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老爷车 -- 第一章 测试
第一章测试
话说上帝打发走了三头神驴，一人拎着汽油站在路边等交通车。这工夫正在点上，过往的车少，加上他拎着桶汽油，就是有一辆半辆也不敢拉他。尽管他苦口婆心地向人家解释，并许以双倍的价钱，谁敢为了百八十块钱冒这么的风险？所以眼看着时间飞快流逝，上帝心中焦急，却也一筹莫展。
上帝拎着油桶来回在路边走。
过了饭点，车渐渐多起来。可是，不管是交通车，还是便车，都没人敢拉他。
大约下午两点左右，有一辆老爷车晃晃悠悠开了过来。那车开着开着，呼哧，在不远处抛了锚。
上帝便过来：“大哥，你的车咋地了？坏了？”
“没油了”司机沮丧地。
“没油了？前不远有加油站”上帝说。
“有又怎么样，不能推去吧？”司机哭丧着脸。
“说的是，可惜我的两头驴回去了，不然可以帮你一把”上帝说。
司机这才看了看他，笑笑。忽然发现上帝手上的油桶：“哎，你手里拎的是什么？是不是汽油？”
“是汽油，101号，五十升七十斤”上帝一口气说出一串数字。
本来司机一阵喜悦，而听了上帝的话，却又忧虑起来，看着上帝，看了半天，又笑了笑：“101号？”
“是的”上帝说。
“有101号汽油？第一回听说”司机说。
“第一回听说就对了，早上刚造出来”上帝说。
“你是炼油厂的？”司机说。
“不是”上帝说。
“那你是？”司机看着上帝。
“我是上帝，宇宙山庄的，或宇宙公司的行，还没成立”上帝说。
“上帝？宇宙山庄？呵呵，在哪里？没听说过”司机说。
“那边”上帝朝那边指了指。
司机朝那边张望，那边是一片树林，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兄弟，你的真是汽油？”司机说。
“废话，不是与你说了，101号，五十升七十斤”上帝有些不高兴。
“你的油卖吗？卖的话我买。说个价，全当帮忙”司机又看着上帝。
“不卖”上帝干脆地。
“我给双倍钱？”说着司机掏钱。
“双倍也不卖”上帝朝他摇头。
司机狠了狠心：“我身上就一千二百五，全给你，不管桶里有多少，我都要”
上帝还是摇头。
司机不由奇怪起来：“小哥，难道你桶里装的不是汽油？”
“不是汽油？不是汽油是啥？标准的101号”上帝晃着油桶。
“哪你为什么不卖？”司机说。
“这是人造汽油，要去北京参加科展”上帝说。
“人造汽油？”司机疑惑地看着上帝：“真的假的？能让我看看吗？我还没有见过人造汽油？”
“当然可以，你看”上帝说着把盖子拧开。
司机把手指伸进去蘸了点出来：“有点奇怪，这是汽油吗？怎么看着象水，也没有汽油味”
的确，司机蘸出来的油清亮的水一样，没有半点杂质，也几乎没有汽油味。
“当然是，人造汽油吗，自然跟普通汽油不一样”上帝忙着拧盖子。
“我怎么觉得跟水一样？兄弟，你的油是自己造的，还是买的别人的？”那司机满腹狐疑看着上帝。
“当然是自己造的”上帝说。
“用什么造的？”司机问。
“水和空气”上帝说。
“扑哧”司机笑起来：“我说嘛，怎么看着像水。水和空气能造出汽油？”
“当然能，不能这是什么？”说着上帝又把盖子打开。
“呀，兄弟，你刚才说去北京参加科展？有地方证明吗？是不是拿出证明看看”司机说。
“证明？证明什么？”上帝看着司机。
“当然是证明这是汽油。你要去北京参加科展，首先要有地方的证明，有了这一级的证明人家才让你进展场”司机说。
这下上帝为难起来，他挠着头：“我上帝从来没跟人打过交道，哪里去弄证明？”
“哎，对了，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不如先在我车上试一试，也不用试多，一升两升就成，反正前面有加油站，你也别说多少钱，你给我加两升，到了加油站加了油，我直接送你到天津。我们天津有鉴定所，我送你到那里鉴定，鉴定好了你才能去北京参展，你看怎么样？”司机说。
上帝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好”。
便给司机的老爷车加了约莫两升油。
上帝给老爷车加油的时候，司机很是顾虑：“兄弟，你可不要坑我啊，要是加了水我就回不了天津了”
“放心就是，我上帝造的东西能有假？”说着上帝抱着油桶上了车。
司机见上帝高低抱着油桶，就说：“兄弟，把它放储备箱里吧”
“还是抱着吧，安全”上帝抱着油桶。
司机看了看他，没在说话。
他回过身，似乎是祈祷了一阵，然后转钥匙打火，一打还真着了，老爷车突突，撒着欢跑起来。
果不然，跑了没多少路，前面出现一个加油站。司机把车开进加油站：“加油”
“师傅没油了，今天的油上午就加完了”一个模样姣好的姑娘过来说……
“没油了？这么大的加油站怎么没有油？”司机说。
“现在柴油汽油都紧张，没法子”姑娘说……
“一点也没有了吗？十升八升也行啊”司机说。
“对不起师傅，真的没有了，一点也没有了”姑娘说。
“真倒霉”司机使劲拍了一下方向盘……
