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 七界劫难
“你出去活动一下吧,现在没什么危险。”偶尔凤七七会这样说。
释天只轻轻地摇摇头。
“要不你再去学点什么,放心,没人会发现。”她是要他再回魔界开启自己的记忆之门。
释天依然是摇头,他几乎连话也懒得说。
“时间很紧了。”
释天明白凤七七的意思,她在为他的以后担心,但没什么了,该来的就让它们来好了,担心又有什么用。
“是哪七界?”释天突然问,他一直没问这个简单的问题。
“七界是魔仙人妖鬼灵神。”
最简单也是最常规的分类,这些似乎和释天臆想中的分类出入不大,他看过很多书中都曾有过那些描述,有的仅仅分成了三界两界,有的混淆了神和仙,魔和鬼,但大体的意思是差不多的。
“究竟都是为了什么?”释天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也许什么也不为。”凤七七居然明白他的问题是什么。
“没意思。”
“是没意思。”
可什么有意思呢?什么才叫有意思呢?
人生于世,攀权附贵,追名逐利,最终又得到什么?生老病死,好亦一生,歹亦一生,又有何异?贵不免人祸加身,贱难挡生计窘困,富不买半刻之生,贫难去一瞬之苦,彭祖千年亦有老,蜉蝣一日而重生,又有何异?
神仙鬼魔,何尝不也是如此,即是你抢我夺,你争我斗,纵是你强我弱,你生我死,到终了,又会剩了什么?魔,你便做最大的魔,鬼,你便成最后的鬼,那又如何,之后又能如何?
此刻释天心里就是这般颓废,消极,似乎一切都没什么意义,自己为何而生,为何而死,不是为了亲人,而是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未知,纵然在这些未知里他想抓住些东西,想抛弃些东西,可抓住了抛弃了,结果又能如何?
他也不明白怎么能有了这样的情绪,一种极深的悲压在他心里,即使是在红房子里想到死去一了百了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悲恸。那时还有事可做,而现在竟然想不出有什么可做之事。
他成了虚无。
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旁边的凤七七的情绪感染了他。
他惊惧害怕,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无、足、轻、重地没有了着力点,而他本来,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他现在身上正承载着无比沉重的使命,如果他一直那样想下去,还能做什么呢?
“魔的最可怕处就是精神的控制。”似乎阳光一下子把所有阴霾都赶跑了,凤七七的话语很轻,却如在释天心中响起霹雷。“刚才你便是要入魔。”
“我能入魔吗?”
“魔是七界中最奇怪,也是最自然的一界。”
“最奇怪,最自然?”
“是的,魔界是可以让生灵最大限度地释放自己的潜能和意识的空间,也正是因为太以自我为出发为基础,所以,其他界的任何一个生灵对自己意识欲望达到一定程度,便要成魔。”
“要到什么限度?”
“每个生灵的自控能力不同,所以这个限度也是不同的,魔纵是让人畏惧,可魔也是七界中最可怜的一界。”
“因为他们太放纵了自我,却反而失去了自我。”凤七七显然对释天的理解很是赞许。
“可以这么说。”
“你是魔?”释天早已是怀疑了,可问了后又怕凤七七会恼。没想到凤七七没有恼,而且脸上笑得更浓重温柔了。
“我不是,”她稍顿了下,“可我也不是你们一般的人。”
“那么是神吗?”
“当然不是!”释天倒没料到凤七七对这个问题反应如此强烈,“神?!”她冷笑了一声,“是七界中最卑劣的东西!”
“神不是可能掌控人间万物、让人崇拜和敬奉的东西吗?”
“那是你们人界神话的传说,真正的七界彼此没什么关系,更别说控制另一界了!”可她的语气又突然转了,“可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神界控制了人界。”
“哦,那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卑鄙地从人界劫走了原质子。”
“什么是原质子?”
