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第二卷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一）第二次通话
宾州,又一个中国大陆中部地区改革开放后出现的大都市。
宾州距金城直线距离约五百公里，在靠近城市中心区有京广铁路上的一座特大型编组站和一座客运站。
清晨，这座大都市就喧嚣起来，两旁高楼林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忙而不乱。
超低空飞进市区的“806”号远程直升飞机却打破了行人和车辆正常的行走秩序。
行人和车辆纷纷驻足、停车，惊愕的望着大早晨飞来的这架有着特殊标志的空中直升飞机巨无霸。
此时，宾州客运站的四座站台上已经布满了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武警士兵和一辆辆闪着警灯的警车。
车站两端的通道和旅客候车室通向各个站台的通道也和金城客运站一样全部被封闭，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武警士兵和“禁止通行”的警示牌。
“806”号远程直升飞机超低空飞过来，在客运站上空盘旋一圈后，降落在候车大楼前第一站台边的空地上。
章铁林、秦男等人下机。
直升飞机上的武警士兵们下机，在刘国民的指挥下列队。
当地的一名武警上校、两名当地的高级警官和一名身穿铁路制服的中年人迅速跑了过来。
章铁林立正、敬礼，自抱家门：“我是章铁林。”
武警上校立正、敬礼：“贺建军，宾州武警支队支队长。”
高级警官甲立正、敬礼：“张世忠，宾州市公安局局长。”
高级警官乙立正、敬礼：“赵宪林，宾州铁路公安分处处长。”
穿铁路制服的中年人立正、敬礼：“江增山，宾州铁路分局分局长。“
章铁林与众人一一握手。
“情况你们都知道了，告诉下边的同志们，必须严格的执行命令。”
“我们互通了情报，已经按照命令进行了全面的部署。”
武警上校立即做了回答。
随后，一行人走向车站大楼。
宾州客运站的客运调度室里，一张巨大的全国铁路运行图挂在墙上。
铁路分局长指着运行图介绍着情况。
“宾州站是一个特大型车站，共有五条铁路在这里交汇，南北方向是国家的铁路大动脉京广铁路，往东是宾赣铁路，往东南是宾厦铁路，往西南是宾黔铁路，往西北是金宾铁路”
章铁林打断他的话：“往西北不用说了。我要知道的是除了京广和金宾这两条铁路，另外的三条铁路是不是电气铁路？”
铁路分局长回答道：“宾赣铁路和宾厦铁路是电气铁路，宾黔铁路不是。”
章铁林沉思着：“如此说来，他们只有三条铁路都可以走走京广铁路，往南”
铁路分局长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去广东？”
章铁林迅速做出判断：“他们不可能进入广东！也不可能走另外的两条铁路！”
铁路分局长还是瞪着两眼，不解的问道：“那他们？”
章铁林掏出香烟，分撒给大家，自己点燃一支默默的吸着，再次陷入沉思，片刻，他又做出新的判断。
“他们的车速现在非常快，时速至少在一百八十公里，我们必须提前做出应对措施！江分局长，请你们铁路部门立即准备一台内燃机车。”
铁路分局长不解的问道：“内燃机车？”
“告诉司机，暂时不要加满燃油。”
“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
铁路分局长仍然不解，但又不敢多问，转身快步离开客运调度室。
此时，在高速行驶的豪华观光列车上，乔丽娜再次来到列车前面的电力机车内。
“离宾州还有多远？”
“九十八公里，不，八十九公里”
仍然被捆绑在驾驶座椅上的司机战战兢兢的回答。
乔丽娜把眼一瞪，厉声喝道：“到底多少？”
“九十八公里。”
“打开对讲机，叫宾州铁路方面管事的出来讲话！”
司机打开对讲机，拿起话筒开始呼叫。
“宾州，宾州，这是101次列车，这是101次列车”
“宾州，宾州，这是101次列车，这是101次列车”
“请回答，请回答”
“请回答，请回答”
片刻，对讲机里传来回应声。
“这是宾州站客运室，这是宾州站客运室，101次列车请讲话，101请讲话”
“这是宾州站客运室，这是宾州站客运室，101次列车请讲话，101请讲话”
乔丽娜一把夺过话筒：“让你们那姓章的讲话！快！”
宾州客运站的客运调度室里。
章铁林从客运值班员手中接过话筒：“我就是章铁林。”
