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两个门神 -- 第四章 蒙面大盗
第四章蒙面大盗
三驴神灵活现，拉着块头比它们大许多倍的四不像，逸云一样飘乡间大路，这功夫行在蜿蜒的林间路上。它们的激情和力量来自那些低微的羡慕目光。那些家驴和土著的议论声不识飘进它们灵敏的耳朵，这让它们意气风发。
俗话说阴路一里，阳路一百，以往上帝走的是阴路，路程短却费时，这回上帝选择了阳路，路程长，却节约了时间，精气神这个东西真是好啊，不知不觉，拐过了老鸭嘴。
老鸭嘴是阴路阳路的闭合处，就是走阴路，也是从这里穿出来。
在那些土著和家驴的羡慕中，它们不但与上帝说着闲话，之间还在用眼神传递着连上帝也无法解读的信息。
的确是，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上帝虽说是上帝，也无法穷尽了所有兽语，虽说懂驴语，还是不懂驴们的细腻情感。眼看过了老鸭嘴，再往前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大叫这才想起来：便用它们之间的驴语“说”：“丫的，这丫真不是东西，看来今天的活又是白干？拿一个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兑现的美丽谎言糊弄我们”
“谁说的不是，刚才我们只顾高兴，却是忘了这点，是不是现在尥他一蹶子”二叫说。
“你们哥俩省省，当心鞭子。直觉告诉我，我们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唉，上帝的灵力不知为何忽然高了很多，他的心思更难窥测了”草驴忧心忡忡。
“怕球，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把我们宰了，要是再和从前那样宰了我们，我们回主人那里告他去。二叫。我觉得今天拉的东西不会少于两吨吧?他说是不到半吨，我感到分量有些不对劲”大叫说。
“你不说我还真没在意，上次我们驮的那几麻袋石头多少吨？据说六七吨？而他却骗我们说百十来斤，这大块头是铁，怕不更沉？估摸着两吨不少”二叫说。
“这家伙够狠，吃人不吐骨头。大清早听到乌鸦叫就觉得准没好事，果不其然”大叫说。
“小心，他在看我们，不管怎么说，他是答应了我们那事，到时候办不成了一起和他算账”二叫说。
“是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大叫一抬头，看见上帝看他们于是：“上帝乃当今最伟大的神，哈哈，我们道家的人救世又怎么样？还不是半途而废了？佛家也是，可以说没有一个完成救世大爷的。拿观世音来说，几年前还听到点动静，现在音信渺无。我看能救世的非上帝莫数啊”
大叫的话遭到二叫的强烈反对，他用驴语说：“球，他救世？光我们挨宰挨了多少回？想想心酸，有这么救世的？”
“可不是，这丫忒狠毒，每回让我们干完了活，还要宰了我们的吃肉”大叫也用伤感地。
“你们哥俩当心被他看出来，那一回不是叫人家拿了短？唉，做驴的命，出力不讨好儿”顾念到此，草驴回头努力弄出笑脸来，接着大叫的话：“可不是吗，上帝不但是救世主，还是世上最帅的驴”
本来大叫的让上帝感到受用，接着草驴的话没把上帝气的差点背过气。但上帝还是原谅了它，总归是驴，说的是心里话，被驴喜欢总比被驴记恨的好。
“呵呵，驴家三妹真会开玩笑”
过了老鸭嘴，上帝不再和驴胡啦八扯，把鞭子在空中晃着：“得儿得儿驾，驾”
三头驴感到了压力，于是一起用力，拉着四十几吨的四不像，在那条林间路上狂奔。
话说三驴拉着上帝的四不像车跑着跑着，猛地从半路杀出一个人。
哇塞，上帝还真的遇到了劫道的主。
只见这人身高两米半，天神一般。头若巨斗，黑布蒙面，黑布中露出的一双眼睛有如电光，就是白天，也炯炯闪烁着神光。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叉在腰间，而背上插着数不清的兵器，威风凛凛在路中，有如半截铁塔，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上帝正赶着灭理灭道的驴拉着四不像车跑的欢实，冷不丁杀出这么个强人，上帝还怕撞了他，赶紧吆喝：“吁，嗨吁”一边吆喝驴一边从高高的四不像车盖子上跳下了：“我说，你是谁家的娃娃？怎么挡在了道上？”
那人见“驴车”停住，黑布的缝里裂开簸萁般的大口：“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上帝心说，还真遇到了打劫的，便走到这人的近前：“我说你咋呼什么呢？”
这人略微低了低头，上帝不过一米七八，他两米多呢，是以和上帝说话要低低头：“怎么？我的声音这么大，你还没有听清？是不是洒家再说一遍？”那人把蒲扇大的巴掌握成拳头，在上帝的眼前晃了晃。
