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长之路 -- 第九章 灭世天罚

老道正要出手之际，陡然发现齐羽似有不妥之处。齐羽气息越来越沉重，喘着粗气，喉咙耸动发出阵阵低吼如饥饿已久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眼神也变得凌厉可怕，甚至夹杂一丝嗜血的气息。眼中时不时有红芒闪过，每闪动一次，齐羽气势便会狂暴几分，随着红芒闪动频率的加快，齐羽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冲出幽冥地狱的魔王。

“吼”齐羽大吼一声，长发飞舞，身上衣衫瞬间破碎。

“咔嚓”天空中诡异的卷起万里墨云，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空中墨云翻滚，越来越浓厚，天空瞬间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老道心头惊惧无以复加，收起往日嬉笑神色，脸色肃穆。只见他嘴角微动，双目中骤然射出两道金芒。金芒撕裂漆黑的天空射向齐羽。

齐羽仿佛失去意识般看向空中，手中枯木棒早已化为飞灰，猴子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金芒破空而来，齐羽似有所感，双目迎向金芒。黑暗中两道红芒与两道金芒撞击在一起。

“砰”老道身体一颤，双目中金芒暴闪，勉强挡住红芒一击，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咔嚓”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闷雷不断。齐羽舍弃老道，再次看向长空。

“咔嚓……”数条闪电划破长空，天地间骤然一亮，老道骇然的发现，此刻齐羽赤裸着身体，原本瘦弱娇小的身躯暴涨至二丈左右，身上肌肉鼓动如水银般充满力感。

齐羽双手变幻，凌空虚划，捏动各种前所未见的法诀。他双手翻飞，忽快忽慢，似生出万千手掌，身体竟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黑光，一股股澎湃的气势喷涌而出，魔焰滔天。

“咔嚓，轰隆隆”一条粗大的闪电划破黑暗，扭曲着直扑齐羽。“吼”齐羽大喝一声，双目中红芒闪动，放出两道毁灭红光直扑上去。

“嗞嗞嗞嗞……”红芒电蛇相互抵消，天地间一时寂静无声。

“天啊！难道是灭世天罚”老道骇然之余，心头一片沉重。

老道回忆起师门禁地中阅览藏书时就看到灭世天罚的介绍。天地自有规则，灭世天罚由规则而生，若世间出现的个体超越天地所能承受的能量极限时，灭世天罚就会降临加以灭杀。还没又听说过谁能在灭世天罚下逃生过。

“我究竟为本宗收了什么样的人物啊？”

“轰”地震天怒，可怕地寂静之后是更加可怕地狂暴。静止的黑云猛然以百倍的速度疯狂旋转，方圆万里黑云滚滚，电闪雷鸣，万里之外却是另一番景象，依然晴空朗朗，一览无云，这片空间被灭世天罚禁锢，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

沉重至极的威压笼罩而下，老道浑身包裹着灿灿金光盘膝而坐，勉强抵挡这灭世之威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嘴上苦笑，心里更是惊骇，仅仅余威就不得不拼命抵挡，那么处于蔑视天罚中心的齐羽又承受何等威压？

黑光闪动，齐羽长发飞扬，赤裸着身躯缓缓漂浮到空中，心中莫名的意识主导他不肯屈服。他双手翻飞，幻化万千，整个人都朦朦胧胧，若隐若现，一个巨大的足以撑住灭世天罚空间的法印凭空出现，堪堪抵住灭世天罚之威。

“轰隆隆，咔嚓”黑云翻滚旋转至极致，天罚中心空间扭曲变形，千道电蛇，万吼狂雷齐聚而下，目标直指如盖世魔王般的齐羽。空间又一阵扭曲，雷电在半空中汇聚，挟着恐怖的能量倏忽而至。

“吼”齐羽大吼一声，声音竟压过狂风雷吼，响彻一方天地。他双手平托上举，虚浮的法印急剧缩小，也越发的真实，发出灿灿血光迎击而上，与雷电在空中相撞。

静止，绝对静止，空间静止，时间也静止饿了。这一刻老道感觉不到空间的存在，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一切变的虚幻飘渺，仿佛千万年，又仿佛刹那间，老道意识终于回归。他骇然发现自己坐在万丈深渊中，四周峭壁万丈，光滑如镜。“这还是海拔千丈的潜质山吗？”

天地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黑云尚未消散，无声的缓缓滚动，无力再发动一击。

齐羽浑身血迹，犹如血人委顿在地上，鼓胀至二丈的身躯如漏气的气球猥琐回原来大小，双眼却红芒闪动，死死盯着天上翻滚的黑云。

被黑云笼罩的方圆万里大地一片惨淡死寂，即使齐羽勉强抵住了天罚一击，保住了这一方天地，可万千生灵却抵挡不住天之威压，死亡殆尽，只有老道，齐羽剩下丝丝生机。

黑云翻滚即将消散，就在老道庆幸天罚结束时，黑云猛然加速旋转，喷出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环，光环旋转越变越小，极速飞向毫无反抗之力的齐羽，眨眼间融入眉心消失不见。齐羽发出一声痛苦的昏死过去。

