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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一章 缘起 终点

类别:其他类别 作者:鬼灵雪 书名:双面人 更新时间:2014-03-20 10:05:43 本章字数:15406

第一张。缘起终点

因为你说过,缘分是美好的,所以我一直就那样相信着,相信着我们的相遇是最美好的缘起,你微笑,我望着你不断地下坠,下坠……因为你说过,结局不管完不完美,我们都必须微笑。所以我就那样一直想着你,不断地告诉自己你该微笑。只是算起来结局了我们一起走过的录却也不长,但也足够我回忆。

韩米。

1.

班主任黑着脸走进教室。他脸上的表情并不亚于窗外因为阴天而重叠起的乌云,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很多同学都已经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课本扔进了抽屉,让原本寂静的教室发出了一声接一声的沉重而空寂的响声。

老师重重的叹了口气,底下有人跟着叹了气。“说吧,中午打架,有谁参与。”教室更加安静,有人无所谓地坐着,有人趴在桌子上发愣,有人坐直了身体眯着眼睡觉,还有人像老师一样蹙着眉头。

老师等待了两分钟依然没有人说话。他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也许是因为不经意窜进他脖子里的寒风。

窗外依旧灰黑的一片,一切都笼罩在安静之中,可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兆。有人发出轻微的鼾声,有人用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有人在底下低声地说着,看来又不用上课了。有人无聊的将笔套拔出又套上,拔出又套上。

老师又加重口气,谁看见谁打架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工作,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给原本不怎么亮的世界带来了一点光明。

依旧沉默。

好!你们行,去操场,我有办法让你们说。外面开始闪电,打雷,有些女生因为害怕而大声尖叫。老师,下雨怎么办,有人问道。可小声的询问却换来大声的训叱,下雨也去!

我转过头去看了看班里最痞的几个男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跟着人流往操场走。

“去跑20圈,我看有没有人讲。”同学们都叹着气无奈的开始起跑,望见离老师很远了才开始抱怨“什么嘛,800米的操场耶!”“就是,他自己怎么不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远处的梧桐树,静静地摇摆着身体,像个古老的大钟,无奈的做着重复运动。我站在一边等身后的那几个痞子。“白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小心的试问着,害怕引起他的不满。却听见“韩大班长,这个你应该自己去调查,你不是很能干吗?”这样冰冷的声音让寒冷的风都望而却步。我努力让自己开心,停留了两秒钟奋力跑到了最前面。

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老师喊了停问,有没有人承认。同学们都互相扶着想要借彼此的身体来休息,似乎没有人听见老师刚才说了什么。

那好,每个人做一百个下蹲。老师转身离开,天上开始飘雨,淋淋淅淅的,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哀愁。

林怡然用了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应该让韩班长提我们做吧。班长大人没有查出来能怪我们吗?很多人开始跟着起哄,压住了风声和雨声。那四个尖锐的“班长大人”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像一场做不完的梦魇。

我抬起头,看着漫天的雨滴,试着让雨水冰冷自己的脸和心。为什么我不能像她一样,不高兴就说,生气了就对别人发脾气。因为我要做一个善良的孩子,因为我死去的父母很善良。

我再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泪水同雨水混合在一起,用一种下坠的方式恣意落下。42个学生,我要做4200个。然后我开始站起蹲下,重复着这种动作,重复着忧伤。

“韩班长,那个谢谢你啰,为人民服务,很光荣吧?”

又是那种尖刻的语气。我不说话,只是在心里想,你要坚强要快乐。我默默地叫着,赵梦梦,赵梦梦,我想你。

有人大喊一声,老师来了,所有人都站起来,开始重复着站起,蹲下,重复着心中的不满。雨依然不知疲倦的下着,整个世界都跟着氤氲起来。

老师喊道“白寒,赵强,林子峰你们几个过来一下。”原来安静的画面突然吵闹起来。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不是他们吧,害我那么累。”“我早知道了,只是害怕他们以后找我麻烦,我才不跟老师说的。”“哦,真是的,我早猜到了”……

“韩米,你也来一下吧。”

沉重的脚步声后又是一大堆无聊的八卦。这样是否能让她们的青春更加精彩,没有人知道。但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

“我看八成她也无分。”

“不会吧,她是班长耶!”

“那又怎样!”

行了,回去看好戏吧。林怡然大吼一声,在每个人心中划出一道不知名的口。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雨还滴滴的下着,风还沙沙的刮着,它们的工作还没有停止。那些脚步声渐行渐远,被风刮得无影无踪的没有悲伤。

我们站在老师的办公室。他们高大的身体同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低着头等待老师发问。他们三个都高高的抬着头,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老师叹了口气瞬间就被空气化解,留下一个轻轻的尾音,韩米,你来问吧。就出门了。

我惊讶的抬起头看见老师已经将门关上了。于是我安静的等待,等待他们先开口。可他们似乎更固执,有些不耐烦地站着。于是我开口问道“白寒,为什么打架告诉我好吗?”我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不会拒绝,却被他眼中的冷漠和不屑挡了回来。我望了一眼其他人,还没开口说话,他们就都望了白寒一眼然后摇头。这样被人拒绝,谁都会难过;这样当班长,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我的鼻子算了一下,但我努力止住眼泪说,你们走吧,我会帮你们向老师说情的。

白寒在走出门的一刻转身对我说谢了。一句谢了被他说的那么凉凉,是有介质吸走了它的温度吗?

