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集 劫 -- 第九章 古刹盘龙

沉黑的天际，乌云滚滚。不知道来自何处的黑云，压黑了整个天空。那黑色的雪花，也一并的飘落了有多半天的时间。多半天的时间里，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里，都也覆盖起了黑色的雪花。巴掌大的雪花，就好象是什么树的叶子一样，不多时，就落了厚厚的一层下来。无论是西荒，还是中原，都接受了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黑雪。诡异！无比的诡异雪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大约是多半天的时间，雪也就散了，地面上积了两尺多厚的一层，却不给人以寒冷，也不融化。按说这样的天气，这些雪是应该会融化的。因为这个地方是南海，所有人都知道，这里的天气是什么样的，但这些雪却没有化－－甚至是没有一点的动容！紫竹婆娑，雪花摇落下来，似是纷飞的黑蝴蝶一般偏偏然落了下来，飘渺般的婀娜。雪已经停了，黑云却没有散，依旧沉沉的在天空，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空气似乎被凝固了一般，喘息都让人能感觉到一种沉重，费力来。钵盂山上，到处都是这样的紫竹，紫竹下则是为风吹过而落的黑蝴蝶，一层层的，那种厚实，落上脚去竟然能够感觉的到其中的层次感来，这个感觉不能说是不刺激的，那就好象是电流一般，突然从脚下贯穿了上来，瞬间流过脑海，遍布了所有的神经。几乎没有人可以忍受这么异常的感觉的－－那种层次感，绵软而细腻的感觉，就好象是踩到了什么软梯动物上，或者是脚落到了臭泥里一般。这个感觉不能说是很好，真的不能说是很好，似乎应该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的。一个外表憨厚的中年人梭梭走过，地面上留下了一串脚印，他穿着大红的袈裟，却留着头发。一头的发，在紫竹林里飞舞，飘渺

看他的眉目，倒是一个老实的庄稼人，却是这么一种古怪的打扮，不由的人不感觉道一种好奇来。而且这个人也不能说是不认识的－－阿男！他和两个师弟，一个师妹，还有一个村长一起到了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从前砍柴留下的习惯，每天早晨或者是傍晚的时候，他就喜欢到林子里走走。现在虽然天气有些阴沉，不见半点的光，但他却还是出来了，一直闷在寺里，他很不习惯。放眼而去，周围的景色优美，一阵阵的让人陶醉，传说中的观音大士就是这里的了，不知道传说是否是真的呢？这个虽然不清楚，但这里的东西，他却已经很明白了。走了几次，他已经知道这里有一个莲花池，就在钵盂山上，紫竹林的深处。

傍晚的时候，尤其是这里这样的天气，又热又闷的，出了一天的臭汗，实在是没有什么比洗澡更舒服的了。想想那莲花池，莲花朵朵，香味浓郁，沐浴高洁，一进去就已经是有一种超脱的感觉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应该是一种灵魂上的升华，是一种境界的才是。阿男轻车熟路，不多时就穿了进去，竹林婆娑婀娜，就似乎是无数的娴静的女子在舞蹈一般，风里，是那么的柔弱，优雅阿男的修为日深，对这些自然之物的感情也就更多了几分，他从小就陶醉山里，更别说现在了。一草一木，都有一种生命！阿男脱了袈裟，就裸出健壮的肌肉来。那些肌肉一条条，一块块的，似乎花岗岩一般，充满了爆发的力量，而且古铜色的身体，皮肤闪光，更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云龙在挑选徒弟的方面，让人无法不佩服，这样的优秀的人才，竟然都是被他找到了，或者是说自动送上门的！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可笑的，那些人对阿男怎么没见过？他们修为高人，能看的起一个樵夫吗？一切也都是有眼无珠而已。

“哗啦－－”水花飞起，在阿男的身边朦胧起一层迷雾来，很是朦胧，笼罩了他古铜色的健壮的身体，什么也看的不清楚了。冰凉的池水刺激着他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那么的舒服，快感，灵魂都要飞起来了。果然，这样洗上一下是最好的享受了，尤其是热了一天，突然而然的享受上一下这样的冰凉的感觉。阿男用力的甩了甩头发，把水滴甩的到处飞扬，四下飞散，打在水里，一点点的小坑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来，那声音清脆的八哥一样，满是一种生命的感情。“啊舒服”他喊了一声，几乎都要哼出来了，一个翻身，如鲤鱼跳龙门一般，一起一落，起了一个水花，人已经潜水下去了，过了一会儿，水花一散，但涟漪依旧在荡。那波，一阵一阵的，好不好看

池水才平静了一些，远远的在荷花叶里钻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来，阿男抿了一把脸，又潜水下去。他从小生活在水乡，对于水，就和家一样，完全是没有什么危险可言的。反是能感觉出里面那无穷的乐趣，水，有一种奇特的感情，那是水一样的轻柔，水一样的澎湃。

相对于江湖大海来说，这里的水是有些太温柔了。阿男一边游水，一边想起了自己的伙伴来，他们唉！小的时候，一起在河里嬉戏，那是多么的快活。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岁月，似乎可以改变一切。改变命运，改变一个人，改变世界，还不知道能改变什么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些日子，他完全从母亲的死中恢复了过来。是人就是要死的，这个谁也没有办法，母亲的仇已经报了，他还能怎么样呢？阿男是一个农人，但农人也有农人的好。你可以说他麻木不仁，也可以说他是饭桶，是一帮杂碎，但是他们却很快乐－－虽然生活在社会的地层，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心里向往着美好，所以也就容易忘记痛苦！这个不是他们的错，要说错，什么是错？错的又是谁？因为有人，就是要有矛盾的，这个无法避免，也不能避免。每个人都有生活的权利，你不能干涉人家什么，因为你没有资格去说别人什么。就比如现在吧，那些明星名人，他们其实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可是娱乐传煤却不会放过他们，是不是那样的情况？没人知道，但有人还是要说被人诽谤的日子，嘿嘿，无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在都是无法避免的，但少有人能有阿男的洒脱！那是一种农人特有的淳朴和塌实。

