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魔刀降世 -- 第十三章 残暴的大龙

小丁一出现，张恩杰和九子就认出了他。特别是那个九子，两个耳朵现在还贴着纱布。他惊恐地往张恩杰高大的身后躲。张恩杰也害怕，他凑到那个二哥的身边，悄悄地说道：“这孩子我认识，他也是我们原来那个学校的。这个小子会功夫，很邪门儿，而且出手狠。九子也是让他给打伤的。”那个二哥听了张恩杰的话，又看了看两人吓得这副怂样，很不满意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用脚轻轻碰了一下站在身边的三龙。

三龙当然也就是帮里的老三，他也是电子市场那个信达公司的老板。昨天被小丁打断腿的那几个人就是他的手下，其中那个大背头还是他的远房表弟。三龙刚才并没有注意听张恩杰和老二说的那番话。自从小丁走进树林开始，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已经恨死了这个小子。这个死小子打伤了他的人不说，还把这两年从他们公司弄来的钱都给拿走了，这简直就是虎口拔牙。更重要的是，小丁的做法让他在九龙一凤这个帮会里跌了面，丢了脸。按他的脾气，昨天就要召集人手，杀进那个小子的公司，让他们把钱吐出来，还要照着被拿走的那些钱的十倍来赔偿。最重要的是把那个小子的四肢都打断，就在他们公司里打。那小子不是牛逼吗，不是会功夫吗，这回让他一辈子下不了轮椅，看他还怎么牛逼。不过二龙拦住了他。二龙的心眼多，一向是九龙一凤中的军师，老大“大龙”在的时候，有什么事都要听听他的意见。现在大龙进去了还没出来，帮里一切事情皆由二龙做主。

二龙认为，既然那小子敢大摇大摆地在光天化日之下伤人、要钱，一是他的功夫高，另外就是他有背景。所以二龙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把小丁约到这里谈判，和他好好盘盘道，看他是否有了不得的背景。谈得拢，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帮会可以不再收建成公司的进门费。而且最好能把小丁拉过来，有了这样一个强手，那他们的实力将会大增，在道儿上称霸一方也不是不可能。如果那小子不买账，那么今天就在这里，趁着月黑风高做了他。而且二龙还把大龙埋在这里的那把手枪给起了出来。你功夫再牛逼也快不过枪子儿吧。二龙不愧是军师，打得好如意算盘。

“小子，你挺狂呀，真敢一个人来这里。说说吧，电子市场的那笔账怎么算？”三龙的脑子和他的人一样，被动物的脂肪和啤酒给塞满了。二龙很不满意地轻咳了一声。三龙马上口风一转，继续说道：“我们哥儿几个很看好你，跟着几位哥哥干，亏待不了你。那笔钱就算是见面礼，怎么样？”

小丁没理他，只是向着二龙问道：“你们是九龙一凤吧？大龙何时能出来？”

二龙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小丁这句话包含了他们的两个秘密，首先，外面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大进了监狱；第二，在六天以前，他们这个帮会还叫八龙一凤，那个九子因为受伤耽误了时间，他六天前才完成所有考验，进入到帮会，那时候帮会才正式改名叫“九龙一凤”。“看来你对我们知道的很多呀，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此时二龙已经顾不得再试探了，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小丁并没回答他的话，反而说道：“你们九龙一凤也算有点名气，能否告诉我你们的来历。如果各位老大在道儿上的事迹真能吸引我，我会考虑刚才你们提的那个建议。”

“好，咱们一言为定。小凤，你给这位小兄弟说说咱们这九龙一凤是怎么来的。”二龙冲那个女人说道。

小丁闻言，这才开始关注起这伙人中唯一的一个女人，也就是那个“一凤”。一凤的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刚出头。长的很是清秀，但眉目之间却流露出一股淫邪之气。“小弟弟，咱们九龙一凤虽说是个小帮派，才立起两年多，但是里面的兄弟可个个都是好汉。”听到“好汉”这个词，小丁不禁一笑，下意识地抬眼望了望还躲在八龙张恩杰身后的那个九子。一凤似乎没注意小丁的神态，舔了一下红艳的嘴唇继续说道：“咱们九龙一凤最讲义气，只要进入了帮会，就算进入了共产主义，一切都能共享。包括，包括我。”说到这里，她故意向小丁挺了挺饱满的胸脯。一见这骚娘儿们儿如此明目张胆的挑逗，小丁的下面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两下。“靠，莫非我是个色狼转世，意志怎么如此不坚定。”小丁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收敛心神听一凤介绍他们的来历。

