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集 九幽 -- 第一章 黄泉之水一更
阿男很是得意的卖弄起了在莫愁这位师叔，还有师父的口中得到的一些消息，心道：“嘿嘿，这些东西我都不怎么明白，就别说你一个古板的老道士了。而且看样子也分明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其修行能有多高啊？村里以前不是活着一个杨老汉，给人算过命吗。他也差不了太多，而且根据大师兄的说法，他还似乎真的是一个骗子！”想到得意的地方，他不由的又笑了几声。随即道：“老头儿，你说怎么样啊？”
张果老哼了一声道：“我道家手段，怎么可能是你能够知道的？这个点石成金你能说是没有吗？自然啊，你不能这么说，因为他本来就有的对不对？而且你也说了，是这个物质转化啊什么的。你当我老道真的没有什么本事？”
阿男道：“那等法术自然是有，却不是你可以会的！”
道济懒散的笑一笑，招牌式的破烂扇子摇了几下，就凑了上来，只是那扇子拿在一个黄鼠狼的手里，也实在是给人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跳了一下，嗖的就到了张果老的肩膀上。道：“啊呀呀，如果你真的有本事的话，你们比画一下不就成了嘛，何必争吵……是不是啊，和为贵！和为贵！”说着，尾巴一晃荡，一股子黄黑色的气流就升了上来，随即暗淡了一些，破烂的扇子扇了一下。把那些黄色的气流都扇到了张果老的跟前。
臭啊，那个简直就是恶臭无比。道济阴损无比的嘿嘿了两声，就跳到了阿男的肩膀上，还没有稳下来，一只大手就已经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脊背，扔了出去。阿男可不想尝试一下那个究竟是个什么味道，他没有那个雅兴。
张果老原本就是一张青黄色的脸完全成了青色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幸好是修为高深，才没有被熏的晕乎过去，他道：“就如你们说的，我们比试一下又如何？难道我们八仙怕你们，哼哼……”说完，就转身赶紧走，这个地方他是一会儿也不想呆下去了。
“等等……”阿男突然出声。
张果老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会道：“怎么，改变主意了吗？”
阿男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我们的比试要定在什么时候，是现在，还是……”张果老道：“三日以后，想来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阿男道：“好，就三天。你去叫你的七个同僚，我去请我的几个师兄过来。这个决定不错，到时候输了，你就不能再在这里纠缠，如何？”
张果老道：“你似乎很有自信？”
阿男冷笑一声，道：“彼此！你也是个有名的人物，说话应当算话，可别到时候返回。那样大家的面子可就不怎么好看了，你说呢？”
张果老道：“翻悔的怕只是你们吧？”
他的脚下生出一团祥云，扶摇而直上，姿态飘渺，当真就是仙人之流。但阿男对他却没有什么好感，大概也是因为云龙一般就不怎么喜欢这些神仙吧。“他走了，你还不变回来？”阿男看了一眼跑过来的黄鼠狼，一只爪子里还抓着扇子。
黄鼠狼一边跑，一边道：“这个，我怎么往回变？这个，应该是不是这样……”黄鼠狼跑了几步后，竟然成为了一只野猪，野猪不多时成了大象，反正就是变不回道济的样子了。阿男道：“你不会忘了怎么往回变了吧？”
道济道：“什么忘了啊，不会？我就是忘记怎么变回人了。小子，你快点想想办法，快点啊你……”最后定型成了一只山鸡的形状后，道济无奈的在地上直跳。
山鸡是飞不起来的，这个可没有办法了。
阿男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变化不需要这么法术的，只要心里那么想一下，然后自然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你变化的时候想想自己的样子。”道济道：“你不知道啊，我的变化法术，每变一样东西，都有属于那个东西的法术的。我就是把这个咒语给忘记了，快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啊……”
赖头道：“他怎么了？”
阿男道：“这个就是邋遢和尚了，你不是最崇拜他的吗？你看看，他这个就是不努力用功的结果，把法术忘记了。变了只黄鼠狼后就变不回来了。”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那山鸡。赖头道：“不会真的没有办法吧？阿男？”
道济也道：“有办法就快说啊，你以为我这个鸟样很舒服是不是？”