“要不我还是下去吧”上帝抱着他的油桶小声说……
“下去干吗，两升油不是还没有烧完？拉到哪算哪”说着司机打着火，开着老爷车突突突上了公路……
老爷车上了路，又跑了很大一截路，却再没有见到加油站。司机焦急，上帝也急。而急也没法，只好蒙着头开，哪里停了算哪里，刚才是路上最大的加油站，最大的加油站都这样，就不要说小加油站了……又开了一大段距离，司机开始一个劲地看上帝。那意思很明显，万一再没了，是不是再加两升？上帝却死死抱着油桶，他的态度也很明确，两升就两升，多一点也不给……
就这样，他们又走了一大段的路。
司机开着开着，心里就嘀咕了，呀，不对啊，难道刚才他多加了不成？跑了有几十公里了吧？怎么还在跑？平日这辆老爷车可是喝油的祖宗。不说一公理一升，一升绝对跑不出十公里。真是见鬼。
上帝心里也嘀咕，但他保定一个信念，就这两升，跑到哪算哪，就是走路到天津也不能再给你加了。
“哎，我说兄弟，你这汽油是，汽油？”司机终于忍不住，问上帝。
上帝紧抱着他的油桶：“不说了吗，汽油，101号”
“不对呀，我怎么觉着不是汽油”司机说。
“不是？你是不是让俺下车，那好，你停下，俺下去”上帝说。
“不不不，兄弟你误会了。你看，你自己看，咱们一共加了两升是吧？到现在跑了七十多公里，好象还能跑的样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司机说。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给你加的是汽油”上帝说。
“如果是汽油，可就神了，两升跑了七十公里还在跑。我倒看看它能跑多远”
简短节说，上帝搭老爷车到了天津。司机没有失信，把他送到鉴定所。正好司机没有什么事，就陪着上帝做鉴定。也是他对上帝的油产生了浓厚兴趣。何止是兴趣，产生了好奇，他想弄明白这究竟是不是汽油……
听说人造汽油，鉴定站的办事人员当时脸就拉下脸：“去吧，去吧，哪里好玩去哪里，我们没有工夫和你们这些人纠缠。也不知什么风吹的，人造油比苍蝇多，咋不直接人造钞票？省得麻烦”
“这真的是人造汽油？”上帝红着脸。
“既然真的是，还有什么好鉴定的？拿去卖就是”工作人员没好气地。
“师傅，我是天津的，他的油我试验过，棒极了。两升从河口跑到天津”老爷车司机说。
工人员看着老爷车司机，笑了笑：“两升从河口跑到天津？你的车是什么车？”
“就那辆，老爷车”司机朝那边一指。
“呵，你跟他一伙的吧？去吧去吧啊”
“不不，师傅，你看，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我真天津的。他，我不认识，是我的车没了油抛锚，他正好提着油搭车，我就捎上了他。本打算加两升到加油站，可是加油站也没油了，就一口气跑到了天津”老爷车司机绘声绘色描述着经过。
“故事很精彩，我是三岁小孩？去吧去吧”
“老师傅，怎么说您也看看。看都不看就让人走？太不负责任了吧？”司机说。
那个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很不情愿地打开油桶的盖。他看了看油桶，把桶略微一歪，手指伸油桶里蘸了点捻着：“这是汽油？”
上帝就说：“是是，人造的，101号”
“还人造的？什么不是人造的？那汽车也是人造的。这年头什么都有，能源少了，就出人造汽油了，稀罕”检验员说。
“老师傅，你看这是不是汽油？”司机说。
“看着像”检验员看了看又闻了闻：“几乎没有油味，是也浓度很低”
“怎会浓度低？我保证百分之一百零一”上帝说。
“还一百零二，有这个标号的油？小伙子，你说实话，这到底是什么？什么里惨了点汽油？”检验员说。
“就是汽油，什么都没有掺”上帝有些生气……
“你糊弄别人行，糊弄我们？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你家的汽油比重油还重？”检验员说。
“重油？”司机看着他。
“你看，这油多重？至少一点四，有这么重的汽油？”
“是啊，这么重”
“你的车真的是加这油跑来的？”
“是的，就是加这油”司机说。
“哼。还说不是一伙，分明串通好了来蒙事，去吧去吧”他终于不耐烦地。
“你这就不对了，刚才他也和你说了。他天津，我河口，我们怎么一伙？半路才认识。不给鉴定就说不给鉴定，不要说我们糊弄你”上帝说。
“小伙子，河口到这里不就几百里？有什么稀奇？外国的跟国内还有串通一伙的呢？这样的事我们见的多，去吧去吧”检验员往外推他们……
“就算重油，也是人造的，真的人造的，假了包，包换”上帝红着脸。
“你说人造的就人造的，我不跟你计较。提走提走提走，哪里来的提哪里去，以后别再来。正事都忙不过来”他很不耐地。
老爷车司机还想帮助上帝解释，可眼珠一转，就把话头咽回去。
于是他们被赶出鉴定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