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菁菁校园何所求，一朝为情志难筹 -- 第三十八章．第二次审讯
秦小会一个人独自伫立在冽冽的寒风中，心灰欲死，整个铁架桥也在寒风中吱嘎吱嘎的不断的做响着，仿佛只要再加一口气的力量，整个桥梁便会落入宽薄的冰面上，慢慢的沉下去，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肩，身体由内而外的打了一个寒颤，同时也清醒了许多，知道该面对的还要面对，还是先回去再说吧！哎，也不知道父母来了没有，要是知道自己情况该怎么办呀，想着想着，慢慢的移动自己的步伐，沿着铁架桥向东南面的学校走去。
他知道还有十几站的路才能到市区的23路车，但他已没了来时的心情，只是感觉这样独自一个人在寒风中走着很好的，仿佛自己越是远离学校自己的痛苦就会越少一样，只要自己越把这段距离延长，把时间拖下来，就会让他感觉越舒服似的，他一个人在茫茫的城市建筑群中孤独的飘着，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可是走了将近1个小时，还是什么也想不出，其实他的心中只是在发愁，想着种种不好的结果，甚至有的结果让他绝望得连死都想到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呢？要是有的话，他也不至于来找龙之行了。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大街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警车，频繁警车呜呜鸣叫声从他身边一次次擦肩而过，此时他的心中只有自己和这个世界，而其他人根本都是不存在了的一般，他也没注意偶尔有人看着他指点了一下，也就不知道危险正在象水底的游蛇一般快速的逼近。
就在他离23路车站还有两站路的时候，背后一辆警车停下了，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别动”，“举起手来”，“趴在地上”，由于大街上人员众多，秦小会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更不知是在叫他，而他也懒得回头去看，恍如未闻一样的继续向前走着，而警方在如此稠密的人流中也不然贸然开枪，也倒救了秦小会一命，否则某一些既贪功又怕死的小警察难保不会开枪，而秦小会在天寒地冻中，那受伤的腿虽然一跛一跛的，在严寒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之下，早已麻木得忘记了疼痛。
于是就在这样出神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五六个人从后面摁在了地上，等想挣扎问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时，早已经半分也动弹不得了，再努力了几下，索性不再动了，难道这就是心死吗？秦小会闭上了眼睛，被五花大绑的推到了警车上。
“喂，刘队呀，犯人在大街上企图逃跑的过程中，已被我们奋力抓到了。”一个警察在秦小会被押上车后，急忙的拨了一个电话，“嗯，好的，立刻归队。”警车又呜悠悠的开走了，完全没了刚才的紧张气氛，而是象是悠闲自得的散步般，带着一份胜利的喜悦。
监狱的探访室内，隔着铁窗，秦小会看着外面由商振阳陪同而来的二老，顿时泣不成声，眼前的父母在自己的印象中仿佛一下老了十年，不光白发象秋日的枯草般快速的在头上覆盖着，眼袋也更象80岁的老太般大了好几倍，可知他们因为自己而担心的样子，在这幕人间最亲密的感情面前，他暂时的从失去林若欣和冤情无法申诉的麻木中清醒了过来，却又陷入了无颜面对双亲的痛苦中，“爸！妈！我没做…我没有…我没有”他只能以这两句来安慰自己的父母，也只记得说这两句，而父母在他边哭边说的泪脸前也毫不顾忌的哭喊着，母亲一边哭着一边安慰他说：“孩子，我知道你没做…很快就会没事的，娘从小看着你长大的…难道还不知道吗？”
在秦小会的印象中，总是凶巴巴的父亲是从来不会哭的，从小顽皮的自己没少吃他的棍子，这是他继承那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独特教育方式，而在这时也流了泪，但要镇定许多，只是和秦小会说话时，明显带着一股堵塞住的鼻音，“呆会儿警官问你话时，你把情况全都说明了，我相信法官不会冤枉好人的，只要你没做，就什么也别怕，知道吗？”
秦小会知道那声音是父亲强自压抑着愤怒，激动，不解，屈辱还有深深的爱的表现，其实父亲虽这么说，他自己又有几分把握呢？秦小会为了安慰二老，只是点头道：“知道了。”
“等你没事了，咱再继续上咱的大学，知道吗？”母亲在父亲的搀扶下，泪眼婆娑的说着，在她心目中，自己一直为有这么一个上大学的儿子而骄傲着，而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秦小会已经被开除学籍的事。
