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 -- 第五分卷啊 远剪第二章远剪点名
八
二山中学一到夜晚，便又寂寞又热闹。
单身汉一伙一伙的聚在房间里吹牛，打扑克。在农村教书，能够正常地恋爱算是很不错的了，可惜“和尚多尼姑少”呢。好不容易分了一两个女孩也实在填补不了缺额，而且个头都不是很高。黑黑的王自豪也总是暗暗叹息。齐雯文很喜欢王自豪的坦率，所以每当他说什么，都会忍不住哈哈大笑。
兵人和向小飞喜欢在一起下围棋。齐雯文也喜欢围棋，于是便先是看着，后来便干脆上阵玩一盘。他好不容易赢了向小飞，可是却输给了兵人。兵人笑眯眯的很得意的样子令齐雯文很不服气。又来一盘，还是输，真是丧气，齐雯文嘿嘿一笑便出了兵人的房间，接着便找人打麻将去了。
学校的夜晚，是清静而又吵闹的。这时没有学生来反映情况或来问什么习题，也没有必要拿上书本到教室里去。休息也便真像是休息，娱乐也真像是娱乐。只是王自豪偶尔的一两声大喊大叫令人很不满意。即使是深更半夜，王自豪也不忘了卖弄卖弄他那有名的男高音。有时，齐雯文从梦中被惊醒，只好也大叫一声以做回应：王自豪，别叫了，睡觉吧！
九
星期六的班会课上，齐雯文根据四个小组长汇报的情况，批评了一些违反纪律的学生，同时表扬了敢大胆讲真话的小组长周小明等班干部。
齐雯文重申了班级纪律，学生们坐在教室里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待齐雯文说到让大家发言时，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下。学生们开始叽叽咕咕地小声说着话，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发言。齐雯文有些着急，道：“如有问题国家讲啊，能解决就帮你解决吧。”
最后有二个学生要求换位置，因为他们被前面的同学挡住了视线。齐雯文便给他们做了适当的调整。
二山中学运动会不久就要举行了。齐雯文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学生们，希望他们做好参加比赛的准备。他宣布：从下个星期一开始，全班学生进行跑步锻炼，由远剪负责，班干部们必须积极配合。
十
“远剪，你点一下名。”齐雯文吩咐道。
远剪掏出刻印的名单，用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念着上面的名字。点完名，班长梁靖等配合远剪带领同学们向野外跑去。齐雯文紧跟在学生们后面。
红彤彤的太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一股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好不令人神清气爽！黄黄的泥土，弯弯的道路向前延伸着。学生们的脚步声啪啪的响着，师生都很兴奋。这情景使齐雯文想起了在中高师专时的军训生活，想不到自己现在也能组织这样的训练了。齐雯文微微带着笑意对学生们喊口令：一二一，一二三四•；•；•；•；•；•；
远剪带着队伍跑在前头。开始时，队伍还较整齐，后来慢慢地便乱了。体力强的只顾往前跑，体力弱的只得勉强跟从着。返回学校时，齐雯文也没有约束，让学生们自由地跑，只是待有人停下时才从旁边鼓励一二声。
回到教室，大家的脸都红扑扑的。齐雯文把学生们安顿好以后便离开教室去吃早餐。
以后，在体育委员远剪等班干部的带领下，跑步锻炼一直坚持到学校体育运动会的召开。
十一
初二（1）班早晨跑步锻炼的消息，很快在全校传播开来。其他班的学生找到齐雯文老师说也要参加，齐雯文笑着答应道：“可以，可以。”因此早晨参加锻炼的学生骤然增加了许多。
初二（2）班的学生非常羡慕初二（1）班。有的学生暗地里托初二（1）班的学生来向齐雯文求情，说要转到初二（1）班来。齐雯文很断然地拒绝了，因为：一没有把握；二会增添不少麻烦。
