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六章 因祸得福上天堂 御马监内露锋芒 C
悟空在文曲星君的带领下，来到了儒祖孔圣的圣人府。圣人殿上已经有了五位刚刚得道成仙的修炼者，正端坐在台下听经。台上讲经不是孔圣祖，是孔圣的一个高徒。
悟空进门后，向台上的老师和台下的五位同学，兴高彩烈地逐一打过招呼，便在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当台上的老师讲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悟空举手向台上的老师问道：“先生，‘仁’具体指哪些事？请先生讲仔细一点。我老孙悟性差，听不明白。”
台上的老师看了一眼悟空，有些不悦地说道：“这位仙友，你克制不住内心‘哗众取宠，好出风头’的欲望。现在你的言行，既为不‘仁’。”
悟空闻言猴脸一红，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老孙是‘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先生又何必生气，责怪老孙呢？”
悟空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在篁山学艺时，从师兄悟尘哪里零星听来，不经意间记了一些。这时见台上老师又讲这些，心里便有了一些后悔，心想：“如果自己当初在簧山能多学一些，今日又何必在这里耽误时间。”悟空见老师讲的内容自己听不懂，便忍不住向老师发问，却见老师言语中责怪自己，于是便把当年不经意间记的这些只言片语，胡乱地说了出来。
儒祖的那位高徒，在台上瞪眼注视了一会悟空，满脸正色地说道：“小儒既是圣祖门下弟子，自忖于儒道教义还算精通一、二，不管怎样，总也强过台下诸位。不知这位仙友在天庭官居何职？何以敢称‘不耻下问’？岂不闻‘三人行，必有吾师’的道理？难道，你竟比我儒门弟子还精通儒道吗？”
悟空见先生问他官居何职，甚是得意，忙站起身来说道：“今天老孙到天庭，是太白金星奉天帝旨意，亲自把老孙接上天来的。天帝在灵霄殿赐老孙为‘避马瘟’，总管天庭各色天马，可见老孙的仙职应是不低。”
悟空说到这里，得意之极，竟向台上的老师和身边的五位同学抱拳拱手：“以后，如果先生和几位同学需要骑马，尽管到御马监，找我老孙便是。”
悟空话音刚落，身边的五位同学，已经笑成一团。有一个黑脸虬须的汉子，向悟空说道：“原来是‘避马瘟’大人，倒是好玩的官，只是你管的都是御马，可不是谁都可以骑的。”
悟空见大家都笑，自己也非常高兴，便又说道：“老孙这个官，好玩吧？这可是老孙向天帝讨来的好职位。天帝见老孙要做好玩的官，就照顾老孙，让老孙做了御马监总管。可见，天帝对老孙还是蛮照顾的。”悟空拍拍胸脯，向身边的五位同学继续说道：“哥几个以后有空，到御马监找老孙去玩，老孙一定让各位骑马玩个痛快。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管它是御马还是军马，到了御马监，还不是老孙一个说的算？”
那个虬须汉子又道：“可是私借私骑御马违反天规，就是你‘避马瘟’大人愿意借，我们也不敢骑呀。”
悟空其余的几位学兄，闻言更是笑的厉害。台上的先生拍了一下桌案，冲台下叫道：“静一下！静一下！”
那几位见先生发怒，才陆续止住了笑声。先生走下讲台，来到悟空身边，向悟空深深一躬，非常谦逊地说道：“原来是‘避马瘟’大人，怪不得能说出‘不耻下问’这样的话来，原来是‘避马瘟’大人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呀。”
先生知道御马监总管是个不入品阶的管事，却故意装出恭敬的样子，但语气里却尽是对悟空的讥讽，嘲弄。