眼泪终于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落下了。

2.

梦梦,

你好!我现在微笑着提起笔给你写信,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微笑到最后。

这个新的集体我很不喜欢,我是班长,可我一点都不开心。所有的人都同我作对。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会让他们如此讨厌我,我想念从前,想念从前我们一起骑单车去学校,满大街的欢声笑语。

想念我们手牵着手在一起做游戏,我们全班一起游戏,一起学习,互相帮助,很幸福的微笑。

梦梦,我想也许是我们长大了,只是我想不明白,怎么长大了人会变得这么复杂,怎么会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其实我想跟他们做朋友,林怡然,白寒,跟所有的人做朋友,却没有人愿意同我做朋友。我不准他们打架,不准他们抄作业,这是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让他们不被老师骂,他们能用优异的成绩来回报自己的父母,我这样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赵梦梦,你现在的班级有没有这样的现象,上课睡觉,晚上去网吧,因为一点小事就打架,每个人脸上都戴着无形的面具。

梦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管那么多,如果可以我不想做班长,可是除了我谁还会愿意帮助我们那可怜的老师。我只是不忍心。

赵梦梦告诉我吧,教会我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会快乐的方法。

可幸的是我现在的父母对我很好,你呢?也还好吧。下次我们约好一起去孤儿院看看吧。

晚安,宝贝。

米米

晚上12点,父母都已经睡了,我敲开哥哥的门。

哥哥问我怎么了,我叹口气,哥,陪我出去走走吧。正说着他已经穿好衣服,顺便扔给我一件说,好啊,我就舍命陪妹子。

街道上各种霓虹灯还在放肆的闪着红,黄,绿,阻碍了大半星辰的光亮。身旁时常会有人妖起着摩托车飞驰而过。某个角落里一闪一闪的亮着几个烟头,偶尔传来几声怪叫。

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与我无关,只要有哥哥在天空会瞬间落下我都不怕。哥哥转过身问我,有不开心的事,对不对。他有些溺爱地摸摸我的头。我低着头想想,“嗯……本来是有的,现在就没有了。”

这样美好的夜晚即使心中有再大的仇恨也会随风而散吧。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一个自己信任的亲人在。

3.

上课铃马上就要响了,林怡然仍旧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对身边站着等待的我视而不见。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就不耐烦起来。没看见我在看书吗?想过去走别处吧。我刚想转身就听见她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下次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衣服。这句话重重的砸到了我的心上,没完没了的疼。

我转到后面,将最后一张桌子搬开,自己走进去坐下,再将桌子搬过来,坐在了林怡然的身旁。听见她说,抄作业的快别抄了,小心班长跟老师讲,你们想被处分吗?我咬咬牙,将头埋进书本里。

平心而论,林怡然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笑起来会魅惑众生。可是她从来不对我笑。我曾经听她说过考第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想也许是因为她考第三的原因。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考不上第一或第二不去怪那个考第一的男生,而将气出在我身上。

班主任已经走进教室,原本就只有笔画在纸上的声音,现在却发不出声音了。我转过头去敲敲白寒的桌子,示意他老师来了。白寒缓缓将头抬起,我停留几秒钟,安静的等待他的谢谢。终于还是将头转了过来,我怎么忘了,他从不会说谢谢,从不会。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用威严的眼光看教室里所有的人说道“今天,我主要是为了说一下对一名同学的处罚。韩米同学不但没有尽到一个做班长的责任,还用自己的权力威胁其他同学帮她打人,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她不该因为其他班的某些男生说她几句,就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念是初犯,就罚韩米同学打扫一个星期的教室,下次绝不轻绕。”

四周又开始吵闹:

“真想不到,人心隔肚皮呀!”

“就是,还装什么清高呀!”

“哪有资格管我们!”

在这嘈杂的声音中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刺痛了我的心。“装什么好人呀,也不累。”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随后我身旁又响起了轻蔑的低笑声。我咬咬嘴角,终于让眼泪肆意的流下了。

放学后,我去了洗手间打算回来后再打扫教室。回到教室打开门后,一杯水准确无误地从上面掉下来砸在了我的头上。我甩甩头,发现教室空无一人,窗户是开着的,教室内一片狼藉。课桌横七竖八的乱放着,垃圾桶被踢开了很远,纸片到处都是。我冷冷的想一定费了不少功夫才弄成这样,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自己怎么会变坏,于是改变想法他们这样做,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对自己微笑,然后开始工作。摆桌子时,脚踩在纸片上发出轻微的嗞嗞的响声,无限嘲笑的意味。

“小家伙,怎么就你一个人打扫卫生?”

这是天底下最悦耳的声音,你们能听懂吗?

