬璇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道:“嫂子,我看这样吧,王家不是出事了吗,祖先图或许被带在了若辰身上,我们何不从她那里把图骗来,然后在背着大哥把若辰赶走,让她爱去哪就去哪!”
扬天石决然反驳道:“这怎么行。若辰的姨娘是天外天雪家的人,我们惹不起。”
扬璇冷笑道:“有什么惹不起的,她们要敢上门问罪,就当心藏宝阁里的法宝全被外人盗走。”
唐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让我好好想想,我看若辰也不喜欢天石,这办法行的通的话,天石就能和她解除婚约了。”
扬天石的心有些动摇了,但他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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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琪很喜欢若辰这个小女孩,带她见过邵元极之后,就安顿她到自己房间休息了。随后,扬琪迅速赶回邵元极的房里,因为她察觉到邵元极有很多隐情要对自己说。“邵大哥,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男女授受不清,我不能在你养伤的房里呆太久。”说着,扬琪脸颊微红,很是腼腆。邵元极倚靠在床头,右臂已从新包扎过,亦是不好意思地赞道:“扬小姐真是聪明过人,竟瞧出邵某有满腹欲吐之言。”话音顿了顿,道:“我今天碰见了一位久别五年的故友,深信扬小姐也该晓得他的身世来历。”
扬璇很好奇,问道:“是谁?”
邵元极犹豫片刻,道:“孤心,本名扬天玉!”
“扬天玉!是那个被我大哥逐出家门十五年的···扬家独苗扬天玉!”扬琪惊愕的花容尽失,心跳加速,一时间失去了镇静,手足无措。
邵元极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果然没猜错,他真是扬先生的儿子!看来我把事情告诉你是对的。”
扬琪强自安抚起伏不定的心情,良久默然,神色依旧处于惊诧之中。邵元极道:“我无权知道当年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告诉你,扬小兄弟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现在他妈妈沈云熙也因病过逝了。他本性不坏,单独嫉恨扬家的人,如果他从王家回返,就必然找上门来,或是把王姑娘带走,或是和扬家做个了断。你和扬先生要有准备,毕竟你们不是外人,焉能自相残杀。”
扬琪只比孤心年长两岁,按辈分来算,她是他的姑姑,一个非常年轻貌美的姑姑。她小时候还常常和孤心在一起读书写字,感情不是普通的深厚。后来孤心与妈妈沈云熙被逐出扬家,那时她患病在床。可此前小小年纪的孤心总是留守床边照顾她,喂她喝药、给她端水,关心的无微不至。那是最深刻的记忆,如今仍然历历在目。可惜,她没能阻止母亲尹文君和大哥扬振远最终的决定,亦没能看孤心最后一眼。这一别十五年之久,仿佛那只是昨天的事,令她很想见见这位年纪相仿的侄儿,不禁心中暗忖,“他回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真的回来了!他改了名字,孤心···孤独的心··寂寞的心···孤伤的心···!他吃了太多不该吃的苦、遭了太多不该遭的罪···难怪要把名字改成孤心!”扬琪的心里很乱很乱,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倘若孤心找上门来,这后果太难想象了。
邵元极看了看扬琪焦躁的神色,道:“扬小姐,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化解这场父子争斗。”
扬琪平稳了一下心神,道:“什么办法?”
邵元极道:“我能看出扬小姐和天玉小兄弟是有亲情的,要是你肯出面,这段父子恩仇应该有宛转的余地。”
扬琪立时醒悟了很多,道:“说的很对,我抢先找到他,至少会把当年一些实情告诉他。”
邵元极道:“我正是这个意思,但你必须要快,深信他目前正在前往扬家路上。”
扬琪迫不及待的站身而起,下定了提前找到孤心的决心,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出门去找他。你好好养伤,谢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邵元极淡淡笑道:“孤心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想看着他走上绝路。扬小姐,不送了!”
扬琪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快速出门而去。不料刚刚走到前院,就碰到了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的大哥扬振远。“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扬振远因为和夫人唐黎吵架的事,心里很沉闷,所以趁夜深人静之时单独在院子里散心,舒缓一下烦乱的心情。扬琪匆匆的出现,自是很令扬振远费解,道:“小琪,你要去哪?”
扬琪神色微怔,道:“我···要出门。”
“出门!夜这么深,你这个时候出门?”扬振远匪夷所思地问道。
扬琪忧虑不已地低下了头,她不懂得怎么撒谎,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
这时,深夜的府门外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随即有人用力砸门,高喊道:“扬先生···扬先生,请快把门打开,我是陈二啊!”
“陈二!”扬振远神色略惊,迈步走到府门口,轻轻开启两扇府门。夜色中,但见相貌憨厚的陈二,神色慌张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似长跑而来。“扬先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陈二是临村小镇上一个杀猪卖肉的老实人,由于扬家远近闻名,所居之处又最接近村镇,所以很多村镇百姓都熟知扬振远,也总给扬家送一些自种的青菜或者新鲜的猪肉,无疑是想求扬振远保一方平安。
陈二慌色满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们···镇上有人···被咬死了···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