一个实在的人，你不能说他傻。因为阿男很聪明，可以说是一种内秀！不比那些小心眼，为小利的势利的人，他是洒脱的。头，又从水下出来，微微的怔了一下，池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多出了一个人来，那人光头，一身的邋遢，袈裟都不知道有几个世纪没有清洗过了，不是空色是谁？一个老实如阿男的人，和一个狡猾的空色，没有人相信他们会成为朋友－－如果是的话，那也一定是空色算计了阿男！一般人都这么认为的，但事情却没有那么的绝对，一切也都有偶然，都有可能阿男微微一怔，道：“和尚，你过这里干什么？”

空色微微一笑，道：“阿男，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里是盘龙寺的圣地，你怎么又在这里洗澡？”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却不见他如何生气。阿男道：“圣地什么圣地，你说你平日里吃的那些东西哪儿来的，在哪儿洗剥的？恩？”空色干笑：“玩笑玩笑阿男，小和尚去弄鱼去了，我们，恩怎么样？”他顿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一定去的对不对？”

阿男道：“去，当然去。丫的，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你这个臭和尚”他猛的一跳，古铜色的肌肉呈现在半空，脚下这才发出了冲出水面的“扑通－－哗－－”的一声，水花飞舞，虽然光线有些暗淡，但依旧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七彩的霓虹，恍若是梦幻一般。阿男停了一下，一手张来，吸过袈裟简单的披到身上，，直接落座在空色的身边，道：“好你个假和尚！”

空色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阿男，看来你的佛法还应该努力的领悟啊，作为你的师兄，我有责任照顾好你的，这个嘛”阿男眯着眼睛看着自说自擂的空色。这个家伙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居然自称起师兄来了，而且他自己也没什么奈何，不就是想抱云龙这棵大树吗，也没有必要这么着啊。无耻啊，无耻，简直就是无耻到家了－－阿男的心里是这么评价空色的。不知道空色听后会是什么感觉呢？恩，会不会暴走？恩，有可能。

阿男不想听他罗嗦，老实人也不能这么欺负是不是？阿男转移话题道：“这个莲花池真的是圣地？”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浓浓的质问，空色腼腆一笑，道：“这个是当然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里是观音大士住过的地方，你看，这紫竹林，钵盂山，还有莲花池”空色好好的得意了一下，接着道：“看啊，这里，观音曾经在这里戏水洗澡，沐浴更衣，想想看，一个大美人脱光了衣服在这里沐浴，你敢说这里不是圣地？还有，那些紫竹，观音曾经在上面晾晒过内衣，裹胸，还有”空色的眼睛里放出狼一样的光来，还和尚呢，简直就是色狼，把观音都阿男听的冷汗直流，咳嗽了一声道：“恩，空色，你这个观音好象是男的，后来”

空色道：“恩，是这样啊，是这样后来不是成了女的了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你知道这里神圣就对了。”他一边说，心里一边暗笑：“小子，和我玩儿，你还差的远呢。不就是个观音嘛，要不是那个什么我”阿男满是不信，这个家伙满口胡话，什么出家人不打妄语，这个家伙全口说十句，十一句是假的，狠狠的鄙视了一下空色，阿男道：“不说这个了，恩，是鱼肉的味道，似乎已经熟了”话音才落，人已经闪电一般弹射了出去，快无可比，一道光流过，人已经消失了。阿男的功力提高的很快，加上纯阴的体质，身法也如同是鬼魅一般的吓人。空色看着阿男消失的地方，半晌才摸摸脸：“奶奶的，老子就那么可怕吗？肉对了，小子等等我阿男，男爷爷，你可比吃完喽啊”同样的一道闪电，空色也消失在了紫竹林里。

钵盂山南，那里有一些形状奇特的石头，为海风海水侵蚀，所以才很古怪的。其中两块大石头中间，是长长的一条通道，有两尺多宽，那石头也是巨大，居然有十丈多高，二是丈多长，两道闪电几乎同时落了下去，不分前后。阿男和空色登时出现，小和尚则是一脸专心的烤肉，空色吞了吞口水，道：“小和尚好了吗？”

小和尚翻了个白眼，道：“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说空色，我来盘龙寺也已经有些日子了吧你到底是说说看，这里是怎么出现的盘龙寺的。肉反正还没有好，干等也是等。”阿男说道。空色道：“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你应该知道观音庙吧？那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观音庙吗？”

阿男道：“恩具体什么时间也不清楚，但应该有很长的时间了，应该有几百年了吧！”空色点点头，少有的认真了起来：“是啊都已经有几百年了，呵呵几百年了。但你知不知道，观音庙出现的时候，其实观音已经被人追杀逃走了，现在还是生死不知唉，这个世界上好人难做，难做好人。也许本来就应该是坏人当道的。凡人自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是没有吃他们的香火，所以观音生气了呢，所以后来就有了观音庙了。后来，还用我说吗？”

阿男道：“千手千目观音，嘿嘿原来是这样啊。唉，他们只知道索取，和观音索取，其实观音欠他们什么呢？什么也没有－－观音本来是不应该出现的。”阿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那么的明亮，似乎是划破了天空一般。那光，明亮的让人的心都发抖，真的是这样，观音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吗？为什么？

其实有很多的东西都不需要理由的！

晚风呼啸，天空的黑云墨卷，但看情况似乎弱了很多，估计明天就应该可以恢复晴朗了。这样的奇怪的雪，却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兴趣来，因为他们的心里很明白。空色听了阿男的话，也是一惊，那话，竟然是似曾相识一般，似乎在记忆里，有什么人模糊的说过