齐雯文对初二（2）班的班主任兵人很不满意。兵人私底下发牢骚说：管不住这些学生干脆懒得管。齐雯文心想，你不负责任，不为学生们着想，再加上上课又没有什么吸引力，怎么可能说服学生呢？怎么让学生们服从你呢？齐雯文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虽然齐雯文很和气，而且开始时同每一个新来的同行很友好，但是日子一长，齐雯文便不耐烦了。
二山中学曾经县城包过一场电影让老师们看。那天中午，几个年轻人便聚到齐雯文的家里吃饭，大家都很高兴。可是后来再看，这却是他们相互之间友谊的高峰。
有一件事情使得齐雯文不能不耿耿于怀。开学初，齐雯文带了一本围棋棋谱到学校里准备好好研究一番。这时老师们因为不准打扑克玩麻将，所以便下围棋取乐。齐雯文的这本书便成了宝贝了，东借西借的，没过几天，这本书忽然不知去向。齐雯文的房间是从来就不上锁的。齐雯文一个个人问去，问到的人都说没有拿。齐雯文于是在自己的房门上写道：谁借了我的围棋书和《语文学习与研究》？请尽快还给我。
三天时间过去以后，谁也不承认拿了书。
齐雯文很生气，于是又写道：
“谁拿了我的书，请还给我。”
又过了几天，齐雯文气愤地写道：
“谁偷拿了我的书，请还给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要揍你！”
仍然没有消息。齐雯文在自己的房门口破口大骂几句难听的话，便准备停止寻找。他的怒气被磨损了不少。
一日，兵人笑嘻嘻地找到他，说那本围棋书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齐雯文苦笑笑接过书本扔到自己的床上。他有言在先，人家还书来便不再计较的。
不过，齐雯文心里对兵人还是很不痛快，以后便慢慢地疏远了他。齐雯文最恼别人乱拿自己的东西，拿了就拿了，还回来也就是啦，害人家着急呢。他还有一本书《语文学习与研究》，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被扔回他的房间，不知是谁干的。
十二
二山中学经常步别人的后尘。其他学校开展了勤工俭学活动，给学校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二山中学也想这么做一回，这可把班主任们催坏了。
齐雯文接到通知以后，想也没想便把任务布置下去了。
星期三上午课间休息时间，班长梁靖来到齐雯文住处报告：李向阳把他称来的稻谷又称回去了。
李向阳是齐雯文以前的学生刘勤的弟弟，是留级生，平时总是喜欢跟初二（2）班的郑光亮等调皮的学生泡在一起。齐雯文接收这个学生后便感到有些后悔，只是木已成舟，不好把人再推出去。
现在李向阳竟会不服从班干部，这不是同他这个班主任过不去吗？
齐雯文决定惩一儆百。越是亲近的人越应该严加管束，否则班主任的指令就会在关键时候丝毫也不起作用。
梁靖把经过情形统统告诉了班主任老师之后便回到教室去了。
齐雯文耐着性子等了一节课。做广播操的时间到了，由于没有电，没有广播，因此免做。值周老师也省了许多事情。
齐雯文让人把李向阳叫来。
李向阳个头一米五五的样子，但很结实，二道眉毛很浓厚，而且很紧，一看便知道他性情急躁，易上火与人发生冲突。
齐雯文坐在椅子里，让李向阳站好，这才对他说话。开始时语气较平和，后来齐雯文便渐渐严厉了起来。
齐雯文很明白，对待这样的学生千万软弱不得，否则后果严重。
“我本来带了十斤来的，”李向阳辩道：“二班的郑光亮问我借了二斤，我便给了他，剩下来的八斤多一点，我便拿到梁靖那儿去称，少了，他说不收，我火了便同他吵了起来。最后我把那八斤倒进了谷堆。”
“后来呢？”齐雯文问道。
“后来，梁靖说我自己往里面倒的不算，而且要加倍罚。我听后便不服气，因此我便把稻谷又称了回去了。”李向阳回答说。
“你以为你的做法很对喽？”齐雯文问。
“我晓得不对。”李向阳老老实实的回答，眼圈都有些红了。
“你晓得不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存心捣乱是不是？大家都象你这样，还会有人交稻谷吗？我们的任务还完得成吗？”齐雯文生气的大声的说：“再说，梁靖是一班之长，他有权处理这样的事情，没有服气不服气的，你有本事，你当个班长给我看看！”