商振阳在这个时候更加不忍心告诉他们了，在这样哭哭啼啼的场面下，很快的结束了这次探监的时间，父母连忙把买好的各类水果零食塞给了秦小会，秦小会低着头哽咽着，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有吃到这么多的零食，更知道父母比自己吃的苦又不知多了几倍，默默接了过来，向父母手中塞了几个苹果香蕉，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着这个动物笼子里，人人都是一副冷漠的面孔，他也无心和他们说什么，躺在床上，还再为那件事烦恼，究竟是说好呢？还是不说好呢？一旦说了，就违背了当初自己要默默保护她的承诺，会让她的名誉受到一些伤害的，尽管只是很微小的，他也不愿意被别人看到，可是父母？哎，说出来，真的有帮助吗？我那晚究竟做了那事没有呢？人生总是那么充满戏剧性，昨天的我还是一个听话的大学生，今天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囚犯，这对从小想成为科学家的自己，是一个多么富有黑色幽默的喜剧呢？而今晚公安局估计就要提审他了，他的脑袋还是乱纷纷的。
随着铁栅栏上锁头的喀嚓声，接着一声“秦小会，出来吧！”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秦小会心中七上八下的跟着前面高大的警察出去了，铁栅栏又喀嚓一声锁上了。
呈现在秦小会面前的是不足40平米的狭小空间，从荧光棒中发出的泛白的灯光，被白石灰粉刷的四壁反射回来，冷冷的不带一点人情味，乍见强光的秦小会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过了好久才恢复正常的视线，象所有警匪类电视剧的一样，在这小小的空间内，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后的两个人是那天的参谋长和大周，两侧的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或许平常看电视剧时的人不知道这几个字有多大威力，而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体会出那种肃穆和庄严压得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重，秦小会想起了那句同名的词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然而自己怎么觉得自己是被“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这一名句而抓来的呢？
“坐吧！”审问的开始以这句极其简单的开场白开始了，秦小会只能忐忑不安的坐下了。
“说罢！”又是一句极简单的问话。
“说，说什么呀！”秦小会由于对这样的环境极为陌生害怕，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他可知道家乡的人说过，在公安局里即使没犯事出来的也得脱层皮，其实那只是一些小派出所的做法，也幸亏秦小会这个案子省市局插手了，要不可真够秦小会喝一壶的。
而他的结巴却被误认为因为犯罪而胆怯的原因，于是大周一拍桌子：“说什么，把你犯罪的过程说出来。”秦小会的心脏也虽着这一声大响猛烈的收缩了一下，血压估计也陡然升高了几倍，哎，古时候衙门的惊堂木变成了今天的手拍桌子，或许这就是社会的文明变迁吧！
秦小会知道又来了，这么问下去，迟早得说的，又想能扛一阵是一阵吧，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我犯什么罪，你们把那女孩，找来我和她当面对质一下，就可以清楚事实的真相了。”
“什么，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审你，而不是法庭的辩论，你把你自己问题交代清楚就行了！”说罢大周用手指重重的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罪，不犯罪，你跑什么？不犯罪，你大夜里蹲那林子的树上干什么？你别以为可以瞒得了别人，那天夜里我们几个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现在你们那片的老所长光荣牺牲了，你现在的性质又转变了一大步，你知道吗？最好乖乖的招！别以为你的嘴硬，我有比你嘴还硬的东西。”
秦小会不知道最后这么一句是不是恐吓，但他听到老所长死了那一句时，顿时心就凉了半截，他知道与不与那女孩对质都一样了，自己总归是注定要坐牢的，至于挨不挨枪子那可不知道了，而唯一不同的是洗刷一下自己这“强奸”一词带来的不好名声了，看来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愣了半晌怀着极为不信任的语气说道：“死了，死了。”