头，有些疼，肉，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作用，而吸引空色的，却是阿男。

“为什么？”他问，很急切。

“因为－－”看了一眼空色，阿男道：“其实你也明白，就是不想说而已观音为什么要有千手，因为开始的时候，两只手帮不过多少人，而且那个时候，按照你说的，观音已经不在了是不是，所以香火也不灵验。但人不知道，只道是她的能力有限，所以就多加了手，手越来越多，而她背负的也似乎越来越多了，人的自私，似乎就是枷锁一样，禁锢了观音，也禁锢了自己。这样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意义了，是吗？我过去是砍柴的，但你要明白，那个时候的我，很开心，很快活，而且，比现在还要好。人们的心里总是想要得到更多了，以前的我是这样，现在还是，这个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改变，因为我是人。如果没有了欲望，人也就无法再是人了，你说，是不是？”

阿男笑了笑，看着空色道：“还要说的更多吗？好，既然观音已经拥有了这么多的手，可是一只眼睛怎么能看的过来呢？所以眼睛越来越多，而且还长在手上，你知道这个原因的。因为人希望她一见到人有需要，就能立刻援手，不需要让人等待！嘿嘿，他们太自私了，他们把观音当什么？他们家使唤的奴隶，牲口，还是别的什么？观音帮助人本来是好心，可是好心换来的是什么－－让别人把自己当奴隶，当牛马吗？这样的好人，哈哈，有必要吗？做好人不是卖自己。观音不欠他们的！”阿男说到后来，心里就不由的同情起观音来，这样好的一个人，却是那么一个有些悲惨的下场。好人是什么？好人就是奴隶，是牛马，可以随意被人驱使，被人奴役，被人利用，被人要求，被人呵斥！用人的人是坏人，嘿嘿

也许是看清楚的太多，他的心都有些冰凉了。那悲愤的声音，发自内心－－观音真的错了吗？错？怎么能说是一个错字？那只是一个可爱的傻瓜而已。被人把好好的一个人改造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嘿嘿，这样是爱戴吗？他们是吸血鬼，只会索取，不会回报。或许就是在香案前祷告上几句，这样的空话，有用吗？功德？狗屁的功德，骗人而已。自古就有一句话，既然能流传下来，就应该有它的道理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空色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道：“盘龙佛！阿男，你太激动了。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世人多愚蠢无知，你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我盘龙佛，为大道大法力，众生平等，我为众生平等，众生都可活，也都可杀之。不要这么激动”

平复了一下心情，发泄了一下以后，他竟然是感觉到一种无比的舒服的感觉来，全身都是无比的轻松。阿男深吸了一口气，道：“空色，你说的也对。何必在乎他们呢？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们这个地方吧。”

空色道：“都问了几天了，还问”

阿男道：“怎么？不能问了还，爱说不说”说的轻松，可心里依旧想着刚才的事情。想着观音，还有师父曾经说过的话，不觉多出了一些回味来。云龙的前世一通，与宇宙同长的记忆和经验，更是淡漠了一种特别的人生态度，所以那些话也就对阿男特别的深刻了一些，想着，竟然是不由的痴了

“阿男”

“恩。”

“你想什么呢？”

“恩。”

“怎么了？”

“恩。”

“那你是不想知道盘龙寺的事情了”

“恩啊－－不是！”

丫的，这个空色，简直就是个老油条，幸好是阿男脑袋还比较快，反映了过来。好好的打量着空色，阿男嘿嘿直笑：“今天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就给我编造着说什么，反正，嘿嘿我的意思你明白，晚上拉肚子你别怨我。这个嘛，凡人也好，神仙也好，都也怕个拉肚子对不对，你看”

空色听他一说，登时想起来还有一样东西要给小雨的，竟然是忘记了。连忙把小册子取了出来，递了给阿男，道：“这个给小雨，是淋姑娘给的。恩－－她说，如果小雨愿意，可以叫她一声师父，如果不愿意就算了。这个留在她的手里也没什么用处恩，小子，你真的想知道？”

阿男怪笑一声，道：“我说和尚，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要是不想知道，这些天老问你干什么？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你爱说不说小和尚的鱼不错，新鲜的很，恩，火候也差不多了。”

空色道：“告诉你就是！”

“呵呵阿男师兄，是有人要说故事了吗？我们也想过来听听－－”一团流云红风滚滚而来，快的很。转眼就到了两人跟前，接着，是两个青布的年轻人，背上背着血红色的弯刀，正是小雨和东方兄弟两人。三人过来，空色和阿男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任何的人只要是靠近了一定的范围，他们都是可以感觉的，何况是空色那变态的修为呢？“咦！你们在烧鱼？”小雨一脸的促狭，空色一阵腼腆，咳嗽了两声。

阿男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听故事就一起听吧。这个给你”他把那小册子给了小雨，小雨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就现出无比惊讶之色，道：“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阿男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空色也是笑一笑，道：“这样东西你应该知道吧？”

小雨道：“天下说到用毒的法术，非百越外难出其右。而这本书明显都是毒中精华所在，其毒功之高妙，应该是少有人可比的了，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如果说的不错，这个应该是毒经里的瑰宝也不为过。天下之毒，都也是出在这个总纲里的了”

空色点点头，道：“你说的对，的确是天下毒功无出其右的了。这个是淋姑娘要我给你的，她说自己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就送你好了。还有－－”

小雨道：“什么？”

空色道：“小雨，她说，如果你愿意，就喊一声师父吧。她和盘龙佛乃是很好的朋友，也没有和他抢徒弟的意思，只是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东方靖皱了皱眉头：“小雨，这个－－”

阿男嘿嘿一笑，道：“小雨，你就磕头叫一声师父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师父不会介意的。快点啊，淋姑娘给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表示以下感谢也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东方靖道：“这个可是背师叛门。这个”

“够了！”阿男有些生气，什么背师不背师的，云龙在乎这些吗？如果是云龙在，恐怕东方靖的这句话就会是一个麻烦。这些规矩，哼哼－－阿男道：“师父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小雨，你就拜吧！”他狠狠的瞪了东方靖一眼，道：“我们是同门，一切都要按照师父的意思办。以前的那些，你还是省了吧”

