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章 山村怪事

这是一个和石头有关系的故事。

那是在几年前的夏天，那天中午很热，我在诊所楼上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正在想等会去哪游泳时，听到楼下在吵闹，我以为有人来投诉某个医生或护士。

我打开门，热浪迎面而来。还在楼梯上就听到有人说：“小许要下午才来接班，你坐这里的话，会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

我走下楼，诊所大厅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看着我，吵闹声也停了下来。

我看到小俞护士站在接待台，前面的椅子坐着一个老人。

我走过去问小俞怎么回事，小俞告诉我，说这个老人一来就大喊着找小许（我那诊所刚来的医生，许冬华），小俞告诉老人，说小许白天不当班，让他下午再来，还告诉了老人，小许的住址。但老人很固执，偏偏要坐在接待台椅子上等。

我看了看那老人，银白的头发，胡子修剪的很整齐。身上的衣服虽然有几个补丁，但很干净，神情看上去像一个德高望重的乡间老人。他满头大汗，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对老人说：“老人家，这里是这个护士同志的工作岗位，您坐在这里的话，会影响需要来咨询的其他人。要不，到我办公室去，我那里比这里凉快多了。”

老人开始不肯跟我上楼去，直到小俞说我是小许医生的“领导”，他才犹犹豫豫的跟我上了办公室。

进门后，我让他做到空调旁的椅子上。

“老人家，许冬华要下午5点半才来接晚班。您是他什么人呀？”我看老人坐下了就问他。

老人连忙去身，说：“领导，我是冬崽的伯父。我今天是有事来找他的，因为他们家出了点事，派我喊他回去。”（虽然许冬华才来几个月，但我却是知道他的小名叫冬崽）

我忙让老人坐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绿茶递给老人，老人连忙站起来接过道谢。

我想起因为天气太热，我还没吃饭，所以就问老人：“老人家，您吃了中饭没？”

“我-我——还没来得及吃。”老人家支支吾吾的说。

“老人家，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吃吧。”说完打了个电话叫外卖。

“怎么-怎么——好意思呀。”老人满脸通红。

我开了一句玩笑：“呵呵，老人家，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从小许工资里扣。”

“啊！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听我这么说好象自然多了。

吃完饭后，老人就坐在我的对面看起我丢在茶几上的报纸来。

下午5点多，许冬华来接班，一进诊所就跑到我楼上来了。

看到老人后就说：“伯父，您怎么来了？”

老人看到许冬华进来后，正准备说话。突然看了看我，好象有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许冬华也看出来，尴尬地看着我，我当然不会打听他们的隐私，于是手往隔壁一指，说：“你们去隔壁会客室，那里没什么人的。”

许冬华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他伯父出去了。

过一会儿，我正在办公桌上的电脑下军旗。许冬华走了进来，紧张地对我说：“龙哥，我——我想向你借点钱。”（诊所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喊我龙哥的。）

我抬起头，看到他紧张中还带着焦急。我没想那么多，就问他：“借多少？”

“两万。是不是太多了？”他说完后，看了看我。

我一听“两万。”我就奇怪了，他从不找同事借钱，他也没找女朋友，难道家里出很大的事了？

看到我没出声，也许他自己都认为太过份了，所以没等我回答他，他就准备转身出去。

我朝他喊了一句：“回来！”看到他回过头来，我又问：“借给你没关系，但我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他们家真出了什么大事，现在来说，两万不算什么，也许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或许他把事情说出来，我也许还可以在多借点给他，或喊同事们都帮帮他。

“我——我——弟弟被警察抓了，说他入室抢劫，因为没伤到人，所以允许我们拿钱去保释他，我伯父就是来找我拿钱的。”许冬华吞吞吐吐的说，说的很小声。

是这样呀，我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填上他所需的数字，撕下来填好支票递给了他。

他接过去后，连声道谢。还跟我说，可以从他的工资里慢慢扣。

许冬华把他伯父送走后，依然在诊所里当班。

本来事情到这里，没以后发生的事，就没有我要写的这么一个故事了。

第二天下午上班的时候，我刚来诊所，就看到许冬华跟他伯父在大厅里争吵。

我皱着眉毛，走了过去：“许冬华！又怎么回事？”