悟空哪里知道这些，见先生听了自己的官名，竟对自己恭敬有加，走下讲台，向自己弯腰行礼，觉得挺不好意思，忙还礼说道：“先生不必多礼，这里是课堂，又不是在御马监，哪有在课堂上老师给学生行礼的道理？老师如此，不妥，不妥！”
先前那几位本已止住了笑，听了先生和悟空的话，竟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先生回到台前，拿起戒尺用力敲了一下桌子，冲台下五位笑得前仰后合的学生喝道：“你们几个不要笑了！还是听我先回答一下这位‘避马瘟’大人刚才的问题吧。”
悟空坐下来，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快说！老孙都等的着急了。”
先生咳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看着悟空说道：“‘仁’的纲领就是：不符合礼的事，不要看；不符合礼的事，不要听；不符合礼的事，不要说；不符合礼的事，不要做。”先生说完，向悟空问道：“不知‘避马瘟’大人，可听得明白没有？”
悟空道：“老孙以前只听说过‘非礼勿视’。今日听了先生所言，才知道‘仁之礼’竟包括这么多内容，怪不得老孙常听人说‘有不知，则有知；无不知，则无知’的话，看来‘不耻下问’还是有好处的。”
悟空话一落音，身边的五位学兄又是不可遏制的一阵哄堂大笑。先生虽是面有怒色，但嘴角竟也泛有一丝笑意，竟没有去阻止台下狂笑成一团的学生……
第二日，悟空和那几位学兄又一起来到了兜率宫听经。和圣人殿一样，台上讲经的也不是道祖老君，而是老君的弟子。这个道学先生先在台上讲了《太平经》、《道德经》的内容。最后说道：“天为一大天，身为一小天，身体如同天体。一念之喜，如福星祥云；一念之恩，如雷庭暴雨；一念之善，如春风甘露；一念之恶，如酷日寒霜。人之七情，只要顺其自然，随起缘灭，便廓然无碍，与天地同体。”
悟空觉得这些话，好像在簧山时似曾听师父说起过，虽然觉得有些似懂非懂，但此时听起，却倍感亲切。忍不住拍手叫道：“说的好！说的好！和我师父说的差不多。”
台上的先生闻言，向悟空问道：“这位仙友，请问你师出何门？尊师又是哪位成名的仙尊神圣？”
悟空忽然想起，自己艺成下山之时，师父曾嘱咐自己，让自己无论何时，都不能说出师门、师尊。此刻见台上先生问起，于是眼睛一转，答道：“老孙的师父……当然是先生……你了。”
悟空话音刚落，惹得那五位学兄又是一阵大笑。
第三日，悟空和五位学兄又来到了天庭的佛坛广场，听佛主如来派来的弟子，在佛坛广场讲经。广场上除了悟空和五位学兄外，还有一些天庭当日无事的仙神，也都来到广场听经。
那个沙门神僧，先念了一些佛经，接着又讲了一些偈语和禅理故事，最后才开始讲无边佛法。当讲到‘了却心头火，方能成正果’这句时，悟空又举手问道：“师父，刚才老孙没听清楚，不知‘了却’后面两个字是什么？”
台上师父答道：“是‘心头’。”
悟空又问道：“‘心头’后面是什么？”
师父又答：“是‘火’。”
悟空再问道：“‘火’后面两个字是什么？”
师父再答：“是‘方能’。”
悟空还问：“‘方能’后面的一个字是什么？”
师父还答：“是‘成’。”
悟空最后问道：“‘成’后面两个字又是什么？”
台上的神僧举手一拍案台，愤然向悟空喝问道：“台下那位道友，你这是存心捣乱，还是听经?难道没有看见我正在讲经吗？”
悟空见台上的师父发了怒，他却高兴地拍手笑道：“哈哈！师父！你刚才不是才讲了‘了却心头火，方能成正果”吗？怎么？我最后一问时，却惹得你心头火起，不耐烦了？向这样说到做不到，不知师父你修得正果没有？”
台上讲经的神僧是佛主的得意高徒，因其“善解空义，志在空寂”，以能深入了解佛法性空，而被佛主称为“解法第一”。刚才因为知道悟空是故意捣乱，是以忍无可忍，心头火起。听了悟空一席话，只羞的面红耳赤，忙向悟空合掌施礼，口颂佛号说道：“阿弥陀佛！小僧隐忍不够，修行不深，蒙仙友教诲，小僧感激不尽。”说完，复又滔滔不绝，颂经解义，好象已经忘掉了刚才的不快。
