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成长 -- 第八章 驱逐
将军府，大将军塞斯的书房。塞斯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儿子翼空·焰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翼空，翼空已经无奈了，他已经站了几个小时了，脚已经发麻，但他也不敢说话，在威严的父亲面前，翼空有的，只能是敬畏。
一直到夜空的星星开始隐藏，再过两小时天就会亮了，翼空在父亲面前快站了一夜，习惯黑夜的他，并没有感觉到困意，但他的脚却快要撑不住了，一直站着，又不敢乱动，想坐下，又不敢去拿凳子。他知道昨天晚上他在城里面使用了黑暗元素，可能惹火了父亲，他想认错，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而父亲又一直不说话，他就只能等待，等父亲开始说话。而终于，在他脚麻得不能再麻，就要支持不住的时候，父亲说话了。
“你在城里使用了黑暗魔法？”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但翼空的心跳却开始加速。
“是的父亲，不是黑暗魔法，我不知道魔法咒语，只是使用了黑暗元素。”翼空小心地对答。但接着，父亲又沉默不说话了，翼空感觉到要崩溃了，他情愿父亲责罚他，也不愿意像现在一样，父亲一言不发。
良久，父亲才又说了一句：“你知道使用黑暗魔法——元素被别人知道的后果吗？”
翼空深吸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在那次父亲知道他能感受到黑暗元素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黑暗魔法在大陆上的地位，那就是和老鼠蟑螂一样，只能隐藏在黑暗中，如果暴露在光明中，那么立刻会遭到抹杀！最眼厌恶黑暗的，当然是光明教廷。光明教廷不允许黑暗的存在，一发现黑暗教徒，或者是黑暗魔法使用者，那么立即会对其发起光明的清洗，调动光明教廷的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对黑暗进行追杀，而且与其有关联的人，也会受到牵连处死。而光明教廷处死一名黑暗使徒于和他有牵连的人，就连帝王，也无法阻止，也不敢阻止，因为大陆上大多数的人民，都信仰光明神，换言说，黑暗，不允许存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存在，也只能隐藏在光明之后。
翼空虽然知道后果，但当时太危险了，他不能不使用黑暗元素来保护自己，而且，在那一个地方，就算使用了黑暗元素，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哼，可能你有侥幸的心理，但教廷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你已经危害到家族的利益了，让整个家族步入了危险。我塞斯·焰纹从今天起将你驱逐出焰纹家族，我以家族的名义，收回你的姓氏，我以你父亲的名义，收回你的名字，从今天起，你将不能再使用翼空·焰纹这个姓名！你……再不是我塞斯的儿子！”最后一句，塞斯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用坚定的语气说完了整句话。他的眼睛，依然的冰冷。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翼空的脑袋像要爆炸般轰了一下，他差点就晕了过去，但他努力地镇定过来，父亲，驱逐了自己？父亲不要自己了？他感到有种特别酸的东西涌上心头，他只是使用了黑暗元素，只是使用了一种被人们所厌恶的元素。但他是我的父亲！就因为我使用了黑暗元素，他就要驱逐我，要收回我的名字姓氏？翼空感到他的世界有种东西在破碎，他喉咙似乎有某种东西塞住而说不出话来，他张着口，然后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
“父亲……”
“闭嘴，你再不是我的儿子，不允许你再叫我父亲，现在，你离开怒雷城，永远不准再驻足怒雷城一步，焰纹家族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塞斯大喝了一声，过翼空下了最后一个命令，然后就不再出声，闭上了眼睛。
“滴答……”一声水滴清晰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塞斯的眉头一跳，但还是没有张开眼睛。接着脚步声传来，翼空摇摆地走出了门，轻轻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在远去，一个红色的身影半跪在塞斯的面前。
“事情都办妥了吗？”塞斯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恩，很完美，将军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人送少爷出城，只要城门一开，少爷立刻就是在怒雷城外了。”
“好，不过，他已经不是少爷了。对了，你的儿子……”
“雄鹰只有在广阔的天空才能成长，他没有问题的，而且他也是焰纹家族的战士，鲜血早就献给了家族！”红甲男子用欣慰豪情的口气回答了塞斯。
塞斯点点头：“难为你了，焰元！”
“这是我的职责，将军，不过……”
“不过什么？”
“将军，地上的水迹……是血迹！”
塞斯猛地睁开了眼，两着眼睛盯住了地板上那一滴红得像火焰的痕迹……
这是最后一次感受母亲的温暖了吧，翼空在想。母亲正温柔地抱着他，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脸上，再由他的脸上划到地上。翼空任由母亲抱着，母子都在沉默，只有母亲细细的哭泣声，明亮的蜡烛在风中摇晃两个人的影子影在地上，诉说着各自的不舍。
一个衣着便装的武士走了进来，对夫人施了个礼后，说：“夫人，我是遵从将军的命令，来送……他出城的。”
翼空站了起来，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改变，他已经被父亲驱逐了，他必须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家，离开亲人。他的脸很平静，但他的心，已经碎成了细沙。翼空对母亲说了句保重，然后转过身，冷冷地对那武士说：“走吧！”
母亲忙拉住了他的手，把一个包裹细心地绑在了他的身上，深情地说：“翼儿，要保重，你永远是妈妈最乖的孩子。这包裹里有生活的用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翼空，抱着妈妈不愿分开，但这时身后的武士又开口了：“夫人，他天亮前必须出城！”
维拉这才放开儿子，摸了一下翼空的脸，她无力地坐下了。
武士带着翼空从将军府后门出去，然后上了一辆马车，一路向南城门驶去，路上，武士再无一言，但心中悲怆的翼空，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鼾声，马车上还有别的人，但翼空已经没有心情是管这些了，他只是伤心，一直地伤心。
马车安然出了城门，在城外五里的一个树林里停下了，武士让翼空，然后又把车上的另外一个人也抱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扔给翼空一个包裹，丢下一句：“他是你昨天救下的那个人。”武士就驾起马车回城了。
翼空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旁边那个人仍然响着嚏声。这时阳光刚刚升起，世间在一点点明亮，一丝阳光照在翼空的脸上，他别过脸，突然觉得，从今天起，他都会很讨厌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