我经常喊同事们的小名，或是跟他们开玩笑，讲笑话，所以他们也经常不把我当老板看。但我皱起眉毛严肃地把他们全名叫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把我当老板一样看了。

“龙哥，我伯父说他今天上午回到村里后，钱不见了，现在又来——”他小心翼翼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走来的同事，打住没说了。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的意思是“又来要钱，或者是又来喊他筹钱”。

我让他们两人跟我上办公室。

到办公室后，我就用责怪的语气对那老人说：“老人家，怎么这么不小心了？下次要注意了，我再给你开张支票吧。哎，希望不要再‘不见’了。”

老人听我这么说，不知道是惭愧还是心虚，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许冬华听我又要再借钱给他，马上走上来阻止我：“龙哥，你已经借给我两万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也许他根本没丢钱。”

我一听，疑惑的看着许冬华，于是他把事情跟我说了。

原来是这样的：今天上午他们取出钱后，他伯父就把钱小心地放在黑色塑料袋里。许冬华还特意送他伯父买票和送他上了车，看的车开出车站，他才回去休息的。

而他伯父一上车，就把钱抱在衣服里，用手抓着捂着。就算第一流的小偷，也没机会下手，除非是强抢。从城里到他伯父下车的地方不是很远，路上他伯父还用手在塑料袋里摸了好几次，肯定下车的时候还在，才往村里走。

在经过要到村口前的树林时，他伯父看到一架奇怪的大圆型飞机从树林上飞过，接着他就昏了过去。等他醒来后，发现衣服和塑料袋都不见了，就穿了一条裤子躺在那。于是他伯父连忙回村，穿上衣服又来找许冬华，然后就是我看到那一幕。

大圆形飞机？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看似德高望重的老人，他被我看的不自在了，说：“领导，您不会是怀疑我把那钱私吞了吧。”

接着他告诉我，许冬华从小就父母双亡。是他伯父伯母一手把他带大的，对待许冬华的就如亲父母。后来，许冬华考上了大学，又是他们夫妻到处借钱让许冬华读书。为了让许冬华出人头地，他们的孩子也没怎么顾，于是他们的孩子学坏了。而现在去保释的是他的儿子，也就是许冬华的堂弟。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许冬华，从他的样子看去，他伯父没骗我。

“哎，算了，我去帮你们取钱，然后陪你去保释你儿子吧。”我无奈的对着老人说。

许冬华听我这么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龙哥！我”

我打断了许冬华的话：“什么也别说了，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你的伯父伯母也不容易，为了你，他们的孩子现在还在派出所了。”

我开着车，陪着老人把他的儿子保释出来后，然后送他们回家。

他们到家后已经是傍晚，在他们盛情的挽留下。我推脱不了后，给妻子玉兰打了个电话，盛情难却地就在那小村里留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再回家。

经过酒桌上的交谈，我知道老人叫许光耀，家里老伴还健在，他的儿子叫许小华，今天18岁。老人是个农民，但却是很早以前留在村里的知青。（知青：请百度，哈哈）他的儿子许小华是无业游民，有时也帮许光耀做做农活，但大数时间是在附近的镇里打混。要不是他父亲是支书，早被赶出村了。

吃完饭后，许小华带着我在小村里游玩，顺便也陪我聊天。

小村是座落在一个山坳里，村里有二、三十户人家。这是郊区一个小镇管辖的村，许小华告诉我，这个小山村的名字叫街坪村，村里有百来口人，还有几个村民是在附近的山里。

我问起他怎么进的派出所，他倒坦然的跟我说，是因为那人欠他朋友的债，于是他就带人去操家，结果那人报了警，警察把他们全都抓了，因为他是带头的，所以处罚重了点。

天慢慢暗了下来，我打算回许小华的家时。突然看到对面山腰闪了几下怪异的蓝光，就没动静了。

我指着那闪光的地方问许小华：“那边住有人家吗？”

听我这么问，许小华看了看我指的地方，感到莫名其妙，说：“那边是一个年代很久的古坟，怎么会有人住那里呀。”

