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六章 被救的女子

（六）

驼队行至玉门关的时候，晋博下令停下马队。前面的人群，是蛮胡抓着的中原百姓，用绳索一个个托着往胡营行进。人群中不时有鞭声，有百姓的乞求声，交织在一起，就如炼狱里最惨的声响，惨绝人寰。

“老大，怎么办？”大年问及，却看到晋博的眼神如烈鹰一样地目视着人群的方向。大年忽然不知道怎么猜测，以老大的性格，向来不会管这样的闲事。老大曾说过，像他们这些经商的，最忌讳的就是与兵官匪寇打上坏的交道，得罪他们。

可是，这一次，老大也会做到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吗？大年也不敢确定。

“大年，你知道我是怎么在西域起家再有今天的商帮吗？”晋博忽然莫名地问了大年这句话。

大年一愣，老大从来都是个不多话的人，但是，那不怒而威的气质总是让人从心里对他起了一种敬畏。老大的这句问话，也就暗示了很多他的过去。

“老大，是和那帮胡人有关吗？”大年试探着问。晋博不答话，只是苦笑了一下，那表情就已经透露了太多他的过去。

晋博挥手下令的时候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当年，也是这样被胡人当成奴隶一样地拖着，拉着地拽向胡营。可能他是幸运的，在他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一帮驮着古玩宝器的商队救了他。因为那一次，也才让他有了开辟像今天宏图大业的可能。

随着晋博的一声令下，驼队马上和胡人扭打成一团。这些都是些随时有带家伙的弟兄们，长年在外面闯荡，能力自然也不会输给蛮胡。

看着那一个个倒地的蛮胡和一个个在一旁吓得不敢发声的中原百姓，晋博面无表情。

这就是人命，每个在血口上讨生活的人对于生死早已是见惯不怪。他晋博如此，很多像他一样的人更是如此。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十七八九岁，面色纯净，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意。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上，晋博仿佛看到了兹茹的影子。那个一样单纯，一样倔强，并老在他面前逞强的女子。

“小茹，你还好吗？”晋博在心底里问了这句话，却也只能对着空气沉默。

跃身，上驼背，只是一霎那。没有说话，晋博多看了那女子一眼，只是为了在她身上找寻曾经的旧识。

驼队快要移动的时候，那一直沉默着的女子蓦地跑过来，站在晋博的驼队前，大喊，被吹散的乱发在她的脸上乱飞。

“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人群中有了唏嘘声，对于这个女子的大胆所有人都佩服，对于老大的决定，所有人更是在等待。

以老大的性格，是怎么也不会允许一个女子在驼队里的，这是老大一惯的作风，女子都是累赘，便是妻儿也不行，这是无形中的规矩。

“老大，这个…”大年心底里还是有了迟疑，不确定地看着晋博。

晋博没回答，只是看了一眼那个眼神坚定的女子问：“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途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吗？”

女子看向晋博，咬咬牙，摇头，却同时又倔强地道：“我只知道我自幼没有父母，我的命是恩公救的，只要能跟着你，无论让我吃多大的苦我都无怨无悔。”

“你说过的话要做到才是最重要的。”晋博这么说的时候大年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老大的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女子揽了揽散在额前的长发，毅然地道：“一定。”

“好。”晋博说着转头看向大年，“给她准备驼匹。”

真是谁都意想不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