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山崩 第十章 远行
剑之殇第十章远行
第十章远行
"哪儿?"师父一边竭力警惕野兽的进攻,一边发问,显然他没有注意到蕙风语气的变化.
“妹妹永远活在我心中。”天可见，蕙风居然说出一句这么有文才的话。
师父显然没弄明白，他奇怪的望着蕙风老半天才说到：“风儿，你莫非以为这样就会累到师父。这是无妨的，师父同样也很想救人的。”
一刹那，蕙风准备道出他真实的心里所想，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淡淡的回答到：“不是的，师父，弟子何必会骗师父。只是弟子自知妹妹以是凶多吉少，虽然很不舍的，可是生死由命。我们已经寻找多时，同样也没找到我妹妹，这就说明我妹妹可能是让别人救走了。再说，师父屡次为弟子闯兽窟，这样也会伤害到其他生灵。徒儿看到，心里也是极其不忍的。”说完这些违心的话，蕙风还是必须装的很镇定。
“风儿，你真是这样想的么？”师父显的很怀疑。
蕙风沉重的点点头，他心里早已是五脏俱痛，我们真的很难体会到蕙风那种毅然决然而决心抛下妹妹的心情，可此时蕙风却不的跟师父说一个美丽的“谎言”。
这次师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向洞外走去。原来朝他们二人咆哮不止的狼公狼婆此刻居然安静起来，耷拉着个耳朵，歪着个头主动让开路，望着着对奇怪的师徒走出洞外
外面已是大亮，忙活了大半夜，师徒二人都已是狼狈不堪。四周狼嚎已经渐渐平息，蕙风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师父带他飞向一座看起来很和平的小镇上，然后要了一间地字号客房便安顿下来。蕙风一触床就谁死过去，然而他不知道，同样疲惫的师父还要在这段期间替他更换纱布，输入真气疗伤。一夜无事不提。
等到蕙风渐渐从沉睡中醒来，天已经大亮。这一夜他做过无数的噩梦，一次有一次让他“目睹”到妹妹被吃掉的场景，可每次自己都是无力的看在一边，什么也帮不上。他觉得自己应该麻木了，可是他没有。
现在，他开始睁眼打量起整个客房的布局：一个很整洁的小木屋，班驳的墙上涂上不均匀的石灰，显的坑坑洼洼；屋子正中摆着一个小方桌，很矮，属于跪坐那种。自己正躺在一张狭窄的小竹床上，床边有一放着一个小木盆，里面放着一块带血的纱布。师父现在正安稳的一只手趴在床上熟睡，安详的像个孩子。蕙风饶有兴趣的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布局，他还是平生第一次睡床，床上是他难以理解的舒适。他用手触摸床上那层编制拙劣的草席，不过这对他而言以是贵不可求。
他很快就注意到床边熟睡的师父，马上他就联想到那木盆中褪下的纱布，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他低下头，果然看到胸口上包裹的干净纱布。他现在感动的无语可言，他在心中默默发誓：“为了只个关心照顾他的师父，让他把命豁出去都在所不惜。”他不敢动一下，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惊动自己的大人。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半躺半坐的姿势，这让他感到很酸麻，不过他必须要坚持住。这样一直挨到师父警戒的睁开眼，于是他就看到蕙风摆着这么一个滑稽的动作。
“风儿，你怎么了？”师父说这话就想笑。
“师父，”蕙风尴尬的苦着脸：“这个．．．．．＂
师徒二人现在是心意相通，徒弟能够理解师父，做师父的当然也能明白徒弟。师父看了一会蕙风马上就明白过来，他欣慰的笑道：“你这个徒弟，一睡就是三天，害的师父忙前忙后，居然最后还不能够睡床。要是让别人看到后，他们肯定还会问我这到底是收徒弟了，还是认的大爷了？”
蕙风连忙紧张起身的说道：“让师父收累，徒儿就是赴汤蹈火都难以为报。”蕙风说完就觉得自个今天怎么变的文绉绉的，他不知道的是，经过这几天的与师父朝夕相处，他早已在无形中受到他师父的潜移默化。
“哈哈，”师父好象觉得他的恶作剧很高明，他笑的很得意：“我怎么会吃你这个徒弟的醋呢？好了，不说这了，我先要与你说另外一件事，那是关系你妹妹的。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又去找过一次你妹妹，不过还是找不到。依我看来，你现在必须要承认一个事实——你的妹妹可能已经凶多吉少。”师父边说着，眉头越发皱的紧了。