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参谋长看出了这时秦小会的心理，示意让刚刚想再讯问的大周稍稍停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的，而这些疑点对这个案子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只要你能合理的解释出来，我们再依据此找到相应的证据，也许使你的罪行起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刚在绝望深渊中苦苦挣扎的秦小会听了这句话，极为震动，仿佛又看到了重生的希望之灯，立刻如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般，心想难道自己真的不用坐牢不用死了，急忙说道：“我没有逃跑，我，我，只是去寻找一个能为我洗刷我冤屈，证明我清白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通知警方。”大周看他开口说话了，以为是为自己在狡辩，因为战友的死，让他深深的愤怒着，即使秦小会确实没犯罪的话，他也会因这个原因而认定他是犯了罪的。
眼镜参谋长急忙阻止了大周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把他急急的打停了，向秦小会望了一眼道：“你继续说。”
“我怕通知了你们，由于情况未明，你们连他也抓了，毕竟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帮我，能帮我多少，但只有他知道，且见过我会在某些情况特殊情况下莫名其妙使出武功来，还说出了名字叫什么腾云步法的，而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的。”秦小会一口气的说着，把小时侯的事迹和最近的奇怪之事也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唯一隐去了千山救林若欣那一节，而事实上当时在下方惊恐的林若欣根本是不可能发现秦小会是如何用那只肉身凡手抓破那树干的，末了加了一句：“不信的话，你可以到我们村子查查这事的，而哈尔滨或许只有他知道了，而解开这个谜底也许他才能办到的，所以我去找他了，但没找到，在我回来的路上，你们就把我抓了起来。”
参谋长紧锁双眉，大周则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笑呵呵的问道：“我说你是不是喜欢看玄幻小说呀，我告诉你，我看得不比你少，想拿这个来哄人，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小孩子，好蒙呀。”
“不，我讲的是真的，我说过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调查的吗？”索性要全说了，这时的秦小会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惧意，倔强的顶着嘴，刚想说出他曾是天鹰社的，但看在事情还没清楚前，还是不说的为妙，免得连累了别人。
参谋长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转变了一副和蔼的强调问道：“这么说，那天你和我方人员动手时，只是自己醉酒无意识的用出了你那莫名其妙的怪怪的功夫，而你自己也不知道，更不是有意要伤人，甚至于杀老所长的。”
“是的，是的，是这样的。”秦小会看自己的话他终于明白了，似乎也相信了大部分，顿时大喜了起来，激动的连续重复了几遍自己的话。
“那么你那么晚，跑在那小树林又是干什么呢？按照你的解释，难道你醉酒的无意识时最想去的是这个地方，是不是说明你有潜在的犯罪动机呢？”参谋长最后一句一针见血的直指了案情的关键所在，如果这时的秦小会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那么关于自己的奇特武功那一套也自然成了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和这个问题自相矛盾了。
秦小会犹豫了一下，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而大周两人则是以为他终于无法自圆其说了，终于露出了马脚，大周则在心里更加佩服，专业的审讯专家就是专业，才几招就抓住了问题关键，给对方挖好了陷阱，倘若此时秦小会真的是犯了罪的话，他是绝对无法逃出这个陷阱的，要知这个陷阱可是这位著名的参谋长程名宣，花了几个昼夜，仔细研读了这个案子的所有案卷，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关案情的细节，整理了几天才整理出的，他也自信秦小会无法逃出他的陷阱，但他事先也没想到秦小会有关于他武功的这一套歪理邪说，要不是他准备充分的话，也根本没法挖好这个陷阱，就这样以有备打不备给了秦小会一个措手不及。
而秦小会事实上早知道他们会有此一问，只是在犹豫是不是该告诉，因为他没犯罪，所以也没什么可惊慌失措的，这一点倒是让观察入微的程名宣很是惊讶了一番，心想如果他是罪犯的话，那他的心理素质可就真是好得没处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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