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云渐起 -- 第004章 天道即道 武道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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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无极现在已经知道面前这个高深莫测却又令他也不敢生出点滴懈怠之心之人有意在点化于他，自己虽不知其来历，更不会拜其为师，但不可否认自己的实力比之人家差了不知多少，古人云：三人行，则有我师。鼎无极虽向来不屑儒家那一套假道学的理论，但还不会连承认差距的勇气都没有，既然眼前之人要考校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次机缘呢！动念间，鼎无极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意念，即已做出决定，遂也将平日之冷傲收起，当下对方凌云有问必答。
“道德经有言：道可道，非常道！诸人之道千差万别，但大道无言，唯心自知！硬以言语表述的话，道即天地运行之基理，万物生养之法则，其大，可塞苍冥，其小，可入芥子，其恒，可历千古，其变，亦可形之于万物！”
方凌云点点头，接着问道：“何以求之？”
鼎无极神色一正，肃言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方凌云仍未置评，却又问了鼎无极一个他绝没有想到的问题，一个看似简单却让他不知该如何作答的问题：
“那你认为自己处于哪一层次呢？”
是啊，自己究竟处于什么层次呢，武道巅峰，天道强者？此等说法，太过模糊！以老道士之言，自己是化神期强者，但自己分明没有孕育出道门元神！
略微迟疑了一下，鼎无极才给出了一个极为含糊的答案，
“武道乃人道，正所谓人道尽，天道出，我如今武道已成，应以踏入了天道大门！”鼎无极说完之后却不由得暗自为自己的说法惭愧，自己妄称“魔皇”，却原来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自身，就连给自己做个定位都如此勉强。
方凌云微微一笑，无瑕理会鼎无极的复杂心理，又向其问道：“你可是认为武道不如天道？”
鼎无极虽然暗觉方凌云话中暗含深意，但此问简单之极，当下断然答道：
“当然，武道乃小道耳，如何能与天地大道相提并论！”
方凌云猛地转过身，鼎无极只觉其动作缓慢之极，自己灵觉亦可轻松把握他转身的每一瞬间变化，但偏偏还未等他动念间方凌云已经完成了这一动作，让鼎无极觉得怪异无比却又自然之极。
还未等鼎无极思考方凌云突然转身之意，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处身于一片陌生的时空，尽管周围光线黯淡，但附近景物朦胧可见，略察之下，鼎无极立身之所似是群山之间的一小片平地，他从未见过如此环境，无论是那参天古木还是苍莽群山，都透出一股苍茫亘古的气息，似乎置身于天地初开的蛮荒大陆。
鼎无极正要仔细观察这番变故，心神一动，举目望去，顿时被远处傲立于虚空的几个朦胧身影所吸引住了，黑影离他极远，加之周围光线不亮，映在鼎无极眼中不过是几个黑点，但那种犹如神祗般的惊天气势却立即让鼎无极知道他们均是不世之强者——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的强者，那种撕裂天地般的凛冽气势他还未从任何人身上见到过，不，也许将自己送到这里的那个神秘人可能与其一较高下。
不过鼎无极并没有出神多久，因为那几个黑影已经不知为何动起了手，顿时一场惊天大战展现在他面前，鼎无极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神识之下只见虚空破碎，大地崩裂，天地只见一片灼灼光华，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这种毁天灭地的骇然情景让他毫不怀疑，仅仅那种劲气余波就可以让他粉身碎骨。
蓦地眼前一亮，鼎无极发现自己又已回到了现实之中，方凌云依旧静静看着他，刚才的一番遇合仿佛梦幻一般，但激荡在他心间的无匹气势却提醒着他那不是梦，他方才的确见识到了真正强者的风范。
“看过那几个神级武者的身手，你可有话说？”方凌云那如同一汪清水的清冷声音传入鼎无极心中，立时在他心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说什么？他们是武者？”鼎无极无瑕思考方凌云口中的神级意味着什么，他听到了什么？武者？那种超乎他想象的力量，犹如神祗般的气势的主人竟是武者？
如果武者的力量可以达到那种地步，那自己这个号称已至武道巅峰的天道高手又算什么？
鼎无极的眼中精光闪烁，死死的盯着方凌云眼睛，仿佛想要找出什么似的。
方凌云仍然冷冷的看着他，眼眸中深邃依旧，似乎连通着另一个宇宙。
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情形，冷冷的无语对视，不同的是鼎无极已经失去了一贯的冷静，猛喘着粗气，眼中血丝隐现。
许久，鼎无极闭上双眼，稳定了一下心神，又缓缓睁开双眸，眼中的疯狂已去，那个冷傲孤寂的“魔皇”又回来了。
他紧紧的盯着方凌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能够教我如何掌握这种力量，我鼎无极愿意拜你为师！！！”
方凌云并没有回答鼎无极，仍旧用他那平淡如水、清冷似月的声音问道：“你可知何为道？何为天道？何为武道？”
不等鼎无极回答就又接着缓缓说道，“道是宇宙的本源法则，不是规律，不是能量，它先天地而生，道不生则天地不立，道不立则万物不生。”
他看了鼎无极一眼，依旧用那种奇异的韵律转过身，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良久才接着说：“道有宏微之分，亦有内外之别，行于外，发于宏则为天道；聚于内，化于微则为武道！故天道即道，武道亦道！”
鼎无极骤闻此言，心神激荡，直如遭五雷轰顶，顿时怔立当场。天要翻了，但又似乎是揭开了一层蒙在眼前的细纱，一片新的广阔神秘天地在他面前露出了身影。
方凌云眼望虚空，鼎无极的情态变化却了如指掌，他顿住了话题，仿佛在等鼎无极消化他这篇惊天之言。
鼎无极毕竟非寻常人可比，数十年的心性修为使他这次很快就回过神来，但眼中迸射出的异样神采，却显示方才之言对其影响之深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平复的。
鼎无极未发一言，坚定的目光紧紧盯着方凌云那颀长的身影，眼神中充斥的是坚定，是毅然。方凌云似乎能理解他目光中的含义，即便他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他。
“天道虽远，但尚可师法天地自然，武道之难，岂止十倍于前，即便以你的资质，哪怕穷无尽岁月或许也是一场幻梦泡影，最终难臻武道上层，你还是要选此路吗？”
鼎无极没有答话，跪伏于地，以拜师之礼向方凌云拜了三拜，沉声说道：“弟子鼎无极拜见师尊！”
有时候，无声就是最好的答案、最深的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