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二章 得胜归去
“呼”的一下子，张少凌的身体浮出水面。溶洞中的空气涌入他的口鼻之中，把他从迷离的状态中惊醒。全身撕裂般疼痛另他又几乎倒。
张少凌挣扎着爬到岸上，躺着大力的呼吸了几口。勉力支起身，盘坐运功。随着高真诀的运转，无数蓝色的光点从小池中升起，旋转着流入他体内。输理抚慰他伤疲的肌体。
一会儿，疲惫之感稍去。混元九转诀不愧为修真界一流功法，只一阵身上的内伤就好了个四五成。张少凌收功站起来，他不敢调息太久，怕沈玉门久等。一抬手却发现手上多了一个淡蓝色的玉镯，圆润光滑，晶莹剔透。
迎着洞中微弱的火光一看，内里光华流转，似有一道绿华在镯中游走。
这是从哪来的，张少凌心下一阵纳闷。化蛇死了之后，他也跟着丧失了意识。怎么也无法想起这玉镯是从何而来。
张少凌随手把它放入怀中，移动身形，每走脚下都传来一股锥心的剧痛。高真诀虽然玄妙，但也并非万灵丹。
张少凌缓缓移动，在一堆乱石中找到了晨曦剑的剑鞘。轻轻的把剑还入鞘，方才要不是这把剑把电流导出，恐怕自己早已命丧。
一阵石块落地声传来，张少凌悚然惊觉，顺着响声看去，正是那陶然庄的华服老者慢慢的从碎石堆中爬起来。他还没死，张少凌暗自戒备。
厉啸天扶着洞壁勉力撑起身，然而又一下跌倒，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在地上挣扎半响，终是未能站起来。
张少凌一触怀中木盒，心念微动，快步走了过去。厉啸天头发散乱，面色苍白，一身锦袍早已破烂不堪，当胸一摊血迹触目惊心。一代高手，沦落至此。
张少凌心下一阵黯然，从怀中掏出木盒，“前辈，这可是你要的东西，有位大叔托我送来。”
厉啸天散乱的神光陡的一凝，犹如回光返照般精神位之一振“哈……咳咳。”口中咳出一些黑色的血块。
“光儿，你成功了。不愧是我厉啸天的儿子。……可惜，现在用不着了。小兄弟，谢谢你替光儿把它送过来。这……这里面的东西就给你吧。传闻若能悟透这其中的秘密，不但可天下无敌，还能白日飞升，成仙成圣……”
后面的声音渐渐转低，断断续续，“爹……对不起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好好照顾你，只知道骂你废物，责打……。若不如此，你也不会想去偷天阴令。爹明知这一去是九死一生，……没阻止你，其实……其实爹。婉儿，婉儿，我来陪……”
声音越来越低，终至不可闻。“前辈，前辈。”张少凌轻声叫道。
那失去色彩的双眼兀自半睁，里面是不甘，是自责，是愧疚，还是后悔，似乎又都有一些。正是，“漫漫红尘道天远，悠悠白云西峰垂。
孤岭深沙埋壮志，宿梦未酬空余悲。”
张少凌蓦然想起当日台州城外的那一晚，那位大叔死犹未闭的双眼，那眼中的不舍和期待。
“轰”，忽然，从地底传来一声闷响，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张少凌收敛心绪，电射向地道。回头一望，溶洞顶坍塌的石块一下子便把厉啸天掩埋。
地道中也开始跨塌，张少凌凭着记忆，全速向出口奔去。
沈玉门等人早已在地道口等侯。伴随着一阵从地下传来的响动，四周剧烈摇晃，房屋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叫声。沈玉门等人心中不由变的更为焦虑起来。
在众人皆以为张少凌性命难保之时，一道身影从地道口窜出，不是张少凌还有谁。沈玉门几人大喜，拥上前去。
“沈兄，我们快退出去，这里可能要塌了。”张少凌说话间，脚下震动越发厉害，似乎整个四明峰都在摇晃。大厦将倾的危机感顿时涌上众人心头，立即纷纷向山脚停船处跑去。
刚至广场，众人只觉脚下一沉，平坦的广场之上出现了无数缝。四面整齐的房屋发出一连串“咔啦啦”的响声，大片大片的屋舍接连倒塌，扬起漫天的木屑，尘埃。
猛然间，震动休止。待那纷纷扬扬的尘埃落定，若非偌大的陶然庄已然化做一片废墟，只余一些断壁残亘孤零零的矗立；若非自己身处在塌陷出的地坑之中，平坦的广场上此刻千疮百孔，群侠几乎都怀疑刚才的地动山摇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罢了。
群侠此次前来，可谓声势鼎盛为武林近年所罕见。虽然成功的剿灭了天阴余孽，可是己方也损失惨重。主要是在地道下折损的二十余人，无一不是当今颇有名望的武林新秀。众人不由一阵凄然。
“我们先离开吧，这里不安全。”沈玉门说道，率众人默默的向山峰下走去。
一路行过，皆是满目疮痍。原本郁郁苍苍的树林折倒大片，露出盘结缠绕的树根。山面上褶皱四起，大块的碎石随处可见。
众人目睹此情此景，都不由骇然，在那阵变动中竟无人伤亡也算大辛了。
“张兄，你没事罢？”沈玉门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多谢沈兄关心。”张少凌答道，“哦！对了，玉门兄的宝剑完璧归还。多亏此剑我才能出的来。”
沈玉门却是不接，正色道：“我看张兄还没有兵器，这把晨曦剑张兄既然用着合手，我就把它送于张兄你了。”
沈玉门绰号“晨曦剑客”，人以剑名，足见对此剑的喜好。此刻竟愿以剑想赠，张少凌心中感动，却连忙拒绝，“沈兄莫要误会，这把剑虽好，但只有在沈兄手中才能闪耀光芒，赋其灵魄。在我手里，它只能算是一柄利刃，凭的埋没了。”
沈玉门欲再言，旁边李少轩接言道：“张兄说的对，沈兄你就收回吧。以后你我若见到好剑再寻来给张兄也不迟。”
张少凌连忙点头，把晨曦剑递到沈玉门手中。沈玉门只得接过，“这样吧，此间事了。请张兄，李兄到寒舍一聚，看能否为张兄选到趁手的武器。”
李少轩笑道：“张兄，我也沾你的光了。沈府的藏兵那可是天下有名啊。”
众人很快下到山脚，却见山脚下碎石横陈，三艘木船竟有两艘被落石击中，只余一艘完好，太湖帮的帮众正在抢修船上破烂。
众侠不愿在此地多留，也便挤上完好的那艘船。好在船大，虽然挤了些，倒也还装的下。船慢慢的驶离了四明峰。
船舱之内一片寂静，只有船头细微的破开水面的声音，在这黎明的寂静中清晰可闻。
张少凌轻轻的走上甲板，向前望去，黑色中崔巍的四明峰渐渐远去，张少凌心中茫然若失，不知是为那本是无辜的化蛇，还是厉啸天临终的愧悔。
微香传来，张少凌偏头一看，却是姬灵平静的俏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