空色咳嗽一声道：“好了。同门一场，吵什么。小雨－－”

小雨看了几人一下，道：“淋姑娘的毒经之恩，怎是一个师父就可以承担的。这样的恩情太过重了，我”她跪了下来，朝着南面磕头九个，才缓缓起来，道：“淋姑娘不，她是我永远的师父！”

阿男呵呵一笑，道：“这就对了，师父知道了一定高兴的很。”

东方靖则是面色有些难看，毕竟他从小的环境里，对于这些的要求就异常的严格，那些观念也都深入人心了，哪里是说放就可以放下的！倒是东方康，拍了拍同胞兄弟的肩膀，摇了摇头。说实话，这样的事情也真的不好说什么，能遇到名师，如果是错过了，的确是人生的遗憾了。至于背师一说，这个能是背吗？

其实这些根本也都没什么，云龙不是还和乌拉列娜学鬼道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很小的事情，但有些人就要把它提高到一个高度，用什么大道理和大规矩来压人，就比如东方靖！古来如此，现在如此，悲哀的事情也大是如此了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空色见了几人脸色，知道依旧心下矛盾，毕竟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叹息了一声，对东方靖道：“恩，施主，你说我算不算是背离了佛呢？”空色的眼睛里闪着一些古怪的光芒，似乎要看透他的心一般。那光，锐利的如刀，充满了一种大智慧，似乎是被那眼睛看的有些发虚了，东方靖低下了头去。空色问道：“施主！”

东方靖依旧不说话，思想里也全是那一双闪动着锐利的智慧的眼睛，那眼睛看透了他的心，还有他的一切，让人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就好象是全身赤裸的被人看一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的隐秘。

“呔－－说！”

空色突然做狮子吼，一声将人惊醒。

那一声当如是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一般，几乎就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东方靖道：“不是！”

随即，他有些迷茫的看着空色。

空色叹息了一声，道：“看到了吗？东方靖，这个才是你的本心。你的本心说不是，虽然掩饰的再多，下意识里你也知道那根本就不是。这个才是你的心里的答案，而小雨的做法，也没错，至少你的本心明白。世间红尘，那些灰尘蒙蔽了你的眼睛，也蒙蔽了你的心，但你的本心依旧。现在，你有了本心的答案，可明白了吗”

“我”

空色道：“小雨本来就没有错误，是你的心被蒙蔽了。唉，你还不明白”

“我我”

空色道：“佛，你知道佛的意思吗？佛的意思是智慧！我没有背叛智慧，因为我发现以前的师父的东西我学完了，所以我重新找了师父，盘龙佛，给了我大智慧，而如来则是小乘而已。得智慧，我没有背叛什么。所谓达者为师，你又如何拘泥？红尘俗世，都也是一些枷锁而已，放宽你的心，用大智慧观察这个天地，你会发现很多很多那些东西你平常看不到，但你现在可以看到了。那些东西你从前不明白，但你现在也可以明白了”笑，笑看着东方靖。

东方靖在沉思，半晌道：“我明白了！”

空色似笑非笑的问：“你明白了什么？”

“我达者为师－－”

“你还没有明白。你的心，依旧被蒙蔽着算了，以后的事情还是听阿男的吧，阿男比你明白，他可以成佛了。心里有一片净土，可以守住，那就是佛或许，你等时间长了，也可以明白的。”空色鼻子里已经满是烤鱼的味道了，哪里还有时间和东方靖纠缠，急忙转头一看，一条鱼已经被阿男肯完了，另外一只小和尚吃了一半。

也就这么两条鱼了，空色黑着脸，抢过半条鱼，在嘴里一塞，幸好是有佛门的大法力在，那些鱼刺也不怎么在乎了。就感觉那肉荡气回肠，回味无穷，当是三月不知他味了。美美的享受了一下，才睁开眼睛，道：“好小子，你也不说一声就自己吃！”

阿男道：“和尚，说什么啊，说了我们不是少吃吗？你把我当傻瓜啊。不过呢，你也帮了我一些小忙了，恩，不会亏待你的”空色道：“什么？还有好吃的东西。”阿男一脸的鄙视：“你这个酒肉和尚，除了吃还知道什么？告诉你好了是这样的，恩”

空色道：“什么，快说！”

阿男古怪的笑道：“你要我说，说了你可别生气”空色道：“不气！”

“一定？”

“一定！”

“嘿嘿我是想啊，你看看，色和尚啊你，一身衣服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个还叫袈裟吗？就是去了乞丐窝里，也都比你的干净有形吧？”阿男仔细的打量着空色，就好象是在看一个裸体美女一般。空色的性格其实有些古怪，让阿男不由的就想起了油腔滑调的赖头来，所以也就很喜欢和他开玩笑。而空色呢，盘龙寺的和尚不少，可敢和他玩笑的也没几个。那些敢说的，又都是一些坐枯禅的老家伙，所以空色和阿男的关系很微妙。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死党了。一听阿男这么说，空色忍不住道：“佛爷我是诚心为佛，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俗事，你知道什么哼哼，如果我好好的收拾一下，那女人还不都跟了我的屁股后头？恩？但那么办似乎又太作孽了一些，让女人跟和尚，坏了人家的名声不是？”

阿男道：“呸。你和尚说的好听，还洗一洗，再弄也就这样了。我也就是看你这么邋遢，想给你找个老婆的既然看你不反对，那我先前也是白担心了不是，还怕你生气呢。怕人说闲话，就找尼姑好了”

空色的喉咙里发出一些咯咯呱呱的声音，很是古怪，就好象是老母鸡抱窝一般。其余的四人则都是笑了起来，前仰后合。给和尚找尼姑，简直就是天下绝配了，哈哈小雨羞涩的一笑，道：“师兄，你？”