对讲机里传出乔丽娜的声音：“你好，章先生，很高兴你能守约。”
“你们又有什么要求？。”
“听着，章先生，我们控制的列车要在宾州车站停车二十分钟，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将有条件的释放部分人质，我们的条件是换一台柴油机车，开通你们的宾黔铁路，并保证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章铁林迅速的思考着。
“这恐怕我很难办到”
“你必须办到，而且不得超过二十分种！”
“请听我说，女士，我确实无法办到”
“章先生，请你听清楚了，你只有二十分种！我们控制的列车停车后，你每耽误五分种，我会杀死一名人质！”
“你的要求太苛刻了！”
“先生，我再重复一遍我说过的话！我们控制的列车上有的是人质！”
面对第二次通话恐怖分子提出的要求，章铁林并不感到惊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甚至有些暗喜，换机车的要求证明了他判断他们要走宾黔铁路是准确的，况且，他们以释放部分人质为条件换机车则确实是可以接受的。
“还有，机车必须运行良好，主油箱和副油箱的燃油必须加满！如果做不到，我们不仅要杀死人质，还将炸毁列车！”
对讲机里继续传出乔丽娜的声音。
章铁林暗吃一惊，他急忙拿过一张纸和笔，快速写下“计划变，速加满机车燃油”，然后将纸条递给秦男，秦男快步走出客运室。
“讲话！姓章的，如果你不答应，你会后悔的！”
对讲机里传出乔丽娜吼叫的声音。
章铁林故意放慢回答的速度，以给对方造成错觉，并赢得一些时间。
“女士，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讲！”
“你们必须释放所有的老年人、儿童和外国人。”
乔丽娜迟疑了片刻的声音：“我们成交。现在请通报你的电话号码，到时候我会找你！”
“15919045674。”
（二）列车长给了吴刚一把钥匙
滨州客运站内。
几分钟后，一台单机型内燃机车沿着第一站台边快速行驶过来，在车站大楼前停车。
紧接着一辆小型加油车在两名武警士兵的引导下沿着站台边快速驶来，停到内燃机车旁后，迅速将加油枪插入内燃机车的油箱。
章铁林、武警上校和当地的两名高级警官等人从车站大楼里走了出来。
站台上的秦男和铁路分局长快步迎了过来。
章铁林望着正在加油的内燃机车和加油车，掐灭手中的香烟：“怎么样？”
铁路分局长回答道：“按照您的要求，正在给机车加油。另外，我专门换了两个当过兵的司机，也许能派上用场”
秦男插言道：“处长，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行动？在机车上预先埋伏几个人。”
章铁林习惯性的把半截子香烟送到嘴边，但马上又放下。
“这没用，只会添乱。”
“您的意思”
章铁林不再回答秦男的问题，他沉思道：“我一直在想单从通报上说的五名恐怖分子和一名职业刺客，他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控制列车”
秦男忽闪着大眼睛：“你是说有内应？他们不止六个人”
“肯定有内应！”
“用人质换机车，这是我们了解内情的好机会。”
“黄金华那里有没有审问那两个‘混子’的消息？”
“还没有。”
“给我接通王飞。”
秦男迅速拨通手中的专用电话递过来。
章铁林对着专用电话说道：“我是章铁林，我命令你立即起飞，沿着宾黔铁路实地查看地形，寻找可以发动进攻的地点，迅速制定出攻击方案！”
电话里传来王飞的声音：“明白！”
这时，挂在秦男上衣口袋上的另一部专用电话响了。
“我是陆大川，报告情况！”
专用电话里传出陆大川的声音，
章铁林接过专用电话。
“我是章铁林，我现在在宾州，刚同恐怖分子通了第二次电话，他们提出用部分人质换一台内燃机车。我已经同意了。”
“嗯，尽可能的要他们释放多的人质。”
“他们答应释放所有的老年人、儿童和外国人。”
“我乘坐的飞机已经到了江城，加油后直接飞往宾州。”
挂上专用电话，章铁林向武警上校和当地的两名高级警官下达了立即在宾黔铁路沿线各车站设置监视人员的命令，并向铁路分局长下达了宾黔铁路必须一路绿灯，确保豪华观光列车畅通无阻的命令。
在高速行驶的豪华观光列车5号车厢里，陈文龙“押”着吴刚走进车厢。
他们走到吴刚的座位旁，陈文龙打开吴刚手上勒的很紧的手铐。
“腰带！”
吴刚解下腰带交给陈文龙。
“老实呆着，不许乱动！”
说完他挤过走廊上拥挤的人质，走向车厢的后面车门处。
