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二章 重兵市景不能识（之二）
第十二章重兵市景不能识（之二）
房间里特地点着檀香，让人一进来就觉得很舒服。通宝和凝香现在陪在小九身边，看起来他的精神很好，直嚷着要出去走走。
“我看是算了吧，别惹麻烦，万一给什么人看到了，说不定就会连累人家。”凝香如前几次一样的劝道。
“啊。”小九嘘了口气，双手抱臂胸前道：“我也该出去走走了，你们不觉得我已经胖了很多吗？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走不动了。”
他说着凑到凝香跟前，鼓起了腮帮子结巴道：“你看，你看，是不是很胖啊？呵呵。”
“哎呀，你别调皮了，这刚好点就不要出去，外边可是还冷得很啦。”凝香故嗔着一巴掌将他的鬼脸推开。
“是啊，别说你，就是师叔都没出过门，你就少让人家操心了。”通宝也在旁敲起了边鼓。
小九听着立刻缩身钻进了被窝，将头都给蒙住，在里边发出闷闷的声音道：“我都快憋死了，一天到晚就是要我多休息，都睡一个多月了，哪还能睡得着啊？”
通宝凝香两人相对而笑，凝香拍拍被子道：“过了年都十五岁了，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你知道汉朝山西这出了个叫霍去病的将军吗？他可威风了。”
小九依旧缩在被窝里，身子一挣扎回答：“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他？”
凝香也不生气，收回手接道：“说起这个人啊，他可比小九强多了。”
凝香说着笑了笑：“相传他十八岁时，因武艺超群被任命为侍中，就是专门保护皇上的官。后来六次挂帅出征塞外抗击匈奴，屡建战功，还被汉武帝拜为骠骑大将军呢。”
小九听着身动了动，乖乖将被子掀开望着凝香问道：“那你知道他都打过哪些战吗？”
凝香看着他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跟着故意为难他道：“怎么？你现在肯出来了？想知道了？”
小九眨巴几下眼睛，立刻粘过来道：“凝香姐姐，好姐姐你告诉我好不好？”
“哎呀！哎呀！你真是！坐好我就告诉你。”凝香皱了皱眉头责备道。
旁边通宝看着苦笑摇头，已经很久没见他露出这赖皮的一面了，从前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啊。
小九这回变得老实了，背靠着墙双手平摆在大腿上，眼睛直都都的望着凝香。凝香微笑道：“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多，就给你讲讲我听说的，他挂帅出征的故事吧。”
闲得发慌的小九总算找到了可以让他开心的事情，没想到凝香说故事的水平还不错，大大小小的战斗讲得是绘声绘色。说那霍去病不到二十血气方刚，追杀匈奴数百里大败敌人锋芒初显。说他刚满二十便率骑兵万人出陇西，入胡地，历经五年。打过焉支山、居延海，直插祁连山下。这是何等的壮举，又是如何一番英雄气概。再后来说到两度出击，大败匈奴左贤王，直使得匈奴是闻声惊颤逃去了漠北。令小九是为之神往，只恨晚生于世。
又是一个月过去，凝香终于将她所知道的全都说完。不单是霍去病一个人，还有卫青、关羽、张辽、徐晃还有老将廉颇等等。凝香是已经搜肠子刮肚再也想不出别的，这天终于是缴械投降。还好现在关论羽已经同意小九下床走动锻炼，可以让他到院子里坐坐，也总算不要时刻的管着他。大师已经好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不时在院子里走上两路拳，更可以有精神指点通宝的武艺。随着身体逐渐好起来，小九却慢慢开始恢复出京师时的感觉。
通宝忙着练拳，凝香跟这的姑娘大婶混得熟络，身边空寂无人的时候多了起来。天气现在是好多了，刚进三月的天，才吃过午饭，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休息这么久了，心里真的忍不住就想去外边逛逛。小九趴在窗台上看通宝在院子里打着拳，想到自己身体恢复的速度，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这个泣莲姬给我留下这些东西，居然还会叛变的，那不是以后每次受伤都要重新驯服一次啊？不行！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好得快点。”他默查自己体内心想着：“对了，我不是有她的心法吗？”
小九关上窗子，床上靠墙坐下。书页上那些字早已是暗红色，虽然是覆盖在本来的墨字上，却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试试吧，既然是要真正驾御这种真力，那就必须要用它本身的心法，这样应该是没错的。”小九捧着书心里依旧有些犹豫。
扭头看了看窗子，阳光在上边留下明亮的光影，江南此刻一定是万物生机复苏的时候。家乡山林的树木此刻也该同样绽发新绿了吧？他收回目光又落到书页的那些字上。
“不能再等了，等我到有一天真正可以融为己用，那些仇人早就死光。不行！我必须手刃他们，不管要冒什么风险，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要亲自将他们杀死！”
这个心法真的很有效，那些游离在经脉中的真力，就象受了召唤一般纷纷聚拢过来。一丝丝的集拢，慢慢变粗变大，顺着心法自由的流动。这效果好得大的出呼小九的意料，只是几个周天过来，散乱的真力就收得差不多。
还没全好的经脉有些承受不住了，他收了功呆呆的看着书上的字：“真是把势不同效果就不一样啊，这样下来只要我的经脉张好，这些真力就能重新归我所用了。”
他合上书依旧油纸包好，小心的藏进怀里：“仅仅是收回还不够，还要更多才行！”
他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这样的效果是练阿弥掌心法没有的，佛门心法只会让他觉得精神百倍，而决不会象现在这样。躺在床上脑子里并没停下来，那与大师交手的情形，与许云龙动手的画面，还有最后自己被打倒的那次。
“那家伙到底是谁？有那么厉害的身手，绝对是个劲敌啊。他们还有多少那样的人？还是只有一个？”小九想着深吸口气：“不行！仅仅收回那些真力还远远不够，一定要变得更强才行！”
