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懵懂岁月 -- 二十四 花落谁家
花蓉儿就是那种急脾气、性格又极其刚烈的女子，她才容不得柳晖说她走她就走，柳晖说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就让他安静一会呢！话不说清，她决不会善罢干休的。于是她说：“柳晖，你是个男人，你说话做事要有男子汉的风度。你就让我这么糊里糊涂地走了，你把我当成啥人了？嫂子不嫂子咱先不说，就算我是你的某一个亲人吧，你总得对我有个交待呀！好了，不说了，咱们先打发妈妈吃饭，然后给老人家冲了凉，剩下的事由我们俩来共同处理。那怕是天大的事你顶不住我替你顶，这该行吧？今晚咱俩谁也别想睡觉，我陪你一个晚上。”
柳晖站在屋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行吧。”
一顿丰盛的晚餐，竟吃成了忆苦饭。柳晖满脸愁云，几乎没怎么动筷子。花蓉儿被柳晖搅得心里乱乱的，也无心下咽。老母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会看看这个的脸色，一会又瞧瞧那个的眼神。她几次张口想问儿子，又怕当着花蓉儿的面不方便，老太太疑惑不解地也没吃下几口。俩人帮着给母亲草草冲了个凉，然后把她安置妥当。老太太知道儿子和蓉儿姑娘和要事相商，所以也没说要看电视的话，就让他俩直接把她送到床上，先歇下了。
花蓉儿把剩菜剩饭放进冰箱，洗锅涮碗很快收拾利落了，这才解下围裙走进柳晖的卧室。柳晖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仍旧是进门时的那副模样。花蓉儿见状，心里不由得来气，本想数落两句，又想是不是柳晖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或者是那个美国女孩又说了什么让他为难的话。因而她压压火，涮了条热毛巾让柳晖擦把脸，随后她并排和柳晖坐到床上。不料柳晖竟“腾”一下站起来，自己搬把椅子坐到离她远远的。
花蓉儿终于按捺不住，急火攻心地说：“你怎么了你？你干嘛躲得远远的，你是嫌我不干净了？”
“不不，是我不干净。”柳晖嗫嗫嚅嚅的回答。
“你怎么不干净了？你又去当垃圾工了？你当垃圾工我也没嫌你呀！”
“不是，是我干的事不干净。”柳晖还是那张嘴脸，那副腔调，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
花蓉儿开始犹豫了，她情深意切、暗许终身的情郞哥竟是个窝囊废！她有心转身就走，他的事从此之后再也不闻不问，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思之再三，她终归是放心不下，她断定柳晖决不是因为早上的事而这么烦难，他肯定是又遇上什么更大的周折了。花蓉儿到外屋提一把热水瓶进来，冲了两杯茶，在柳晖面前放一杯，自己端一杯。稳了稳神，把升起来的火压下去，和颜悦色地问道：“柳晖，你没听到我今天都改叫你柳晖了？我原来一直是叫你晖哥的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你就没琢磨琢磨，是叫柳晖亲热呢还是叫晖哥亲热？你也没问问我为什么对你改了称呼吗？”
柳晖动了一下，迅即又摇摇头，没说话。
花蓉儿接着又说：“柳晖呀，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怎么也没有仔细地想过这么长的日子，我一直赖在你家是怎么回事？照顾妈妈是有这样的事，可是你想了没有，世上的妈妈多了，我为什么不去照顾别人的妈妈呢？”
柳晖抬起头来看了花蓉儿一眼，然后又飞快地把头垂下去。
“你和徐笑春的关系，那是你们的事。我来你们家是我的事，这一段时间你看我对妈妈好吗？”
柳晖用力地点点头。
“我的妈妈去世早，我羡慕那些有妈妈的人。自从见了你，见了你的妈妈之后，好不容易让我有了一次当女儿的机会，我把你的妈妈是当我自己的亲妈妈对待的呀！”花蓉儿的声音开始变得喑哑，眼圈儿也跟着发红起来。
柳晖适时地站起来，他到外间屋搞了一条热毛巾，双手递给花蓉儿。花蓉儿接过毛巾，轻轻擦擦眼睛，接着又问了一句：“你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我知道。”柳晖强挤出一些笑容说。
“你不知道！”
花蓉儿的声音大了些，柳晖禁不住一震，小声咕哝道：“不是徐哥……”
“别提徐笑春！这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花蓉儿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哪、哪……”柳晖疑疑惑惑的抬起头来。
“你哪什么哪？徐笑春再是你的哥哥，但如果你抢了他的女朋友，他还不吃了你！”花蓉儿面有愠色，音调也高，但说出的话并不让人感到凶巴巴的。
“这、这是……”柳晖又惊又喜，他似乎觉着是应该高兴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你别一会儿哪一会儿这的了，我的话说完了，该你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蓉儿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粉腮泛红，花枝儿乱抖，好一副惊艳美女的绝佳容颜！
“我做的事，我说不出来。”柳晖摇摇头，苦笑笑。
“你做都做了，还说不出来？亏你找了个好借口！”花蓉儿咄咄逼人的眼神又一次逼向了柳晖。
“不，不是我做的，但是我说不清楚。”
“既然没做，就不怕疑心生暗鬼。你原原本本说给我，我替你做主。”
柳晖见说，不往外拿也由不得他了。索性他发了一个狠，一把从挎包里扯出那张裸体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