他要换下替他担任“看守”人质的戴明珠。
吴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揉着被手铐弄疼的手腕。
冷坚和程一鸣紧张的望着吴刚。
白冰关切的问道：“吴大哥，他们怎么样你了？”
吴刚微微一笑：“没什么”
“你的手？”
“没事，手铐勒的”
坐在斜对面的外国老人用生硬的中文问道：“先生，请告诉我，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吴刚望着外国老人：“黄金，老先生，前边的第一节车厢里装着十几箱子的黄金。”
外国老人惊异的瞪大眼睛：“火车上装着黄金？”
吴刚点点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是一伙国际恐怖分子。”
一旁的程一鸣惊恐万分：“国际恐怖分子？”
白冰恐惧的抓紧冷坚的胳膊。
外国老人双手在胸口划着十字：“上帝啊，9·11、纽约世贸大厦、马德里火车站”
白冰扯了一把冷坚的衣服：“坚哥我们怎么办？”
冷坚摇着头：“我们听天由命吧”
程一鸣上牙碰着下牙,高度紧张的望着冷坚：“坚哥我们恐怕都要哏屁朝凉了”
冷坚瞪着程一鸣一时无话可说。
白冰望着程一鸣：“鸣哥，你不要丧失信心，说不定”
“都闭嘴！不许说话！”
又传来车厢前门处苏克的吼叫。
白冰和冷坚不再说什么。
吴刚眉峰紧皱，若有所思。
车厢里有人又出现了休克。
列车长周文英趁机站起身，向正走到她身旁的戴明珠举了举手。
“什么事？”
“我需要一条毛巾，车厢前面的乘务室里就有，这位旅客出了点问题。”
戴明珠看了一眼一名靠车窗坐着的满脸通红、喘着大气的一名老年外国人质，又看了列车长周文英一眼：“抱住你的头，提着裤子，在我前面走。”
列车长周文英站起身，提着裤子、抱着头挤进走廊上拥挤的人质。
当她走到吴刚的座位旁边时，突然故意一个趔趄扑倒到吴刚的两条腿上，她的一只手趁机抓住吴刚的手。
“啊对不起”
“没关系”
吴刚突然感觉到手中有一把钥匙，急忙将手攥紧。
列车长周文英站起身，望了吴刚一眼，走向前面的车门处。
戴明珠瞪了一眼吴刚，跟着列车长周文英走向前面的车门处。
吴刚默默的将手伸进上衣口袋，将钥匙装了进去，随后若无其事的拿起茶几上的“兰州”香烟，抽出两只分别扔给冷坚和程一鸣，又抽出一支塞进自己的嘴里。
程一鸣掏出打火机打燃，分别为吴刚和冷坚点燃香烟，最后点燃自己的香烟。
三个人都默默的吸着烟。
（三）机车换人质
高速行驶的豪华观光列车电力机车上。
司机和副司机仍然紧张万分的驾驶着机车。
前方出现大都市郊区成片的高层建筑。
铁路两侧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每隔数十米站着两名警察和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
乔丽娜从机车的后门走进机车。
端着微型机枪的陈文虎和夏雷声分别打了个立正。
“头”
“列车减速，进站停车，准备执行第三步行动！”
“遵命！”
陈文虎、夏雷声同时应答。
戴明珠走进机车。
乔丽娜瞪着眼：“什么情况？”
戴明珠递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条：“蝎子送出了报告。”
“念！”
戴明珠展开折叠的纸条念道：“蝎子报告，一、人质太多，易生变故，建议至少释放一百人；二、我正密切注视一个胖子、一个刀疤脸和他新婚的妻子，暂未发现异常情况；三、等待下一步指令”
乔丽娜自负的笑笑：“‘火龙’也说过这事。我早已经有计划。阿珠，准备释放所有的儿童、外国人和六十岁以上人质。
戴明珠打着立正：“遵命！”
乔丽娜补充道：“还有，把那些包乘组的人都赶下车！”
戴明珠再次打着立正：“遵命！”
宾州客运站的站台上。
一名特警从“806”号远程直升飞机上跳下，快步跑到章铁林等人面前。
特警立正敬礼：“报告处长，809报告，列车已经进入市区。”
章铁林向武警上校等人：“布置警戒！”
武警上校吹响警笛，数十名武警士兵和公安干警分别跑向站台的两侧，进入各自的警戒位置。
宾州客运站外，高速行驶的豪华观光列车开始减速。
“809”号远程直升飞机在电力机车的上空超低空飞行着。
铁路两侧黄色的警戒线两旁每隔十米站着的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
宾州客运站内。
豪华观光列车缓缓驶进车站，在一、二站台之间三条股道中间的股道上停车。