“这个具体说来很抽象,简单地说就是一个空间存在的基础东西,掌控了它,就可以控制这个空间所有生灵的命运。”
“那么厉害!”释天吐了下舌头。
“那时,神界何止只抢了人界的原质子,包括魔界妖界灵界,他们都抢去了。”
“那怎么又会恢复成了现在这样子呢?他们控制了各界,又岂能让各界挣脱开去?”
“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了,据说是在关键时刻来自烨汇宙和影子宙的力量阻止了那场灾难。”
“这个……这个……”释天显然很难消化掉这些新东西。
“宙是大尺度空间的划分概念。烨汇宙和影子宙是两个与我们的物质结构和存在形态完全不同的另一类型的空间。”
释天依然有些糊涂。
“烨汇宙就是反物质空间,”这么说释天稍稍理解了一点,反物质,不是说人类已经捕捉到了反电子反质子等微粒,而且据说通古斯大爆炸就是一丁点反物质与地球物质碰撞的结果。“反电子和反质子?”凤七七从释天的眼中好像读到了这些信息,“在这个宙能被人找到的当然不是烨汇宙的东西,所谓的正反电子质子中子,只是人界科技中对带电荷微粒的不同称呼罢了,和这种意义上的宙概念不同,但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你刚才说神界抢夺了其他界的原质子,后果会很严重吗?”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果,谁也没有历经过。”
“那么你想会是怎样的,宇宙洪荒?”
“不,也许比那还要糟,天地混沌,或者,宇宙回到奇点状态。”
“知道有那么严重的后果,神界为什么还要抢劫原质子?”
“他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可以控制好,可七界原质子汇合后的力量,任何一种生物都无法控制。”
“原来是这样。”释天似乎全部明白了。
“你明白了?”
“当然没有。”释天的回答理直气壮。
“那你说那样的话。”凤七七有些哭笑不得。
“其他的界呢?”
“你不是吧,我以为给你说了一种,解释点名词,你便会触类旁通,一通百通了呢!”
“也差不多了,那就不用说这些了,说说你好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知道这许多?”
“我只是比你早知道了而已。”
“那你为什么现在来告诉我这些?”
“一种感应,感觉到我必须要告诉你。”
“感应?”
“是的,你也会有。”
“我也会有?这世界真奇怪。”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凤七七握了握释天的手,“有些你现在奇怪的东西,等你明白了就发觉那是必然。”
“也许吧!”释天反握了凤七七的手,他总感觉从凤七七的掌心偶尔会透出点刺骨的凉,“会是怎样的开始?”
“一切已经开始了。”
“那陨石?”
“那不是陨石。”
“果然不是,那是外星人的武器。”释天暗道。
“他们要来做什么?”
“我想他们应该是为了原质子而来。”
“原质子?”
“是。”凤七七知道释天问的意思是原质子究竟是种什么东西,是如何存在的,会存在于哪里。但这些她也不是完全知道,与其告诉他一些自己想的东西,还不如给他简单角度的回答,避免由于自己的猜测错误误导了他。
“那是什么地方?”
“新疆,罗布泊,孔雀河边。”
“楼兰古迹?”
“正是那里。”
“我们要去那里吗?”
“你要去,我不能去。”
“那你呢?”
“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自己分内的事要做。”又回到刚才的问题。
“快了吗?”
“快了。”
“以后呢?”
“不知道。”仍是那个结果。凤七七突然有些想笑,干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深沉,既不是老迈的死别,又不是兰堤前的生离,何况他们又算是什么关系?“喂,你怎么了?”她反问。
“伤感了呗!”释天有点强颜欢笑。
“不是吧你,我和你,至于吗?”
“我对美女,都是这样。”释天笑道。
“你这话老实的!”本以为会轻松起来,反而更沉重了。
“你以前怎么不来?”
“来干么?”凤七七想回答说一直在,可那样只会更让释天难过,于是变了回答。
“你怎么来的?”
“我有车。”
“开车?”
“兜风?”
“走?”
“好啊。”
那时他们正在上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