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两情若是久长时 -- 第十四章 交换
“对,我爱他,可是我只能看着他面对你的冷漠无奈又痛苦,却不能上去安慰他,沐若歌,你该死!”甜儿喊着一掌向我劈来,我虽然还处在震惊状态,却依然避开了那一掌,右手习惯性地闪出袖剑反击过去。“噗”的一声,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让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当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时却更加难以接受。
甜儿苍白着脸,五官都痛苦地扭曲起来,而那双眼睛却瞪的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我,而我的剑尖有一寸没入了她的咽喉之中,鲜血慢慢洇出来,流下来染红了衣领,我呆住了,手也不由得松了开来,短剑叮当就掉到了地上。
“咣当”一声,门被人打开了,胡斐和凤一鸣出现在门口,看到房内的情景之后也呆住了,好半天才看着我变了脸色。
“歌儿”凤一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手却慢慢伸向我,似乎想扶我想安慰我,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的样子。
我没动,一直到甜儿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那对眼睛慢慢失去了光彩之后才回过神来。走到胡斐面前,狂笑起来:“是我杀了她,如何!”说完转身奔了出去。
“歌儿!”凤一鸣着急地叫了我一声,向我追来。
我只是狂奔着,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一直跑到了远处的一片白杨林里。
“沐若歌,你给我站住!”胡斐怒吼一声,一个翻身到了我前面。他只有气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叫我的大名。
我停下来冷冷地盯着他:“你准备给她报仇?”
胡斐的悲痛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似乎比程灵素离开的时候更甚一些,他这样的表情让我看的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愤怒。
他低吼道:“她做错了什么你要杀了她?她就那么让你讨厌吗?她还曾经是你的贴身丫头,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及主仆之情吗!你知不知道她当初为了救我做了多大的牺牲!”
我盯着他的眼睛,直到此刻就是告诉他我是错手才杀了她,他也听不进去的。冷笑一声:“你以为她做的那点牺牲可以弥补她犯的错吗?”
胡斐狠狠地瞪着我,怒道:“沐若歌,我没想到你心胸如此狭窄,有什么错不能被原谅你要杀了她!”
此时,凤一鸣也追了上来,顾不上喘口气休息一下就劝道:“歌儿,你别着急!”
而我此时已经全部爆发出来:“胡斐,你就是一个笨蛋!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若是我说她只是福康安派来的卧底,若我说会中丢失的机密便是她偷的,若是我说那条蛇是她放的,若我说她其实也一直骗了你,那你告诉我,这些值不值得原谅!”
“歌儿!”凤一鸣似乎想来拦我,却已经晚了,胡斐已经愣在原地,然后便是天崩地裂的表情,冲上来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你胡说!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
我此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被晃了个七荤八素。凤一鸣急了,冲上前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推开了胡斐将我护在身后,吼道:“胡斐你疯了!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歌儿!”
胡斐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她真的骗了我?我一直都那么相信她”蹒跚的走到一棵树下,颓废地坐了下来,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凤一鸣见他的样子有些不忍,叹了口气,扭头对我说:“歌儿,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劝劝他。”
“嗯,你们小心些。”我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真的被甜儿说中了,一直以来胡斐都是相信她的,所以才纵容她包庇她,刚才我那番话虽然让他难以接受,那恐怕也是因为他心底深处不肯相信不肯接受的吧。
回到寨子里,甜儿的尸体已经被搬了出来,停放在大厅里。大家见我进来便纷纷看向我。我没有说话,在尸体前面静静地站了一会便准备回房。
“若歌!”陈家洛叫了我一声,我停下来却没有回头。他说:“你说这如何处理?”
“烧了,然后埋了。”冷漠地说完,便回了房。凤一鸣说得对,同情敌人只能伤害自己。在京郊凤一鸣生病那次,我便对他说了我对甜儿的怀疑,凤一鸣的观点是直接赶她走,但我却坚持要留下她观察一下,说不定她会良心发现,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丝毫不肯悔改。我后悔死了,若早些听凤一鸣的那些话,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发生了。
而甜儿,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躺回床上,我安静地睡着了,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觉就睡到大天亮。洗梳完毕,我便去找凤一鸣,我觉得我应该给凤一鸣道个歉,我应该听话的。可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难道昨晚一夜没回来?突然就心慌起来,匆匆跑出去,见人就问,可所有人都回答我说没见过。
惶惶不安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才终于有了消息。陈家洛来我房间给了我一封信:“胡斐凤一鸣二人已落入我手,若要他二人活命,沐若歌一人来换。”落款是福康安。
陈家洛显然已经事先看过信的内容,若有所思地踱到我面前:“原来福康安失踪的那个绝色妾室就是你。”
我收了信,苦笑:“妾室?您放心,胡大哥和凤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明天一早我便进京。”
“你当真要去做交换?”陈家洛有些担心地望着我。
我重重点头:“福康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如果我不去,那他们真的会有危险。只是这事您千万不要告诉师父小怜他们,请您照顾好小康和小安,还有叫心砚不要欺负小怜,否则我不会放过他的!”
陈家洛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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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的赶了几天路,看尽了沿途的风华,从荒凉到繁华,终于到了京城。我顾不上休息,直接来到大帅府。刘志正站在大门口,带着恭敬的微笑迎接我。我的出现完全是他们意料中的事情。
“参见若歌小姐。”刘志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福康安呢?叫他来见我。”
刘志招手示意下人来接了我的马,然后恭敬道:“回小姐,大帅入宫去了,很快便会回来,请小姐先随奴才这边走,洗浴休息。”
“胡斐和凤一鸣呢,我想先见见他们。”我不再犹豫地道出了目的。
刘志还是走在前面引路,道:“小姐请放心,他们很好,只是现在大帅不在,奴才做不了主。”
我强忍住心中的不满,随他走进了一间厢房里。丫头为我倒了茶水,我接过来一饮而尽。我也确实是渴了,接着不出一刻钟,下人就抬来了洗澡水,热气腾腾的。
刘志道:“小姐请沐浴更衣,然后歇息一下,待大帅回府,奴才便来通报给小姐。”说完了躬了躬身退了出去,并帮我关好了门。
我环视四周,床边的衣架上搭着几件崭新的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我叹了一口气,褪下衣服进了澡盆。擦洗干净,便习惯性的想运一下功,却发现体内有一股气体在阻碍我的内力运行,这是怎么了?我惊疑之下想到了那杯茶,因为除了那个,我到了大帅府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真该死,我怎么这么背,总是被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