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如戏 戏如人生 -- 第九节 好心坏事
在汪山峰的带领下，转了几条小路后终于到达了许放口中的牛家村，牛家村倚山而建，被群山环绕着，进村的路口只有一条小道，村舍都围成圆圈，每个圆的村舍共有四个出口，每个出口又对着其它村舍的圆圈出口。放眼看去，就像好几个圆拼接在平坦的土地上。
每个圆就由几个家庭组成，共两层约六米高，黄天任在山道上笑道：“能不能告诉为，为什么这里叫牛家村？是不是姓牛的人最多啊。”汪山峰摇头笑道：“不是的，这里姓许为一大姓，至于为什么叫牛家村，小的也不清楚。”
黄天任跟汪山峰才进了村庄，就听得几声吆喝，接着又是哭喊声，黄天任觉得奇怪，但汪山峰却只是脸色变得沉重后，低着头往前走去。黄天任搭住汪山峰的肩膀道：“怎么回事？”汪山峰回头道：“公子，这是许家庄的刘家来选出童男童女准备去做‘生桩’呢。”
黄婷凝一听生桩两个字，在马上就差点掉了下来。黄天任连忙扶住道：“怎么了，是不是头晕得利害。”黄婷凝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汪山峰才接着道：“原来小姐也知道生桩这回事啊？”
黄婷凝点了点头，有点害怕道：“当时县里也曾派人到我们村里去要人，无奈下我父亲把我跟弟弟埋在地底下才躲了过去。”黄天任则是好奇道：“这生桩就是童男童女？”汪山峰点了点头似不想再多说话，黄天任也不好再问。
三人进了村庄，村里头的人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恐慌的看着一队官兵，其中一三角眼，穿着八字胡，穿着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慢慢的在人群里扫过，黄天任三人一进村，那中年书生则望向了黄天任。
那中年人走到黄天任面前看了看道：“来者何人。”汪山峰立即陪笑道：“刘管爷，这位就是许庄主要找的黄公子了。”刘管家哦了一声，轻蔑的望了黄天任一眼后，又望向了坐在马上的黄婷凝，嘴角微微冷笑的点了点头。
黄天任看他那付欠抽的样子就来火，懒得理会他道：“带我们进去休息吧。”汪山峰点头道：“好的，公子请这边走。”那刘管家却是伸手拦住汪山峰道：“黄公子是吧，不知马上是何人？”
黄天任冷冷道：“正是在下舍妹。”刘管家这会盯着黄婷凝看了一会才转过身去，直把那些村民又害得统统往后退了一步。刘管家似乎很是喜欢这种吓人的感觉，脚步缓缓而行的走到正中间道：“今年轮到你们牛家村的人献生桩，村长跑那去了。”
一驼背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出来，正是牛家村的村长许农得，对刘管家行了一礼道：“刘管家，这日期不是说好还有一个月吗？”刘管家哼哼笑道：“怕等到时时间一到，你们连人影都不见了。”
许农得一听这话，连忙硬是挤出了一点笑容道：“刘管家，这时节未到，村里头也还未到祠堂请示各位先祖，这样不太好吧。”刘管家却是猛的一脚把许农踹到地上道：“刘家要人，关你们先祖何事，告诉你，今天爷就自个动手选人。”
汪山峰却是急急跑到村长旁边，扶着村长起来后笑道：“刘管家，这是规矩，不经过祖先同意的话，又有那家敢自作主张的把自家孩子送去当生桩啊。”这时村里的人也是很气愤的往前走了几步。刘管家看了这情形也是不怕，用手一挥，一队十二人的军士立即拔出腰中铁刀，凶神恶煞的盯着村民。
刘管家这才吼道：“规矩，告诉你，我说的就是规矩。谁敢上来老子就砍了谁。”村民被这一吓，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村长许农得跪下道：“刘管家，你就行行好，放过牛家村吧。”许管家又想踹人时，只感到双脚怎么离地了，然后就是一个后空翻，整个人趴在地上与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痛得刘管家直咧嘴，这才恶狠狠的抬起头看到正是黄天任站在他的面前。那十二个军士正想上前时，汪山峰连忙道：“黄公子是许庄主请的人，你们谁敢动？”军士也是一阵犹豫，刘管家则是撑着站起来骂道：“给我杀了他。”那些军士却是不敢动弹，有一带头的连忙走到刘管家面前轻声道：“刘管家，这人是许庄主请的人，要是在我们手里出了事，怕不好交待吧。”
刘管家两眼就快要喷出火来，但还是强忍住了没发作，冷冷的看了一眼黄天任后冷笑道：“黄公子，破坏生桩的事，不知道你可是担待得起。”说着就带着一群军士离开了，走过黄婷凝面前时，转过头对黄天任道：“令妹长得可真是是清秀迷人啊。”
黄天任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到时黄某一定亲到许家庄见过庄主问明真象。”这种恶霸，肯定是欺上瞒下的主，黄天任估计着这人肯定是借着什么生桩来欺压百姓的，倒也回答得毫不犹豫。
许农得叹着气摇了摇头道：“牛家村多谢黄公子大恩。”说完就招呼着村民各自回去。黄天任本想自己做了好事，但却没想这些人这么冷漠，反而有一种厌恶的眼神盯着黄天任，实在让黄天任摸不清头脑。
