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扬帆出海 -- 第二章 少林群雄（四）

两人相对而立，同时双手合什，这乃是少林寺对面比武的起手式，没想到这叫做萨摩那的老者也是这般。

中原群雄听这老者将琉璃锁上的功夫说得这般神妙，也都心生好奇，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两人，院子里一时鸦雀无声。

渡愿念了一声佛号道：“施主请！”

老者不再言语，单掌竖在胸前，右臂做了一个拈花指的样子，中指和拇指捏做一个鸟喙的形状，急往渡愿膻中穴点去。渡愿并不闪躲，只等他单指点到左掌方才一沉，五指斗张，捏向萨摩那脉门，正是一招少林擒拿手的招式。

萨摩那左掌微收，避过渡愿擒拿之势五指箕张，每根手指都在上下波动，刹那间手指斗长数寸，分别戳向渡愿胸前五处大穴。渡愿依然不闪不避，左掌也变，竖起食中二指，变拿为夹，左掌抖动间便将胸前要害处尽皆护住。这一招乃是运用了金刚指指力，便是刀剑利刃到了指下，也一下便夹断了。

众人只道要见一场龙争虎斗，没想到两人身形不动，单掌在胸前交来换取，后面有看不见的便嚷道：“动手就是，啰唆什么！”殊不知两人已然交过数招。

只见渡愿僧袖轻挥，身形飘后两步，朗声说道：“施主好巧妙的指上功夫，贫僧佩服！”

那老者也赞道：“大师手上的功夫在下也佩服的紧！”

渡愿说道：“请施主赐教我渡缘师兄所盗取的功夫！”

萨摩那微微一笑，道：“适才乃是琉璃锁上所刻的观音指，现下便让大师见识一下掌功。说完，身形一动，便已到了渡愿身前，双掌一上一下拍向渡愿胸腹。

渡愿一怔，道：“要比拼内力么？好！”跟着双掌也是上下推出，内力催动下，僧袖鼓胀开来。

就在两人双掌相交的当儿，老者手臂突然微转，双掌已然绕到渡愿掌背，蓦然催动内力。

渡愿心内微惊，他此时内力都已向前发出，掌背上丝毫没有半点力道，若是他收回内力后再行发出，反坐之力必然会涌向自己。却是以己之力反袭自己之势。嘴中呐道：“这是什么功夫？”

他口中说话，手上却并不迟疑，眼见老者双掌内力发动，索性顺着他掌力向前一掌推出，眼见就要击在萨摩那身上，渡愿渐渐收了几分内力，只留下五成功力向前发出！

老者微微一笑，道：“这叫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着话身形陡移，避开渡愿掌力，他这抵在渡愿掌背的双掌方才放开，掌势大转，内劲暴吐，便向渡愿前胸印了上去。

渡愿不敢大意，身形微侧，双掌回旋，直击向老者后背。老者手掌贴着渡愿身体擦了过去。

两人在场中辗转腾挪，两条身影此交彼分。刹那间，已然斗了十余招。渡难眼瞧着这老者出招怪异，明明看着他一掌一脚击向某处，却会中途变了招式，总是出人意表，而每一招都能恰到好处的避过师弟掌力，好像对这掌法颇为了解一般。师弟一双刚猛无比的罗汉掌却使不到实处。总算师弟武艺高强，每到关键时刻，总能设法化解，只不过如此一来，变成了疲于应付的境地，迟早便会吃亏，暗自猜测道：难道此人所使掌法果真便是什么琉璃锁上所载的功夫？难道渡缘师弟果真盗取了这件宝贝，又想到自打渡缘从西藏归来，便每日翻经译卷，也不说话，带去的弟子也都没有回来。直到后来西藏派人下书，才知道所谓的盗书之事，当时静空方丈也曾独自问过渡缘师弟，后来便不再提及此事，没几年渡缘便圆寂了，此事也更无人再提。

此时两人已然斗了七十余招，只见渡愿越战越勇，一套罗汉掌使得风声呼呼，袍袖飘飘神威凛凛，渡愿神情肃穆，黑须飘飞，全不似适才平凡无奇的和蔼老者。便是站在人群后面的万紫嫣也感到仿佛那掌风带着自己脸上生疼。

萨摩那心中也不禁暗自心惊，他知道这罗汉掌乃是少林寺十分粗浅的功夫，渡愿竟然使得有如此威力，这罗汉堂首座可是并非浪得虚名。他更加不敢放松，打点精神，怪招源源不断的在他手上使出。

便在此时，只见渡愿一掌逼开对方来势，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双臂直直在身侧伸出，胸腹门户大开。中原群雄不仅惊异一声，不知道渡愿这一招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