老道强提一口真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光芒一闪，手中多出一粒黑色丹丸，顿时香飘四溢。他深吸口气，把丹丸放入口中。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直入五腑，流遍全身破损的经脉。

老道微闭双目，全身金芒闪烁，半个时辰后长出口气，慢慢睁开眼睛。他看着浑身鲜血昏死过去的齐羽，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有迷茫，有凌厉，有兴奋，还有一丝恐惧。右手食指金芒吞吐，抬起来又放下，反复几次，最后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存在便是道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世人多本自欺，我又何苦自装清醒”说罢上前一步，光芒闪烁，手上又出现一粒丹丸。他左手托起齐羽后脑，把丹丸放入齐羽口中，嘴里嘀咕，“你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老子拼死拼活，求爷爷告奶奶，千辛万苦才弄来造化丹，便宜了你小子”。他小心翼翼的用真气裹住丹丸帮助齐羽炼化以利于吸收。

看着齐羽面色渐渐好转，老道又恢复了懒散的神色。“天啊，我真是太不幸了，莫名其妙的经历了一场灭世天罚，都是这臭小子害的，我要惩罚他。对，今后不准这小酒鬼喝酒”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老道凄惨的大叫一声，“我的造化丹啊，我的半条命啊，仅有的两颗造化丹全葬送在该死的天罚之下，还有这该死的臭小子。难道我被这该死的天罚吓昏了头？我为什么会给臭小子造化丹？”

老道恶狠狠地盯着齐羽，仿佛一头饥饿的野狼看到了待宰的羔羊。忽然老道面色一喜，嘿嘿奸笑道：“竟然天地规则都忌惮你，要把你扼杀在萌芽中，如果我收你为徒，那么今后……”老道又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深邃，不知他在想什么。

老道在修真界大有威名，是凌云宗仅存的一位太上长老。此次下山游历，偶然间看到齐羽，看他根骨奇佳，这才有了收徒之心。“如果悉心调教，相信若干年后会有一场大戏吧”老道恶毒的想到。

老道把齐羽夹在腋下，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五指山。

齐羽在一片朦胧的空间飘荡，不辨南北，不分东西，不知流过多少岁月，眼前总是一片化不开的朦胧。齐羽快要疯掉了，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光明，也没有黑暗，沉寂的可怕。他宁愿面对老道醉眼朦胧，无赖可恶的面孔，也不愿感受这恒久远的孤寂，心头沉闷的仿佛压着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啊”齐羽发泄般的大吼大叫，身形如流星划破一片朦胧空间，不辨方向的闷头向前猛飞。他已没有初时发现可以飞行的喜悦，长久的孤寂使齐羽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真的希望自己在做一场梦，而这场梦快快醒过来。

“该死的，千刀万剐的臭道士，你在哪里？强盗都跑哪去了，我把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求求你们快出来吧”齐羽绝望的咆哮，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双手抱头，眼神涣散，凌空虚坐着，嘴角抽动，不断低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齐羽身体一颤，透过双腿缝隙，他眼角瞥见下方隐约闪过一点金光，好像迷失在沙漠中的苦行者发现绿洲一样，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齐羽哇哇大叫着飞向金光，声音已然嘶哑。

极速飞行，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经过漫长的飞行，齐羽终于飞到金光面前。

只见一个巨大的光环发出灿灿神光，形成透明的光罩笼罩着一个如心脏般血红的物体。血红色的心脏砰砰跳动，每跳动一次射出无数有形的血色能量。血色能量接近光环组成的光罩时就消散无形。

光环似乎在试图挤压血色心脏，心脏也在试图撑破光环的束缚，可金色能量罩占据优势，牢牢地禁锢着血色心脏，使血红色能量无法溢出丝毫。

齐羽心头一阵悸动，血色心脏每跳动一次，齐羽的心也随着一颤，仿佛血色心脏与自己有着某种联系。齐羽感到自己的心像被人用丝带死死缠住，闷得发慌。他试图撕破丝带却被束缚的越来越难以呼吸。压抑、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心头，齐羽想要发泄，而发泄的对象就是眼前金色光环。

齐羽狂吼一声，眼神如野兽般疯狂，他疾速冲向金色光环。“砰砰”撞击的疼痛使他更加疯狂，大口大口吐着鲜血。他虽无法撼动金色光环分毫，心里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意识越来越模糊，再一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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