阿男道：“办法有一个，不过就怕你不答应。”
“什么办法？”
阿男道：“很简单，就是我施展变化之术，将你由山鸡变化成人，不就可以了吗？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道济道：“有办法就快用啊，你犹豫什么？快点快点，我都受不了了。”
阿男手微微一抬，一道道的有形的白光射了过去，释放出凛冽的寒气，一道道的白光，都打在了山鸡上，道济和尚冷的直哆嗦，阿男道：“我刚才和张果老说的可都是真的。极度的严寒可以破解一切的法术。也幸好是遇到了我，我的一双胳膊可是师父亲自用冰晶凝结而成的……”道济惨叫不断，道：“你不会是想把我冻了后，来解除这个法术吧？”阿男道：“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这样可以把你变回来。你以为我是我师父啊，无所不能，说太阳是西面出来的，第二天太阳就能从西面出来。”
赖头插嘴道：“云公子真那么厉害？乖乖！”
阿男道：“当然是厉害了。”又是三道寒气冻结了过去，山鸡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冰蓝色，意识也开始混沌了起来。那个冷啊。
万物有灵，也都是本源而成，各自在混沌中，就有其自然的本性，而道济的神智中有了自己的本性，那山鸡也是自己通过咒语强行改变身体而成。现在也都恢复了正常了。
就感觉到全身无比的舒服清爽，一道道的冰凉的气流在身体里穿梭，接着就消失不见了。就见阿男将一道道的寒气吸收了回来，那些寒气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也分外的明显，一道道的仿佛是丝绸一般，朦胧梦幻，依附在了他的胳膊上。
道济道：“啊，好舒服……”
阿男道：“那你还怪我冻你了？”
“嘿嘿”笑了几声，道济道：“误会。误会。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此时，却已经是日出了。
早上其实还是很寒冷的，至于说是道济感觉到炎热，却也是很正常的，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热才是怪呢？
不过，好象。
太阳的光芒分外的暗淡，是淡淡的红色。
周围，没有一点点的风，天空也都是铅灰色的，多年的经验告诉阿男，是要下雨了。要说对于这样看天气的本领，草帽村虽然人人知道一点，但却都没有阿男看的准。他本身就是九阴之身，奇特而且难得。这样的身体几乎是万里无一的，但是对于天气如何，却也是最为敏感的。
空气中，逐渐的沉重。
天空中的云呀都压了下来，很快的就集结在了一起，纠缠着，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漏斗一般，在天地间旋转着。
望天。
天，是青的发黑的颜色。
早晨的时候，天并没有完全的明亮起来，被云一压，就如同是黎明前的黑暗一般，尤其是西面的地方，更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轰隆隆……
一声声沉闷的雷声，在云层中回荡。
这样的威压，是天地的威压，那煌煌之威如此浩瀚无边，竟然让心中生出了许多渺小的感觉来。
沉默。
暴风雨前一定是很安静的。
即使是有人说话，谈笑，也给人一种压抑的安静的感觉，那些声音也都似乎是消失了一般。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是很奇怪的，就比如说这个下雨。谁能说出，为什么雨前就是这样的沉默呢？那种漫长的等待的感觉，并不怎么的好。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阿男这些日子被南宫无回调教出来的一些雅兴也发挥了出来，胸中的豪迈之气被那阴沉的天色一激发，登时就澎湃了起来。他的心中甚至就有这么一种感觉，仿佛除非那些诗句外，再无什么可以描述他心下的感觉的了：
风兮昔渺于天下，云兮乱舞以四海。
天泽贯日兮，湍流而直下者九万里。
雨神泣！
短短的几句，却是豪迈无比。
即兴而来，没有任何的刻意的做作和韵律，但一切都是自然天成的。赖头听的心下明朗，更是陶醉于其中的大气中，半晌才回过味来，道：“哎呀，阿男你也学回做这些文章了，比村里的先生做的都好听……”
阿男笑一笑，他只是感觉念了出来后，心里特别的舒服，心胸也都开阔了不少。
道济道：“的确是好啊……韵律天成，实在是难得的好词啊。”
赖头道：“跟着云公子就是长学问，我这里反正也没有什么人了，阿男，你就带我一起走吧。你看到没有，我也是人都抢着找的好徒弟呢！云公子应该不会不要吧？”
阿男道：“不管怎么说，你做了张果老的徒弟还不如让我教你呢。对了，你是怎么遇到张果老的？”
