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邂逅红尘 -- 第21章 分舵舵主
雄四海冲王虎笑了笑，用拿着筷子的右手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叫王虎不要心急，且听他慢慢道来。
王虎能不急吗？人家在那里卖狗皮膏药卖得好好的，被你那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跑过去一顿乱搅，搅黄了生意不说，还徒惹了一肚子的无名鬼火。虽然那三个家伙最终被王虎狠很教训了一顿，但王虎实际上并不想这么做。人在江湖，以和为贵。打伤了别人，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更何况打完了之后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不明所以。你说这个事情……
“青龙镇虽然是一个边陲小镇，却扼守着南北通衢的战略要道。在商家的眼里，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不亚于京城朝歌！”雄四海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王虎的心不在焉，继续娓娓而谈。“所以我认为，我们四海镖局设立分舵的第一个首选位置应该就是——青龙镇！”
“哦，你是想在青龙镇设立分舵？”
“对！但是设立分舵需要有得力的人手才行……”
“得力的人手……？你们四海镖局声名远扬，人才济济，难道还会缺少人手？”
“人手是不少，但是真正的高手再多也还是觉得不够用啊！”雄四海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微微往前倾过身子，两道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着王虎，道：“不瞒王兄弟，老夫到这镇子里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依老夫看来，王兄弟身上的这身功夫，可谓是堪称一流！这么好的功夫，每日在这大街上耍把式，王兄弟不觉得太糟蹋了吗？”
“雄总镖头的意思是……？”王虎皱着眉，望着雄四海，心中似有所动。
“如果王兄弟看得起，老夫倒是诚心想邀请王兄弟加盟四海镖局！”话到这里，雄四海坐直身子，终于道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王虎沉吟不语。
其实王虎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自从有了寿儿以后，王虎就打算准备在青龙镇定居下来，彻底结束以前的那种流浪生活。但是定居下来以后干什么呢？除了耍把式买狗皮膏药之外，王虎其他的啥都不会。而在同一个地方，要想长期单靠耍把式买狗皮膏药来养家糊口，显然是有些困难的。
王虎考虑过开药铺、开武馆，但是又都由于资金不足而没有付诸实现。所以一直以来，王虎还是依靠老本行在街头混口饭吃，一晃就是十一年。
“至于职位的安排……”雄四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实不相瞒，如果王兄弟真的决定加盟的话，四海镖局青龙镇分舵舵主的位置，老夫打算由你来做！”
“这个……”王虎闻言吃了一惊，朝雄四海望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雄总镖头玩笑了。王虎自幼流浪江湖，没有念过什么书，对镖局这个行业也不熟悉。要说做个镖师，估计应该问题还不是很大。至于说做分舵舵主，恐怕……”
雄四海把手一挥，打断了王虎的话。
雄四海说：“这些你都不用说了，老夫全都考虑过。镖局吃的就是道上的这门子饭，江湖经验、武功实力远远要比笔杆子、墨水来的重要。至于说对镖局这个行业不熟悉……”
雄四海站起身，往王虎、苹果面前的碟子里各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又坐下来接着说：“你可以先到镖局总舵去，在那里先熟悉个一年半载，等这边筹建的事情都弄妥了，生意基本上理顺了以后，你再回来上任。”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王虎还能再说什么？人家可是堂堂四海镖局的总镖头，随便放到哪条道上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以这样一种姿态去邀请一位走江湖卖艺的，可以说也算是做到礼贤下士了。王虎即使是铁定了心不去，恐怕也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下当面拒绝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吃菜吃菜！”雄四海见王虎沉吟不语，笑呵呵的打着招呼道：“王兄弟不必急于答复于我，你夫妻二人回去好好商议商议，过几天再做决定也不迟。”
“不过有一点老夫可以保证，”雄四海忽然面容一肃，收起笑容说道：“老夫的这一番心思绝对是真心实意的！男人在世，理当拼搏做一番事业，岂可畏首畏尾！王兄弟空有一身绝顶武功，却每日在街头逗猴子耍把戏，老夫看在眼里，委实觉得有些可惜……”
夜里，王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可否认，雄四海白天的那一番话，对王虎确实有些触动。先不谈“拼搏”、“事业”这些虚的东西，就简单说要想定居下来，房子就是个大问题，总不能靠租人家房子过一辈子吧？尽管眼下靠耍把戏卖狗皮膏药勉强可以维持生计，但以后呢？没有积蓄，没有房子，等到老了不能动了怎么办？寿儿怎么办？
一想到寿儿，王虎心里就不由得一阵酸楚。这孩子命也太苦了，降生在这样一个贫困的流浪家庭里面，本来就是一种天大的不幸。尽管王虎也清楚，造成这种不幸的责任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来承担，但是王虎始终觉得对这孩子存有一份说不出来的内疚，总是觉得对不住他，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
苹果对于王虎的去留也是犹豫不决。王虎心里面的那些想法，在苹果心里也都出现过。不过苹果想的更多还是王虎的安全，还有寿儿以后的前程。如果单是从王虎安全方面考虑的话，苹果是绝对不会同意王虎去镖局的。但是一想到寿儿以后的前程，苹果就又有些动心。毕竟，做娘的总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也去靠玩把戏卖狗皮膏药为生吧！
一直辗转到后半夜，王虎和苹果终于定下心来。去！
虽然决心已经下了，但王虎和苹果心里面还是总觉得不怎么踏实。因为，变化实在来得太快了，太突然，王虎和苹果心里面还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一夜，王虎和苹果少有的变得很安分，除了老老实实的躺着睡觉之外，没有心思去干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雄四海又派人过来探询，王虎没有罗嗦，直接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
分舵的地址雄四海早就已经物色好了，就在“南北典当商行”斜对面不远的一处街角。得知王虎准备加入四海镖局以后，雄四海非常高兴，当天就带王虎去那个地方看了一下。
这是一幢两层的楼宇，一楼中间是进出的大门，可以直接通到后院。后院四周围着一圈平房，中间是一块平整的空地。据说这里以前是个小型兵站，长期驻扎着一队治安巡逻的兵卒。后来兵站撤走以后，这里就空了下来。
雄四海仔细察看了一下这里的布局，对这个地方感到非常满意，觉得很适合用来改作镖局。经过几次交涉之后，雄四海终于将它从官家手上买了下来。
按照事前的设定，雄四海决定让王虎先去镖局总舵熟悉一段时间。
四海镖局的总舵设在燕京城，离这里有一千六百多里。王虎和苹果这一去，起码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雄四海让王虎把租的房子给退了，把家居都搬到镖局分舵里去，免得空着房子还要付租金。
搬屋子的时候，苹果显得有些心神不定，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在王虎的再三追问之下，她终于说出了心里的顾虑：“我们这样走了以后，万一要是寿儿回来了，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