李向阳默默地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齐雯文结束了训话，便又转换一种和婉，关心的语气说道：
“知道该怎么改正错误吗？”
“知道。”李向阳轻声答道。
“那好，你骑自行车去，把十斤稻谷如数称回来。”齐雯文命令道。
李向阳转身出去了。待第三节课铃响第一道时，他拎着稻谷回来了。
“十斤还有得多。”李向阳头上微汗稍稍带喘地说。
“不要那么多，多出来的，你带回去，以后可不要这样啊，上课去吧。”齐雯文暗暗高兴地说。
十三
下午一节体育课，一节自习课。
向小飞老师到台县一中学习少年韵律操。
齐雯文把篮球拿给了男生，羽毛球拿给了女生。齐雯文在篮球场上做了一阵裁判，便由着学生们自己玩去了。
第二节自习课，有学生偷偷溜了号。班长梁靖报告说，姚中华等同学回家去了。齐雯文在记录本上记了下来。
一个学生黄小龙告状，组长付小明总是捉弄他，并且还写了一则寻人启事。
齐雯文不动声色地接过黄小龙递过来的由练习本撕下来的一张纸，展开来看着：
寻人启事
此人名叫黄小龙，今年十三有余，初中文化，应放神经病出走，临走时，上身穿炭色西服，下穿马裤，脚穿牛角鞋。他的头发黄而短，耳后有个大黄痣。
身上带着武器，望知情者，应处处小心，暗中打电话给我们，电话号码是：99999，若勇士者修留他，家长应重重有赏，黄金千万两。此人住在台县二山乡张家村。
于1990年11月6号出逃。
家长：黄自量
黄小龙这时不住地望着齐老师，希望看到老师训斥付小明，可是他失望了，因为齐雯文根本就不怎么想处理这件事。
付小明笑嘻嘻地趴在桌上偷看老师的脸色，因为害怕付小明的脸有些微红。齐雯文知道他笑得很勉强，若是训他一顿，他立刻便会发傻的。齐雯文不想为难他，只是轻轻地对两个学生说：
“好好做练习，看书，上课不要开玩笑。”
在教室里，齐雯文逗留了一阵，教了一二道数学题目便径直走了，心里一直在想：应该把付小明放到初二（2）班去才好。初二（2）班的班主任兵人是他的表哥。他表哥说不管班上的学生，那么付小明在他班上他会不会管呢？齐雯文暗暗笑道：你对别人的子弟不负责任，谁又会对你家里的人负责任呢？
十四
清晨，初一（1）班还在继续进行跑步锻炼。每天体育委员远剪和班长梁靖等班干部都来得很早。
远剪有一天还给齐雯文拎了一大袋蔬菜来，齐雯文推辞了一阵便收下了。可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齐雯文把菜烧好了，远剪却只吃那么一点点，大部分菜都让给齐雯文老师吃。齐雯文烧了一盘红烧肉，远剪很不好意思地坐在椅子上不肯动筷子，齐雯文只好往他碗里夹菜。远剪笑着躲闪着始终不肯多吃。
又过了几天，远剪又给齐雯文弄来了一些青豆，诱得齐雯文每天晚上都用油炸着吃，一直到吃完了，才发觉远剪一点也没有吃上。一想起来，齐雯文都有些后悔。
远剪的个头很大，平时沉默寡言。对老师很尊敬，而且也很关心同学。大家都很喜欢他。
远剪的穿着很朴素，衬衣领口还是补过的。一天，远剪骑自行车来校时把裤脚给剐破了。齐雯文把自己的裤子拿给他穿，可是他就是不肯接，唉，这个人，齐雯文对他可真是没有办法。
初二（1）班一些学生一度被邻班的同学欺负着。远剪接到齐雯文的指令，对那些总是来初二（1）班捣乱的学生进行适当的惩罚。当别班的学生来告远剪的状时，齐雯文笑着说：这个远剪，待会我批评他。可是过一会也便忘记了。不就是用指关节敲了一下脑袋瓜吗犯不着大惊小怪的。
远剪简直是初二（1）班精神的旗帜。
只要有远剪站在一旁，齐雯文就会油然产生一种安全沉稳的感觉。
不过在班干部的任命上，齐雯文未免有些失误。
班长梁靖虽然很负责任，但是他自己有时候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这怎么让其他同学服从他呢？齐雯文对他很不放心。如果让远剪当班长如何呢？齐雯文总是在心里这样想。
