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哀默 -- 第十一节 苦涩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波,距离星辉城,只有半日的路程了,而他们,只过了3天.
夜晚,星光灿烂,月光,透过林间的空隙,一点一点的,洒了出来,柔和,黯淡.
马车在一片空地旁,停了下来,车上下来的人,都一脸的疲色.日夜不停的奔波,想来在马车上,也没有办法休息的吧.帐篷,很快就支好了,车夫自己回到了车上.留下了一团篝火,和3个一脸茫然的精灵.
“他叫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了.太过分了.”青瑶不满的往篝火中丢了一块木柴,恨恨的说道.
“瑶儿,主上,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寒冰轻声安慰道,这几天确实很辛苦,她们两个却能忍住没有一丝的怨言,已经很难得了.
“寒冰姐姐,你就知道帮他说好话,他根本就不是好人.这几天,他就会闭着眼睛睡觉,什么都不管,停了,就吃点东西,休息时间也没有,就要立刻出发,速度又快,颠的我骨头都要散了.他自己一个人走了,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鬼点子.”青瑶拿着手中的木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地面,说一句,便敲一下.
“主上,他,根本就没有完全睡着吧.”寒冰苦涩的笑了笑,他哪是在睡觉?睡觉的时候,哪有人会把眉头深锁,长时间的不消?睡觉的时候,谁能那么准时的醒来?
“哼,我看这一路,就他最轻松了.”青瑶接着把手中的那块木柴也丢了进去,拍了拍手,然后站了起来,转身说道”,奸诈,狡猾….”
“啊!”青瑶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没有站稳,摔在了寒冰的怀里,指着一脸坏笑的菲尼亚斯,说道,”,吓死我了.你一直都在偷听?”
“没有,我一直都在听.”菲尼亚斯把身上扛着的一头青角羊放了下来,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无所谓的说道,”,你刚才的评价不错,还没说完呢,继续.”说着,自己手中幻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开始处理羊的身体.内脏早已经处理掉了,现在就是要处理羊皮.
“嗯还有卑鄙,阴险.”青瑶从寒冰怀里站了起来,坐在一旁,不顾寒冰暗示的眼神,依然我行我素的说道.
“还有,没有同情心.”黄影弱弱的加了一句.
“对,冷血,无情.”青瑶赞同的点了点头,挑衅的看着正在娴熟把青角羊扒皮上串的菲尼亚斯.
“嗯”菲尼亚斯乐呵呵的把串好的羊放在了架子上,在篝火边熟练的烤着,自嘲的笑着,”,没想到我有那么多优点,我自己都没有发现,你们真是慧眼识英才啊.”
“主上她们….”寒冰匆忙的想解释,这俩个小丫头,怎么就会添乱呢.
“想来,你也很赞同的吧,寒冰.”菲尼亚斯依旧笑呵呵的烤着羊,香味已经开始溢出,只是那笑容突然间让人觉得如此的苦涩,”,所以啊,你们要小心点,千万不要上当哦.”
“主上……”寒冰黯然的低下头,低低的念了一声,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一时间,沉默无语,只剩下了木柴燃烧时候的噼噼啪啪的声音,没过多久,羊就烤好了,外观看起来一般,但是香气弥漫的使她们都胃口大开,毕竟,这几天的颠簸生活,使得她们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
菲尼亚斯不是一个神厨,没有什么惊人的技艺,车夫给他的调料也只是让吃的东西有点味道.
但是,这些东西对她们来说,确实要比之前的要好的多了,所以,吃的都津津有味,三个女孩也没有再去理会什么吃相不雅,努力的消灭面前的烤羊,只是,女孩吃的东西还是很少,三个人加起来,也只消灭掉一只腿.
菲尼亚斯静静的吃着东西,看着她们满嘴是油,还在嬉闹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心里有了一丝的温暖.即便是寒冰这样的,也被她们感染了进来,一同打闹,嬉笑.
原本就很累的她们,没有多少精力去玩闹,没多久,她们就筋疲力尽了,眼皮打着架,青瑶和黄影就打着哈欠,回到她们的帐篷中睡觉去了.
菲尼亚斯依然一脸悠闲的在吃着烤羊,喝着从车夫那里找来的廉价的烈酒(贵族都喝花露的嘛),辛辣的酒水从喉咙间穿过,菲尼亚斯把火扒拉小了,只能当作个照明用.
“主上,你不休息吗?”寒冰在一旁担忧的问道.
“嗯?”菲尼亚斯是神力尚未恢复的死神,不是酒神,喝多了也会醉,现在已经有点昏昏欲坠了,但是神智还是清楚的,”,我一路都在休息呢,对吧.”说着,菲尼亚斯重新灌了一大口的烈酒,自嘲的笑了笑.
“主上还会跟一个小丫头生气吗?”寒冰被菲尼亚斯逗的冰山初融,淡淡的一笑,怎么突然这么小孩子气?
