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凤凰台上凤凰游

皇陵。

芮儿死后追谥号为芮心公主，齐亲王礼，厚葬于帝侧陵。

本是艳阳高照的日子，阳光却白森森的，直渗的人心里发慌。

红衣褪尽喜色，紫苏一身缟素立在新竖的墓碑前，为墓中人祭奠。没有点烛，没有焚香，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无声哭泣。一声声摧的她的心都开始滴血，剜心之痛，绵绵无尽。

“我知道是谁。”

她如此重复，仰脸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帝王。

锦桓面色凝重，却又无可奈何：“现在，还不是时候，我……”

“我知道，就可以了。”

她似是早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有听任何无谓的解释，决绝的转身离开。

然后……然后便来到了这。

紫苏揉着跳的厉害的太阳穴，抬眼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显然，这并不是个好地方。

外间的莺莺燕燕不绝于耳，劣等的脂粉香搀着酒气飘到了她的鼻尖，让她极其不适应。

“我说姑娘，”老鸨显然已经没有功夫和她解释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进了我这楼子也不用怕，调教的好的，该是清倌人的还是清倌人。保不齐哪天攀上高枝儿，变了凤凰，到时候可别忘了妈妈我的功劳。”

紫苏眯着眼，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

“你也别多想。看这模样气质，以前是哪个大户家的小姐吧？落难的凤凰有时候还不如鸡呢。”

紫苏终于想起了发生过了什么。

从碑林出来，自顾自的往人多的地方走，也不知道锦桓安排的人有没有跟上。心下一横，就顺手拐进了灰暗的小巷。

是碰到牙婆之类的人了是吧。

她脑袋终于恢复了一分清明，手指拂过腰间靴里。针与匕首都在，想来是没有被搜去。

先离开最重要。

绳子系的不是很紧，但凡练过逃生术的都能解开，大概是怕伤了筋骨，没敢下狠手。

“开什么玩笑，彩衣是妈妈我花了多少日子调教出来的，她攒够了心性伙着人跑了，这烂摊子你教我填个新姑娘补上，真个是玩笑话！”

厚重的布帘外传来老鸨尖细的声音，她仔细听着声音的远近好判断外面有多少人在看守。

“阮妈妈才真是说笑，我看新送来的那个就不错，脸色是差了点，那身段姿态，不比那劳什子的彩衣好上百倍，身家又清白，调教好了送到王府去，要是出了风头……溥昀王这个高枝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的。”

“这……”

此时此刻，紫苏耳朵里只有那三个字：溥昀王，溥昀王，溥昀王……

又听得外面道：“两天的时间着实太紧，宽限几天，妈妈我一定送个服帖的过去。”

“不是我话难听啊阮姐。”另一人明显冷哼了一声，“高枝儿好攀，牢也好下，若不是府里的丫头们不对那贵客儿的胃口，你倒以为你这楼里的姑娘金贵是不是？”

待那老鸨再进来的时候，摇钱树依旧是乖乖的坐着，看的她心里一阵欢喜。

倔脾气的见了无数，这么听话的还是头一次，虽说调教好了是要送出去的，好歹之前还能赚上一笔不是。

想到这，阮姐嘴角是忍不住的笑意。

“要是想好了就对妈妈我说一声，有的你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的伺候。”

她满意的看到屋脚的摇钱树似是畏惧似是怯弱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好姑娘。”老鸨高兴的让人上前去给她松绑，“可会什么乐器歌舞什么的？”

“回妈妈话，习得的。”

两人心里都是一松，却没人注意到明珠蒙尘，却依然可见那眸子里的清醒与执着。

是对是错，两天后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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