阿男和她眨了一下眼，继续笑道：“空色和尚，我可是为你好”

沉默啊，沉默

空色说到底脸皮也够厚的，竟然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道：“那还真的谢谢你了。阿男，记住了，我喜欢大屁股，大胸脯的。恩，生下一群小和尚小尼姑，天天去祸害你，哈哈”那笑声阴险无比，直接穿透了苍穹，回荡在宇宙里。

这些，轮到其他的人无语了。

空色乘着机会道：“你们是要听盘龙寺的是不是，这个传说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恩，我们的第一个祖师，也就是我的师傅回能他本来是一个富人子弟，后来”因为其他人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了，空色也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说到了这里的来历来了：

回能的俗名叫李文成。

江南李家，原本是当地有名的地主大户。而奇怪的是，这家人可能是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李家的家长，也就是李文成的父亲李七回，一共娶了有一正五十偏五十一个女子，可是却没有一个能生出儿子的。这些女子，给他生了足足有近一百的千金。万贯的家财，却是没有一个男丁来继承，急的他头发都有些发白了。那个时候，一个男孩子，似乎已经是奢望了。男的在地位上要高出女的许多，他们的观念了，女人嘛，始终是要嫁的，财产哪怕是不要了，也不能便宜了外人，所以也一直没有定下来。李七回也都一直在这个小小的后宫里努力着。后来，也许是上天有眼，一个妾室终于是怀孕了。

怀孕，又是一个希望，但要不是绝望才好！他是这么想的，如果再来一个女的，就直接投了井里好了。不是他的心狠，是因为当时的女人就是这么一个地位而已。一怀孕以后，他就化了很大的价钱伺候那夫人，要什么给什么，想吃什么做什么，好象个小祖宗一样的供奉了起来。而他自己，也都成天的烧香拜佛，乞求各路的神仙保佑

或许是真的上天有眼吧！十月怀胎，终于是生出了一个男孩，那女人的地位，也是母随子贵，在家里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衣饭都不用自己动手，有人好好的伺候着。而李七回则是开始调教这个孩子了。因为自己是商人出身，怎么说地位上也是底下的，想象儿子总不能也这样吧？去做官，那就是大人物了，商人的身份也可以摆脱，怎么说也都是挺胸抬头，自己也可以扬眉吐气了。于是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想他在文学上有一些成就，中个进士什么的，榜眼探花的也没有想那么多，哪怕一个小官也好过商人的了。从五岁开始，他就教了李文成学读书。

十年寒窗苦，只为的一朝功名。可是等孩子长起来以后，老人家却有些后悔了－－好好的一个孩子，成了书呆子，成天的子云，之乎者也一切也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办法了，唯一的成就就是考个功名什么的。深深的自责里，他送了儿子上路，流下两横老泪。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就这么的走了，平时连自己的身边都没有离开过

唉！

等等盼盼，盼盼等等。

一等就是三年，考试早过，但人却没有回来，又是两年，也没有人回来李七回心力憔悴，爱子的失踪，让他快速的苍老又是三年的时间里，突然听的门外有一个和尚化缘而来，口称要了解一段缘分。

那些家丁本来是要赶人走的，但那和尚也是奇怪的很，棍子打在身上动也不动，和没事儿人一样，随后感觉有些古怪，就报进去了。李七回一听，也就出去看看，但一见那和尚，就傻了！没有人比他更能清楚的记忆自己的儿子的！没有！那和尚面目和善，但依稀可以看的明白，那几乎就是自己的孩子，他哽咽着：“文文成？”

“阿弥陀佛文成已死。贫僧回能，是来了结一段缘分的。”回能说了一声，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李文成出家了！听的他这么一说，再笨的人也都可以反应过来！而眼前这个回能和尚，也正是李文成。把回能让进了屋子后，父子两人单独的见面。一个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回能道：“我已经了结了三千烦恼，如今，再还一还吧”对着李七回扣了三个头后，他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原本和他一切去赶考的还有两个家丁的，后来半路上，两个家丁欺负他软弱无力，俗话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两个家丁把他骗到了悬崖边上，抢夺了钱财后，就把他推下了山崖，而他根本就无法反抗，一路的坠落了下去，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可是他太弱了，才抓了石头，就拉伤了肌肉和韧带，全身都不能动了，幸好的是山势没有想象的那么陡峭，到了下面以后，竟然漫漫的平缓了下来。听到这里后，李七回气的全身发抖。回能让他不要生气，毕竟那些人也是可以饶恕的，从佛以后，他的心里也已经满是慈悲心肠了，自然不会嫉恨那些人什么，一切，都有因果。

在落下山崖以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身上伤了多少也不清楚。被一只大猴子救了起来以后，他到了一个山洞里，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全身都疼，两个胳膊更是没有办法活动了。那个山洞里，有一些经文，他等适应了一些光线以后，就都记了下来，当是书的读。

读书人都有一种傻气。但这个傻气现在却给了他希望。忘情的读那些经文的时候，似乎很难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一切都是安详和平和。他不知道的是，身体里已经有一点点的佛力在流淌了，一切的修炼，也都是下意识的，他不知道。但身体上的伤却是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伤了的肌肉和骨骼都长好了，就是力气也大了很多。几乎是没有什么吃喝，一次的修炼，竟然是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一年里，他已经可以起身了。那些经文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神奇无比，既然看经文可以把伤看好，他看的也更加的专心了。傻气，带他进去了一种修佛的境界。

修佛，首先讲究的就是一种清净，然后才可以心中无我，无他，无物，无众生，达到一种圆满的空灵境界为上。这样的境界里，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一年，他已经佛法有成了。三年，看完了这里所有的经文，全部深深的记忆在心里。