“对呀,哥,你怎么来了,我不小心被罚的。很脏的你先走吧。”

“你瞧不起我对不对,你瞧不起你哥。你去一边吧,我帮你打扫。”

说着他已经拿起扫帚开始打扫。我摸摸鼻子,很开心的笑了。对自己说韩米,你很幸福,你该知足。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只要想着还有疼你爱你的家人,你就要微笑。

学校已经没有几个学生了,哥哥跑去超市买了冰红茶给我一瓶。他问我,你今天哭了,对吗?我笑笑说,怎么办啊,在你眼里我都成了透明人,一点秘密都没有。哥哥停下脚步说傻瓜,声音很小。

“爸妈,我们回来了。”

“小米快过来看妈给你买了什么。”

“蕾丝复古裙,真漂亮!”这个家真好。

“哦,妈你偏心,怎么没给我买。”哥哥在一旁笑着说。

窗外夕阳的余晖漫不经心的照进了我的心里。夕阳是个很美的东西。它让万物都随着它闪烁着光辉。一半本色,一半红色,这样加起来应该是幸福的吧。

4.

吵闹的校园中只有一个班是安静的。高二(1)班。不是老师提前来上课,是因为……我推开教室的门,先站在门外等了两秒钟,然后走进去,看到同学们都将本子迅速的放进了抽屉。我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如果不阻止他们,他们的未来就会像我眼前的黑暗一样。

“我可以跟老师讲晚点交作业或者少布置作业,但是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抄了,不会的来问我吧。”

很多同学都轻蔑的笑笑,用很小的声音说“也配管我们,不知道老师给了她什么好处。”然后就听见林怡然用细细的声音说,还不快感谢班长,人家可是舍命陪我们这些小人呀。她讲那个呀拉得很长,有一种能刺破一切的感觉。白寒跟着说,那谢了,班长。

我一直都不知道小时候我们认为很光荣的职位,到了现在,到了我这里,却成了处处得罪人的针子,你用它做的每一件事,都显得矫情,显得假惺惺。我一直都不明白,那么久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却依然得不到他们一句真心的谢谢,甚至会招来厌烦。

哥哥又来帮我打扫卫生。我说,哥哥,你不用每天都帮我,这样你会很辛苦。他转过身扶住我的肩膀,傻瓜,你是我妹妹,我要好好疼你的。在哥哥扶住我肩膀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闪了一下。

第二天,班里反常的吵闹起来。我终于让嘴角露出了笑容。走进教室,他们马上停止讲话,拿起书来背。

我走向自己的座位,正想搬开最后一张桌子走进去时,林怡然站了起来,她笑着对我说,从这儿进吧。这样对我,我突然有些不习惯,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心想真心终究会感动真心。林怡然在我旁边很优雅的坐下,清清嗓子,无限温柔的转身问我,“班长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也不请我们吃喜糖。”所以同学都将头转过来像是在审问。我有些惊讶。林怡然,你别那我开玩笑了。林怡然转过头很认真的说,学校论坛上都有你们照片,我怎么会开玩笑。我都能感觉到笑容僵在脸上时自己那副傻样。林怡然很识趣的站起来走到一边,我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是哦,青春里那些不怀好意的玩笑,你曾在书本上看到过,你曾在电视上看到过。可是你没想到有一天它竟然在你身边发生了。更可笑的是,你便是主角。

五彩缤纷的平面上有一排特写字,是醒目的红。他们特不要脸的亮着“高二(1)班女生再造《蓝色生死恋》爱情”旁边有一张特写照片。

吵闹的网吧,烟雾缭绕。这样很好,不会有人注意我在哭泣。可是怎么突然我有一点恨这个世界。

那张照片,不知道的人真的会认为是一对情侣。是在校门口哥哥扶着我的一刻,他明明是在关心我,却被他们说成深情对望。照片下方还有他们精心设计的解释“欲知具体情况,请找高二(1)班韩米,高三(1)班韩峰。

我真的不想管那么多,就想这样一直趴着,不知道太阳从哪里移到了哪里,也不想知道。真的想这样死死的睡去,不用管以后的事情。

知道身后坐了一个人,一直熟悉却不敢靠近的人。我抬起头努力向他微笑,换来的是冰冷的声音“大班长,也学会逃课了吗?回去上课吧,不然老师会心疼死的。”我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将这一切看作是一场不经意的玩笑。因为我不想将这世界看得太黑暗,太复杂。

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到了午休时间。教室里安静得像是沉浸在死亡之中。偶尔发出的诡异笑声,让人怀疑是不是从教室里传出来的。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林怡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同旁边的几个女生谈论着晚上的电视剧。我知道她是看到我走进来才故意大声说,我最讨厌那个叫什么恩熙的,还假惺惺地对所有人微笑,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啊,还不是想讨好别人。大家都开始笑,用眼睛不时的看我。我只装作不知,对她们微笑。

林怡然对我嫣然一笑,关心的问我,“班长怎么才回来,有没有吃饭啊?我叫人帮你买面包去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班里所有的人听到。我笑说,不用了,我不吃。“哎呀,怎么可以不吃呢,被你男朋友知道还不得心疼死。”比刚才还温柔的声音,还有隐藏在声音里不经意的笑声。

其实我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可以同时戴很多种面具,不管哪一种都有美丽的外表,和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比如林怡然。这个世界还有一种人,他们傻傻的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坏人,或者情愿自己骗自己,比如我。

