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男人 -- 第五节 同居第一夜
李昕很听话的坐在桌子旁边,机械的一口一口往嘴里扒拉饭。
“我确实就是这里的人,从这里坐巴士不用一个小时就可以到我家。我的故事和小说差不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母亲是谁。很小的时候我问过父亲,可是他一直不肯说。没有母亲的日子很不好过,父亲经常整天的喝酒,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从小就很自闭。”王军面无表情的说。“去年他得癌症去世了。本来我还有一个叔叔,按说我可以去他那里。可是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好,二十多年里几乎没有什么联系。父亲去世的时候通知他了,可是他没有来,还说自己没有哥哥。就是这样，我也这么大了,没有必要靠别人过日子。”
“你为什么要说四川话?”李昕还是不理解。
“我以前不在这个工厂的,在离这里不远的另一个工厂上班。在那里,我喜欢一个四川来的男孩儿。后来我们就搬到一起住了。我是很喜欢他，特别是他怪怪的四川话。我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爱他。可他还是走了,一声不响的走了,和我最要好的朋友。”王军神情暗淡的说。
“你恨他？”
“不知道,我的心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恨不恨的。昨天看到那个女人就是我曾经的朋友,看到她躺在那里的那一刻,我忽然为他们两个难过。”王军继续说。
“哦!”李昕不由得有几分感慨。“可是你又为什么要和我一起住,和我搭伙呢?”
“我也不知道。”王军笑了,收起了一脸的凝重，“大概是你长得太平凡了,平凡到你一转身我就会找不到你。”
李昕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生气啦？”王军笑得更灿烂了，“逗你玩呢,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你是个好人,最起码也是个诚实的人。即使哪一天,你要走了,也会告诉我一声的,是不是?”
“也许是吧,我自认为还是一个好人。不过男人都是属狼的,你每天晚上都要小心啦。”李昕坏笑着说。
“我既然和你一起住了就不怕。”王军抬头看着李昕说,“这样好吗,我住左边,你住右边,但是我们都不许锁门,如果我们睡不着,可以去对方屋里说会儿话。至于作爱那种事情,如果你想做可以提前和我说,我会考虑的，好不好？”
“简直是不可思议！”李昕心里想,嘴上还是答应着:“好的。”
第一夜,俩人都很累,说话就够累人的。不知道说话说到了几点钟,然后都睡着了。
第二天,李昕成了车间里的焦点。男人的眼神里大多是羡慕,女孩子的眼神则是不理解。李昕谁也没理,只顾低头检查出了毛病的机器。
“你小子有福气!”下班的时候,车间主任对李昕说。李昕没说话,只是对他笑了笑。
李昕的工作并不累,每天在车间里检查机器的运转。只是在领到第一月薪水的时候心理有点儿不平衡。都是干一样的工作,六个台湾来的维修工人的薪水是李昕的二十多倍。“哼!这是真正的剥削,”李昕后来对同学说。
可心理不平衡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台湾同胞,多挣就多挣吧。这还不算，尤其让李昕感到气愤的是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工厂把编号信息输进每个人的工作卡里。每个人在进入车间的时候都要先把卡片塞进考勤机里,才能进入车间,下班的时候还要重复一次,否则工作了一天也是白干。
不过牢骚归牢骚，李昕如果还不想回家,就得继续每天的工作。
广东的天气潮湿，这让李昕很不习惯，每天都感到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在一个月以后,膝盖感觉麻麻的，涨涨的。李昕这时候还不知道,这就叫风湿。
王军的饭菜做得还算可以,就是吃米饭的次数太多了,李昕是这么认为的。
一天吃了晚饭后,王军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径直去了李昕的房间。李昕很奇怪,以往俩人晚饭以后都是在院子里坐会儿,说说话,然后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虽然房间都没有上锁,可是两个人把当天想说的话在睡觉前都说完了,进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关于男女之间那种事情,两个人还没有想法。
李昕跟着王军走进自己的房间。
王军什么话都没有讲,坐在李昕床上,怔怔看着李昕。
李昕笑了:“傻丫头,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就是想多看你一会儿，”王军傻傻地说。
王军只坐了一小会儿,就一声不响的回自己的房间了。
“哎!这个傻姑娘,真可爱!”李昕自言自语地说。他一边铺床,一边飞快地脱掉衣服上了床。想了一会儿芷玉，李昕便睡着了。
李昕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去了石家庄,和芷玉在一起,他紧紧的抱着芷玉。“可是不对啊,怎么热乎乎的？”李昕迷迷糊糊地想。他用手揪被子,被子没有揪到,却摸到到一只手,李昕吓得赶紧睁开了眼睛。原来王军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他身旁。
李昕整个人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只穿内衣的成熟的女人。“怎么啦,有事情吗？”李昕轻轻地问。
“我想抱抱你，”王军的脸紧挨着李昕的胸膛,“别让我走,我就是想抱着你。”
李昕有点儿手足无措了。
“你现在想和我做爱吗?如果想就做吧。”王军喃喃地说。
那一刻,李昕真的热血沸腾了。可是李昕最后什么都没有做,他觉得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他就不是李昕了,那样的话,别说对不起王军,就连自己都对不起,毕竟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打算一辈子留在广东。
“你真的不想做吗?看来你确实是一个好人。那我们就这样抱着吧！”王军依然是那么温柔地说，“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今生有你就足够了。”
“今生有你!”李昕重复了一遍王军的话。
李昕不知道王军什么时候离开了,早上睁开眼的时候王军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饭桌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早饭后,在出门的那一刻,李昕说:“今晚我们好好谈谈好吗?”王军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