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没有任何的后遗症。是要离开的时候了，他对着山洞里扣了三个头，转身离开，佛，在哪里都可以修。所谓自在心也！佛，没有牵挂和留恋，所以他走的也很洒脱，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没有了，一切都很奇怪，就似乎是一个梦。在他想着自己的家的时候，脑海里登时出现了中原所有的景象，他就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他不知道这个是灵觉，甚至什么是修真他也不知道！

那陡峭的悬崖，要怎么上呢？

思索的时候，脚下已经有金云翻滚，带他飞了上去－－真的是梦！什么也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一切都似乎是水到渠成一般。在上了悬崖以后，他就找到了方位，一路行善，一路回家，了却一段恩怨。却不想，因为北方发生了一些瘟疫，因为救人而耽误了几年的时间，一路上功德无数后，心里充满了一种满足，其实，这个因该就是佛了吧？他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是不好说的。

比如善，比如恶，你能说出绝对的善和恶吗？

黑和白也没有这么分明的！

没有。

后来回到了这里，剩下的事情李七回也都知道了。说完了这些以后，没有依照李七回的请求留下，而是去拜见了母亲，后来就一路南去了。再后的三年，李七回死了，全家都被女方的几家瓜分了。而那些可怜的女人，据说是被心狠的娘家卖到了妓院。却说回能，在离开了一后，一路就到了钵盂山，看那紫竹林，于是就在这里设立了门派，用他话说，这些年的行善，他发现这个世界不需要善，需要的是恶！善良纵容贪婪和索取，所以，这里的人也很少插手外界的事情。

盘龙，圣女，都在南海，却似乎是一样的信条。无论发生了什么，也都很少插手的！就是两个邻居，也都是相处的很好。原来千叶的传说，也就是这么的简单而已！听的简单，但其中的经历却未必有那么简单的！

撇撇嘴，空色嘿嘿一笑，道：“怎么样，你们知道了吧”

不得不说，空色说起故事的本事来还真不是盖的，听的五人精精有味，就是小和尚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庙里还有这么一个故事。阿男故意道：“不怎么样！”

空色道：“你们和我来。”

盘龙寺里有一个禁地，是在后院，一路穿过了正殿，就到了一扇古旧的木门前停了下来。木门也是用紫竹做的，那些竹子的韧性和颜色依旧很好，就如同是刚刚折下来的一般，当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当年住在里面的人，也一定是一个很高雅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几个人都有这么一种古怪的感觉，“枝桠”一声，小小的紫竹门推了开来，里面的地面是平整的卵石铺成，各种颜色的石头被岁月抚摩的异常平滑，没有任何的棱角。这么一个淡雅的地方，应该是属于隐士的。小雨道：“这里，就是回能大师住过的地方？”

空色道：“是当年师父圆寂，就是在这里了。”他随即幽幽的叹息一声：“师父的佛法修为通天彻地，却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破开生死。唉当年，师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只留下我们师兄弟几个人。”

小雨道：“你师父很了不起！”

这里的气氛很是平和，肃穆，庄严，让人没有了任何的玩笑心情。人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的精神，却似乎依托在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上面。那竹椅子，竹床，竹桌进了屋内，也是如此的简朴，没有任何一样多余的东西。在不大的禅房里，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是一个大大的“禅”字，用不知道什么颜料写上去的，颜色依旧如新。

几人看的惊奇，空色解释道：“这是写在紫竹上的。紫竹很是奇特，可以长时间的保持水分，所以现在虽然已经有上百多年的时间了，但看起来字迹依旧很清晰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也都是我师父用过的。所以这里也就成了我们的禁地了，平常时候，也只有我们师兄弟几个可以进来”

“缅怀一下师父？”阿男笑一笑，却很苦涩。他们还有的缅怀，那自己的母亲呢？

空色道：“是。”

阿男道：“人早已经死了。”

空色笑一笑，道：“是人就是要死的，我说的不是这些”

阿男道：“那是什么？”

空色又是笑一笑，看了一眼在别处走动的四人，对阿男道：“这个，你应该明白。何必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呢？”

阿男道：“我不明白。”

空色摇摇头，没有说话。

小雨在门口拂着门帘子，那门帘子也是用细小的竹节穿成的，手工特别的精细巧妙，可以说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缺憾了。她身位女孩子，对这些东西也天生的有一种喜欢，看了就不由的抚摩了起来，光滑的竹节，那么的清凉顺手，似乎都有一种香从鼻子里蔓延了上来了，让人不由的陶醉

好精致的门帘！她问道：“这个也是回能大师自己做的吗？”

空色道：“对！”

小雨哦了一声，又摸了几下，才去看别的东西

天空中，翻卷的黑云终于散了很多，一线阳光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层层的黑暗，照射了下来。天空似乎被它突破出了一个大口一般。那阳光，正好照射在钵盂山上，一道光珠把这里笼罩了起来。黑暗的屋子，登时光明了起来，屋子里的东西也都散发出一中莹润的紫色光芒来，异常的柔和舒适，让人的眼睛分外清爽。

这里是回能的地方，那残留的气息，依旧是那么的柔和，阳光照了进来，也竟然不是很晃眼，就是突然的感觉亮了一下而已。阿男道：“看，太阳出来了！”

天空中，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一个光点，明亮的炽烈的白。

几人走来的时候，地面上还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带着几人的脚印，黑色的雪，很古怪，但在阳光一出现的时候，那些被光照到的雪竟然是突然化为了一点点黑色的光点，飞散到了天空，随即就那么突兀的消失了

走过的地方，也都和打扫过的路一样了，鹅卵石已经不只是只露出一点，而是全部都露了出来，很是好看的样子，而那些鹅卵石不同的颜色，众人才注意到，在阳光的反射下，竟然有一个隐约的佛光普照的图案，就好象是一个什么印记，被深深的刻在了这里。

回能对佛的痴迷，竟然已经到了这么一个地步，也许他的圆寂，和这个也不无关系呢！也许那不是死，而是得道！

阳光虽然只有一线，却很明媚，天空中的光点更加的明亮，范围也扩大了好多。一线线的，冲了出去，就如同是一条巨大的沟壑，在天空延展而出，而那光，就是沟壑里流下的点点的天水甘霖。