难道是盗墓贼？

我决定去看看，顺便抓个盗墓贼，做个五好公民。

打定主意，我顺着田边小道朝闪了下蓝光的地方走去。许小华依然跟着我，他还不知道我要去哪，我可不想带他去。

到了山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远的村里亮起了几盏不是很亮的灯。月光很亮，可以依稀看到田边的小路。我对许小华说：“你回家去，拿个电筒来，来了后，就在这里等我。”

我把小华支走，其实没有手电筒，我更觉得方便。因为我喜欢黑暗，树林里的黑暗可以把我的身形隐藏起来。让我拿个手电筒，那不是暴露我的目标吗？

黑暗中，我借着树枝漏下来的月光，在树下拣了根手腕粗细，大概米多长的木头。然后攀着树向山腰摸去，大树小树的枝叶从我脸上划过，我听到前面有人声和工具掘地的声音。

真的是盗墓贼？我心里不禁的这么问自己。

突然，那怪异的蓝光又闪了一下。我看清楚了，就在离我大约10多米的地方。我弯下腰来，蹲在地上，双手摸在地上，慢慢的移动自己。

越来越近，没听到人说话了，但那掘地声很清楚。

快到刚才看到闪光的地方了，我感觉身后有人。我的感觉救过我很多次，所以我相信我的感觉。慢慢回过头去，发现没人，只听到几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响。

当我转过头看着前面时，一道白光一闪而逝。我的眼睛一黑，突然觉得自己看不见东西了。但时间过了大概5秒，我又可以看到黑鸦鸦的树林。我不禁地想起一个游戏《反恐精英》，难道盗墓贼也带闪光弹？

我双手紧握了下手里的木头，慢慢的走了过去。等我到了闪光的那地方时，没有挖掘的声音，也没看到有人影。却看到一个好大墓在前面，墓碑早已不知去向。我绕着坟墓走了一圈，没发现有挖掘的痕迹，也没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

这时我听到山下有人喊：“龙哥！龙哥！”

肯定是许小华，因为在酒桌上的时候，他父亲让他喊我“领导”，我跟他父亲说，喊我龙哥就可以了，还让他父亲不要叫我领导，就喊龙飞。

没发现什么，只好答应了一声，扔掉木头，走下山去。

才到许小华面前，他就用电筒照了照我，说：“龙哥，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到哪去了呀，不会去那坟地那‘找明器’吧？”（明器：一般是指专门为随葬而制作的器物。又称冥器。）

“你想到哪去了？我不过在那边拉个大便。”我搪塞的说。

“呵呵，龙哥你知道自己拉了多久的大便吗？反正我来到这里后，就没看到你，一直等了3个多小时，我实在担心你，才喊了你。”。

等了我3个多小时？我认为许小华是开玩笑的，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这时，我也看到小村里的灯火很少了。但是没可能呀，就算夏天天黑的迟，算我8点开始上山，爬到山上最多10来分钟，下来最多10分钟。那还是从许小华到来到这里算起，要是从他回家开始算，那一来一去，就算15分钟。满打满算后，还有2个多小时哪去了？

我在想着，自己到底在哪丢了这2个多小时。难道我这2个多小时失忆了？但刚才的那一幕，我全还记得了呀。

许小华看到我半天没说话，他拉了拉我，问：“龙哥，怎么了？别吓我！”他焦急的脸上露出的真诚，让我感到内疚。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没事，我只不过在想心事。”

许小华接着说：“哎，龙哥，你不知道呀，前几天，山那边的村子，有人被鬼迷了，早上我爹也被鬼迷了。（肯定是他父亲跟他说的）你刚才到树林里，我怕”他没说下去了，但我知道他是想说，怕我是被鬼迷了。