悟空一到御马监上任，立即就叫御马监值日仙吏，把自己带到马廊。看着眼前膘悍雄健的各色天马，悟空心痒难耐，从马群中牵出一匹高头天马，轻轻一跃，纵身跳上马背，喊了一声：“走！”
天马仰头一声厮鸣，飞身出了马廊，在祥云紫雾中风驰电掣般地狂奔而去……
悟空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眼前彩云扑面,天马行空，快而且稳。悟空虽觉天马的速度比自己“跟头云”的速度稍差一些，但却比普通的腾云驾雾之术快得多了，而且又不需要耗费真气精力。一时玩的兴起，便不住地催马快行，不觉竟来到了天街的朝圣大道。只见一排排宫殿、楼阁，迎面飞来，又迅速被抛在身后。悟空骑在马上大呼过瘾，一手抓住马鬃，一手不停地拍着马背，大喊：“快些！快些！再快些！”
悟空正行间，忽见前面有一个宽阔的大广场，广场上有一个讲经高台，台身上有一个“佛”字，悟空知道来到了佛坛广场。纵马奔到近前，见讲经台后站着一位佛光罩身，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儒雅仙神，正盘腿坐在台上讲经。讲经台前有几百位各路仙神，正规规矩矩地坐在台下专心听经。忽见悟空纵马横空而来，众仙神大惊，纷纷站起身来，欲挺身阻拦。有一个仙神向上喊道：“观音大士，小心惊马！”
台上那位佛光罩身的仙神，正是南海普陀山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只见菩萨抬手捻了一下上唇的两撇小胡子，然后微微一笑，伸手向飞驰而来的天马划了一个半圆，嘴里说道：“回去吧。”再看天马，竟然尾前头后，马不停蹄地向原路奔去。
悟空眼见天马就要从众仙神头顶飞过，却见台上的那个儒雅仙神，伸手向天马划了个半圆，自己跨下的天马竟然尾前头后，向来路狂奔而去。悟空在马上看的真切，虽有些佩服这位仙神神通，但同时也觉得有些恼火，正要下马理论一番，忽又觉得倒骑天马更是好玩。于是便转过身来，双手抓住马尾，倒骑天马顺来路急奔而去。一路上遇到的仙神，莫不停足观看，向悟空指指点点。
就这样，悟空倒骑天马回到了御马监。御马监内的大小仙吏，无不惊得瞠目结舌，对悟空的骑术敬佩不已。想不到新来的御马监总管竟有如此见所未见，闻怕未闻的驭马骑术，比前任御马监总管——三眼马王神的骑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慌得众仙吏赶紧上前，从悟空手里接过天马，簇拥着悟空来到御马监大厅，端茶倒水，把悟空让到了总管的座上。
悟空把御马监大小仙吏聚到大厅，按照花名册点名唱卯，监中仙吏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八位。悟空向众仙吏了解了一些御马监的日常事务和责任，安排众仙吏各司其职，不作改变。
从此后，悟空在御马监每日亲自给天马斩草喂料，洗澡刷毛，深得手下仙吏拥戴。在悟空的带领下，众仙吏齐心协力，只把御马监诸事料理的井井有条，各色天马养的膘肥体壮。
一日，悟空带领众仙吏给天马喂过草料，洗过澡后，正与仙吏们在大厅喝茶聊天，忽见太白金星走了进来，悟空和众仙吏急忙上前迎接。
太白金星在悟空的陪同下，到马廊查看了马匹，了解了马匹的喂养情况后，对悟空的表现大加赞赏。他把悟空叫到一边，小声说道：“孙悟空，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在御马监干的这么出色。你先在这里好好干，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你调出御马监。”
悟空搔搔耳朵，有些不解地问道：“我在这里挺好，又有马骑，又好玩，老孙可不想调到其它地方，去做老孙不喜欢的无聊事情。”