下午的时候哥哥来我们班引起了不少人的尖叫。

校服下洁白的衬衫,微笑时依然明亮的眼神。干净的头发,走路时有力甩动的胳膊。说话时富有磁性的声音,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在电脑上被骂得一文不值的韩峰。

我能感觉那些女生羡慕的眼神,于是我自豪的笑了,走在哥哥的身边,很久依然可以感觉有人跟着我们走了很久。

哥哥告诉我,小家伙,别在乎别人说什么,如果有人来找你,你就什么都别说,再或者,你让他们来找我,我来解决。

我只是点点头,其实我很难过,因为这件事是我引起的,他们是因为不喜欢我才那样做的。我想说,个,你不在乎,我也会努力不在乎的。

有一种很好听的称呼,胜过一切繁琐的名称,一声哥,让那种音调随着嗓子轻轻呼出,让气流在口中形成温暖的气体。它们连接着彼此最柔软的地方。

5.

赵梦梦的回信

亲爱的,

你一定要快乐,收到你的来信,我担心死了,看到你充满哀伤的文字,我生气自己不能马上飞到你身边给你安慰,或者抱着你陪你哭一场也好。

我也想念从前,可是我们不能只生活在回忆里。你不准再回忆了,回忆就代表你现在很寂寞,很不快乐,而我不希望这样。

每个人都会在成长过程中不断的改变自己,完善自己。长大了是会变,但只是更成熟了,更懂得人情世故了,本质是不会变的。还有,我们的快乐怎么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我们的快乐应该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我们要做依然善良的我们,不管其他人怎样讨厌你,或者讨厌你的做法,你都要相信自己是对的。我知道你做的很好,所以请继续努力吧。

快乐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的,比如看到天空很蓝,水很清,云很白,就可以快乐,也会因为优异的成绩而快乐。也要因为自己而快乐。或者就去公园散散心吧,也很好的。

米米不管我怎样,不管我是否幸福,快乐,我都希望你好好的,请不要让我再流泪了,好吗?

一定要加油快乐。

日安。宝贝

梦梦

6.

似乎从哥哥来过的那个下午之后,我和同学们的关系就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他们虽然还会抄作业,还会做错事惹老师生气,但她们会对我微笑了。不过依然有两个人对我冷冰冰,林怡然和白寒。而我不会计较那么多,我依然是个快乐善良的孩子。

白寒告诉我,他帮我把电脑上的那些东西全都删除了,他说不过在他删除之前有多少人看过他不能保证。我抬起头想对他说声谢谢,他却回头告诉我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班里每天有很多人吵闹。但我还是自作多情的对他微笑了,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

其实我是知道的。鳄鱼很可怕,但它本性并不坏,它也仅仅只为生存而不小心攻击到人类。其实我是知道的,有些人他也并不坏,他只是个性比较冷酷。

对换座位了,我坐在外边,林怡然坐在里边。隔着她的头我可以看到窗外美丽的风景。每次下课林怡然都要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十几次,我只能不停地给她让路。有时候实在无法忍受我就跑出去看同学们洋溢的笑脸。

一向很准时的班主任今天晚来了几分钟,引来了同学们的好奇心。有很多人跑来问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我笑着耸耸肩。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教室马上安静起来,同学们都拿起书看装作很乖的样子。

今天班里有转校生。进来吧,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看他,大家都觉得无所谓的各忙各的,可下一秒钟当门打开后整个班都沸腾了,有女生低微的尖叫声,有男生无奈的叹息声,有不屑的冷哼声。

“大家好,我是颜歌。”他笑着说。

我从没听到过有人这样介绍自己。我是颜歌,像是在确定自己的身份。是的,他有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像个王子在向他的臣民打招呼。第一次我因为一个人的自我介绍而浮想联翩。

我听到了周围学生对他的评价声。

“笑起来有颗小虎牙,显得很帅哦。”

“是啊,怎么办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切,有什么帅的,有我帅吗?”

“靠!”

……

而我不在乎那一切的评价,只是想着这是缘分。

老师说,你们去搬张桌子放在最后吧。他说,老师我近视,于是只安静了一小会儿的教室又开始吵闹。

“你坐后面吧,求你了,你跟他换一下座位嘛?”

“你不是想看电影吗?我请你,只要……”

“这个发卡你一直很喜欢对吧,我送给你,你坐后面。”

“切,谁要你的发卡。”

我抬起头看窗外,几朵厚重的云将太阳遮住。阳光奋力的散发出光芒,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林怡然今天一反常态的安静,一直低着头,玩弄书包的拉链。我看不出她是在笑还是一脸平静。

我站起来说“老师我换。”

无数双眼睛顿时聚焦到了我这里。有惊讶,有愤怒,我透过层层目光对上了他的眼睛,明亮的让我的心不停的颤抖,他对我微笑。

窗外的太阳已经走出云层,光芒万丈。

知道吗?在他微笑的一瞬,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明明我们第一次见面。谁知道,那么美丽的开始。

7.

