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 第二十八章 意外得徒
待那几人离去，张少凌回过头来，面目含煞。任乘风等立刻被吓的连退几步，一脸惴惴的看着他，若是张少凌要杀他们只是随手之事。张少凌似笑非笑的道：“任兄，我的东西呢？”
任乘风走入屋里，把张少凌的包袱拿了出来还给他。张少凌见他等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凄惨模样，间接的也和他有关，也便不想再追究，脸色一缓。
哪知张少凌面色变缓，四人却是害怕的不行，以为张少凌要对他们不利，他们见多了笑面杀人的事。任乘风护到另三人跟前，跪下颤抖着说道：“张，张少侠，你的东西我一点也没用，全都还在包里。这件事跟我兄弟无关，一切都由我承担，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了他们吧。”
另三人也跟着嚷起来，“大哥，这事我们也有份，怎么能由大哥一人承担。张少侠要打要杀冲我们兄弟认了。”都跪到张少凌跟前。
这三人原本害怕这时却颇为英勇，比刚才那几个黑衣人倒是强多了。张少凌啼笑皆非，自己哪说过了要杀他们，轻声道：“我没说要杀你们，都起来吧。”说着拂出一股暗劲，把四人都托了起来。动不动就有人下跪，张少凌极不习惯。
任乘风四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望着张少凌的脸上不由多出几分由惊又羡的神色来。“张少侠不怪我们骗你钱，害你在客栈洗了一下午的碗？”
张少凌轻笑，道：“原来你们也知道我被拉去洗了半天碗。”
任乘风四人露出讪讪的神情，“我们后来又去打听了一下，本来是想叫掌柜把你放了的。”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不是现在想向你讨好才这么说，今下午我真的这么想的。”
旁边大狗说道：“是啊，张少侠，还是大哥叫我去打听的呢。”
张少凌道：“我相信你们。不过，以后你们也别在骗人了，江湖上这么多高手，你们难免下次不会碰到更厉害的，遇上的是黑道中人就惨了。”
任乘风四人齐声应道：“是，我们听张少侠的，以后再不做了。”
“嗯，以后各位好自为之。”张少凌提起包袱，便向门外走去。
四人见张少凌要走都欲言又止，向是下定决心似的，互望了一言，一起跑上前去拦住张少凌，齐唰唰跪倒在地，叫道：“张少侠。”
张少凌被四人举动吓了一跳，怔道：“各位，还有什么事？”
任乘风四人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张少侠，请收我们为徒。”
张少凌愣了愣，“什么，你们要拜师，不是开玩笑吧，那怎么成。”
任乘风四人一脸坚决，听闻张少凌拒绝都脸上一黯。任乘风神色黯然，急道：“张少侠，我们是真的想拜你为师。我们四个从小就是孤儿，四处流浪，受尽欺辱。由于拿不出钱交拜师费，也没有哪家武馆肯收我们。今天好不容易见了张少侠，请一定要答应我们。就算给张少侠为奴，只要能跟在张少侠身边，我们四个都愿意。”
四人都对张少凌磕头不止，张少凌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运功止住四人，“唉！你们别这样，有话起来说。”
“不，张少侠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张少凌无奈道：“我自己都还没学几天，怎么可以当你们师父。”
“张少侠，武林之中本来就是达者为先，我们都愿拜你为师。”
张少凌心中苦笑，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四人，一时犹豫不决。任乘风察言观色，知张少凌犹疑，忙接着说道：“张少侠，你若不收我们，等你走后，刚才那批黑衣人在找上门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与其那样，不如请张少侠杀了我们，我们宁愿死在张少侠手上。”
其余三人也都叫了起来，张少凌大感头痛，也知任乘风说的也不无可能，犹豫的道：“我还是不能收你们为徒。”任乘风四人顿时软倒，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不过，”，张少凌接着说道：“我可以教你们一些武功，能学多少就看你们自己。”
四人神色转喜，都大声叫道：“谢师父。”
张少凌道：“别，我们还是平辈相称，我这点功夫也没资格做别人师父。”
任乘风四人也放松下来，嬉笑着站起来，道：“师父，反正我们是跟定你了。”
哪有强迫拜师的道理，张少凌也无计可施，却又不忍弃他四人而去，若真是那些黑衣人再来找他们，岂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师父，我们去哪里。”天色刚亮，任乘风几人就收拾好东西在院子里侯着张少凌。这四个昨晚缠着张少凌问东问西，一晚没睡现在还活蹦乱跳，张少凌倒是有些倦意，被这四人狂轮番上阵问了一晚，修真者也受不住。
不过，对他们也有了更新的认识。他们本质还不坏，只是从小就无人照料，结识的都是些窃骗偷盗之辈，学的都是些骗术偷窃伎俩。除了走这条路，根本就没的其他选择。
