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两情若是久长时 -- 第十九章 我们的脆弱
福康安是真的生气了，我连续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听下人说他从皇上那里接了许多的公务回来，每次都都做到深夜，然后便去云姐姐房中安歇。又过了十几天的时候，听到下人说，侧福晋有喜了。
我又是开心又是难过，但我却没有跟任何人说，难过也是我自作自受。这天我正在走廊逗平儿玩时，云姐姐来了。她将近有两个月没有来我这，这次出现，有了很大的变化，整个人丰润了不少，气色也好了很多。
“妹妹。”她站在我面前，叫了一声就没有了言语。我将平儿抱给奶娘去喂奶，然后起身对她微笑：“姐姐，你来了。”
她有些无措的样子，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半晌才抬眼看我，眸中竟有了盈盈水光：“妹妹这两个月委屈你了，我知道大帅是因为你才去找我的。”
我听了有些黯然，强自从脸上路出一个笑：“姐姐你别这么说，是大帅自己来决定的，不是我”说到半截，突然录下累了，我忙把头扭到一边去擦，再回过头来却已经笼罩在一个高大的阴影中。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他来了。云姐姐抿抿嘴，便默默离开了。
“为什么你总是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才承认自己的脆弱？为什么你明明难过也不去找我？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心疼？”他用力把我拥到他的怀里，把脸贴在我的头发上摩挲着。
我用力推他，拼命想挣脱，一边喊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是不理我了吗！谁要你心疼，谁要你回来！你别碰我！”他就是死死的抱着不松手，我挣不开，终于忍不住委屈，无助地大哭起来。毕竟我真实的年龄也只有十九岁，小孩心性还没有泯灭的年龄，所以有时候受了委屈还是忍不住想哭。
而他每次都这样，只要一生气就一个半月的都不肯露面，然后再出现说这些让人听了会感动的话，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偏偏听他这么一说，满腹的委屈就更藏不住了，干脆就哭个痛快。
他也没安慰我，打横将我抱到房中，放到床上便霸道的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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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我刚才明明看到了的！我顾不上手中还拿着烟火，急匆匆的从庙中跑出来，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因为前几日云姐姐突然发热头痛，所以今天我便带了丫头来庙里烧香祈福，谁知刚点上香火，便从余光看到凤一鸣过去了，我忙扭头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我很是疑惑，但又不敢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他不是应该在回疆吗，应该在红花会才对呀，为什么会出出现在京城中？
“侧福晋！”丫头从庙里追出来，担心道：“侧福晋您怎么啦？”
我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咱们去上香祈福吧。”说着进了庙里头，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却依旧没有看到他。
将近一年没有见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在大帅府这么久时间基本就是与世隔绝，根本得不到外界的消息。有时候会想起他们，虽然只是淡淡的思念，却也是贯穿缠绕整个心脏的，挥之不去。
祈了福，求了平安符，我们便准备回大帅府了。福康安因为入宫没有办法陪我，所以派了马车给我，但是我不想坐，便叫车夫先回去，我和丫头散步回去。刚走出庙门没走几步，我听到身后有个声音，似在试探：“歌儿？”
熟悉又快要陌生的声音。我惊喜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凤一鸣，整个人憔悴不已，整个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但是那双如玉的眸子还是如同一年前那么温柔。
“凤大哥！”我奔过去，掩饰不住自己的开心。“凤大哥，真高兴在遇见你！你怎么来到京城了！这么久没见你，你还好吗？”
凤一鸣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我，然后用力把我用到了怀中。我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却见小丫头已经机灵地跑到一边的地摊去看东西去了。周围不少人看过来，路出惊诧的目光。
“凤大哥，你你先放手！”我双手使劲推他，但他丝毫不肯放松，仍然紧紧圈着我，喃喃道：“我不放手，我怕我会是看花了眼，只要一松手你就又不见了。”
“凤大哥，真的是我，真的是和我！”我忙安慰地拍拍他的背，“你先松开我，咱们慢慢谈，好吗？”
凤一鸣这才松开我，却怕我会消失一样紧紧地看着我。我对着他微笑：“真的是我，你没有眼花。”
“歌儿”凤一鸣终于笑了，眼睛里有些湿润，“你好像长高了一些”
“呵呵，是吗，长高了不好吗？”我打趣道，“长成女巨人那就更好了，走到哪里都被人仰视！”