久违的阳光，是那么的让人期待和痴迷。

阿男舒服的张开了臂膀，深深的呼吸着阳光的味道，笑道：“都快发霉了，幸好老头儿出来的及时，呵呵”

小雨也是一笑。

其余人也纷纷的站在阳光下，自由的呼吸，什么东西都是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的。平日里阳光很贱，没有人认为它有什么珍贵的。可是现在，刚刚的经历了那黑暗以后，才知道光明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期待，阳光无价！

呼吸，静静，深深

风！

扬起了发，卷起了衣，在阳光下飞舞出波浪。

舒服的阳光呼吸到了肺里，滋润着每一个已经干涸了的细胞，让人的身体都充满了一种要爆发的活力和激情－－那黑暗已经压抑的太久太长了！

空色的眼睛里突然冷光一闪，道：“那是什么？”

陡然，一点白光，突然的膨胀，竟然是瞬间就到了几人的面前

“阿男，小雨，东方靖，东方康，你们速速去西荒奥林匹斯帮助你们的师兄保卫神族。在近日将有事情发生，具体什么，你们去了以后，自然会有人和你们说速去！”声音是来自那个白色的光球的，人们还没有研究明白那白球为什么会说话，那白球已经散了。

空色沉思一下，道：“你们就去吧。既然是佛姐让去，也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西荒的路很好走，你们一路向西，自然可去得”那声音分明就是莫愁，他听的很明白。对于莫愁的命令，他也不敢反驳什么，看如此着急的样子，估计是真的出事情了。阿男等人也不再客气，道了声告辞，转身就走。

出了门来，身化为流光而去，这里四人，只有阿男有本事飞行，所以一人带了三人，就赶紧朝着西荒赶去。

傲林匹斯山上，依旧是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阴沉沉的天空下，比武场上站满了各个神。太阳神阿波罗和太初龙神南宫无回的战斗，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了。两个主角还没有来，就听的上百神人交头接耳，似乎在私下谈论着什么。

人群里，一个老头模样的人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横着腿，前面摆着一个木头桌子，桌子上一边写着“Ａ”，一边写着“Ｎ”，中间用一条线割开了。那个“Ａ”代表的自然是阿波罗了，“Ｎ”代表的是南宫无回，这里的神族用的，都是由楔形文字演化而来的拉丁文，也就是字母文字了。那老头叫道：“下柱下柱快快快，下柱”

有几个男性的神人把自己身上的宝石，戒指一些宝贝东西都放了上去，阿波罗的支持者竟然比南宫无回多出了好多，也难怪，这里认识南宫无回的又才几个人呢？不过也有人是相信南宫无回的，这些人对神灵的虔诚，几乎已经是一个盲目的地步了－－太初龙神的徒弟，应该是很厉害的！

一块块的宝石，戒指，项链都放了上去

老头的眼睛眯了起来，人都笑的年轻了一些，满面的红光。无论是谁赢，他也可以抽到好处的。就在他得意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一颗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放到了南宫无回那边，就听一个美妙的声音柔声道：“兰塔叔叔，我押南宫无回”

叫兰塔的老人突然止住了笑容，抬眼一看，那熟悉的声音果然就是雅典娜了。雅典娜一身的白色轻纱裹着玲珑的身体，正对他笑，那白皙的胳膊从纱下伸了出来，水一般柔和的肌肤，隐约可见，充满了诱人的美丽“好一个美人坯子！”兰塔心下暗想了一下，道：“雅典娜，别和叔叔捣乱，这里赢了东西，叔叔送你一些好不好，你看这个项链，这个戒指，还有这些珠宝”

雅典娜呵呵一笑：“好了啦，乖乖的不拆你的招牌了叔叔，记住我的项链，戒指还有珠宝”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转身就带着夜明珠去了。兰塔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对这个侄女也没什么办法。

他们老一辈人都有神魂，现在雅典娜却是年轻人里面唯一的一个。从前就对小丫头宠爱的不得了，更何况是现在呢？雅典娜在这里，简直就是几个老家伙的宝贝，谁敢欺负？就是放在嘴里都怕化了，兰塔的眼睛里，满是一中温柔的笑容，和一点点的溺爱。

“兰塔！”

宙斯带着自己的夫人过来，一个两个三个，那些女人几乎都被他霸占光了。但怎么说好色不是男人的错，既然人家都愿意，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兰塔道：“宙斯，哈哈，晚上我们”

宙斯会心的一笑。

眼见人已经基本上到了，宙斯带着夫人走上了属于他的宝座，才一坐下，就充满了一种上位着的威严。手中的权杖斜斜的举起来，目光如冷电一般扫过众人。那些人也全都是一个机灵：“参见神王陛下参见神王陛下”声音此起彼伏，远远的传递了出去，似乎整个奥林匹斯山都在颤抖一般。

宙斯的权杖放了下去，满意的一笑，就是心里，也充满了一种满足。

智慧女神雅典娜站在宙斯的身边，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没有什么表情，这样的场面她也已经习惯了。被人崇敬，因为他是宙斯，因为她是雅典娜。还有他们，他们是宙斯的孩子。还有她们，她们是宙斯的情人和妻子！等那一声声的高呼结束以后，高贵的神们才都恢复了那种特有的气质。

宙斯突然开口道：“代表我的族人，伟大的太初龙神，给我们自由，给我们庇佑，给我们力量，给我们生命”

下面的人也一起祈祷起来－－

代表我的族人，

伟大的太初龙神，

给我们自由，

给我们庇佑，

给我们力量，

给我们生命，

给我们所有的一切

阳光，土壤，海洋，天空，光明和黑暗

伟大的太初龙神啊，

以我们的血，

生命的礼节来敬奉您！

在宙斯的带领下，所有的人都划破了手指，一点鲜血汇聚成一个完美的滴，飞到了天空，每一个神的一点血，竟然在天空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有拳头大小的血球，天空中似乎是飞舞了一场血雨一般，在血球形成后才停了下来。