太白金星嗔怪道：“你这个猴头，怎么不知道好歹？你一身的神通，理应报效天庭才是，怎么可以在这里埋没？……好了！今日我有事,也不和你多讲。我奉天帝旨意要去西天灵山，你赶快给我挑一匹快马，等我从西天回来，就奏请天帝给你升官加薪，把你调到一个可以施展你神通的地方。你在这里专心养马，静等我的好消息吧。”太白金星骑上快马，出了西天门，往西天而去。
悟空送走太白金星，觉得这老头对自己还不错。心想自己还是喜欢养马，等太白金星回来，一定要当面婉拒他的好意。
刚送走太白金星，悟空正想坐下喝口茶，却见一个少年闯进御马监，大声叫道：“叫你们管事的出来，给太子爷挑一匹快马。”
御马监的大小仙吏不待悟空吩咐，就急忙迎上前去，把少年迎进大厅。有一个仙吏赶紧对悟空说道：“孙总管，这是李天王的三公子哪吒，你快去和他见见面，套套近乎。”
悟空奇怪地说道：“这小子是干什么的？老孙凭什么要和他套近乎？”
说话间，众仙吏已经簇拥着哪吒进了大厅。哪吒看见悟空坐在总管的座位上，有一口无一口地品着茶，正眼也不看自己一下，于是指着悟空大声说道：“你就是新来的妖猴孙悟空吗？快给太子爷挑一匹快马！太子爷要你亲自给太子爷牵马坠蹬。”
悟空见哪吒只是一个小孩，竟如此盛气凌人，不由心头火起。心想：“老孙自从做了御马监总管以来，监内大小仙吏都是‘总管老爷’的称呼自己，再也没有谁敢叫自己‘妖猴’。这个李天王的三太子怎么如此猖狂，敢喊自己‘妖猴’，可见这都是李天王娇生惯养的结果。今天老孙要不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只怕这小子还以为老孙怕了他。”
悟空不知道哪吒是童子身，虽貌似少年，可比他自己大多了，还以为哪吒是个不懂事的少年，加上他又存心想教训哪吒，于是便明知故问地冲哪吒喝道：“你是谁家孩子？竟敢跑到御马监来撒野。见了‘避马瘟’大爷也不知道下跪请安，可见是个有娘生，没爹管的野孩子。还不如老孙无父无母，有教养。”
悟空此言一出，众仙吏都吓得面如土色，忙不停地向悟空使眼色，心想：“这个新来的总管怎么这么狂，竟敢得罪李天王的三公子？要知道上任总管三眼马王神，见了三太子态度亲近的不得了，而且就是因为和李天王关系扯的近，才被调到了降魔司任职。这个新来的总管怎么这样傻，竟不知道巴结天兵元帅李天王的三太子？难道这个新任总管有更大的背景？”
众天兵正在胡思乱想，哪吒早已火起，冲悟空骂道：“大胆妖猴!刚做上御马监总管,竟敢对太子爷如此无礼!难道以后不想在天庭混了吗？”
这时，有一个仙吏怕事情闹大，走上前向悟空耳语道：“大人，这位小哥可不好惹，他是当朝天兵统帅托塔李天王的三太子哪吒是也。大人还是给他陪礼道谦，帮他挑匹快马，打发他走吧。”
谁知悟空听后，摆摆手说道：“原来是那个有事没事总喜欢捧着个宝塔玩的李老头的儿子，怪不得如此嚣张,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既然你老子养而不教，那就叫我老孙替你老子来管教你吧。”
悟空说完，心念一动，伸手一指哪吒双膝，哪吒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悟空立即大笑道：“哈哈!哪吒,你给我听着!以后再来御马监，可要象今天这样，主动给你避马瘟大爷行礼。要不然，我老孙会打你屁股的。”