赖头登时就好象是没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在了那里，声音里更是有几分的无奈，“什么叫我碰上的啊。你不知道，就是前几天我去三江城里赶集，结果把柴和都卖出去以后，一出城就多出了这么一个老家伙跟着我了，一路跟到了村子里，怎么赶都不走。说自己是什么神仙，还要收我做徒弟什么的……”
“哈哈哈哈……”阿男听的大笑起来，半晌才道：“这个可就奇怪了，似乎以前也没人找你做徒弟的，怎么现在的世道都变了？你？看你的样子，还是什么资质上好……”阿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赖头道：“笑什么，我的资质那个就是好……”
阿男道：“你是把清月姑娘拿来的碧叶丹给吃了才是真的吧？”阿男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其实还真的就是那么回事情。
一个普通的无法在普通的人，突然成了人人抢手的资质上佳的好人选，这个当中说是没有什么古怪都无发法让人相信。而恰好的是，云龙等人走了以后，正好云龙答应了阿男叫人过来看一看他母亲的，结果清月等人一来，也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其中就给了赖头一颗碧叶丹。
一颗碧叶丹，过去阿男还不知道有什么效果，但现在却也明白了，那个丹药，是可以让一个丝毫没有修为的人极大的锻炼身体，稳定心神的。如果是圣女峰的弟子，一颗丹药，几乎可以让她们的修为提升一个境界。而赖头居然就这么的给吃了，简直就是浪费。
太浪费了！阿男看怪物一样的看了赖头一眼，道：“算了，吃了就吃了，大好的药力就让你这么的给浪费了。唉，没办法的事情。看看，我说怎么你的皮肤变的这么好呢？你看看……看看，光滑的好象小姑娘一样，就是小姑娘的皮肤也没有你这么好，这么白净的吧？恩，都是不用洗澡了，尘土都沾染不上这样好的皮肤，多好，多光滑，多白……”
赖头很是恶心的把胳膊收了回去：“我又不是小姑娘，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还摸来摸去的。”
阿男道：“就你现在的样子，哼哼，想不让人家找你都不成，你的条件简直是太好了……你知道如果是收你这么一个徒弟能有多大的好处？”
“多大？”
阿男道：“如果你努力一点，有一个能像云公子一样的师傅，你基本上三年的时间就可以成就地仙，十年内登上绝仙之位，至于以后的成就，我都不敢说了。赖头，你说我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赖头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怎么能看的出来？”
阿男得意的道：“我现在还差一点点，就可以成就地仙了，这个是雅典娜告诉我的。”
赖头又道：“雅典娜是谁？”
阿男正要解释，后来一想，要解释也不是一下子可以说的清楚的，于是道：“你不是要和我一起走的吗？到了那个地方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赖头道：“云公子在不在？”
阿男道：“天知道师父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去找我们的。先说说你的事情吧，要下雨了，我们去你家，之后呢，我就去找我的师兄，师弟，那所谓的八仙，也就可以对付了。”
赖头道：“八仙可是有名头的，真的行？”
阿男道：“修为高，不一定就厉害。这个你现在还不明白的，我们几个也都是以武为道的。比起一般的修行人来说，占了很大的便宜。你就放心好了。八仙肯定没有那么轻松的。”
道济和尚也道：“没错。如果真的要打起来，我不是你小子的对手。别看我活的比他时间长，修为也高，可是打架却是另外的学问！”
赖头很是兴奋道：“这个好，要那么高深的法术做什么，我只求这个天，不能奈何我。这个地，不能左右我，我的人，在这个天地间可以完全的逍遥自在，没有任何的拘束。所以，打架厉害才是王道！”
道济笑道：“呦呦，诶呦呦，听听听听，王道这个词都出来了，你看来也是有一些学问嘛……”
阿男也是大笑，而赖头的脸皮却也是厚，竟然也是嬉皮笑脸的不为所动。嘿嘿了两声道：“在教书先生那里听过一些，感觉还可以，就用上了。”
阿男道：“好了，你看看，眼看就下雨了，我们快回去吧。”说完，就不多言，拉了赖头，化成了一道闪电，冲天而起，接着就陡然消失了。
随后，就听的天空中一声轰鸣，雷霆霹雳而下，雨水也登时如洪水一般的流淌了下来，湍急无比。哗啦啦的声中，视线模糊了起来，一切也都模糊了起来。
那雨声，充斥了一切的空间。
默然中的，地面上打出了一点点的水花，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怪物在翻滚着身体一般。好川烟雨朦胧的色彩，好一川美丽的烟雨图。
