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我叫父子鹰 -- 第十章 神秘金衣人 上

林多思和江别鹤见面后的第十五天。

白雪皑皑，天地茫茫。浓浓的杀气似乎凝结了空气，凝结了飞雪。

一个表情木纳，好似僵尸的金衣人将刀插入雪里，长身而立，看着远方。

那把刀光冷，任金衣人的目光却比这刀光更冷。他一袭金衣，挺立在雪地上，身子笔直，就像一枝标枪，又如一座静峙的山岳，沉稳、安静。他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却显得玉树临风，潇洒、高傲，却又说不出的孤独——这不是沧凉的寂寞，只是一种没有人可以理解的哀伤。

白的雪，金黄色的衣裳，似乎已和大地溶为一体，又似乎有些不很搭配；那个一动不动的身躯，似乎已站在天地的极限，又似乎就站在读者的面前。

看见远处酒店中的小二和老板往自己这边望来，金衣人依然没有拔刀，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放在哪里，因为他的刀和冰雪已经变成是同一种颜色。

风拂起，一片雪花飘飘落在金衣人的头发上。他静静地站着，冷眼瞧着比他更沉静的山野，冷冷道：“如果你想回头，现在还可以选择。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立即离开，从此之后绝不再找你的麻烦。”

“这是交易，不是出卖。”

“金钱的确很可爱，但你必须明白，它绝不是万能的东西。”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绝不会再改变主意？”

金衣人笑了笑，喃喃自语了半天此时仿佛心意已决。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成全你。”金衣人的眼中杀气渐浓，身躯如浇铜般一动不动，手已扬起，刀横卧空中，寒光流动，仿佛出征的将军，期待浴血一战。

金衣人开始往前懂了，不动时候安稳如石磬，动起来却显得有些麻木，风忽然拂起，掀动他的衣裳，凌乱的头发，他却仿佛僵尸般没有知觉。

山野的风就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狂野起来，金衣人本来还在数丈之外，双臂一振，如大鸟般飞扑而起，刹时就到了酒店老板的面前。寒光骤起，他手中的刀在空中一扬，划起一条白色的弧线，斩向酒店老板的颈。

这一刀去势极快，却毫无杀气；攻势虽然凌厉，却华而不实。这是虚招。善于医者，为病人治病时，通常先以第一剂药探其病质，寻取源头，对症下药。这一刀，也是这个道理。

酒店老板竟似看破了他这一刀的用意，连眼皮都没有眨动。

金衣人冷笑不止，沉喝道：“看刀。”

刀光陡起，天空中仿佛无端腾起一条白龙。这一刀并不快，却刚猛有力。

刀风激荡，酒店老板似乎并没有闪避，只不过身子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掀天巨浪中轻轻一晃，连脚步都没有移动过，可是这一刀竟已完全落空。这一刀堪堪从他身旁劈落，斩在雪地上，刀风荡起一堆飞雪，雪花如蝴蝶，漫天飘飞。

金衣人立即回刀横削，变招之快，速度之捷，全在电光石火之间。

酒店老板的身子依然只是微微一晃，很从容地避开了这一刀。

“你为什么还不拔刀？”“金衣人”狂吼一声，握刀的手突然狂抖。这一抖，天空中无端飞起千百道刀光，如风似雨，像一张大网裹向店老板。

店老板依然没有拔刀，身子化作一条白色的影子，如离弦之箭从刀光中穿越而出，冲天飞起，刹那间已完全脱离了刀光的笼罩，在空中一个折身，如一片秋风中的枯叶，轻飘飘落在数丈之外。

“金衣人”似乎绝未想到他的轻功竟如此高明，大愕之下，手上的攻势却丝毫不减，一声狂吼，人已扑出，与店老板纠缠在一起。

小木屋的门外，店小二和另外一个店小二相偕而立。

其中一个微笑道：“这个来自天外的人这种轻功当真绝世无双，看来比我们想象中的还高，难道是修炼过天外飞仙这一宇宙第一轻功。”

另外一个点头道：“恐怕只有当年以轻功著称的前武林盟盟主‘银河独行’，才能与他一较高下。”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店老板和“金衣人”的决斗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刀风呼啸中，突然有人发出一声狂吼，“店老板”脸色煞白，很是吓人。忽然间，金衣人硕大的身躯一扭，如轻烟般掠出，如鹰击长空，手中的刀向店老板当头劈落。

人在半空，他握刀的手一抖，刹那间竟已攻出一十八刀。这十八刀几乎是在同时发出，就像一刀生出十八种变化，六把刀攻上盘，六把刀攻下盘，六把刀却在同一时间封锁住了店老板的左、右、后三个方向。

可是结果金衣人的脸色竟也为之一变，自来到地球以来，他从未见过如此严谨、紧密的组织。此时他全身都在刀光笼罩之中，根本没有退路，出手的是另外两个店小二。

在三大高手的夹攻下，金衣人只有拔刀——他的刀已到了非拔不可的时候，寒光一闪，刀重新握在手中。

可是那三个人都没有看清金衣人手中这把刀的样子，他们只看见两道一长一短的白光如丝如织地绞在一起，短光显然比长光要快得多。两道寒光居然毫不停滞，一触即分，一分即合，宛如矫龙灵蛇，天雷般罩向自己身上。

三个人同声大叫——风紧扯呼，在金衣人的罩向自己身上之前，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