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学生时代 -- 六

到年底了，我爹那个小公司也停了下来，天天在家呆着看电视，要不就出去喝酒、打麻将。倒是我妈那忙得不行，快过年了嘛，采办年货、买礼品送礼的总要买点就备着，我每天就在我妈那帮忙，不忙了就和高中几个朋友出去喝酒。百合自打回来就没和我联系，我打她手机总是关机，想往她家打电话，她还不让，说怕她妈知道了，所以只能等她来找我。所以每天就是想着百合快点来找我，谁知道眼瞅着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百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心里一直琢磨是不是怕和我那啥，还是和别人私奔了？一上街就到处寻摸着看，希望能碰见百合，吓得上街买菜的大娘们一看见我就捂着口袋，以为我是小偷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腊月二十九这天终于让我在幼儿服装店里碰见了百合，正给她小侄子买衣服呢。可算是让我逮着了，我激动地过去一把就把百合的手攥住了，你这些日子干吗去了？百合说，没干嘛呀，在家看孩子呢，喏！用嘴指了指她那个刚会说话的小侄子。我说，好啊，连孩子都生了，刚做完月子吧。百合说，别胡说，这是我哥的孩子！我说，哼，还是近亲！你哥也真下的去手！百合说，你又完没完？我说，有完，你当时写信怎么告诉我的？你是不是玩我呢，拿我当礼拜天过呢？百合"哈哈"的笑了起来，她那个小侄子也跟着笑个没完。我说，你严肃点行吗？你就一点也不想我？百合撒着娇说，没办法，快过年了，家里忙，实在是没时间。对不起了，亲爱的！过完年我就去找你。说完含情脉脉的亲了我一下，她那个小侄子跟着"嘿嘿"一笑。我说，从孩子的身上就能看见家长的影子，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个流氓。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十足的贱客，百合俩句好话就把哄的跟什么似的，最后他小侄子的衣服还是我掏的钱。我问百合，这孩子叫什么？百合抱着孩子说，告诉哥哥咱叫亮亮！我说，别介，你侄子叫我哥哥，这不差辈了嘛？来，孩子告诉爸爸你叫什么？百合掐了我一下说，就你这模样能生出这么俊的孩子？我说，近亲生的孩子都长得漂亮。

过年了，怎么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感觉，老是觉得活着岁数越大越没意思，可能是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也可能是现在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一件新衣服、几块大白兔奶糖就能高兴得起来了。倒是我爹越活越有滋味，人一上岁数变得嘴也馋了，我一个大小伙子愣是吃饭的时候没抢过他。一共炖了三天鱼我就抢了一条，我爹弄了一条半，剩下的半条我妈和我姐吃了。春节晚会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翻倒电影频道正演张导的《英雄》呢，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演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画面挺美。倒是朝伟和子怡在大红布里折腾得时候，让我很激动地想起了百合。

过了年是初一，开始拜年，亲戚朋友不用说了，我大大小小的结拜兄弟，二十多个。我又是最小的，跟谁都叫哥。没办法，挨个拜，拜完东家拜西家，走街串巷，早出晚归，去了就是喝酒，每天醉的稀里糊涂。回来刚想歇会儿，找百合商量一下我们俩的事儿，家里又来亲戚了，还得喝，喝的上吐下泻、精神萎靡不振。每次喝完了，都信誓旦旦的说以后要是再喝酒我就是SB!可往往一来个同学朋友的就又变成是SB了!等我完了事儿，百合还没完，今天去她奶奶家，明天去她姥姥家，后天又去她老舅家，大后天去她老姨家，我就纳闷她那这么多亲戚，后来百合说，她姥姥生了七个孩子。我说，你姥姥还是个高产户，也是个超级女生啊，要是搁现在你姥姥就是李宇春！