白寒日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班级里突然出现一位爱管闲事的班长,后来,才听说她是新转来的,叫韩米。而我,似乎从不对女生感兴趣的我,竟然开始悄悄观察她,看到她眉头微微皱起,我就会莫名的不开心,看到她微笑,我也微笑。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但这根本不能同这里的环境连在一起。她的善良一般不会被别人微笑着接受,而会冷冰冰的想她是做作,继而反击她。我是想帮她的,于是她每次提醒我老师来了我都不说谢谢,从不说,可我是真的感激她。

那一次,我们打架,她帮我们说情还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上课的时候我故意说,装逼,装什么好人啊!然后我听见了她的眼泪滴在桌子上的声音。啪嗒,啪嗒。那声音清晰地刺痛了我的心,我恨自己为什么要惹她难受,可我真的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她想的那么单纯,我知道她的善良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果然,那天我去学校就听见她们议论着,“真不要脸,才多大啊,还跟自己的哥哥”起初我没在意,以为她们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可当我听到“还是班长呢……”我才急忙在班里寻找她,没找着,于是我大吼一声,班长呢!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林怡然不紧不慢的说,八成是在网吧呢。我来不及多想就向网吧跑去,甚至都没想自己这样莽撞是否会将她吓着。

在网吧找到她时,她趴在桌子上,身体在上下起伏着。我确定她是哭了。当时我真想将她面前的电脑砸碎。我慢慢平静下来,让她回去上课。我帮她将所有的东西删掉。我发誓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回顾这么多,我终于发现一个我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我喜欢她。

白寒:

1.

今天是我进来的第11天。我已经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了。我甚至没有力气去观察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里潮湿的墙角都已经起了苔藓,那是我唯一看得见的有生命的东西,是我唯一看得见的绿色。太阳的光芒有多么温暖我已经不记得了。蓝天白云绿水似乎只在我记忆深处某个遥远的地方出现过。

已经没有什么了,我却总是仰望天花板。落寞的水泥上有因为潮湿而泛起的白色,没有什么特别的形状,我总是觉得那些白色是用来嘲笑我的,我是一只呆在井底的青蛙,很可怜的是井口被一块大石头封住了,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寂寞着,回忆着。

有人来给我送饭,他开门时一束阳光刺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原本在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有一天你也会本能的抵抗它。

两个馍馍,一点咸菜,我只吃了一点,这些天我一直吃得很少,身体却胖了起来,又白又胖。我用我右手的食指按左胳膊,按下去有很深的一个坑,然后我再放开,它又慢慢的复原,像个皮娃娃很好笑。于是我笑了。我自己都能想到我笑的时候落寞的样子。

我将剩下的食物放到了墙角,那里有很多我堆放的食物,上面起了各种五颜六色的霉斑,我无聊的时候喜欢数数一个馍馍上有几个霉斑,有多少种颜色。然而其实我大部分时间是无聊的。

我现在每天只睡很短的时间,我有点想不通,怎么以前连上课都睡觉的我,现在拥有了很多睡觉的时间却睡不着。我可以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一直睁着眼睛,然后脑中一片空白,心如止水。

我将水倒在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看自己的脸,水将它变成了奇怪的形状。不过我仍然能看清自己发红的双眼,满脸的青胡,沧桑的不像一个只有19岁的孩子。

我习惯了叫我自己孩子,虽然我不知道已经19岁的我在谁的眼里还算是个孩子。我却经常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固执的叫我自己孩子。

孩子,孩子,一遍一遍轻声地叫。

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要想你,我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遍一遍的想起你。就如同现在我叫了自己孩子后,想起了你,糟雪。你现在只有18岁,我却希望你成熟一点,再成熟一点,我想只要你能够幸福的一直走下去,我便也值得了。

要想学会一直回忆,而忘记现实生活,其实一点都不难。这是对于那些活着而没有希望的人来说,比如我,就在今天,接到还有40天自己将被枪决之后,我没有难过。

开始想你,然后我难过。

2.

耳边是震天动地的音乐,所有人都是这里的主角,又都是配角。聚光灯不会永远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只有音乐是属于我们大家的。所有人都提高了嗓门说话或者喊叫。糟雪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不管聚光灯在不在她那里我都能一眼就找到她。

我身边是几个比较熟悉的朋友,林怡然,颜歌还有赵梦梦。

我们都沉默着喝酒,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有很多话要向大家说,却又不知从何开始。颜歌同我一样不时的望向舞池,林怡然在他身边,也望向那边,只是我看不清楚她是在看舞池中的糟雪还是她身边那张帅气的侧脸。赵梦梦一直皱着眉头,她只喝饮料,我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单纯的好孩子,还没有习惯这种环境。

糟雪从舞池中走过来,一路狂笑着,林怡然很自觉的站起来给糟雪让了位置。糟雪故意从林怡然身旁走过,用高跟鞋的后跟狠狠地踩了林怡然,然后笑着回头说对不起哦。我看到林怡然由于疼痛,气愤而过分扭曲丑陋的脸。其他人都喝酒,只当没看见。