如果你是一个艺术家，一定要惊叹大自然的神奇了，竟然还有这么惊心动魄的美丽的时候。花草，在雨下低垂着头，贴到了地面。低低的，就好象是羞涩的小姑娘一般，可以看到，那一框景色已经是装在了画架上的帆布里了。
如许的美丽，动人，陶醉。
一只蟋蟀爬回了洞里，各种的野兔，山鸡也都回到了巢穴，这样大的雨，已经没有再出去活动的必要了。但其中却也遗留出来的许多的美好，默默的注视，那雨，那风。
倾听，
那有一点点飘渺的声音。
是雨，最为动人美丽的旋律。
它仿佛就是一个激情的音乐家，即兴的演奏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切灵感，充满了一种玄妙的感觉。那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道，是一种亘古的旋律。
哗啦……
哗啦……
雨打绿叶颤抖，青脆的颜色，就好象是刚刚调好的颜料一样。朦胧的诗意中，有什么东西在轻舞跃动，充满了一种自然的轻灵和美丽。
那雨，那风。
冰冷的雨，下在早晨。
但你却不能说他是没有一点的温暖的。
靠着窗户，喝一口米酒，望着外面，川川的水流，在地面凌乱的颤抖着，等雨终于小了一些的时候，则是好象湿透了的马尾，成了一条条的辫子一般的形状。
湿漉漉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四通八达，交汇在一起的水流，蜘蛛网一般的纵横，雨还在下，但已经小了很多。
松散的雨点，击打着地面。
他已经失去了从前的威风了，大地的沉没和忍耐，让他彻底的没有了脾气，其实，这个就好象是做人一样，不是吗？
赖头道：“阿男，你在看什么？”
阿男道：“我在看做人！”
赖头有一些不理解：“看做人？”
阿男道：“不错，是看做人……你看，它是不是告诉了我们许多的东西。”
道济道：“雨后，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每一个人也都有一个新的开始。或许，我们也应该学会一点点的忍耐，就好象大地一样。她默默无闻，却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她无私的付出，也都不需要什么回报！”
阿男道：“世代的农民都在土地上耕作，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感激过土地。他们只是索取了土地，之后才叹息生活的辛苦。其实苦的也不是他们的生活，而是他们的心！”
道济道：“你可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已经有了很多的钱财了，可以说是十辈子都花不完，但他依旧不知道满足。其实，那个不满足的是他的心……”
阿男道：“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最满足的，只有死人，因为死人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无所谓满足于不满足，他们的尸体化为了土壤中的肥料，也算是一种无私了吧？”
赖头挠挠头，“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听不明白。你们到底是爱说什么？我听着怎么感觉好象是进了学堂了？”其余的两人也笑了笑，不再说这些了。
华山，断压。
这里却是天气一片晴朗。
毕竟阴晴云雨，也不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所有的地方都是什么的。云龙身穿一身白衣，剑法飘逸。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没一次出剑，依旧是最短的路线，但那都督却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名的。他给自己留了足够的时间来考虑一些东西，比如说。如何才能让自己使用最小的力量，而达到最大的伤害效果。如何在自己的速度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利用精妙的变化来对付对手。
这些东西都很难，也不可能是马上就可以领悟的，所以，他才用了这个办法。每一剑都有足够的时间思索，争取让每一剑都达到最为完美的状态，最后，再依靠这些心得，把剑法成为自己的一种本能。
本能的反应，也一直都是最快的。
脚下的步伐简单，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节奏，只是借力，最大限度的借助地面上的力量为自己所用。云龙现在，自己的力量几乎没有动用一分，只是借助着地面的力量，就已经达到了现在的效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