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子雅的故事 -- 第四十二节
“四娘。”
冥冥中我脱口喊出了这个名字，但随即就发觉，我是在玩儿命。
大脑被自己这一声呼唤给淋了个激灵，并且清楚的意识到，现在和我睡在一起的是这个叫方子雅的女人，而不是什么四娘。
我装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悄悄的抬头看了看睡在我肚子上的方子雅，还好，她好象也睡着了，没听见我那一声四娘。好险，差一点我就可能命丧她手了。
大意，太大意了。
我慢慢躺下，不敢再睡过去，生怕一会儿又再次喊出她的名字。
“啪。”忽然只见手起手落，老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肚子上中了一掌。
痛，这一掌差点把胃里的宫爆鸡丁给翻了出来。
“啊，好疼呀，不要打我。”我看见方子雅起身又一掌拍过来，忙求饶道。
方子雅满脸泪光，一手死死抓住我右臂，一手拼了命一样死打着我的身体，口中喊着：“你叫呀，你叫呀，，你怎么不叫了呀，呜。”
看着她疯了似的乱抓乱刨，我停了下来，不再挣扎，不再阻挡着。
我知道，她因为心痛了，所以泪才会流下来。我一动不动的任凭她打，每一掌拍下来，我都感觉到那是爱，那还是恨，对我深深的爱与恨。
身上顿时出现一道一道的抓痕和血印，腰侧甚至都青肿了。渐渐的方子雅随着性子撕打累了，动作越来越慢。
“老婆。”我叫道，还是没有去阻拦她对我肉体上的摧残。
方子雅听见我这一声叫，愣了一下，慢慢的停了手，呆坐在一边，她的泪已经随着身体的舞动风干得差不多了。
“老婆。”我又叫一声。
方子雅这才呆滞的看了看我，嘴角动了一下，道：“不要叫我。”
是气话吗？
我伸手想去拉她入怀，想给她一个解释。
“啪。”手又被打开。
方子雅静静的呆坐在那里，接着猛的爬了过来，躺到了我身边，却把整个背对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是安慰又用什么意义呢？
“小雅，我。”我刚想说话，就又被她打断了。
“睡觉好不好？还有，你别再碰我，我不想发火。”方子雅说完这一句，再也没吭声了。
我很尴尬的看着她的背，想了想，还是睡觉吧，也许明天什么都好了。然后起来去把电脑关了，再下床反锁门，关了灯。等我摸黑着爬上了床，感觉一股深深的寒气透过她的身体，感染着我。真该死，乱叫什么呀，这下掉大了。
我躺在她身边，却不敢碰她一下。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说不在乎那是假的。
睁开眼，把床头那包烟摸了过来，抽出一支，点上。
黑暗中，火光一闪一闪，是否象征着我的爱，似点点星火般一闪既逝？
“如果以后我们分手了，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方子雅背对着我，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给我打预防针了？本来我还对刚才的事情有点内疚，有点害怕，可你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我还真不信你的邪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方子雅依旧背对着我，不说话。
想一睡了之？
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就和你对着扛，我就不追问，想勾起我的好奇心？门也没有。
每每与女人抬起杠来，我就陡生杀机，仿佛《食神》里面那个少林寺方丈梦遗大师一般。
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它，我躺下身体，和方子雅呈Kappa状睡着。
一夜无事，其实也不可能出什么事，难道她会半夜起身一剪刀咔嚓掉我的小鸟？才不怕呢。
早上手机闹铃在八点准时叫了起来。
猛一惊醒，发觉天已经大亮。
浑身好酸痛，我动了动身体，慢慢扭正，再看一眼方子雅，她显然也被闹醒了，不过却一把用毯子把头蒙了起来，不想起床。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应该火气全消了吧，想毕我慢慢把头凑过去，拉下了毯子。
“老婆，醒醒，起来了。”我摇了摇她道。
方子雅不说话，继续睡着。
“你今天还要上班呀，第一天不能迟到的。”我加大了力度摇她。
“哎呀，十点才去的，今天只是交接。”方子雅不耐烦的叫道。
看来她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容易应付。
不能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呀。我顿时也跟这又烦躁起来，一个飞身，丢下她直接去了卫生间便便，梳洗。