其中考试快到了，齐雯文一刻也不敢放松。他每天都要处理不少问题。学生们总是要找到他提这个意见，提那个意见，有时连睡午觉的时间都给学生们占用了。只要学生们能够很好地生活与学习，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齐雯文因为感到自己是有贡献的而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十五
期中考试进行到第二天了。上午，齐雯文只有一场监考，而后直到第三天考试结束都是休息。
齐雯文监考完了以后，中饭也没吃，骑上自行车便往县城跑。他一眼瞥见在教室门口吃饭的远剪，便大声说了一句：
“远剪，跟梁靖说一声，你们一起照看一下同学。”
世界上的事情可真是有些奇怪说不清楚，你越是担心便越是出事，放宽心时反而什么事也没有。
待齐雯文从家里返回学校时，他听到了一个极坏的消息：班上一个学生的手臂让初三（2）班的学生打断了！
初三（2）班是徐正直老师带的班，平时管教不是很严，学生们一个个胆大包天，看学校的厅堂的角落里有些尿水，估计可能就是这个班的学生干的。徐正直打扑克玩麻将那是很在行的，也没有想到会出状况，现在班上出了事情才去管一下，如今这事情可大了。齐雯文对徐正直很生气。
齐雯文找了不少学生询问情况。事情真像搞清楚了，原来是二个学生争夺乒乓球拍引起的。初三（2）班的郑金林在盛怒之下用板凳砸在了初二（1）班的黄平的手臂上。黄平已经到医院治疗去了。
齐雯文又气又急，连日来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成。
天哪，这个班主任有法当吗？学生们总是出这样那样的事故谁受得了啊？难道是我失职了吗？那天中午如果我不是急着要回家，不就有可能避免出这样的事情了吗？齐雯文心里很内疚，很惭愧。
他利用一节语文课，对学生们谈了许多许多。
“你们不要这么老实啊，别人打你赶紧躲开呀。”齐雯文撑在讲台上难过地说。
“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实在不愿看到你们吃亏呀。你们到学校来上学，当然不是来打架的，可是别人要欺负你呢？你能只是向别人求饶吗？还有旁边的同学你为什么不上前去保护自己的同学呢？看到自己同学受害，你能假装看不见吗？”
齐雯文边说边走，一边看着学生们，不少学生把头渐渐垂了下去。
齐雯文继续道：
“我早就说过，不准到别的班级去惹是生非的，如今黄平同学在人家的班上被打，你说加我这个班主任怎么替他说话呢？”
受伤的黄平在教室里，左臂用白绷带在脖子上吊着，听到齐雯文的话也惭愧地低下了头去。
学校领导不知道怎么处理？
田校长一贯是循规蹈矩的，他大概没忘记二山乡有个老百姓曾经打了他一巴掌吧。人一害怕，也就什么事情都不敢管了。
在这节骨眼上，谁都知道息事宁人，可偏偏齐雯文对着郑金林的父亲大叫大嚷，说什么手臂骨折难痊愈了，打报告请学校处分了等等。黄平的家长很高兴，但是却把郑金林的父亲惹恼了。
待双方商定好医药费的偿付问题以后。齐雯文端着饭碗准备吃饭时，被郑金林的父亲叫住。
“姓齐的。”郑氏很凶而且出言不逊。
“什么事？”齐雯文强作镇静地问，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这样侮辱的称呼他。
“我问你，你看过什么药书吗？什么骨折难医什么的，你懂什么？你在黄平的家长面前说这话什么意思？”郑氏个子很小，嗓门却大得很。
齐雯文又恼又怕，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人主动攻击过他呢。面对他人的无礼，他简直是无言以对。
幸好易永平老师过来劝开了他们，否则后果难料。那时候，齐雯文紧张地看着郑氏又叫又跳，把手里的碗不住地抛起接住，又抛起来接住，他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郑氏想把自行车放下，可是又没有撑脚，最后他威胁警告道：“吃过饭，晚上好好想一想！”
