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邂逅红尘 -- 第14章 王前跪拜
王寿没有作声，仰起头仔细的观察了半天。
令王寿感到颇为有些奇怪的是，这块巨大的岩壁虽然高大雄奇，拔地而起，但却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在它平整光滑的岩面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分布着几道极长、极深的裂痕！
在岩壁的上部、中部、下部分别各有一道横向裂痕，宛如三道平行的横线，自左至右一直延伸过去，将整个岩面大致上平均分成了四个部份。而中间一条纵向裂痕，自上而下垂直下来，将三道横着的裂痕连接贯通了起来。
从王寿站立的地方目视过去，这些裂痕差不多都有数尺宽的宽度，如果一个人想把自己的身体钻到那里面去的话，应该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
“是不是可以借助中间这条裂缝，用两条腿撑住两边岩壁慢慢攀到岩顶上去呢？”
当王寿把这个想法告诉王虎的时候，马上招至了王虎的一声冷笑。
“你傻啊？你也不看看多高！万一撑到半路上腿一哆嗦，咋办？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王寿寻思了一阵子，也觉得没有把握，不敢贸然冒这个险。可是想来想去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最后终于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往地上一跌，垂下头来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既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那么王虎父子当然清楚，眼前这堵光秃秃的数十丈高的绝壁对于他们父子俩的这次行动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四周陷入了一片难堪的静默。
只有偶尔刮起的阵风从松林中穿过，发出“呜——呜——”的尖啸声，恍如成群的野兽在嘶吼咆哮，亦或是成群的历鬼在呜咽低嚎，这给空旷荒凉的山野平添了几分恐怖、肃杀的气氛。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看看太阳在开始往西边山洼下沉了，王虎扭头看了看王寿，说：
“王寿，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王寿显得有些无奈，慢腾腾的站起身。正要准备动身下山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偶然瞥见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只不知名的什么小动物正在岩壁下面的草丛中跳来跳去，似乎是很想爬到这堵绝壁上去。虽然每次跳起来以后扒到岩壁上的时间不过片刻，但是掉下来以后又会继续奋力从新开始，好象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王虎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抬头往那边扫了一眼，看见草丛中一条浅褐色的蓬松的大尾巴迎风一闪。王虎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只松鼠！它在练习跳跃。”王虎淡淡的说。
松鼠倒是不假，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练习跳跃，其实王虎也不是很清楚。因为王虎现在的心情对这个根本就不感兴趣。
但是王寿感兴趣。郁闷了一整天，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来点刺激的，正好弥补一下。
王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不过这只松鼠似乎对于王寿的装腔作势感到特别不以为然，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把王寿放在眼里。
它只是用两条后腿象人一样站立起来，用两只黑漆漆的珠子一样的眼睛盯着王寿认真的看了一小会儿。然后一扭头，又潜入草丛中继续它的跳跃运动。
一直等到王寿走到离这只松鼠不足一丈远的地方，连它背上的斑纹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时候，这只松鼠依然都没有表现出要逃跑的意思，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看王寿一眼。
王寿憋住气，显得很小心，瞄住松鼠不注意的时候，猛然往前紧走几步，然后纵身一扑。
只觉眼前白光忽地一闪，一团硕大而蓬松的长毛象一柄拂尘一样在王寿脸上一扫而过。王寿甚至连松鼠身上那股独特的松子的清香也闻到了。
但是事情的结果却很意外，王寿手上是空空的，怀里也是空空的。额头上倒是在岩壁上碰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包。
王寿“咦！”了一声，趴在地上昂起头茫然四顾，草丛里四处静悄悄的，哪里还寻得到半点松鼠的踪影！
“真他娘的怪事！明明抱住了，咋就不见了呢？”王寿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这句粗话是三个月前从王虎那里学过来的。
王寿一边用手揉着额头上撞出的包包，一边沮丧地转身就想往回走。不经意间抬头的时候，看见了刻在岩壁上面的几行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入我门者，尊我王道；王前跪拜，心诚事成！”
字体不是很大，刻的也不是很深。但是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字迹虽然看起来都十分古旧，可是站在近处却依然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似乎岁月的风刀雪刃并没有将这些字迹磨掉多少。
王寿读了二年多的私塾，上面的字自然都还认识，可是意思却不是很清楚。
反反复复念叨了七、八遍之后，王寿终于估摸出了一个大概的意思。
这个时候，王虎往这边走了过来。
“你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那只松鼠你抓到没有？”王虎边走边问。
“没有！……爹，你看这上面，这岩石上面刻了有字！”王寿边说边用手指着前面的岩壁。
王虎没有念过书。不过还是歪着头象模象样的凑过去看，看了半天，只认识几个“王”字。
“写的什么东西？”王虎不耻下问。
“前面四句是说，天底下所有的土地都是王的土地，所有的人也都是王的仆人。后面四句是说，要入什么门，做什么事，必须得在王前跪拜，才能做成。爹！这个什么王也太霸道了吧！”王寿解释完之后还忍不住发表了一句感叹。
“入什么门……，做什么事……，王前跪拜……？”王虎皱着眉头，口里喃喃低语。
“难道……？”王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王寿。
王寿开始听见王虎口里念叨那几句话的时候，心里似有所动。等到王虎用疑惑的目光看过来，王寿的心里就猛然间打了个激灵。
“哎呀！我明白了！爹！我们现在不就是要入什么门、做什么事嘛！”王寿恍然大悟道。“难道是要我们在什么王前跪拜？可是那个什么王又在那里呢？”
“你跟我来！”王虎一面拉着王寿的手，一面调头就往回走。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差不多已经多少有些眉目了。
回到原来站的位置，王虎用手指着前面的岩壁，对王寿说：
“你再看看岩壁上面的那几道裂痕，是不是象个什么字？”
王寿抬眼看过去。靠！
三横一直，不正是一个巨大的“王”字么？
王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爹！看来老天是要我们拜这堵岩壁，是不是？”
“我不太清楚！”王虎有些茫然的说。“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是不会拜的，要拜你拜！”
王寿觉得有些憋屈。心想这个什么“王”也他娘的太霸道了吧，走个路爬个山还要人家给他磕头，简直是他娘的变态！
不过骂归骂，迫于无奈，王寿还是决定准备要试一下。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结果王寿在这堵岩壁前面整整跪了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