哪吒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御马监总管，竟有如此大的神通！伸手一指，竟让自己双膝跪地，而且还把自己辱骂了一通。哪吒何许神也？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其母怀胎三年始生下他。八岁时，在东海洗澡胡闹，用师门宝贝混天绫搅扰龙宫清静，并打死了东海几名前来阻止的巡海夜叉。后来又把闻讯赶来的东海三岁的龙太子宗地，先用混天绫捆住，再用乾坤圈打出原神真身，然后把三龙子剥皮抽筋。可见其不但神通不凡，而且当时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后来其父因为害怕龙族上门问罪，忙叫哪吒去找师父太乙真人想办法。太乙真人是一位既溺爱骄纵徒弟，又偏袒护短的仙神，不顾哪吒年幼顽皮，竟把门下重宝乾坤圈和混天绫赠与小小年纪的爱徒哪吒，结果不谙世事的哪吒果然用师门二宝闯下屠龙大祸。太乙真人听了哪吒诉说后，大惊失色，自知担当不起，且可能祸及自身。忙传了哪吒一套还魂刀法，授意哪吒先回陈塘关家中，如遇龙族上门问罪，就先用“苦肉计”削肉剔骨谢罪。太乙真人自己则到上清宫中请来师父元始天尊，同赴陈塘关为徒弟讲情。
东海龙王敖广和凤后接到水族通报后，在海边见到被哪吒削皮抽筋后奄奄一息的小儿宗地，龙尊和凤后痛心不已。老龙王夫妇育有三子，大太子宗天；次公主宗云；三太子宗地是龙尊归隐后晚年所生，对宗地更是痛爱有加。今见三岁的儿子竟遭到这样的拆磨，龙王、凤后两夫妇悲痛欲绝，老泪纵横。老龙王赶紧吐出蓄满自身精气的万年龙珠塞入宗地口内，为儿子续命。然后两夫妇急往陈塘关哪吒家中，寻找哪吒，索要龙皮龙筋为儿子复命。
到了哪吒家中，哪吒竟然不在家，其父李靖是一问三不知。龙公凤后两夫妇知道儿子如果救治及时，还有复命的可能，若是太迟了，等到儿子和龙珠的原神真气散尽，纵夫妇有回天之力，也难再救儿子性命。找不到哪吒，就找不到儿子的龙皮龙筋；找不到龙皮龙筋，儿子体内的原神真气没有龙衣护持，用不了多信就会散光。老龙王焦急万分，施无边神通查知到哪吒踪迹后，纵身腾云去寻哪吒，刚巧半路遇到奉师命回家谢罪的哪吒归来。老龙王伸手擒住哪吒，从哪吒身上搜出儿子的龙皮龙筋，带着哪吒一起赶到了海边。
在为儿子穿上龙筋，披上龙皮后，老龙王坐在儿子身边为儿子运功疗伤。凤后和李靖也赶到海边，看到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李靖胆战心惊，担心龙族报复自己全家，震怒之下，上前就给了哪吒两嘴巴。却不料，哪吒竟然拔出尖刀削肉剔骨自尽身亡。正在这个时候，太乙真人和原始天尊匆匆赶到。原始天尊拿出一个葫芦，对龙王、凤后说道：“这个葫芦里装的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的天地混元之气，可助龙太子复命。”
凤后接过葫芦，把葫芦里的混元精气注入儿子体内。这边太乙真人赶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莲藕，在沙地上摆成人形，收了哪吒的魂魄于藕孔内，使哪吒起死回生。
事后，龙王、凤后念哪吒年幼，也没有过多追究此事，只是把儿子带回龙宫继续疗伤；元始天尊责怪了太乙真人师徒几句，回到天庭后把此事禀于天帝得知；天帝以管教不严，纵徒行凶的过错，把太乙真人从一等至尊圣神，贬为二等普通仙神；太乙真人念爱徒自裁谢罪后，虽以莲藕化身复活，但体内阴湿阴寒之气太重，不但没有过多责怪哪吒，反而以火尖枪，风火轮相赠爱徒；哪吒后来帮助武王伐纣，立下战功，得以封神榜上封神。现在李天王帐下任降魔先锋，虽性格骄纵狂妄，但其作战勇敢，屡立战功，在天庭武部众神中，是屈指可数的降魔猛将。
今日无事，哪吒想到御马监借匹御马，去南海看望跟观音菩萨学艺的二哥木吒。于是，便放下风火轮、火尖枪，带上乾坤圈和混天绫，径往御马监而来。哪吒原以为现任御马监总管，会向前任马王神一样，对自己必恭必敬。却不料,这个新任总管不但不把自己当回事，而且还突使神通，让自己当众给他跪下。哪吒哪里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忙运功解了悟空的法术，抖抖手腕，从臂上取下乾坤圈，纵身跃起，向悟空当头砸去。