糟雪穿了白色的连衣裙和白色笑短靴,头发是风情万种的大波浪卷,脸上化了淡妆,同这里疯狂的音乐和近乎神经质的人很不对调。

糟雪用精致的酒杯优雅的喝着法国葡萄酒。林怡然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对赵梦梦说,喂,小姑娘去不去跳舞。赵梦梦低着头很小心的摇了摇头。林怡然用更大的声音说,都来这里了,还搞什么特殊弄优雅的装逼呀!赵梦梦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看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她张着嘴却吞吞吐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急得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糟雪猛地站起来,将杯子甩到地上。姑奶奶就装逼,你能拿姑奶奶怎么着。她这一甩,四周有很多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都不经意的扭着拳头看林怡然。林怡然只能赔笑说,没事,我们练台词呢。你说是不是啊,糟雪。糟雪满意的微笑然后骄傲的坐下。那些人也跟着坐下了。我看到在战争即将发起的一瞬间,颜歌担心的眼神,可明明糟雪很安全,他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我不得而知。

赵梦梦说,不行了,我要吐了,就捂着嘴跑出去了。我看见糟雪望着她的背影羡慕的眼神。她眼中闪出的光芒,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我想也许当初我不应该……糟雪站起来深叹一口气。她说,我们换个地方吧,我不想带坏她。颜歌却冷冰冰地说,我想呆在这里糟雪很为难的样子。她转过头对我说,那么,白寒你可以带赵梦梦离开吗?我留下来陪他。

于是八月一日的聚会,我们是中途离开者。最后的路一直都是他们俩一起走的。不管是颜歌陪糟雪还是糟雪陪颜歌,重要的是他们俩在一起。我永远都是他们中那个不起眼的第三者,而我却总是心满意足的笑。

3.

以后的每一天都很平常,我一直一个人生活,就在我快要确定糟雪已经将我忘了的时候,她打电话过来兴奋地说,过来呀,来K歌房,我们听梦梦唱。

为此我在家里打扮了半天,满心欢喜的出了门,那天晚上的霓虹灯格外的耀眼,都放肆的闪烁着兴奋的颜色,我坐在车上感觉开车那师傅特别好。

我进去的时候林怡然拿着话筒唱着,我爱你,你还不知道之类的,刺耳极了。赵梦梦安静的坐在一边。糟雪在替颜歌倒酒。而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林怡然。我攥紧了拳头,再看看糟雪那么幸福的样子,只能叹气。

糟雪说过来坐呀,赵梦梦来为我们唱歌,我们大家欢迎,林怡然滚下来,主角上场。她没有看到她说那句话时颜歌厌恶的皱着眉头的样子。赵梦梦在上面唱着歌,糟雪在底下安静的听着。我从没见过她那么认真的样子,甚至连对待颜歌都不会。

赵梦梦的歌,虽然我不懂音乐,但她唱的真的很好听。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姑娘,竟然能唱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歌,该怎样形容她的歌声,就是那种闭上眼睛可以跟着她的歌声穿越大海,飞过高山的那种。我保证如果不出意外,她只要让别人听到她的歌声,所以人都会爱上她的声音。

糟雪眯着眼睛,眼角滴出了晶莹的泪,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快乐,因为她难过的时候,从来不会让别人看见她的泪水。她轻轻地说,梦梦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歌手。而我想要帮她实现这个梦。因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重的人中的一个。

她说其中之一,那么我不敢确定其余的中有没有一个我,但我一直可怜的奢求着。林怡然不屑的问糟雪,你的梦想是什么。糟雪说,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成为演员,成天呆在摄影棚里跟摄像机打交道。林怡然说,那么,真巧,我的理想也是电影人,像章子怡那样进入好莱坞,让很多人崇拜着,敬爱着,有名车开,而且永远年轻不老。颜歌你说我行吗?颜歌轻轻地但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林怡然是什么意思,她这样是不是在刺激糟雪。在我心里幻想和理想两个词被狠狠地分开。糟雪不管你对自己有多失望,我永远支持你。我会帮你完成梦想,让你的幻想成为现实。

我知道糟雪和林怡然对于当演员抱有不同的心态。糟雪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她不像林怡然,因为名利或者虚荣心,她没有那样肮脏的想法。

我已经记不清楚那天是八月八日还是八月九日,可是我清楚的记得,那天颜歌和林怡然同时说有事,同时走了。糟雪还傻傻的说,颜歌办完事打电话。颜歌只是随便地点了点头,就将门关上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糟雪那么聪明的女孩面对爱情会傻的可怜。她对所有人板着脸说冷话,却对颜歌惟命是从。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并不傻。她告诉我,其实她早就不爱颜歌了,她只是在骗颜歌,有一天让他跪着求自己。我也终于开心的笑了。

4.

