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章 动乱之初 第四节 密令
“仅是个十岁的小孩啊。”老者一身戎装轻叹道“就已经知道生死了吗？”。
楚怨没好气的瞪着这个老头，说：“岐山，难道真的要我再失一子吗，天河从小命苦，于我们漠北生存，见惯了杀戮，我甚至没有给他什么好的生活，这回难得回到王都，他却染上这样的病，我只怕他日我死以后，九泉下不敢与天河的娘相见啊。”
原来这个老者，就是楚怨身边的家臣张岐山，张家从古开始就辅佐楚家，一直对外只称家臣，实际上两人关系，或者说两家关系远不止这么简单，张岐山和楚怨从小一起长大，面容比楚怨看上去老，有时候楚怨也称其为先生，中原人不知道，其实在北荒之地，他二人的一刀一剑真的是最佳搭档。
此刻，张岐山却还是微微笑着，竟然是嬉笑的说：“知子莫若父，天河的性情你还能不知道吗？”
楚怨疑惑：“哦？”
只听张岐山继续说道：“天河的个性倒与你真的很像，总是一个人抵挡方方面面，心里孤独却不愿与人接近，有福同享，有难独当。”
“你这么了解我？那你可知道我心里的无奈呢，为什么天河不能理解呢？”楚怨哀怨的说。
张岐山不语，良久，缓缓的说：“毕竟是个孩子啊。而且，天河的姐姐….”
“咳咳”楚怨咳嗽了几声，张岐山也不再说下去，呵呵笑道：“这几年人老了，说话开始不经过大脑了。”
楚怨没有说话，伫立着陷入沉思，大堂上气氛变的尴尬了许多。
最后是张岐山先说话了：“二皇子的密令，我带来了。”
楚怨轻轻一叹，摇摇头，转身对张岐山说：“这么说，我们还是介入里面了吗？”
张岐山躬身道：“逃，只怕是逃不掉的，皇权之争，你手握重兵，而且又沾着皇亲，于情于理，你也不能置之不理，总是要走到浪潮中心的。”
“我就怕将楚家的荣耀都陷入里面，愧对先祖啊。”楚怨哀叹道，“让我看看密令。”
张岐山顿了顿，从衣袖中掏出一卷金箔，金箔之上是鲜红的丝带，紧紧的挤在金箔之上，张岐山将他递给楚怨，楚怨眉宇之间有几分犹豫，将金箔拿在手里，却迟迟不肯打开，张岐山看在眼里，沉声说：“我从北荒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二皇子的密史，正在被人追杀，怕是在抢这份密令，多亏我及时赶到。”
楚怨大震，忙问：“什么？被追杀？是什么人胆敢阻拦二皇子的秘史！”
张岐山沉声道：“我与追杀之人交手，来人武功之高，尚不在我之下，他虽极力隐藏，但是在我涌出流云刀后，他还是曝露了自己的武功底数。”
“是哪一家的武功？”楚怨伸眉问道，两鬓之间的白须竟有微微颤抖。
张岐山深吸一口气突然间面色沉重：“此人被我用刀击伤，逃跑时用出了修罗步。”
“修罗步？”楚怨大吃一惊，虽然此前一直猜测这追杀之人的身份，也曾假想过背后指使人的身份，但是当他听到修罗步的时候，还是不免吃了一惊，几乎是颤抖着而且是不可思议的说：“演武堂…，真的是演武堂，我们这次的对手远比【北荒】那些蛮人要棘手啊”
张岐山点点头，又说：“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我得到密令以后，在经过忻州，云州的时候，先后遇到抢夺密令的黑衣人袭击，而且来人武功都是高的可怕，我也曾在白天留在城中追查，发现这些黑衣人都有入城的通牒，能在夜里入城的通牒，只有京都内务府管理，而据我所知，当今内务府的势力是三皇子所有。另外，被我击伤的那个人，可能是演武堂中的上演，三皇子这次可是下够了本。”
楚怨听完，叹叹气，不再说话，三皇子，果然与传闻一样，皇权的争斗已经开始了，他缓缓打开了被缠住的金箔，他知道他现在打开的不只是一张金箔密令，很可能打开的是一场杀戮…
“不过是一个位子而已，真的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吗？皇权在握是否真的会愉快呢。”楚怨心里不禁慨叹着皇族之间的无情。
楚昭然站在房门外已经很久了，父亲和张先生在里面的谈话持续这么长时间，只能是让楚昭然心里隐隐感觉到可能要出大事，良久，房门开了，楚怨和张岐山一齐出来，楚昭然看到楚怨脸上一脸忧郁，忙迎上去：“父亲！”，楚怨点点头，对楚昭然说：“你收拾一下，明天去趟延州，七日后丽江的使臣将率领团队从那经过，你要带人保护他们，尤其是他们押运的雪莲人参，要务必保证安全押运到丰洲，明白么？”楚昭然听了点点头，但是也是充满了疑问，仅仅只是个押送的差事，却让父亲这么兴师动众，竟然要派自己去。
楚怨看他面有疑虑，接着说：“此去危险。你要做好准备，路上若遇歹人，不可强攻，以守为主，主要保证使团和人参的安全，其他的不要去耽搁，明白吗？”
楚昭然抱手道：“儿子知道，我这就下去准备，今天就可以出发。”楚怨点点头，示意他下去。看到楚昭然离去的背影，一旁的张岐山问道：“不用我陪大公子去吗，如果这次再遇到那伙人，或者真的是演武堂背后指使的话，恐怕不是大公子能对付的了的。”
楚怨没有回答问题，但是难得笑了下说：“岐山啊，你回来的时候先后受多路敌人的攻击，虽然从你口中得知，袭击者可能是上演，可是，你却一点伤没有受伤啊，你的武功现在到什么状态了，自从我接到调令以来，也和你有一年多没见了，有时间咱俩要切磋下了。”
张岐山呵呵笑起来，一边摆手一边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与你的差距这一生是追不上了。”
楚怨得意的一笑，两人情比兄弟，和张岐山在一起，心情总归是好起来，他定了定神，收起笑容，对张岐山说：“我们商量的，送天河去青阳山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另外，如果以后时间得闲，还是你去教天河一些武功吧，你们张家的流云刀，传给天河应该是可以的吧。”张岐山点点头，但是还是问了句：“楚家的烈炎剑，你真的不打算传给他？”
楚怨无奈的摇摇头：“哎，烈炎剑太过激烈，天河性格内向，不易表达，练武强身还是可以，若是深学，则恐怕必会生心魔，而且，他只有不到五年的时间了，能学学张家的文性之刀也是好的。”
张岐山也是微微一颤，但随后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楚怨转身看着自己的伙伴，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笑了笑，“你下去吧”。
张岐山本欲离去，又转身问道：“将军回来后，可曾见过皇上？”
楚怨茫然的摇头，“皇帝自从半年前从趋天塔上摔下，至今卧床不起，半年间朝野已经风声鹤唳，别说是我了，就连皇帝的儿子都见不到他。”
张岐山这回清楚了，再不言语，侧身离去。突然间，院子里只剩下楚怨一个，不知哪里吹来的风，掀起了楚怨的衣角，楚怨叹了口气，顿时觉得凄凉之意浸透了整个院落，在楚怨的心中，也许塞北的风景，会比这里好的多。
（【北荒】：弃王朝以北，南人多称北荒，此地居住蛮族，个头高大，动作灵敏，好战嗜血，常常妄图倾入中原，据说在这里的主人叫北荒之主，历来都是族中最英勇善战的人担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