“那我要怎么样,我就要受气吗?”菲尼亚斯抬头看着寒冰开始无赖般的狡辩,随即却又神情黯然的低下头说道,”,这也正是我所要达到的效果,对吧.”
“主上…”寒冰被菲尼亚斯的表情弄的苦笑不得,又不忍心担心他喝多了廉价的烈酒伤身,无奈之下,手上蓝光冒起.
“嗯?”菲尼亚斯好奇的看了看寒冰,不解的问道,”,你在干嘛?”说着,提着手中的酒瓶,往嘴里倒,只是,没有一滴酒倒出来,使劲的抖了抖,依然没有酒滴出来,小孩子气的说道,”,唉,连酒瓶都欺负我.”黯然伤神的把酒瓶丢在了地上,倒在了下去,呆呆的望着天空中的星辰.
“主上,你怎么能耍下孩子脾气呢?回去睡觉吧.”寒冰苦笑着走到菲尼亚斯身边,伸出手,拉住菲尼亚斯,想把他拉起来.
“我说不起来,就是不起来.”菲尼亚斯猛的一用力…结果可想而知.
“啊!”一声清脆的响声.寒冰也被拉倒在了地上,正正好,砸在菲尼亚斯怀里,”主上,你”寒冰红着脸,埋怨道.
“你去睡觉吧,今晚的夜空多好,睡掉就可惜啦.”菲尼亚斯放开了寒冰,仰望着天空,叹息道,”,能任性的时间很少,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主上,你这一路上都没有睡觉,不用休息吗?”寒冰平静的躺在菲尼亚斯身边,轻声问道.
“哈…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一句话,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所以,睡不睡觉,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菲尼亚斯无所谓的摊开手,悠闲的说道.
“主上,你是死神啊,不会死的.”寒冰急忙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死,我也会陪你一起.
“神?创造神的这个世界都会死去,何况神呢?有生,那么就有死,有毁灭,才会有创造.那,是生,还是死,还有什么值得理会的吗?只要在自己完全消失之前,能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啦,就算没有做到,努力过,也可以啦.”菲尼亚斯满不在乎的扬起眉毛,悠哉游哉的说.
“是啊,也许,总有一天都会死,但是,只要活着,不就还有希望吗?你,你的后代,至少在这世界上留下了印记,不是吗?在活着的时候,能够让自己在乎的人活的开心,不让他们担心,这样,也满好的.”寒冰看着夜晚的星空,若有所思的说道.
“罢啦,每个人所喜欢的都不一样的,不用再试图改变我了,就算那是拯救,我也不想再从地狱里面出去了.这样,就不会为了失去而伤心,也不用为了得到而喜悦.何况,不但救不了我,连你们也会被拖累的.”菲尼亚斯认认真真的看着寒冰,诚恳的说道.
“主上,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还没有尝试就放弃,怎么会是主上所为?”寒冰并不想就这么放弃,就算最坏的情况又怎么样?反正,灵魂都已经给了他了,追随他生,追随他死.
“尝试吗?还是不要了,那样很累.我本来就是无药可救之人,何苦还要把别人也拖累进来?”菲尼亚斯自嘲着摇了摇头,看着寒冰,无奈的说道,”,我都说过了,在帝都的那个,才是你们的死神,我,只是我而已.”
“不是不是”寒冰摇了摇头,隐隐的要落下泪来,”,我知道,主上是害怕失去,可是,连得到都没有得到过,怎么会知道就一定会失去呢?”
“我说不过你,你尽管试就好了,我说了,给你机会.只要能骗到我,我就愿意一试.”菲尼亚斯耸了耸肩,随意的笑了笑.
“只要主上说话算话,寒冰就一定能做到.我们那么多人呢.”寒冰坚定的看着菲尼亚斯,认真的说道.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哈哈,这游戏很好玩,我们就这么订下了.现在…你去睡觉,我可以帮忙守夜.”菲尼亚斯哈哈大笑,打了一个哈欠,双手垫在脑后,悠闲的看着天空,沉默不语.
“主上都没有休息,寒冰怎么能离开.”寒冰虽然很奇怪之前的那句话,只是没来得及问,菲尼亚斯就没有再说话了,所以只好安安静静的呆在他身边,守着他的悠闲.
主上,就让我一直都这样,守在你身边,可好?
主上,就让我一直这样,追随你的左右,可好?
不知不觉间,靠着那温暖的’炉子’,睡着了…
天刚破晓,太阳都尚未升起,寒冰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枕在脑袋下的手已经麻木了,身上盖着一件魔法师的袍子,把自己整个的裹了起来,如同茧一般.
想着自己昨天晚上,寒冰不由的脸红了起来,自己,怎么睡着了…真是可恶.
“走吧,该做正事了.”菲尼亚斯身后跟着两个睡眼朦胧的小丫头,笑吟吟的看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寒冰,轻声的对她说道.
寒冰挣扎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几点蓝光闪耀,身轻气爽的跟着菲尼亚斯一同上了马车,踏上了旅途.
//这章….关于这节…其实也是我一直都很困扰的事情…就先这样吧
//谢谢观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