1970年年底的一天，一个少年身穿板儿绿，臂带袖章，左手提这个包袱，右手攥着一条折叠起来的武装带，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门大街上。这个少年就是后来九龙一凤的老大，大龙尤卫东。尤卫东当时只有十七岁，但已经是东城区一个小有名气的造反派头目了。说起造反闹革命，尤卫东可是根儿正苗红。他爸名叫尤力，是一个机关干部，很会钻营投机。动乱开始的第二年，尤力就扯起了“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大旗。尤力在京城搞风搞雨，很快就得到了某领导的赏识，因为有了后台，他就更加地肆无忌惮。尤卫东在尤力的耳濡目染下，很快就成长为一个很有前途的“革命小将”。今天尤卫东一连气儿抄了两个老学者的家，从他们那里翻出了不少清、明两朝的字画、玉、章等物品。尤力是个有些历史文化底蕴的造反派。他很早以前就告诫过尤卫东，抄家时遇上这类东西，一定要想法设法地把它们带回家。今后要是不造反了，他们爷俩靠这批东西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今天的“收成”不错，尤卫东的脚步越来越轻松，嘴里还不由自主地哼起了一段样板戏。走了不大一会儿，尤卫东拐进了一条胡同。一进胡同，就见一大群人围在胡同的中间看热闹。这条胡同只有不到三十米长，尤卫东的家就在胡同的中部，独门独院。尤卫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紧走两步，只见一群和他穿同样衣服的年轻人在他家进进出出。他家的院子里不时传来呵斥声，求饶声和女人的哭叫声。对这种情景尤卫东太熟悉了，这就是抄家的标准模式。“靠，老子是抄家的祖宗，今天哪个孙子吃了豹子胆，敢来抄老子的家。”尤卫东扔下手里的包袱，拎着武装带大步走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尤卫东的眼珠子都变红了，只见他爸被几个人撅着胳膊，硬按着跪在地上，脖子挂着一块半米见方的大牌子，上写七个大字“现行反革命尤力”，他的老妈一半头发被强行剃掉了，也跪在院子当中，脖子上挂这一串破鞋。

尤卫东进了院子也不说话，其他人也没注意他。他走到尤力跟前，将手中的武装带抡起来，猛地抽向了那个正踩着他爸小腿肚子，双手使劲按着他爸头的人。一阵血花溅起，同时一颗红黑白三色相间的眼珠在地上滚动，紧接着是一声已经不似人类的惨嚎声。那个人捂着一只眼睛在地上打起了滚。尤卫东眼不眨，心不动，手里的武装带又连挥两下，然后看也不看，又向他妈那边冲去。按着他爸的人已经全部倒下，虽然再没有眼珠滚出来，但是每个被武装带抽中脸部的人都翻起了一道恐怖的口子。按着他老娘的是两个女生，一见这情景都傻了，还没反应过来，尤卫东已经到了眼前。他的武装带是反向攥在手中的，也就是说铁制的皮带扣朝前。面对两个女孩，尤卫东手下毫不留情。第一下，皮带扣缠住了一个女孩的马尾辫，被他一下子扯下一块带血的头皮，第二下，另一个女孩的耳朵竟然被挥去了半个。在场所有抄家的人都被尤卫东的暴虐给镇住了。人们争先恐后地往院外面跑，生怕那皮带落在自己头上，甚至那个眼珠滚落在地的家伙也被人拽起来往外跑，一不小心，竟然一脚踩在了自己的眼珠子上，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那颗眼珠竟然像泡儿一样被他的主人自己个儿踩碎了。倒霉的是那两个女孩，尤卫东就在她们跟前，她们想跑也跑不了。尤卫东的武装带还在一下一下地抡着。他看也不看可劲往这两个女孩的身上招呼着。在女孩的惨叫声中，她们的棉衣破裂，棉絮飞舞，不一会连内衣都露了出来。尤卫东此时兽性大发，将武装带叼在嘴里，三下五除二，将两的女孩的上衣撕光，然后，对着那两具洁白的少女躯体毫不留情地再次抡起了皮带。

要不是尤力起身抱住了尤卫东，这两个女孩今天就得命丧当场。尤卫东用暴力手段摧残多名革命小将，这在当时绝对属于一个大案、要案。革委会在全国发出了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