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懵懂岁月 -- 五十三 野外邂逅

自打那一阵响动之后，那间屋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突然又是一声重重的开关门声从外面传过来，柳晖急忙拔腿冲出去，走廊里已是挤满了赶早班车的旅客，柳晖分开人群往前瞅，哪里有他要找的人？柳晖毕竟未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以为跟踪就像捉迷藏那么容易。柳晖不及回身关好自己房间的门，随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紧跟过去。反正要紧的东西都在身上带着，其它杂七杂八，无关紧要，丢了就丢了。再说他没退房，服务员会关照的。他在人群中发了疯般地穿梭往来，几乎检阅了每一个面孔，最后他失望了。他沮丧地挥起双拳猛击自己的脑袋，嘴里语无伦次地嚷嚷着：“这一对男女，这一对男女……”他不敢骂成狗男女，他怕伤及自己的女人。花蓉儿是自己的女人吗？他苦笑了笑，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他想不了那么多。眼前唯此为大的事就是怎样才能把断了珠子再重新串联起来。当然他不敢回旅店，他怕丧失掉最后的机会，他所能做的事就是看住所有新发的汽车。他知道家乡这个小镇不通火车，唯一的出口就是这个长途汽车站。只要他把好这个进出口，谅他们也不会从他眼前飞过去的。

清晨是发车的高峰，尽管小镇不大，但来往行人倒不少。同时发的车几乎也有四五辆。柳晖马不停蹄地来回奔跑，他的运动速度足可以和一个短跑运动员比美。然而，尽管他很卖力，但这一切都没用，那俩人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界。

突然，有人从背后在他的肩上重重拍了一掌，他回头一看，是徐笑春。他只注意了发出去的车，无暇打探进站车，所以徐笑春从哪辆车下来他压根就没瞧见。柳晖一见徐笑春，好像是见了久别的亲人一般，眼泪止不住，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哽咽道：

“哥，我把他们给丢了！”

“你见到蓉儿了吗？”徐笑春问。

柳晖摇摇头。

“没见你怎么就认为是她呢？”

“声音很像。”

“你该不是丢斧子的人吧？”

“我也曾这么想过，可是我自己否定了自己。”

“我来之前，厂里人提供了一个信息，蓉儿出事时的五分钟之前，有人看到一辆轿车旁站着一个大个子，人很壮，像个打篮球的，不过脸面没看清。”徐笑春说。

柳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说：“就是他就是他！世界上那有那么巧的事。我见到的也是个大个子，也像个打篮球的。说话瓮声瓮气的，面相很凶。徐哥，你说咋办？”

徐笑春稍一沉思，说：“报案吧，我们俩的力量不行。”

“昨天我就想报案，我怕报错了。”

“你这个人哪，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报错就报错了，又不是成心搞破坏，你怕个球啊？看你这个窝囊样子，我真想揍你一顿。”

两个人拨打了110。

柳晖又把前后情况向徐笑春学了一遍。徐笑春猛一拳击到柳晖的前胸，柳晖一趔趄，几乎没仰面跌倒。徐笑春吼道：

“混蛋，你上了那个家伙金蝉脱壳的当了。快走，上那家旅馆！”

旅店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俩人又到登记处去打听，果如徐笑春判断的那样，这一男一女刚走不久，大概不到半点钟。起初她们也觉着有些不对劲，这是两个干什么的人啊！可是又没有根据，所以也没敢乱说。

“他们昨天登记的时候，带的什么证件呀？”徐笑春问。

“就是出示了一下身份证。”

“结婚证呢？”

“我们没要，他们也没给。”服务员有些尴尬。

“没结婚证你们就让他们住一起？”

“现在效益不好，卡得太紧更没人来了。”服务员自有她们自己的难处。

徐笑春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找人要紧，问明了那两人去的方向，徐笑春哥俩出门就朝那个方向追去。

他们会上哪儿去呢？一个是荒辟的地方，一个是热闹地方。柳晖土生土长，自然对这些去处了若指掌。多一个人自然就多一双眼睛，他俩决定分头去找。柳晖去了公园，徐笑春到了荒野。公园里人多，万一迎面碰上，喊一声总有人出手相助。即便不助，众目睽睽之下，歹徒的心也是虚的。

根据柳晖的指点，徐笑春来到城外一个极其偏辟的所在。这也是出城的唯一出路，顺小路蜿蜒前行，左边有一片小树林，右边是乱石荒滩。荒滩里藏不住人，徐笑春决定先到小树林里去瞧瞧。尚未走近，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吵架。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力和花蓉儿。

人一生不知有多少后悔事，花蓉儿最后悔的就是昨天公安局抓人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喊一声。即便是她受到了伤害，但这个歹徒也决不会逃脱法网。现在好了，让他把自己劫持到这么一个烂地方，别说人，狗都难见一个。她现在已经想通了，脸面有什么重要，秋海堂就秋海堂，即就是让这个恶人在她脸上划了十字，她也决不会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柳晖那边好半天没动静，她猜测可能是柳晖搞错了，趁着清晨的那一阵骚动，赵力故意开门关门，而且把声音搞得很响。自此就再也没有了柳晖的下落。他该不会是以为他们走了而去找他们了吧，如果那样，他就上当了。她多么想见柳晖一面呀！即便是见上一眼让她立即去死，她也心甘情愿。死人最大的欣慰就是死在亲人的怀里，她最亲最近的亲人就是柳晖，尽管他现在是那个美国丫头的情人，但是她不管，她不承认。柳晖是她先看上的，啥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正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有柳晖，所以她才极力想保住这个清白的身子，到时给柳晖好有个交待。现在看来，一切都晚了。刚才出门时，她就决定一旦碰上警察她就喊，可是没有。路上的行人倒是有几个，她没敢喊，碰上个胆小怕事的，再让这个恶徒急了捅她几刀子，她没喊，她想等机会。谁知渐行渐远，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不但没警察，人毛也不见一个，她绝望了。

赵力说：“那个多管闲事的黄毛小子，想跟我斗，门都没有！我稍稍使了点小计谋，就让他鸭子过河随大流去了。”

花蓉儿厌恶地转过脸去。

赵力又说：“小姐，我和你同吃同住了几天，你的手我都没有正正经经摸过一回。天赐良机，这么好的地方，又是山又是水的，还有这片小树林。怎么样，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从了我，我决不伤你一根毫毛。你要不从，我不但干了你，还要在你那个地方插一把刀子，特区的警察能找到这儿？这儿的警察也不过是办办例行手续罢了。何去何从，你给我一个话，别到时再后悔。”

花蓉儿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通过几天的接触，她深知眼前这个人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他既然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至于另外一个秘密，花蓉儿当然无从知晓，她是个女人，况且是个从未接触过男人的女人，怎么会清楚男人的生理现象。是赵力自己的原因才让花蓉儿躲过一劫又一劫，否则十个花蓉儿也让人做了。

赵力休息了好一阵，他喝了几口水，又抽了几口烟（那一种），精神恢复得基本差不多了，他开始动手强行扒开花蓉儿的衣裤。

花蓉儿极力挣扎。

赵力火了，怒吼道：“你要再操蛋，我立马就让你当秋海堂！”

花蓉儿毫不退让，驳斥道：“秋海堂就秋海堂，你那张臭嘴，还配提秋海堂的名字！”

两个人撕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