整个全套做完，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回到床边穿上鞋子，我忍不住又看了看，她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女人是要哄的，我知道。可你也别太任性了呀，好歹给我一个台阶下吧。
“老婆，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昨天。”我走了过去，又趴在了床上道。
方子雅应该算准了我还会过来的，她知道早上时间金贵，如果再矜持下去，我可能就开门走掉了。
“如果是有意的我还就真不气了，你就是为了气气我撒。可你恰恰是无意的，我反而害怕，你都无意识状态了，还记得叫她的名字。总，总有一天我们会因为她而分手。”方子雅把身体转过来，一脸是泪。
“怎么又哭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提她了，好吗？”我拿起毯子角给她擦着。
“我多希望你昨天晚上就可以这样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可我等了你一夜，你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心都碎了，泪都凉了，等来的只有你的呼噜声。”
“我，我不擅长这样的，真的，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安慰女人。”我回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你怎么睡得着当时？你就不觉得你好无情吗？”方子雅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我，我好累当时。”我吞吐道。
废话，换谁，谁做两次不累？怎么现在的女人都把男人当种马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知道男人普遍体质下降，需要补肾吗？就好象女人大都更年期提前，需要补铁一样。
方子雅听我这么一说，不语了。
我看了看旁边床头的手机，八点半了，我可是九点上班呀。
“好老婆，不气了，第一次来我这里，就害你这样，对不起，以后结婚了，我加倍补偿你。”我一把抱起她，用甜言蜜语轰炸着她。
这句话果然百试不爽。
方子雅被我抱了一会儿，就慢慢抬起手，也抱住了我，道：“好讨厌，你还知道人家是第一次来你这里呀，光欺负我。”说完眼泪又洒了出来。
我现在很怀疑她的眼腺比常人发达，真的，如果她去拍感情戏，导演完全可以让她在落泪这个环节上搞个长镜头什么的。
“小雅乖，不哭了，不哭了。”我暗笑着轻拍着她。
“那，那我们时候结婚呀。”方子雅抬起头哭道。
晕，问来问去就是这个呀。
“一早上问这个问题，我很头大的，等我们觉得应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婚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只能把她扶正，吸口气把话题转道：“好了，不哭了，都快九点了，我上班去的，你也赶紧起来吧，一会儿去洗洗，眼睛都肿了，看你怎么上班。”
方子雅点了点头，可能也猜到自己眼睛肿了，使劲的揉着脸。
我笑了笑，亲了她一下，把钥匙取下来一把，递给她道：“这个是我这里的钥匙，给你一把，有时间你就自己过来。”
“我要这个做什么？你在的时候我才来的，平时你不在，我来做什么？”
“万一哪天我钥匙没带怎么办？这个本来是给房东的，不过我对他不放心，所以给你了，你有时间过来查岗也方便撒。”
其实傻瓜也知道，真要去偷腥，怎么可能带回家呢？就算带回家，也是趁你回了汉口的家才行呀，那个时候你怎么可能跑来查房？这个也算是找本地女朋友的一个好处，她们一般晚上不能在外面过夜，所以晚上带女人回家对男人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那也是，那我就经常突击检查了。挖哈哈。”方子雅好象很兴奋，当时就笑了起来。
哎，可怜的孩子，你爱上的不但是一个和尚，还是一个流氓。
又多亲了她几下，我起身要走了。
“叫我一声，快点。”方子雅一把抓住我的衣服道。
“老婆。”我道。
“还有，还有。”方子雅急道。
“我爱你。”我又道。
女人为什么每天都喜欢男人说同样的一句话，却不允许男人每年都拿回同样的工资？
方子雅很满意我的表现，笑着看着我。
“我走了，你赶紧起来，一会儿去吃点东西上班吧，晚点我电话你。”我说完起了身，转身准备走的。
“老公拜拜。”方子雅伸手道。
我点了点头，开门，关门，飞一样的下楼直奔车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