“那就劳烦你再朗诵一遍”上帝说。
“好说，你听稳了，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这回听明白了没有？就是说带钱了没有？带了钱就把钱留下。，打劫你这样没有知识的人还要我来给你补课，你丫连学费一并给交了”那人果然又朗诵了一遍，并发着牢骚……
“我要你来补课？我看你最好先拜我为师，强盗你也不会做。我怎么觉得下面还有几句？”上帝说。
“还有几句？还有那几句？”那人看着上帝。
“难道你真的不知？我好像记得原话是这样：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要是牙蹦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上帝说。
那人挠挠头皮：“打劫我的那猴子却是没有这两句？”
“哈哈，你被猴子打劫过？”上帝说。
“少废话，带钱物了没有？带了统统留下，俺去换晚饭吃”那人说。
“当今兴时文明打劫，时代不同了，哪个还像你，跟棒槌是的？必须找出一个理由？譬如向打牙祭，便查过往的车超速了没有？坐车的戴没戴保险带，逮着了罚几个小钱”上帝说。
“管那么多做什么？见了过往的只管把钱物留下”那人说。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管什么不要瞒着理，跟理过不去。就拿你刚才的那番话，此路是你开？此树是你栽？我赛，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看仔细，知道这路是什么路？这树又是什么树？”上帝说。
“哈哈哈，考我这个？你娃娃还嫩。难不倒我。我宙斯在这路上转了有一阵，这路是土路，这树是木树”原来这人竟是宙斯。
上帝听了着实吃一惊，想不到这人竟是宙斯？上帝知道宙斯也来了人间，但不知落草在哪里。宙斯文武双全，而这人怎么好像缺点心眼？难道冒名？但也被不住，宝宝不就是因吃了人间的粪土而不再伶俐，想这厮来到了人间后，不知吃了什么，把脑袋闹的不灵光了。这年头，绿色食物都不见得绿色，若不是上帝身上的埃米子守卫，早被药死八回。如果这人是宙斯，那便好了，正好少两个看门的。
“哪个不知这是土路，你可知这是什么土筑的路？”上帝问。
“当然是戊土，在人间哪里还有别的土？”宙斯张口就来……
“戊土？我说这不是你开的路吧？你看仔细，这可不是戊土”上帝说。
“不是戊土？那是什么土？”宙斯把拳头放开，又叉在腰间，一副大咧咧的样子看着上帝……
“戊土是那边的土，需过了界山。难道你没看见界山？而这边的土是七色土。七色土里也长不出木树，所以这也不是木树，而是阴阳树”上帝说。
“七色土？阴阳树？乖乖，人间会有这东西？蒙谁呢？”宙斯说。
“可不是，人间怎么会有这东西？你还是问问你自己吧，你不是也到了人间来”上帝说。
“好啊，你敢拐着弯骂我？可知道我是谁？”宙斯说。
“你自己都报了家门，还问我你是谁？不是宙斯？”上帝说。
“既然知道我是宙斯，还敢骂我？你可知道宙斯的厉害？”宙斯说。
“知道，毛神一个罢了”上帝说。
“你说我宙斯是毛神？哇呀呀，有这么大个的毛神？你这是藐视我宙斯？看我不把你砸成肉泥”说着宙斯又握起拳头。
“都说宙斯温文尔雅，想不到见面不如闻名，竟如此鲁莽”上帝说。
“娃娃住口，再说吃俺一拳”宙斯说。
“哪个怕你？有本事与我大战三百合”上帝说。
“哇呀呀，不知死活的娃娃，看我一拳打死你”说着翁地一拳打了过来。
上帝狸猫一般闪开宙斯凌厉的一击……
见上帝轻易闪开自己的一击，宙斯一愣，不仅刮目相看：“娃娃，你是谁家的孩子？报上名来，按宙斯不杀无名鬼”
“你家小爷姓上，名先稍后告诉你，怕把你吓着。我说小宙，你怎么沦落成了强盗？”上帝说。
“姓上？可有这个姓？你是上家的孩子？”宙斯盯着上帝。
“没有我敢姓？”上帝说……
“你说姓上就姓上。我说上娃娃，你怎么胆敢叫我小宙？难道比我大？除了上帝们还没有人敢叫我小宙”宙斯说。
宙斯跟着历届上帝混过，是以才有这话。
“上帝管我叫大哥。他们都叫你小宙，那么我叫你小宙还不行？要说我该叫你小小宙”上帝说……
“你是上帝们的大哥？难道你是拉傲？”宙斯谨慎起来。
“哈哈，你也不想想，他会来这样的破地方？我却不是拉傲”上帝说。
“那你是拉雷？要不就是拉魔？”宙斯说……
“别乱猜了，想你这样的脑子也猜不中。都不是。总之他们叫的我也叫的，我说小宙，你怎么干起了这种营生？还如此落伍”上帝道。
“少废话，带钱了没？要是带了先接济则个也行？”宙斯又举起他榔头也般的拳头。
上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现在打劫也讲文明。你这种做法过时了，落伍了，也行不通”
“叫我不动手可以。快拿钱来，俺宙斯三天没吃东西了，给点钱俺去城里买点东西吃”宙斯说。