汪山峰带着黄天任到了一处小房后，正想离开时，黄天任拉住汪山峰道：“到底什么是生桩？”汪山峰则是奇怪的转头道：“公子不知道？”黄天任摇了摇头。汪山峰这才叹道：“小的以为公子知道，这才知道公子是无心之失。”
黄天任更是郁闷了，汪山峰这才道：“凡是兴建中的建筑物,无论怎样都需要动土的。一动土就是破坏了土地的风水，因此会触怒很多冤魂。所以在兴建一些大型建筑物时，就会有冤魂藉此来找替身来投胎，对那些在建楼的百姓很不利。”
黄天任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前世也是搞建筑的，怎么就没的听过呢。汪山峰叹道：“于是在动工前先捉两名小童,把他们生葬到那块土地上,之后用泥掩盖,再在上面兴建,这样就不会有意外发生的了。”
黄天任听了摇头道：“原来是这样。”汪山峰道：“听说魏国有一当官的当初很是反对打生桩这回事，因此当时在建魏国的迷情楼时就没有打生桩，结果死了好多人，最后连他也被罢官问斩了呢。”
黄天任苦笑道：“那我算得上是多管闲事了。”汪山峰不好意思道：“公子请别见怪，当初也有好多人反对，特别是一些江湖中正直人士，听说有人也是救了那条村献出的生桩后，在送他们回村的时候，却被那里的村民捉去见官，后来还把那人活活打死。”
黄天任摇头叹道：“如果不是刚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到期，如果我不是许庄主要找的人，你们是不是也会捉我去见官？”汪山峰尴尬的笑了笑道：“小的知道公子一片好心，只是一些习俗千百年来就是这样罢了。”
黄天任这才站起来拍了拍汪山峰的肩膀道：“你能这样说，真的很不错。”汪山峰这才苦笑道：“公子是庄主要请的人，小的会跟村长说清楚，村里头不会对公子怎样的，请公子放心休息就是。”
等汪山峰一走，黄婷凝坐在厅中的椅子上，托着粉腮，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四周转着。黄天任拿了一茶壶倒了杯水过去笑道：“想什么呢？”黄婷凝这才像反应过来道：“大哥，小妹自己来吧。”
黄天任拿着茶杯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远处的山林道：“想家了吗？”黄婷凝抿着嘴摇了摇头道：“小妹想起我大叔的女儿了，当初她就是被人捉去做了生桩的。”说着又趴到了桌子上，黄天任走过去道：“你先去休息吧。”
黄婷凝抬起小脸，眼睛有点湿润道：“大哥，为什么建楼就要打生桩，不打不行吗？”黄天任摸着黄婷凝的小脑袋道：“别听他们胡说，建楼只要地基打得好，施工的时候多注意安全，根本就不会出什么事。上百层的楼还是照样建得起来。”
黄婷凝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黄天任道：“上百层，那有多高啊。不会顶到天上了吧。”黄天任笑道：“天很高的。你快去休息吧，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许家庄会会那庄主。”黄婷凝点了点头道：“如果可以的话，让那庄主不要找人打生桩了。”黄天任望着黄婷凝那近乎乞求的眼神，点头道：“嗯，大哥到时一定叫那庄主取消打生桩。”
夜色朦胧之中，许放拖着疲惫的身体才一进村口，汪山峰立即就走上前道：“头，出大事了。”许放没好气道：“出什么大事了，现在外面天天死人，有什么事能比外面的流民安置还大吗？”
汪山峰急道：“今天黄公子把刘家派人来选生桩的人给打跑了。”许放一听，立即吓得浑身一抖，大声道：“什么？”汪山峰立即捂住许放的嘴道：“头，你小声点，村长在屋里头呢，请你过去一下。”
许松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汪山峰两人到了村长许农得的屋子。别看许松在外面对别人指手划脚的，但在村长的屋子里头，却是老实得要命，一句话也不敢吭的站在左下方。村长许农得见许放来了，这才咳了一声道：“来了，都坐下吧。”
许放坐下后忙道：“村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村长许农得问道：“那黄公子是许庄主要请的人？”许放点了点头得意道：“嗯，正是因为这样，小子才得以升了职的。”村长许农得点头道：“这次黄公子得罪了刘管家，怕会连累到我们牛家村啊。”
许放连忙道：“村长，这破坏选生桩的是黄公子，干我们牛家村什么事啊。”村长许农得苦笑道：“那黄公子若真是许庄主看上的贤才，刘家再怎样也不敢对他下手，倒是我牛家村呢，怕到时整个罪名都载到我牛家村头上了。”
许放害怕道：“那村长的意思？”村长许农得叹道：“刚才听老六说，之所以提前，还是因为晋国跟楚国打仗，庄主想要建城墙防着晋军。这事可大可小，建好了，能不能守得住是一回事，但如果没建得成，说是因为我们牛家村不肯出人做生桩，那我们整个牛家村怕有灭村之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