我挥了下手，说：“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

跟个月光下的田间小道，走了回去。

小村的夜很宁静，山里的人们都习惯早睡早起，很早就关灯睡觉了。我合衣躺在许小华家的二楼床上，黑暗里一直在想那2个多小时哪去了？

一阵好轻的“呼呼”声传入我耳朵。山风？不像呀，外面树上印到房间里的影子没动呀。

我轻轻翻身起床，走到走廊上。朝周围望去，突然我看到房顶，有一个好大的圆影子漂浮着，在月光下还闪着金属般的白色光芒。飞碟？UFO？我脑海里闪现出这两个词语。

我要把它拍下来，还没等我摸出手机，一闪就不见了。我马上跑下楼去，我打开门，看到地上一件衣服，裹着什么东西放那里。许光耀夫妇睡的早，我和小华回来的迟，可以说我们是最后进屋子的。但进屋子的时候，没看到这里有这件衣服呀。想看看飞碟去哪了，也没管那么多，跑了出去。但满天星星的夜空，没有任何飞碟的影子。

我跑下来的时候，惊醒了许光耀一家人，他们全都起床了。

突然，许光耀抱起件衣服跑出来，激动朝我喊：“龙领导，不，龙飞，我的衣服找到了，我的钱也找到了。”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就是刚才放在门口的那衣服，现在打开了，里面有两叠钱。

我把钱拿起放在手里，看了看，是真钱。

许光耀硬要把钱还给我，我就对他说：“算是送给你孩子的吧，让他去做点小生意，以后不要再在街上混了。”

然后对许小华说：“在街上不可能混一辈子的，做坏事总会得到法律的制裁的。拿上这些钱，做点小生意。实在不行，就再去读点书，有困难就去城里找我。”

说完，我走上楼去，因为一天遇到几件怪事，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本来一直怀疑许光耀昨天所说的，现在看来许光耀昨天钱不见了，是真的。

第二天早上，我在许小华家吃稀饭，正准备吃完就回城去。

这时，一个中年人，急匆匆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许光耀说：“许支书，黄贵出事了。”

许光耀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中年人还没回过气来，气喘吁吁的说：“他被鬼迷了。”

我听到“被鬼迷”了，于是站起来，说：“可能是什么病吧，要不，我去看看？”

许光耀看了看我，说：“也好，龙领导，不，龙飞，你是医生，你去看看吧，路上小心。”看样子，他还是没习惯喊我龙飞。

接着对那中年人说：“家财，你带龙飞医生去，他的医术很厉害的，他还是我家冬崽的领导了。路上注意，别让他出什么事。”

我又不是小孩，会出什么事呀？

交代完，那叫家财的中年人带我出门，朝左边上山的小路走去。

一路上，他跟我念叨了很多，全是什么鬼呀，神的。我还在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没听进去一句话。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就会丢2个多小时？

山上很安静，没有先前小村里的鸟叫。

这时，这个叫家财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呈三角形的黑色物品放在我眼前，说：“龙医生，你是从大城市来的，能认出这个东西吗？”

我拿了过来，摸了摸，有玉的温凉。掂了掂，很轻，不象是块金属，看了看，又不象是一块石头。

我问他：“哪来的？”

“很值钱吗？”他贪婪的看着我。

“说不准，你没去找专家鉴定？”我边走边说。

“这这”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但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找人鉴定过了，只不过，小镇里可能没什么厉害的鉴定专家。

“不肯说？那算了，当我没问。”说完，把那东西递给他。

“不，那镇里的珠宝鉴定大师说，不是什么玉石，倒像一个小孩子玩的石头块。”他无奈的说。

我觉得那东西，好象是“高科技的金属”。

“你怎么得来的？”我又问。

“那天跟许支书去帮村委会砍树时，我去河边打水，看到这个东西在河边的石头上，以为是什么宝石就拿走了。”他不好意思的说。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到了那个“被鬼迷”的村民家门口，这是一个单独住在半山腰的两层楼小屋。小屋是用泥巴砖砌成的，看上去很结实。

“黄贵！我帮你请医生来了？”这个叫家财的朝屋里喊。

“没人出来？”我奇怪的问？

“哦，黄贵是个20多岁的孤儿，他家就他一个人，现在一定还在被鬼迷着。”黄贵接着又说：“今天本来是想喊他上山砍柴，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因为他经常不喜欢说话，所以我就闯了进去。谁知道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我朝他喊了半天，他都不理我。前段时间，山那边的来福家也有人被鬼迷了，还有前几天支书也被鬼迷了。想到这里，我马上就去报告支书，这不，你就来了嘛。”

听他说完，我就推开门，向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