“我呵，宙斯，你何不直接到城里去‘抢’？这年头哪有如你这么笨的强盗？呵呵”上帝说。
“到城里抢？亏你说的出口？宙斯是什么人？正义的化身。到城里抢成了什么？”宙斯说。
“这是什么逻辑？到城里抢不正义？那么在这里抢正义？搞不明白”上帝说。
“哈哈哈，娃娃，这是不懂。天下哪个不知道俺宙斯？到城里抢，万一被认出来不坏了名？在这里就不同了，就拿你来说，都怪你不赶快把钱拿出来。还要问这问那，既然你知道了俺宙斯的名，你就休想活着离开了。这叫杀人灭口，到时候我”宙斯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小宙，我上某人劝你千万不要这样。俗话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五官生在你的脑袋上，可知道这五官的奥妙所在？就是管着记录你一生的所言所行所听所尝所为。好了，我也不与罗唣这些。你宙斯是聪明人，可惜，你太实在了。现在哪里还有这样打劫的？老缺，强盗都进了城，在城里打劫呢，也没见哪个坏了名头”上帝说。
“你说都到城里打劫了？我怎么没见着一个？你说现在城里有强盗？你的话才叫人搞不懂”宙斯说。
“可不是，不但有，而且是很多”上帝说。
“你说有，说出几个来我听听，我却是一个也没看见？”上帝说。
“你不是公民自然不知道，也看不见。像你一没有车，二没有房，甚至连个工作都没有吧？靠。这样三无的人，哪个打劫你？要不怎么说你还玩这个落了伍。我说小宙，人家早就不玩了。要不我怎么会说你毛神一个，登不得大雅，比你名声高的神都在城里明火执仗，如亚瑟，便是某某局长，你可以去他家看看，他家的钱财堆积的，靠正常的收入会有这么多？人家收敛了那么多的钱财，也没见坏了名声？相反，声望好得很。你丫，脑子里少一根弦”上帝说。
“你少鸡巴跟我宙斯卖这些，我宙斯可是做不来。再说，那也不叫强盗？你说说哪个在城里明火执仗打劫？又怎么打劫？我去过那边的城里却一个没见着”宙斯说……
“让你见着那还叫本事？就拿你现在干的这行说。过去那叫路匪，现在叫路警，正大光明明火执仗，在路上打劫你没商量。想你宙斯会诸般变化，用着在这里傻乎乎的？变个路警该不是问题吧？你只管在大马路上一站，也用不着这些烂词。看到违章的，随便招招手，就有司机乖乖把钱送来。要不就变化个教授，现在兴讲坛，你变化成教授去了哪个讲坛，开口一讲，钞票便进了口袋。再要不变化个明星大腕歌星，时下这个最吃香，以你宙斯的条件，怕不一夜之间腰缠万贯。变化个领导，大人物更妙，不但有人送钱，还会有人送车送房子送美女，呵呵，饭算什么？请你下十八星级酒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上帝说。
“你说的可当真？真有那么回事？”宙斯被上帝说动。
“当然是真，我这么大老远跑来骗你做什么？”上帝说。
“嘿嘿”宙斯忽然冷笑两声。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给你指了一条光明大道”上帝说。
“不错。你是为我宙斯指了这条光明大道，所以，我才不得不把你一拳打死”宙斯说。
“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上帝说。
“哈哈，你以为我真的按着你说的去做？就凭你刚所说，打死你一百回都不多了。我宙斯岂是你说的那等小人物？哈哈哈，听说上帝要二次创世界了吧？俺宙斯是奔着上帝而来，你却要俺去干那些鸡零狗碎的事？俺宙斯岂是那种人，只是眼下苦于不得门路，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不，转了几天，实在没得吃，才不得不干起这营生。这还是跟那猴子学来的，现学现卖。你娃娃心术不正，正好当朱，别怪我宙斯心黑了”宙斯说。
“我却是没带钱”上帝说。
“哈哈，你以为我是冲着你？本想吓唬你一下，把你吓跑。不料你死催的，非要和我理论。我是看中了你的三头驴，先吃一头，留着另两头做脚程去找上帝。再饿了也就有了口粮”宙斯说。
“原来是看上了我的驴？正打算处置。既然你看上，拿去好了”上帝说……
“现在晚了。你知道了我宙斯，你想我还能放过你？”宙斯阴笑着。
“看来我们要好好恶斗一场”上帝说。
“娃娃，你敢与我宙斯斗？你可知道我的手段？”宙斯说。
“你不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上帝不肖地。
“哇呀呀，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娃娃，出此狂言？看我不把你砸成肉酱”说着宙斯翁地朝上帝砸来，想一拳把上帝砸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