蕙风突然想哭，他有一种深深的被折服的感觉，他现在完全拜倒在他师父崇高的灵魂面前，“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这么尽心尽力的为他们兄妹着想过，即使是身生父母也不过如此啊！”蕙风现在真的很想问清楚师父为什么会如此照顾他这个与他毫无瓜葛的陌路人，难道仅仅是可怜吗？不，就算是可怜也太过了。在蕙风的潜意识中，他不相信世上真的会有一个如此的“好人”，否则不是坏人就是白痴，可是，师父却以一个真实的存在在颠覆他的“常识”，这让蕙风突然有一种迷茫的错觉。佛曰：“三千年生人，正邪皆在一念之间。”可能连蕙风都不可能搞清楚，就在现在，通过师父的耳熏目染，他无声的在心中播上了一颗“善”的果实，正在不断融化他冰冻多年的情感。蕙风虽然在脑中有一股冲动想去问问师父为何救他这堆“烂泥”，这样不图金不图银的。可是他又觉得他明白师父的苦心，问了也是白搭。这句话在他口中进去又出来，终于，他决定咽下这句话。他有另外的一个大胆的打算，于是他决定将其落为现实。
“师父，我妹妹一定还活着。因为我相信，我相信不久我们就会重逢。师父，算我求你，不要再为我考虑，不要再找我妹妹。”说完蕙风已是泣不成声了。
师父此刻表情诧异的望着蕙风，他用手替蕙风擦干脸上的泪水，同时将另外一只手放到蕙风头上，他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劝住一个心念欲绝的“小大人”，他默默的抚摩着蕙风一头乱糟糟的长发，突然颇有感触的说道：“你现在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的坚强，而不是像个孩子一样的哭泣。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嘛，这第一点就要变的比他人更坚强。生死由命，你今天可能失去了一个妹妹，不过你肯定又多了一个亲人，你以后就当我是你的亲人吧！你必须要记住一点，你永远不是一个孤孤单单的人，有师父在，会永远陪你走下去”
“啊，”这句话可以说是到了蕙风心里，蕙风再次震惊师父的话，虽然他早在心里就把师父当作自己最亲的人，可是真的由师父亲口说出，他还是完全震住了。他听话的用手抹去脸上不争气的泪水，最后发现仅能用一句简单的话表达他此时内心的感受：“谢谢师父。”
“好徒弟，”师父见蕙风终于平静下来，欣慰的点点头，他继续说道：“现在你能明白就好。你妹妹的事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只要你认为如此，你一定可以跟你妹妹重逢的。我此刻却要对你说另外一件事，这关系到你我的将来。”
蕙风见师父说的认真，赶紧坐正起来。
“虽然，你还未正式入我剑门，未参加所谓的‘入门仪式’，不过，我早以将你视若己出。为师离开剑门已数月，本为除魔卫道，替天下无辜百姓讨要公道，扫除奸邪。然而剑门门规甚严，弟子未经掌门允许不得私自下山。我却是偷跑出来的，这已算是违反门规，我更私收门徒，这更是罪上加罪。幸亏我与掌门及诸位师兄私交甚厚，你我需即日起程回往剑门，去向我师兄说情，说不定掌门会赖不下面子而放我一马。只是你箭伤未愈，远行恐怕会伤胫动骨，于你伤口无益。”说完，师父便看向蕙风。
蕙风听完后才明白为何当初师父执意不肯收自己为徒，原来是顾及门规。师父收自己为徒已是在干冒大陷，自己再绝不可拖累师父。于是，他用力往胸口上拍了拍，好显示自己伤口早以好的差不多。可是他一出手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本来就还没好全的伤口一下子恢复了恶魔的本性，一痛就是撕心裂肺的那种。本来蕙风的伤口在师父灵药及真气的灌输下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这不能说明不疼了。也是的，唯有这剑门神山的东西才能让一个人在受了这么重的箭伤还能恢复的如此惊人。蕙风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可他并不觉得后悔，因为从师父的表情上看来，师父还是相信了他的伤口“确实”好的差不多了。于是，蕙风又准备向师父撒另外的一个“谎话”：弟子愿意随师父回剑门请罪，弟子的伤早在师父的照料下好的差不多了，师父不要在为徒弟考虑。”
“好吧，”师父苦涩的点点头，“现在天色已是不早，我们可明日启程。”
“师父，我看今天”还未等蕙风说完，师父便打断他：“我说明天就明天，难道你想违逆为师的意思。”