张少凌吸了口气，料峭寒冬，凌晨的空气带着丝丝潮湿的寒意。距师父过世已将近一年了，没想到今日居然也有人叫自己师父了。世事变幻，当真无常。
“师父，师父。”任乘风叫道。
“哦！”张少凌有些恍惚，“我暂时也没什么特定去处，你们说往哪走。”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年后一月便是侠少堂大会，答应了沈兄他们，到时还要去一躺。过后就可以自由游历天下了，自己的九转诀都练到第三层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陈大哥，他如果知道我这么快修到心动期，一定会很高兴。
大狗，阿黄，小白三人都望着任乘风，从小到大他们都是听任乘风拿主意，尽管任乘风比他们都小。任乘风想了想，也想不出去哪里，他们以前流浪也是只限于杭州附近。
“我也想不到去哪里，不如我们出了杭州一直往南走吧。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一路上行侠仗义，惩奸除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扬咱们师徒五人大名。”任乘风说的神往，好象真的已经名动江湖了一般。
另三人也跟着任乘风做陶醉状，半天没回过神来。张少凌轻咳了一声，唤醒四人，不然这四个还不知要晕到哪阵。
四个家伙才想起自己师父还在一边呢，任乘风忙添上一句，“当然，一切都还要靠师父才行。不过，师父反正都这么出名了，徒弟当然不能太差，是不？”
大狗，阿黄，小白，忙大点其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一段日子，张少凌便带着任乘风，阿黄，小白，大狗四人漫无目的的往南边走。任乘风半路跑去买了一辆马车给众人代步。张少凌边走边教几人些武功，日子也还过的快当。只是任乘风四人一直期待的行侠仗义却没什么机会给他们表现。
张少凌教给他们的都是些自悟的招式，只是没了真元力的配合，这些招式其实也没多大精妙。任乘风四人却学的极为认真，一个个每日都沉湎在练武中。四人从小就想习武，却苦无机会，现在有人尽心教授他们，自然万分努力。本来他们一开始拜师除了确实想习武之外，更多的是想找个靠山。此时认了真，对张少凌也愈发尊重，把张少凌侍侯的好好的。而张少凌被四人的认真劲打动，也尽力教授四人。
这一日，距他们离开杭州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师父，老大，你们歇着，我去给你们打点水。”大狗把马车停到路边，跳了下来。这大狗人长的极丑，然而却最是勤奋，所以四人中，除任乘风天资较好比他学的快之外，就属他进境最快。
张少凌甚是烦心，他既答应教他们武功便要尽心教好，但他在武功上也没多大造诣，施展时全凭真元力做底子，可是又不能把九转决教给他们，所以这两日来一直冥思苦想，希望可以创出一套适合教人的功法。此时，听到大狗出言，也只是随意点点头，便又陷入思绪里。
其余人知道张少凌在揣摩武学，也就一个个悄悄下了车，生怕打断他思绪。
马车停在路边，一旁是一片小树林，一条蜿蜒的小河从林子另一侧绕了开去，大狗拿了两个水馕过去打水。虽然这是官道，却明显很少人走，路上和路旁都生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
任乘风三人熟练的在林中清理出一小片空地，架灶生火作饭。这段时日，大多时候都是在野外度过，餐风露宿也习惯了。
张少凌慢慢回忆与他人交手时的情景，其实也不多，就一两次。可是招式可以模仿，内力却难以揣测出来。想了许久，依然没有什么可行办法。他开始还试着让他们按乾元灵犀印打坐，却也无任何功效，任乘风四人还是内息全无。张少凌本非聪慧之人，这一急，脑中更是混乱，毫无头绪。好在任乘风四人只学些招式已非常上心，根本没想到其他。
忽然，张少凌心中生出一股警兆。他猛然闪身从马车内向外激射而出，与此同时几股潜劲击中车身，“砰”的一声，木制的马车四分五裂。车头的马儿受了惊吓，发出一声长嘶，撒开蹄子便向前冲去。
张少凌身子刚冲出半空，一溜寒光又当中电射而来，挟着无匹的剑气。看着就象是张少凌自己往剑尖上撞去，出手者显然是个高手。张少凌真元力微转，身体在空中一凝，硬生生的向侧面飘飞。这在寻常武林中人眼中难以做到的动作，用御风术施展开来却是最轻松不过。
来人显然被张少凌这一闪打乱了步骤，他原本预计张少凌就算能逃脱，也要手忙脚乱或硬挡才是。不过，来人反应也甚是迅速，立即挥剑横扫，一股半月形的剑气离剑向张少凌腰部砍去。
方才出手击碎马车的几人也回过气来，立刻窜向张少凌落地的方向，拔刀在手，舞出数百道刀光。眼见脚下刀芒滚动，张少凌真元力流转驱动御风术又在向前横飘了几丈，一下子越过下面四人布下的刀阵。同时右掌拍出一股潜劲打散了跟至的半月剑气。
偷袭者显然没料到这万无一失的出手竟没有奏效，被张少凌从容间破去，都呆的一呆，竟忘了出手追击，眼看着张少凌飘落到树林中。张少凌站定，这时才看清出手的是五个黑衣蒙面人，跟前两次见过的黑衣人一般打扮。四个拿刀，一个拿剑。