从那天后,我每天都能听到好消息,先是赵梦梦去录音了,再是赵梦梦出专辑了。糟雪说赵梦梦打算一边上大学一边唱歌,或者放弃上大学,做一个专职歌手,出了专辑挣了钱就带她去周游世界。其实这些对我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听见了糟雪高兴的要发疯的声音,只是这样,我便也幸福的说不出话来。

八月份的天气,这个城市已经有树叶开始飘落,偶尔落下一片,清洁工马上将它扫起倒进垃圾桶。我看着它们就老是伤感,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特矫情,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多情,可我下次看见这种情景还是会伤感。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样的伤感是有理由的。

那天,我接到糟雪的电话,她哭着说,白寒你快来啊,我害怕。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只是哭。于是我干脆挂掉电话,我是穿着拖鞋跑出去的。我总是想到一些可怕的画面,然后我就使劲拍打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不准胡思乱想。

看到糟雪时,我几乎是疯了。她瘫坐在地板上,身体是因为气愤而不断起伏的样子。眼里含满了泪却没有要掉下来的感觉。我深吸了一口气,问她怎么了,她的眼泪马上流了下来,她说赵梦梦……然后指指她的卧室,就将脸埋在了双腿之间。

我疑惑的打开她卧室的门,转身差点就吐了。一种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像肉被烧的半熟的腥味,还有硫酸味。赵梦梦已经面目全非了。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样子,她面部的肉像是萎缩了起来,头发的前面一部分也被烧焦了,像是一堆枯萎的稻草,枯黄着,卷曲着。像是哀诉着什么。我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感,走过去将手伸向她的鼻子,她还活着,我大喊一声,她还活着。

赵梦梦被送到了医院,而我最关心的是怎么回事。这样单纯的女孩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并且还是在糟雪的卧室。

糟雪对我说话的语气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她说,赵梦梦是因为她而毁容的,因为赵梦梦睡在她的床上,他们想害的人是她,只是因为她太早出去晨跑,回来后,赵梦梦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痛苦的摇摇头,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激动的说,我走的时候是锁了门的,那个人是怎么进去的。

护士说病人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一下,糟雪却迟迟不敢移动脚步,使劲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说“我害怕,我害怕!”我拍拍她的背,我突然认为自己很无能,在自己心爱的女孩痛苦的时候,只能拍拍她的背,给她一点儿安慰。我是我真的愿意自己背负一切都不愿意她有一点儿不开心。

在打开病房门的一瞬间,糟雪的眼泪又开始无声无息的向下流淌。我想如果悲伤和痛苦能化作眼泪,我宁愿不去安慰她,任由她泪水长流。然而我却听说眼泪会成为快乐的牵绊。

糟雪突然很激动的哭叫,我要找到这个畜生,我要杀了她。我使劲的抱住她,想让她冷静下来。

赵梦梦很平静的流泪然后说,是颜歌。

糟雪慢慢安静下来。愣了几秒钟,然后瞬间瘫软在地。

该怎样形容我听到这个答案时的心情,是气愤,极度的气愤,或者是痛苦,为糟雪所受的打击而痛苦。

糟雪哭着说,我移植我的皮肤给你,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梦梦,请你不要为难颜歌好吗?我爱他,他是我第一个深爱的男孩,我不想失去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我像个傻子似的,才明白原来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在骗自己安慰自己。糟雪跪着爬向赵梦梦,将头不停地撞向床边,梦呓般的说,求求,求求你,颜歌,我的颜歌,就突然倒下去了。

糟雪被送进了旁边的病房,我的神经近乎崩溃。

去上厕所的时候我遇到了林怡然,她说我来看看糟雪,我强忍住要打她的冲动。她皱着眉头,嘴角含笑,那种表情只能用恶心来形容。她说,我听说糟雪毁容了,哎呀,那真可惜,我还等着跟她做同行呢。我顿时明白了什么。我笑着对她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是来看朋友的,糟雪那死丫头也活该,坏事做多了吧。林怡然的笑意更浓了。其实她不知道说这话时我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我的拳头被我掐到发软。林怡然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就扭动着腰肢走了。

其实如果按美学的角度来看她,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风情万种,她有一双很迷人的眼睛,眼角在笑的时候会微微向上拉。只是她有一颗丑陋的心,丑陋的令人憎恨,厌恶的心。

我叹了口气,去看了看赵梦梦,然后转身出门去看糟雪,空着的床像一种白色的讽刺。

找到糟雪时,她正坐在医院路边的椅子上听音乐,夕阳在她身后散发着柔弱无比的光,我抬头看看半边天都被染红了。但照在糟雪身上时却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我走过去,她没有回头,只是递给我一只耳机问我,听吗?古典音乐,很好听的。我听不出她说话的语气是代表痛苦还是别的什么。

糟雪以前很喜欢听摇滚乐的。她说那是一种很纯粹,很干净的音乐。它能带给人们最干净的想法。但是现在她开始听一些古典交响乐,她说这种音乐想让她寻找刺激。我摇摇头不懂,她总是有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因为很多人说过摇滚是一种让人挑战极限让人疯狂的东西。也有人说过古典乐能让人心如止水。可是糟雪偏偏会有同大家迥然不同的想法。

糟雪将头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我要杀了他,不管是谁我都会杀了他。那时其实我很支持她,但我的理智压倒了我的这种想法。我说没关系,糟雪,有警察呢。她咬牙切齿。那么,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我看到了她说这句话时苍白的脸和凌厉的发狠的眼神,令我不寒而栗。

天在将要黑下去之前,微微地亮了一下。

5.