凤一鸣拉上我的手，低低道：“歌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京城吗？那次胡斐来就你你不肯走，我便决定回来京城。不是为了做大少爷，而是为了可能有机会再见你一面。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你若肯回来，我还是会等在原地。”
我有些慌乱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假装镇定地说：“凤大哥，你，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只是”
“歌儿！”他复又拉住我的手放在心口处，急急道：“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
“凤大哥！”我一把把手抽回来，转过身去背对他，有些难过地说：“再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我现在是福康安的侧福晋，还有了他的孩子，我怎么能回头？这对你对我都是不公平的！”
身后好半晌都没有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了句“恭喜”。然后一步步离我远去。我虽然没有转身，可是我也知道他是痛苦的，那脚步声像是踩在我的心上，疼得难以忍受，眼泪却已干涸的无影无踪。
丫头剑锋一名走了，才来到我身边，扶上我的胳膊：“福晋，咱们回去吧。”我站的有些僵直的身子这才软下来，晃了一下才站稳，扭头对她笑：“好，回去。”
我知道此刻我和风一鸣正在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行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可是我们都不能回头了。选择了福康安就注定了要远离原来的那个世界。幸好，幸好远离了那个世界我还不至于孤单，却只能无奈地对着那些我远离的人说：“对不起，忘了我。”我也从来不肯放任自己去想他们，现在是现在，而过去，就是都过去了。我希望他们都能原谅我。
回府以后，福康安已经从宫里回来了，正在院中和老福晋在说什么，本来满脸笑容的老福晋见到我之后脸立刻垮了下来，笑容像风吹乌云一样不见了踪影。福康安则微笑着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你回来了。”
我点一下头，“嗯。”眼睛却一直冷漠地盯着老福晋没离开。我还真就不明白了，她装什么装，即使看我不顺眼，也不用时时都端着你老福晋的架子跟我摆谱吧！
老福晋看都不看我，扭头对和嘉说：“咱们先回去吧，一会你吩咐下人写帖子，明儿个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说着，在和嘉的搀扶下离开了。
“哼”我不满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便准备回房，却被福康安拉下：“歌儿，你做什么？”
“当然是回房了，不回去站这儿当盆景啊！”我没好气地说完又想走，却突然身子一轻，惊呼一声，已经被福康安打横抱起。他笑盈盈地看着我，看得我不由得有些脸红发热，嚷道：“你做什么啊！”
他笑着，学着我的语气道：“当然是抱你回房了，不回去，站这儿当盆景啊！”
我腾地红了脸：“你这人你学我！”
“哈哈”福康安大笑起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一边走一边说：“回房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的好奇心被成功吊起来。
他继续吊着我的胃口：“回去再告诉你，你要给我奖赏啊！”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被他抱回了房，直接坐到床上，他还是抱着我，丝毫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又在我额头亲一下，鼻尖亲一下，嘴巴再亲一下，从他鼻子里呼出的气痒痒地扫过我的脸上，让我忍不住脸红心跳，不由得伸手去推他的脸：“你做什么啊，不是说有好消息给我吗，快说嘛！”
他拿开我的手轻笑起来：“皇上封我为云贵总督了，你说这代表了什么呢？”
我冷下脸来，从他怀中跳出来：“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好消息？可是我并不爱听，那代表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
“歌儿，你怎么了？”福康安疑惑地起身，看着莫名其妙发起脾气的我。
我背过身子去：“这是不是就代表了你又要离开我，又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既然如此，那你不如放我离开，我和平儿我和平儿”说到后来，终于忍不住，捂着脸蹲到地上痛哭起来。我怎么会这样，听了这个消息居然慌得像是突然站到了一座独木桥的中央进退不得，而桥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就尸骨无存！
“歌儿！”福康安走到我身边，蹲下来，伸手将我圈到怀里，下巴抵在我头发上温柔的说：“傻丫头，不用去那，我还是留在京城，哪儿也不会去的。”
我听了抬头，泪涔涔地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了！再说，即使去，我也会把你和平儿带去的，我不会丢下你们娘俩不管的。”福康安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将我抱起来，抱上床去，一只手捧着我的脸，低头吻了上来。
一帐春意，满室旖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