“啊”

宙斯张开了双臂，沉声的呼唤。

血球开始缓慢的上升，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消失在云层里。

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宙斯看了一眼众人，阿波罗和南宫无回依旧没有到，因为他们是主角，主角往往上是要最后出现的。一切都是雅典娜的安排，就是宙斯都不知道女儿的心里在想什么。宙斯见没有人来，他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继续说道：“臣民们，我们的仪式已经结束了在那比赛开始的前面，请让我开宣布一件事情！”

下面的人登时保持了沉默，没有任何的声音，静的可怕。

宙斯道：“我要宣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的族人里，没有谁可以拥有神魂的话。那么神王的地位，将要属于我的女儿雅典娜。她是现在的年轻一辈里，唯一一个拥有了神魂的人，她很好，她是我的骄傲她的智慧，她的可爱，相信她可以领导我们的族人走向光明”

雅典娜道：“不。父王，不要”

宙斯道：“为什么？我的女儿，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成为神王的吗？为什么不呢？”他很想知道女儿的解释，既然女儿是智慧女神，按这么说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难道是怕有人嫉妒吗？宙斯的心里不由的暗想。

雅典娜道：“不。不是的父王，我喜欢自由，没有任何的束缚的生活。我也不够聪明，不够智慧。就在东方那个地方，我见到了一个比我聪明的人，比我要聪明的多的多”一边说，她一边黯然的摇头，靓芸给她的打击显然不小，这件事情也依旧让她的心里很别扭。

宙斯惊讶道：“真的？什么人？”

“她？”雅典娜苦笑了一下：“她是太初龙神的未婚妻子。她太聪明了，我们去东赢救人的时候，我亲眼见证了那种智慧。我们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那智慧简直太可怕了”

那智慧，靓芸的智慧，的确是有些可怕。

说到这里，雅典娜的背上不由的就感觉到有些潮湿的发冷！

宙斯强自的平息一下心情，道：“真的？”

“真的。”

宙斯道：“我的女儿，她是神，而我们只是他们的仆从而已你为什么这么失落和伤心呢？”

“我－－”

雅典娜突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了，难道说自己是喜欢上了太初龙神才嫉妒的吗？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爱于不爱，她自己也不知道。又要怎么说呢？每一个少女都有这样的迷茫，何况局限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呢？也许那朦胧的，就不一定非是爱才对！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什么。

宙斯道：“好了，我明白了，孩子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安慰了一下雅典娜，毕竟这样的打击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明明是嫉妒，这个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每一个人都会嫉妒，尤其是一个在自己的长处比自己做的更好的人！这样的嫉妒，甚至可以产生一种怨恨，深深的怨恨

这些微妙的心理，宙斯都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能不知道呢？

“父王，他们来了。”

南宫无回和阿波罗从两边走到了场地中央。

南宫无回依旧是一身青色的书生打扮，儒雅非凡，剑背在背上，似乎告诉这些人自己并不是那些普通的书生。他的头发在风中自然的飞扬，潇洒不羁，面目白皙平静，眼光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一步一步的缓慢的走了过去，那步伐里是有一种古怪的节奏的。

他似乎每一步都要追求一种完美的感觉，所以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一步步走来，气势竟然也在疯狂的增加。他修炼的是自己的剑法，云龙也没有具体教导过他什么，所以在气势的应用上，也就和云龙的理念不同。云龙的气势几乎没有，完全的收敛转化为力量，而南宫无回，却是故意在营造一种适合自己的气势，首先在精神上给对手一种打击。

狂风席卷，轻轻飞扬的头发瞬间狂乱的舞动了起来，南宫无回的眼睛瞬间冰冷，冰冷的如锐利的剑一般，直刺对手的心脏。似乎光是那眼睛，就可以将对手杀死一万次。阿波罗丝毫不回避南宫无回的眼睛，盯着他，也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

南宫无回就这么的定在了地上，脚下自然的分开，无八丁之分，双手自然背在背后，冷眼看着阿波罗，那无所畏惧的感觉，也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一身古朴，他守了武学上最基础的理念，不动如山！

他根本就不知道斗气是什么，但阿波罗用的却就是斗气，所谓斗气，则欲强则强，无所畏惧也正是其特色，所以阿波罗自然不会害怕。他手里提了一跟一丈多长的尖头铁条，据说是叫刺，是骑士用的一种武器，在马下很少使用。但阿波罗却就是在马下用的，所以比起那些刺来，要少了一些。

阿波罗“呀”的叫了一声，身上金黄色的火焰疯狂的燃烧了起来，包裹了全身，那金黄色蔓延到了刺的尖头上，所有的一切也都在燃烧，空间也扭曲了，不得不说，他的斗气已经很厉害了。人刺合一，猛的冲了过去，当真一往无前。南宫无回的瞳孔收缩，瞬间，身影轻轻一退，后缩了三丈，身前留下道道的残影，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南宫无回停的地方，那是经过了脑海里瞬间的直觉判断的－－一种练武人的直觉。在阿波罗距离他身体一丈多一点的地方，阿波罗停了，身上的斗气也暗淡了不少，这个地方，正是他力量薄弱的时候。这时旧力刚去，新力难升，南宫无回伸出一手，轻轻的吐力，打在刺上。

刺为力量一引，偏了一下，从南宫无回的脖子侧面过去。看似凶险，却安全的很。他的手法拿捏，显然已经到了一个很高深的境界了。紧接着，南宫无回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栖身而上，顺着长长的刺，鬼魅一般的闪了过去，贴着刺出去，阿波罗根本无法用刺来保护自己。这个时候力量恢复了一些，急忙功力灌输到空出的一条手臂上，朝前捣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