小九没有将这事告诉任何人，先前失控与师叔大打出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要是被他们知道绝对会加以阻止。为了不让他们疑心，小九白天总是去院子里溜达，看看通宝练功随便笑话他一下。到了深夜就打开书，照着上边的心法练习，很快他就发现泣莲姬这部心法的结构。整部心法只有五层，前边三层对小九来说相隔很近，实际上他一开始就超过了第二层。
五层心法是你的内力强到一定程度后，才可以开始学习下边的。而他开始接受的是泣莲姬部分内力，不过即使这样还是远超过第二层的。如果第二层满是数字零，可以修炼第三层是数字十，那他现在的内力就在数字九的位置上。安心的修养经脉不再受到攻击，伤好的速度也跟着快起来。夜静无声，小九试着将真力输出体外，小心的向门栓抓去。就如同先前那样，真力就象自己手臂、手指的延伸，就象是自己的手抓住门栓，然后一拉。门栓动了，一声轻响被拉开，并没有被弄断。
“成了！”小九欣喜道。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手心里居然已冒出热汗。从前那种自由驾御的感觉又回来了，体内真气的流动，让他浑身充满活力。
“太好了！不用多久，我就可以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再强些，去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小九心想着忍不住双掌一推，跟着人从床上轻飘飘的飞进院子里。
天空万里无云，星光闪耀着陪衬着月色。淡韵的光华下，似乎连空气都变得透明起来。四周非常安静，静得让人都会觉得有些甜，甜得让人会想要懒惰一下。
小九握起双拳高举起手，对着玄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好象实在跟蝉蛾打招呼。
“真是舒服，原来她这心法是到一个新高度的时候才会累，等条件满足就会觉得这么轻松，有些象是干苦力的感觉啊，呵呵。”
刚开始能背五十斤的时候，要你背着同时做一些动作当然会累。可到你力量足够大时，再做那些动作当然会轻松。“其实这个心法还是很好用的，锻炼出来的内力也很强，就是有时候会太烈，让人有忍不住想要发泄的感觉。”小九手摸着胸口，伤已经全好了。
边城集市交易的东西其实很多，除了常见的丝绸、马匹、香料等等，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伤势痊愈的小九想出去，当然没人能拦得了他，其实他的模样又有谁能认出来呢。单说个子比起几个月前就高了很多，脸也胖了，少晒太阳的皮肤更是白净。就现在的模样要是装做个富家公子，是绝对没问题。而且这里还是在边塞，来来往往大都陌生人，谁能记得谁呢？这里还是各路密探云集之地，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他们要忙的可都是些国家大事。
不管怎么说，小九已经在马市上溜达，而且几乎每个摊位都要去光临一下。他很快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发现这里少了个重要的行业，居然会没有赌场。有个慷慨大方的通宝帮他花钱，真是不管有多少都能扫光。
“哎！看来那天真是拿少了，要是包上两张床单就好了。”小九心里有些后悔。
他看上了一张大花斑豹皮，整体花纹张得那个漂亮，让人一眼看着就不能挪开。最好的还是它几乎没有伤痕，不但是捕猎手法干净，而且那以前有的伤痕都奇少。野豹何其凶狠捕食受伤在所难免，可眼前这张皮子却是这样的完整，要能用这做件袄子简直是超帅。其实价钱也不算贵，价钱也不是很贵，五十两白银就拿去。可小九现在别说五十两，就是花五两也要先掂量一下。
他蹲在摊子前已经老半天，手是反复的抚摩着那光滑弹性的皮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地摊的伙计也注意他很久，看他的喜欢的眼神就知道，这位现在是不想挪步了。
他也蹲下了身子，看着小九道：“小兄弟，看你这么喜欢，我给你算便宜点？你再买些别的，咱给你一起算？”
其实在这边城交易，讲的都是大宗买卖，一两张豹子皮就是再好，那也不算什么。除非是非常稀有的才会是天价，可皮子毕竟只能算是经常买卖的东西。眼前这张最多只算个货中极品，伙计大可以客气些来留客。
小九有些尴尬，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我还是先看看再来吧。”
他说着转身走开，伙计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跟着微微一笑轻道：“还以为是个富家公子，原来是没有实权的冒牌货，嘿嘿。”
小九走向下一个摊位，却忍不住又回头看看，心里实在舍不得。“算了，反正也快过了季节，这样的东西再好，对我来说还是没什么用处。”他最终还是想通了，继续逛他的市场。
“小九，你怎么出来了？”这时身后有人招呼他，小九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四公子关良。
小九感觉有点象做小贼被发现般，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冲着他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在里边实在呆不住，所以出来走走，现在也该回去了，呵呵。”
关良三十多岁，个头身板是比他都高大，听着话就过来一把挽住他肩膀道：“别着急嘛，现在时候还早得很，怎么样？有没看上什么？除了漂亮小姑娘，其他的哥哥都给你买，嘿嘿。”
小九差点就被他的话噎着，心说：“这家伙说话比我还没来由，几十岁了还这么开玩笑的。”
小九在他的胳膊下勉力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也就随便看看的，四哥还是去忙生意吧。”
关良的胳膊总算是松了力道：“那怎么行，我老爹要我来陪你的，总得尽些地主之谊才行嘛。”
小九怔住：“你老爹要你来的？那他们不是都知道了？”
关良听着呵呵一笑道：“那当然啦，哎呀！没关系的，既然已经出来，那就到处看看嘛。让我想想有什么好东西呢？对了！你还没有兵器吧？走，哥哥带你去看看好刀，那可是匈奴骑兵最有名的马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