好不容易等我和百合都有空了，还有几天就开学了，百合又忙着准备开学的东西。临开学的头两天，正好我家没人，就我和百合在我家，孤男寡女的大好时机怎能让它在我手里错失。我先把自己脱了光，就开始扒百合衣服，冬天就是麻烦，扒了羽绒服，还有毛衣，毛衣完了还有内衣，刚扒完了上身，下身还没扒，有人摁门铃。我还以为是我爹回来了，吓得我赶紧穿衣服，结果稀里糊涂的把百合的塑身内衣错穿到我身上了，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都穿好了，从猫眼儿里一看是他妈"龙哥"。我一开门，龙哥说，你俩干吗呢，这么久才开门？百合一看龙哥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你俩聊吧，我先走了。我说龙哥，你SB呀，挺好的一件事儿让他妈你给搅合了。龙哥说，以后机会有的是，你急个毛啊。我说，能不急嘛，好歹我也得生米煮成熟饭，省得到时候你弟妹跑了。龙哥说，她要是想跑，你就是做成锅巴她也能跑。走吧，过两天就开学了，出去喝点。我说，咱俩喝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都说了以后再喝酒我就是SB!龙哥说，你以为你不是SB呀！还有波头儿跟老常，我给他俩打电话了。

我、龙哥、波头儿和老常我们四个中学时是最好的朋友,现在都在不同的地方上学，马上又要各自归校了，总要喝个分别酒的。这里面最值得一提要说龙哥了，龙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高考的时候居然考了一个全校第一，括弧——倒数第一。当时，先看到我考了三百多分，他们说，真SB!又看老常和波头儿的，结果都考了二百多分，龙哥说，更SB!最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龙哥的，老常说，龙哥你别老在四百分以上的成绩单子上找，你得有自知之明，赶紧看看二百分到三百分这个区间吧。其实大伙都知道自己什么草型，龙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波头儿说，我看没准是倒数第一！我和老常跑到成绩单的最后一页，仔细一瞅，龙哥果然是倒数第一，大名跃然于纸上，后面紧跟着分数——172大分！！

虽说我们这种人是不要脸的，可是龙哥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一拳就把成绩公告栏打的稀碎，愤然离去。后来和龙哥出去玩，老是有龙哥父亲的同事关心的问，小龙高考多少分？龙哥含糊的说，三百多分。第二人来了再问，小龙高考靠多少分呀？龙哥犹豫的说，四百多分吧！到了第三个人问的时候，龙哥自信的说，刚到本科分数线！老常皱着眉头说，照这样下去，龙哥能上清华、北大了。波头儿无限深情地说，我看出国留学也不成问题。

和龙哥他们几个喝酒又喝多了，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在他们眼里根本排不上号，龙哥啤酒一箱，波头儿和老常都是白酒一斤半的酒量，可以说和他们喝酒，不管是白酒、啤酒还是白加啤，我是怎么喝都是死。

寒假的最后一天是在床上躺着醒酒中度过的，头疼的像要炸开，什么也吃不下，只能玩命的喝水来稀释体内的酒精。看着百合在我床边大口大口的嚼着苹果，一边吃还一边说，喝多了是不是特舒服？以后别喝了不行吗？我说，以后再也不喝，再喝我就是SB！百合说，反正喝多了是你难受，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吃点什么？我妈过来说，甭理他，跟他爹一个揍性。我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想吃？百合说，要不喝点水？我摇了摇头。百合说，不吃不喝，那你想干嘛？我说，要不你把门关上，咱俩亲热一下吧。百合又爱又恨的用手戳着我脑袋说，怎么不喝死你！就把门关上了。我和百合的亲密接触只限于拥抱和接吻，这一点我必须说清楚，因为现在的年轻人想象力难免会比较丰富。

百合趴在我身上，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托着脑袋，眨着两只眼睛看着我，眼神透彻的像一洼清水。我看这百合天真的样子，我心想，我能给她幸福吗？也许能，也许不能

我们俩个紧紧地相拥着，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百合都不说话了，也许我们都在享受这一刻短暂的幸福，我是幸福的，我想百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