电力机车与内燃机车处在平行的位置。
“809”号远程直升飞机盘旋着在“806”号机旁降落。
章铁林等人神情严峻的望着毫无动静的列车。
秦男手中手机响了，她把手机递给章铁林。
章铁林对着手机说道：“我是章铁林”
手机里传出乔丽娜狂妄的声音。
“章先生，想必你已经看到了，我们控制的列车所有的车门上都装了可以自动引爆的炸弹，如果你们依然发动攻击，我们将炸毁整列火车！现在，你必须严格按照我说的做，立刻把柴油机车向前开二十公尺，让司机下车离开，站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章铁林向站在一旁的铁路分局长说道：“内燃机车往前开二十米，司机下车。”
铁路分局长快步走到站台边，扒上内燃机车，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内燃机车向前开动了约二十米后停车。
铁路分局长、两名司机下车，走向车站大楼。
手机里继续传出乔丽娜的声音：“命令你的人后撤二十公尺，任何人不准随意走动！”
章铁林向武警上校说道：“全队后撤二十米，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武警上校吹响后撤的哨子。
站台上的武警士兵全都退到车站大楼边。
这时夏雷声戴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色头套，提着微型机枪从电力机车的后门出来，他摘开电力机车与豪华观光列车连接的车钩，电力机车向前开动约二十米后，他跳下电力机车，迅速扒上一旁的内燃机车。
也戴着黑色头套的陈文虎抓着副司机跳下电力机车，先后迅速的爬上内燃机车，内燃机车启动。
章铁林等人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客运站出站信号机外，电力机车驶入一组道岔后，转弯消失。
内燃机车驶过来，停车，快速退行着驶过开通中间股道的道岔。
内燃机车行驶到站内，与观光列车挂到一起。
电力机车的副司机被推下内燃机车，他惊恐的爬上站台，快步跑向车站大楼。
豪华观光列车的特种车厢里。
乔丽娜站在控制台前，两眼紧紧的盯着监控屏幕。
她望着屏幕上与豪华观光列车挂带一起的内燃机车得意的笑了。
“章先生，非常感谢你的合作，你只用了7分半钟。现在该我们兑现承诺了。”
她打开耳麦开关：“阿珠，放人。”
5号车厢的车门被打开了，被释放的人质（老年人、儿童和外国人）个个都一手提着自己的裤子、一手抱着头，慌乱的跳下车。
他们纷纷穿过铁路，爬上站台，快步跑向车站大楼。
5号车厢车门内，苏克挥动着微型机枪蛮横的催促着下车的人质。
秦男、铁路分局长指挥着人质进入车站大楼。
5号车厢内，被释放的人质也都提着裤子、抱着头，排着队往前走着。
吴刚掀开窗帘一角向站台上张望着。
冷坚等人默默无声望着吴刚。
戴明珠快步走到车厢后部，来到端着机枪站在车门处的陈文龙面前。
“‘母狼’命令，把全体乘务员赶下车！”
陈文龙走到列车长周文英面前，用机枪指着她：“你，起来！”
列车长周文英站起身。
陈文龙瞪着眼说道：“女士，你和你的包乘组走运了。带上你的人，马上下车！”
列车长周文英郑重的说道：“我要求释放全体旅客！”
陈文龙又把眼一瞪：“闭嘴！现在是我说了算！快走！”
列车长周文英毫不示弱：“我不下车，我要和剩下的旅客在一起！”
她转向已经都站起身的众乘务员和两名乘警：“你们都下车。”
吴刚惊异地瞪大眼睛望了过来。
众乘务员也都一个个提着裤子、抱着头，开始往前走。
两名乘警站在原地似乎不想走，陈文龙挥着枪厉声喝道：“快走！”
两名乘警默默的看了列车长周文英一眼，向前走去。
陈文龙两眼恶狠狠的盯着列车长周文英：“蠢女人，你好自为之吧！”
列车长周文英瞪着陈文龙，愤愤的骂道：“人渣！”
人质释放完毕，苏克关上5号车厢的门，戴明珠将炸弹重新安装的车门玻璃上。
随着内燃机车一声长鸣，豪华观光列车开动。
特种车厢里。
乔丽娜得意的对着手机说道：“章先生，再次感谢你的合作。我还会找你的。”
说完她挂断手机。
监控屏幕上，章铁林等人渐渐远去，最后变成已经起飞的“809”号远程直升飞机、空无一人的车站站台和驶出车站后庞大的货物列车编组站以及担任警戒的武警官兵。
站台上，章铁林望着渐渐远去的豪华观光列车，眉峰紧皱，两眼再次冒着愤怒的火。
秦男等人一个个神情更加的严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