那些御马监的吏役们，见他们的新任总管言语间竟敢对哪吒三太子如此不敬，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生怕事情闹大后不好收拾。却又见哪吒“扑通”一声，竟对着他们的总管跪了下来，众仙吏立时惊得呆若木鸡，一个个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接下来又将发生什么……
悟空先已被哪吒惹火,存心要羞辱哪吒,想不到哪吒竟然能解了自己的法术,心想:“这个小儿的神通倒是不凡，看来有些真本事，怪不得如此骄横。你既然敢来御马监撒野，我老孙就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你一下，也好叫他知道咱两只眼的‘避马瘟’比三只眼的马王神难惹。”悟空见哪吒向自己扑来,不慌不忙地笑道:“你这个小儿，老孙只是教训了你几句，教你明辩事非的道理，你却如此霸道……”悟空说着话纵身而起,一边躲闪，一边继续说道:“‘养不教，父之过’,这可都是托塔李老头的错。既然李老头整天忙着托塔玩,没时间管你,那就让我老孙来管教你好了。”
说话间,哪吒手中的乾坤圈突然出手,向悟空胸口飞来。悟空眼见乾坤圈挟着风雷之声袭来，急忙探手向前迎着乾坤圈抓去。
悟空的手刚抓到乾坤圈，忽又闪电般地撒开了手，身体瞬间如同中了雷击电刺一样，哆嗦了一下，心中立即明白哪吒手中的这个闪着金光的小圈圈是个宝物。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就在悟空这一愣之间，乾坤圈竟撞中了悟空胸口。悟空立即倒飞而起，身体向后摔去，只把身后的桌椅案台砸得稀烂。
不待悟空起身，哪吒已收回乾坤圈乘势扑来，嘴里还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不入流的‘避马瘟’，竟敢对太子爷不敬，看太子爷今天不杀了你！”
幸亏悟空刚才运功抓了乾坤圈一下，减缓了乾坤圈的攻势，虽被乾坤圈击中胸部，却无大碍。见哪吒又挥圈杀来，当下不敢大意，晃身飞起，从舌下吐出如意金箍棒，心念一动，金箍棒已变成茶杯口粗细。悟空持棒纵身出了大厅，来到御马监的大院里，冲哪吒挥手叫道：“小毛儿，这边宽敞，看孙爷爷如何陪你耍着玩儿。”
哪吒见悟空纵身跳到院子里，忙随后飞身跟来，手持乾坤圈和悟空战在一起。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二神手中的兵器虽同为宝物，但悟空的金箍棒长，哪吒的乾坤圈短。二神斗了不过三个回合，哪吒就处在了下风。哪吒心中着急，忙又把乾坤圈脱手向悟空甩了过去。
悟空知道乾坤圈的厉害，不再用手去接，而是挥棒向乾坤圈击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电光一闪，金花四溅，乾坤圈中了悟空一击，划出一道电光，向哪吒倒飞回去。
哪吒伸手抓住乾坤圈，身体迅速转了一圈，才卸掉乾坤圈飞来的劲道。此时哪吒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不入流的“避马瘟”竟然是个身负大神通的高手，于是再也不敢大意，凝神全力和悟空战在一起。只是苦于平时上阵临敌时的兵器，风火轮和火尖枪没有随身带来，忙抖出混天绫，左手持混天绫，右手持乾坤圈向悟空攻来。
悟空见哪吒渐处下风，忽又抖出一条五彩带来，当下也不在意，叫道：“小子！怎么把你妈腰带也拿来了？你妈妈没有了腰带，又如何出来见人哪？”
哪吒暴怒之下，哪能说得过悟空，于是也不言语，只是向悟空专心攻杀。心里恨不得把悟空用混天绫捆住，再用乾坤圈敲出原神，扒皮抽筋，方解心头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