赵梦梦的案子正在调理之中。她脸上的伤如果手术能成功,应该会好得差不多。

我和糟雪去找颜歌的时候,他的家里发出了那种令人恶心的声音,糟雪伸出脚去踢门,我说先敲门待会儿再进吧。糟雪冷笑,他们都不害臊,我们害什么羞啊。她就一脚将门踢开了,林怡然尖叫一声,将身体用单子遮住。糟雪冲过去扯她的头发。操你,喊什么喊呀,大白天的遇见鬼了呀。

看着糟雪的样子,觉得她还真像个女侠,头发很整的挽着,穿着黑色紧身裤,黑色长靴,像极了特务J里的蔡依林。

我两下将颜歌搞定,他立马承认了是他泼的。糟雪问林怡然是不是她指使的,林怡然哭着说,不是,糟雪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不是?对吗?,你试试看,如果你说谎会怎么样,你一定会变得比现在漂亮一百倍。糟雪将刀子在她面前晃晃,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一百倍,一百倍……林怡然终于大哭起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糟雪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去穿衣服吧,如果敢耍什么花招,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明天报纸上的焦点,听到了吗?林怡然急忙点头。

糟雪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对跪着的颜歌很温柔的笑着。她摸着他的脸说,颜歌,我真的很爱你,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一时分不清楚那是她装出来的样子还是情不自禁。颜歌马上抱紧糟雪说,我也爱你,求你放过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爱你!糟雪我爱你!糟雪奋力的推开颜歌。她说,是吗?我好开心。然后一巴掌扇在了颜歌的脸上,大喊一声,无耻!

她问颜歌,你用哪只手泼的硫酸。颜歌很疑惑的想了想说,是左手。糟雪说那好,你选吧,是用刀削呢,还是用针扎呀,或者用火烧。颜歌无力地说用针扎。糟雪扔给他十根针,扎吧,必须每根针上都见血。

林怡然已经穿好衣服,走了过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像个受惊的小鹿。眼神里满是恐惧。不过这里没人同情她。糟雪对她说,过来。林怡然慢慢移动着脚步。糟雪大吼一声,你想让老娘等多久啊。林怡然很乖的跑了过来。说吧,你当时是怎样告诉他这件事的,是亲口说的,还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林怡然小声的说打电话。我在旁边乐得一直笑,从没见过她这么低声下气过。糟雪问她用手机吗?她低眉顺眼地点了的头。那就拿出你的手机用你当时打电话的那只手扇你自己的嘴巴,一百下,边扇边将次数念出来。

糟雪走过去躺在床上,深呼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颜歌开始哭泣。他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甚至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我真是脑袋出问题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此后我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应该是在两个月之前,林怡然突然跑过来,问我你为什么消失那么长时间,我说,她还很伤心吧。她却说不是的,因为她不干净了。我不相信。她就拿出录像带来给我看。于是我蹲在地上大哭,我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她,我一辈子爱她。第二天林怡然又打电话给我,她说,你在她那里,于是我想都没想就跑去了。去了之后没发现你,我就准备离开,她送给我酒,说急什么。她去洗手间了,马上就到。我喝了那杯酒才发现不对劲,原来这个阴险的女人在我酒里放了迷幻药。后来,她让我负责,我给她钱她不要。她让我做她男朋友,我不同意,她就说她怀孕了,我只能勉强同意。再后来,她经常用死来威胁我,她让我对你冷漠,对她言听计从,直到这件事。但是请你相信,除了你,我发誓我从没有爱过别人。但是请你忘了我,我不愿自己如此肮脏的出现在你的生命了。

糟雪背对着我躺着。她从床上起来说我们走吧。我看到她躺过的地方,有一大块湿了。那是依然爱的证据吗?

一路上糟雪一直不说话。我们将她们带到赵梦梦的病房。糟雪说你们跪下吧。颜歌缓缓地跪下,糟雪别过头去。林怡然也跪下来说对不起。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想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好好的生活。我想了很多关于我和糟雪未来的是。现在颜歌不在了,我终于可以大胆地向糟雪表白。我想象糟雪会成为一个很有名气的电影人,她会活得很快乐。我想象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她会穿白色婚纱,美得像个下凡的天使,我握着她的手我们一起说我愿意,我想象我们会有一个完美的家。

然后我开着车就看见一个人影在我车前,我摇摇头以为是幻觉,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

你们一定觉得糟雪很坏,甚至比林怡然还坏,可如果你们知道了以前的事,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每个人都会以牙还牙,即使不会用行动来证明,也会用想去想,不信你摸摸自己的心问问它是不是。

我永远记得八月二十五日这一天,我掉进深不可测的黑洞,并且有可能永远无法重见天日。

于是我找到了那个曾经伤害过糟雪,却依然逍遥法外的男人,杀了他。一瞬间当刀子拔出血溅到我脸上的一刻,我似乎看到了糟雪以后辉煌灿烂的人生。我相信没有我她也能过得很好。

我在去自首前,将糟雪的个人资料寄给了电影学院,我相信她可以被录取,只是答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寄过来。也许那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6.

门被突然打开,我从回忆回到现实,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阳光照在我眼前发出的红色。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出来吧,有人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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