这时任乘风，阿黄，小白三人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异口同声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张少凌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眼睛凝视着面前五人，心念电转，天阴令究竟对他们有何用，为何他们一直穷追不舍。自己是否应该还给他们，虽然天阴令对自己也许很有用，但终究是别人的东西。
那使剑之人走到四个刀手前面站定，地位明显在众人之上。他上下打量了张少凌一番，长笑道：“果然是英雄少年，听庞虎说你就是张少凌，传言击败陶然庄庄主之人。”
“我是张少凌没错，陶然庄庄主却不是我打败的。”
那人沉声道：“我看也不是，你武功虽不弱，但离先天境界还差的远。定是你们这帮所谓白道少侠用群殴取胜。”
张少凌叹了口气，却无语反驳，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那日情势凶险，众人谁也没想到这些，对邪魔歪道又何需讲江湖规矩。
那人顿了顿，道：“今日我来之意，相信你也清楚。我们的东西希望你能交还，免得动手伤了和气，留着对你没好处。”
任乘风等早在一旁憋了一口气，这人一幅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吃定他们之势。听到这都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帮见不的人的东西，一出手就偷袭，要不是我师父武功好，岂不早死在你们手中，还和你们讲个鸟的和气。”任乘风三人都是久经市井历练，后面骂的自是难听之极。
张少凌都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人却也不动怒，淡淡的道：“若是他死了，自然也就不够资格跟我们谈。”
任乘风，阿黄，小白三人才被张少凌止住，一听这话又叫骂起来，“放屁，好臭的屁……。”
张少凌心中也有了些怒意，口气也强硬了起来，“不错，我刚才要是死了，东西你们尽管拿去。现在我没事，我又凭什么要和你们谈。”
那使剑黑衣人还是那幅语调，道：“我说过，你武功不错，也许是比我五人强些，但是我们这边的势力却是是无法抵挡的。像我们五个这样身手的，在我们这方是恒河沙数，多不胜数。但是你那边就只有你一个人，斗下去，对你没好处。”
任乘风三人又欲叫骂，张少凌摆手止住了他们。张少凌虽然老实，但却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当下冷冷的道：“天阴令在我这，有本事尽管过来拿。”
任乘风三人没想到这个平时在他们眼中一贯温吞吞的师傅，今日说话如此强硬，都大叫起来，“对，师傅，让这些三流货色知道你的厉害，教训他们。”惟恐两方打不起来。
听张少凌说完，虽不能看见那使剑黑衣人的脸色如何，但空气中气氛却陡然变沉。那五个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呈品字形站立，浓重的杀气从那使剑黑衣人身上一浪浪的向张少凌这方涌来。任乘风三人本来还想说话，但被这种无形压力一挤，三人脸色立时煞白，呼吸困难，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少凌见状，忙运转真元力，发出一股温和的无形罡气罩住三人，任乘风等才缓过气来。
那五个黑衣人却是暗自叫苦，他们方才偷袭张少凌不成，仍敢留下来所依仗的便是这套合击之术。以往靠着这一招，不知有多少武艺高强的之人死在他们手上。然而，今日他们放出无形煞气之后，张少凌竟好似全无反应，与以往情况大不相同，他们便知今日难已讨好去。但是，他们却不敢撤招，这招一经出手便不能半途收手，否则五人便会逆气而亡。
五个人只得出手，在等下去对他们更为不利，只能选择在气势未尽前出手。使剑者长剑颤动点拨，挽出几十朵剑花依循着一种奇异的弧线，如缤纷落英般罩向张少凌。
四把大刀，却又简单之极，或直劈，或中刺，或横砍，或斜撩，与剑招的繁复却又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端的是无懈可击。
张少凌只来的及拂出一股劲力把任乘风三人扫开，刀剑便已攻至，把他罩入一片刀光剑影之中。五个黑衣人心中都涌起一阵欣喜，传授他们这一套合击之术的人说过，除非具有先天境界的实力，否则被卷入此阵中便只有死路一条。他们谁都不怀疑这话，因为这是他们教中第二高手所说。而眼前的对手怎样也不可能是先天境界的高手。
可惜，他们遇上的是张少凌，是一个修真者。就在刀剑及体的那一刹那，张少凌体内真元力猛然自他裸露的肌肤上的各个毛孔之中激射而出，心动期实力的真元力岂是这五人所能抗拒。
千百道尖细如针的真力一下就刺入那五个人体内，一丝丝微小但却不可抗拒的冲击力当即把这五人体内捣了个透。五人的合击之术还未展开便被破去。
张少凌身形如电，拳脚翻飞，“嘭，嘭，嘭……”几声连响，那五人立刻向外倒飞出去，黑色的面巾立时被鲜血染成暗红。五个人同时跌落在地，扬起地上的干草枯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