齐雯文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嘴里不知说什么好。
他感到很羞愧，感到非常非常地丢面子。
十六
整整一个晚上，齐雯文都没有睡着觉。
上课时，齐雯文心里很难过。他对学生们说：
“我向你们辞去班主任职务吧。”
学生们很吃惊地望着他，过一会全都低下了头去，有的趴在了桌子上。
“我的能力有限，水平也不怎么高，我想你们不如另外选择一个较强一点的老师当你们的班主任吧。我带这个班的时候，学生们总是出事，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我先给你们打个招呼，再向学校正式提出来。”齐雯文话语中不免心酸，他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赶紧说了一声：“你们自己看书吧。”这句话一下便把悲伤的情绪转移了，如果再继续往下说，他非当众落泪不可。
齐雯文侧转着身子走向窗边，望着窗外的大操场，默默地想着心事。学生们到底在干些什么，他全然不知晓，他说了不管就会不管的。
刚一下课，齐雯文便匆匆地走了。他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好反省反省。
十七
田之龙校长敲门进来了。
齐雯文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他不停地用笔在桌子上的报纸上胡乱的写着字。
田校长坐在对面的床上，吸着齐雯文递给他的香烟。田校长脸带微笑地对齐雯文说道：
“小齐呀，刚才有几个女学生到了我那里，说你准备辞职，都有些要哭了。”
齐雯文心里很感动：多么好的一群学生啊！他们是待我向学校施加压力呢。
齐雯文停下笔趴在了桌子上，他突然鼻子一酸，想哭，于是他便流了泪。
田校长继续说：“学生出事是正常的吗？我以前带班有一个学生也出过事，你猜怎么着？”
齐雯文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把泪水抹去，重新坐直来，继续听田校长讲话。
“那天我们学校去砍柴火，一个学生不小心被竹子刺穿了腹部，当时鲜血直流，吓得那学生直哭，后来我便把他背下了山，送进医院治疗。”
田校长接着说：
“学校也没追究我什么责任，因为根本就不是我害的吗！”
齐雯文很感激校长说这句话，这不是为他开脱了吗？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校长，”齐雯文点燃一根烟说道：“还是让我辞去这个职务吧，其他人或许比我干的更好。”
“不！你看那些学生们多么信任你呀？”田校长道。
这句话又说到齐雯文的心里去了。一年多来，他和学生们的感情是多么融洽深厚呀。
“明年我该调走了。”齐雯文叹息道。
“调哪？”田校长关切地问，似乎很好奇。
“台县风景区中学，那里风景优美，在那休养生息倒是相当不错。”齐雯文微微露出了笑意。他的心里充满了美感，在那儿有个不知姓名的女孩，有人是这么给他介绍的，虽然没见过，但是一想起来他便觉得很温暖很愉快。
田校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他也发开了牢骚：
“在这儿确实不舒服，我哪里是什么领导，凡事我都得听别人的，如果我能够调走也要调走的。”
齐雯文知道他对副校长唐依勤和教办主任向来明很是不满。
“我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了，老都老了，人家看不上呢。”田校长叹息说。
齐雯文点点头，他也是深有感触呢。他不想谈自己的观点。
“要调大家都调走吧，别把我们郁闷死了。”
齐雯文的心情渐渐地舒畅起来。真是雨过天晴，好不令人欣喜。送走田校长，齐雯文又想了一会，觉得自己未免太软弱了。但是不管怎么说，班主任是没法当下去了。他对校长也是只说考虑考虑，并不说愿意当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