蕙风当然不会被这“恐吓”给吓倒的，可是他却真的不能再说什么。他知道师父故意拖一天是为了他的伤，可是就算他明知却还要装糊涂，因为师父不容置疑的表情已经写在了脸上，他不能辜负师父一片苦心，他必须再领师父一次“再造之恩”。于是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期盼自己的伤真的能快点好。他同时还要憧憬那个传的神乎其神的“剑门”，那里是不是真的是神仙住的地方。
翌日，天刚刚亮，师徒二人便早早的起了床收拾衣物准备启程。这并不是二人起的早，而是二人根本就一夜未睡，二人都是各有心思：蕙风是一晚上想象‘剑门’之景，兴奋的睡不着；师父则是一晚上想计策该怎么对付他难缠的师长，苦恼的睡不找。二人一夜辗转难眠，无话可言。清晨听到鸡一叫，二人便不约而同的坐起身子，散漫的打了个招呼，便起床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不过几件换洗的衣物及几条换下的纱布，清一清就得了。蕙风穿着师父趁他昏迷买的新衣裳，别提多兴奋了。换下他原先身上的几块烂“抹布”，他可是真实的体会到“做人”的快乐。他高高兴兴的要帮师父整理房间，可是师父说他久伤未愈，要他坐到一边去。蕙风刚开始不愿意，这就免不了一番“争议”，后来师父一发怒，拿出做师父的“派头”来，蕙风就只得乖乖的坐到一边去。其实这整理房间的事情本不该像蕙风师徒这样的住客来做，可是师父依然把这当作一件很应该的事，由此可见剑门之人良好的“道德”习惯。
二人打点好一切，便出门向东而行。这让蕙风感到很奇怪，他一直听说剑门处于汉朝与契丹的边境大山之中，而契丹位于汉朝以北，师父不向北走，反而往东而行，这不是背道而驰吗？难道师父还有什么要紧之事要做，要急着往东去办事。可是更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师父抱着他往东跑了十几里，眼看着人烟逐渐稀少，他像上次一样放出宝剑，然后居然调头往北。这真的让蕙风摸不找北。他忍不住对师父说出了他的疑惑，可是师父只是对他神秘地一笑，然后说“这是秘密，等会我会告诉你的。”这让蕙风更加奇怪，可是既然师父都说是“秘密”，他可不敢再问。于是他又习惯似的低下头看地面，这一看可真让他吓的面如土色：原来师父这次趁他不注意，居然将剑升至云层以上，而且还在不断加高。他眼瞅瞅看到原本参天的大树慢慢变成小树苗，后边成小黑豆，最后完全湮没到厚厚的云海当中，此刻他心中的骇然是可想而知的。他确实曾经有过一次与师父御剑而飞的经历，不过这一来是寻妹心切，心思并未全部放到这里面来，这二嘛便是高度不够，上次最多只有十数尺，这次却最低都有百尺之高。这让他感到非常惶恐，他下意识地抓紧师父抱住他的臂膀，不敢再往下看。可让他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师父冲他露出一种“坏坏的”笑容，这让蕙风突然有一种不祥地预感。还正想着师父会怎么“整治”他，他就觉察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歪斜，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重心就开始移位。他看到眼前的天与地像一个大转盘一样开始旋转起来，这让他一阵“头重脚轻”，他有一股被要狠狠抛出去的错觉。他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可是“啊”毕竟只是个象声词，它就不了人的命，更阻止不了师父连续的几个“360度大旋转”。在师父连续进行了若干个大旋转之后，蕙风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进去的气少于他出的气，他的头充血的吓人，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就是他的头，随时都可能要爆炸的感觉。开句玩笑说，蕙风的瘦弱的半条腿已经踏进了阎王殿，他彻底地昏死过去。
师父正一心一意地施展他的大旋转“绝技”，蕙风的反应让他感到好笑，可是越这样他越要做的“出色”。可是，渐渐地，连他也感到蕙风的异样——他先是听到蕙风高声尖叫一声“啊”，然后许久都没有动静。他忍不住低下了头看了一眼蕙风，马上就看到蕙风翻起的白眼——这是典型的昏厥症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