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楔子
T大校园,鸳鸯林,羊肠小道。
清风阵阵拂面而来。柳丝如带,随风起舞。天高云淡,四下无声。
我看着手里的扑克牌千变万化,从手臂,指间飞速旋转。
一屡柳丝掠过眼帘,我轻指一弹,一张张扑克划破清风,直射到柳丝上,斜插入里。
一抹得意的微笑浮上脸来。
我是个玩魔术的吗?不是。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才发现自己有这么一种本事。我可以随心所欲让这小小的扑克牌在手中变换,可以让它们如飞刀一般击射任何物体。
但毕竟不是真正的飞刀,从它们上面流不出鲜血,我喜欢的红色。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疯狂,看见自己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我会忍不住拿片小刀划上一刀。鲜血从手臂流到指间,我捏起指头粘上一滴送到嘴边舔一舔,很腥,也很甜,很刺激的味道。
“你疯了吗?”
是的,我疯了。
确实疯了,能不疯么?
心爱的女孩跟一个富贵却不翩翩的公子哥跑了。她说她受不了我的疯狂。
可是我却觉得她不是受不了我的疯狂,她是受不了钱的诱惑,大把大把的钱。
这些我给不了她,因为我穷。
她的名字叫仙仙。
但我却认为她应该叫魔鬼,地狱的魔鬼。专带男人下地狱的魔鬼。
因为我已经下了地狱。
也许那个公子哥也会被带入地狱。不,一定会的。
因为她是魔鬼。
阳春三月,柳絮漫天。
我的心却像这些随风逐流的柳絮。永远没有终点,有的只是空寂,落寞。
更空寂、更落寞的还在后头。
一辆漂亮的加长林肯轿车在前面停了下来。
车里走出来一男一女,狗男女。
男的西装笔挺,不多的头发却梳的油亮;女的婀娜多姿,体态妩媚,像仙女。
女的跟在男的身后,紧紧拽住他的袖子,好像很紧张,也很害怕。
男的向我走来。我抽出口袋里的整副扑克牌。
他眼角轻轻瞄了瞄那枝被扑克牌划中的柳丝,轻蔑的笑了,笑的很猥琐。
“你的杰作?”
“哼,不错啊。”
“小魔术师?”
我看着柳树上的那只小臭虫,喳喳的叫,很丑陋也很吵。
“楚无尘,你他妈的不要忘了,仙仙现在可是老子的老婆,你以后休想再找她的麻烦。否则老子废了你,看你那只手以后还能不能玩扑克!”狗男气急败坏。
“妈的,你小子不就是要钱吗?老子给你,从现在起,马上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免得让老子见着恶心!”抽出一大叠钞票。鲜红的百元大钞啊,怎么那么像血?是血染红的么?
我终于转过身,朝那狗女走去。唉,穷人啊,怎么受得起金钱的诱惑!
狗男轻蔑的笑了笑。
她躲在他的身后,手拽的更紧了。
我摸起她清秀而滑腻的脸——似乎比以前施的粉黛要浓。
“楚无尘,你他妈活腻了是不?”狗男口沫横飞,翻着死鱼眼。
我还在摸着她的脸,邪恶的笑,全然不顾她已经苍白如卫生纸的脸和他已经变质的猪肝色的脸。
那张脸本属于我楚无尘的,现在却不知道上面已经粘上了多少男人的口水甚至精液。
狗男摸出了电话,前方马上又开来几辆豪华的轿车。
车上走出几个打手模样的狗腿子。个个凶神恶煞,像老虎要吃人。
可我却不管怎么看怎么像一群病猫?
病猫终于把我团团围住了。
我的手滑到她的下巴,然后轻轻一拧。她本来苍白的脸顿时一片潮红,哦不,是一片青紫。
病猫们终于举起了手上的刀和棍。
看来我要血溅当场了。
可是那些刀和棍却还是没能亲吻在我挺拔的身上。
因为病猫的前爪上已经都插上了一张扑克牌。普通的扑克牌。
鲜血滑了下来,滑到扑克上,滴落到她的脸上。
我笑了,指尖又攀上了她的脸,摸起一片殷红的血液,放到鼻子边,嗅了嗅。
呵呵,别人的血果然更香,更能挑起兴奋和欲望。
“疯子……疯子……杀了他!”
刀棍还是如雨点般落到我的头上和肩上。
在我倒下的时候,我看到手里还有一张扑克。
一滴泪混杂着鲜红的血液从脸庞滑落,滑到那张扑克牌上。
那是一张红心A。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在医院里。
结果真的是医院,铁栅栏的医院。
打架伤人,侮辱妇女,我将被囚禁一个月。
听说还是从宽处理,还听说为我求情的是个漂亮的女孩。
呵呵,令人佩服。仙仙可真是个善良的女孩,狗男的本事果然不可小觑。
一个月的囚牢生活过得很快,似乎也很有滋味。因为鲜血,很多的鲜血。
鼻青脸肿的走出铁栅栏,蓝天白云,阳光很刺眼,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也许是在黑暗里待得太久了吧。
出来欢送我的是一个胖子,人称胡大胖,我的狱友。
一脸的横肉和一身的猪肉,凶神恶煞的,似乎很虎人。
临走时,那家伙眼圈红红对我说:“你丫的,够意思。老子今生不忘此恩,你他妈以后的事就是老子的事,尽管来找我。”
我学着他的口吻,笑道:”你丫的,想老子再进去跟你混啊,奶奶的!”
“你他妈帮我胡大胖打垮了老B那混蛋,成为七号的老大,这个恩,我他妈的迟早要还你。”
“靠,以后别他妈的把你那破纹身拿出来说事,学点真本事,免得像猪一样的被人追着杀,丢人不?”
“我操,你丫的那套扑克牌耍的真牛X,老子咋地学不会咧?”
“嘿嘿,你他妈天资聪颖,咋地就学不会?算了,时候不早了,老子先走了,多保重!”我大步一迈,走出了那个狗男狗女给我安排的温室。
后面的胡大胖一个劲儿的向我挥手道别,懒得理那丫。
他小子可算是找到他的天下了,可是我呢,我楚无尘的“天下”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