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上海 -- 第三十一章 寻根有据，觅情无地
世杰揉揉眼睛，尽量的想去看清对方，可还是看不清。不过声音他记得。“跟我谈话的那个高人吧？”
“哈哈……”李毅仁走到世杰面前挡住了灯光，刚好让他缓了一下，“很不错，所谓耳聪目明才是聪明，小伙子，你至少是一本聪明。”
“照老爷子的意思，那我另一半呢？”世杰从石板上捡起一支烟，点燃夹在手里。
“是傻瓜。”李毅仁说完，走回了车旁。“如果你觉得自己还算聪明，就不要走弯路。我才是你的帮手。”
“等一下，前辈！”世杰赶上前去，“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李毅仁正了身，拍拍世杰的肩膀。“先去吃点东西吧，一晚上没吃饭了。”
“吃混沌怎么样？大排档！我请客！”世杰开心的笑着。
“呵呵，你这一说馋虫都让你揪出来了。好，走！去希尔顿。”说着两个人上了车。
“前辈…”
“别叫前辈，叫李哥就行。”
“哦，李哥，混沌希尔顿怕是不可能有的。我们不如去夜市那边看看。”
“好啊！司机调头去夜市。”李毅仁指挥着司机。
这个时间段已经不能叫做哦午夜了，而应该是凌晨或者说是破晓。当两个人坐到小圆桌旁，叫来服务生点菜时，世杰不禁的望着四周。在他来说，确实是快乐的。来上海这么多天了，一直觉得在这个大都市下自己找不到所在的位置。在这里，他回归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攒动着，粗口骂话、大口喝酒，街边会有发誓要拆掉围墙的小便者，更会有小青年们忘情的拥抱在路口。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几十年来，我原本认为再也不会找到这样的地方了。没想到又让我看到，呵呵，看来老天还是很眷顾我的。”李毅仁在对面自言自语的感叹着。
“李哥，你知道吗？现在的中国虽然发展了，经济也好了，但富的永远是一部分人。我们看到眼前那些个高楼大厦，那些个别墅洋房，还有跑得没有自行车快的小轿车，这些人他们”世杰指着远处，有所指却又不知所指是什么，“他们都没有！”
“……小伙子啊，你李哥不是为富不仁的杂种。我也曾经贫穷过，我也曾经经历过这一切。所以现在的我珍惜自己得到的，还有……失去的。”
“混沌来咯！”一个半大孩子把两碗热腾腾的混沌端了上来。
“快吃，闻着就很香啊，呵呵……”李毅仁把桌上的辣椒油撇出大半碟到自己的碗里，整个大海碗里红红的，像一团火一般。
“李哥……这…”
“没什么奇怪的。我从小在四川长大，吃辣子从娘胎里就开始了。”
“呵呵，难怪呢。”
世杰、李毅仁一行几人呼噜呼噜吃着混沌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远远看过去，一群小地痞吵吵嚷嚷的走了过来，当头的是个光头刀疤脸。一路走来，推推搡搡，踹倒了身边很多桌面。原本和谐的音调就因为这么几个人，突然变得很压抑。市井街头上，总不免有几个这样的混子，李毅仁并不在乎这些。手下几个人想要上前动手时，李拦住身边的人，自己嘴里却不停的吃着混沌。
光头刀疤脸晃晃悠悠走到混沌铺前，把手上的棒球棍扛在肩头说“王麻子，该还钱了吧？哥们几个可没钱吃饭啦啊！”
“疤哥啊，能不能再宽限几天？确实没办法了，一天到晚也没几个人来吃，生意坏得很呐！”
刀疤脸把烟头狠狠的吐到地上，“也不多，就是两万，今晚你总要让弟兄们有钱吃饭吧？”
“要不…我这还有五千，你给弟兄们分分？”说着，混沌店老板掏出从店铺里钻了出来，双手捧着白花花的票子。
“……王麻子啊，我们弟兄不用你教着做人吧？就他妈这点钱就想把我们弟兄们卖了啊！”刀疤脸把棒球棍轻轻的在地上点点，回头看看身后的一群人，“给我砸……”
“老板！混沌很好吃，再来一碗啊！”世杰突然吼道。
“这位大哥，这位大哥，您看这……要不你们先走吧，今天这些算我老王请客了，好吗？”
李毅仁对着世杰笑笑，“小伙子饭量不错啊，呵呵，这么一大碗还没吃饱。那就麻烦老板再做一碗吧，哦！不，再来两碗吧，我也再加一碗。”
“可…….这…….”老板呆呆的站在那里，脚底有些发软。
“几位没看疤哥我在这执行公务吗？误伤可不大好吧？”刀疤光头看几个人似乎有些来头，过来试试水，并没有马上动手。
“呵呵，巴哥？李哥啊，巴哥是狗啊，还是鸟？”世杰开着玩笑。
“几位大哥，哪个路数的？我这身后这么一群小弟，总不能让我没法下台吧？”刀疤脸看形势不大对头，似乎有些害怕。
李毅仁笑了笑，“俗话说得好，钱能解决的事情就是小事情。”随后叫来一个随从“给他拿两万出来。”
“……”世杰有些不解，按照在座这几个人的身材来看，放倒这一群人简直是小菜，可李毅仁却没有选择用武力。
刀疤脸拿到钱时，头有点发蒙。回头看看那帮兄弟，又看看王麻子。“行，啥也不说了，这位大哥，这个面子我卖给你了！先谢了啊。”说完转身就走。
一群人散去时，里面一个家伙问刀疤，大哥你跟他们说啥了？
“去你妈，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奔驰和那老东西身边几个彪形大汉嘛？咱们惹他，纯属找死！”
李毅仁看着一帮人走远后，叫道：“老板！两碗混沌不要了，谢了啊！”
“等等，这位恩公，大恩不言谢了。老王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我知道你是贵人，而且也在找一个人。我这就给你指条路！”
“哦？！此话怎讲？你怎么就知道我在找人呢？”
“呵呵，阿仁啊！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竟然有了这么大差距，造物弄人啊！”王麻子感叹着。
李毅仁慢慢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王援朝，是你吗？”
“是我！”
“兄弟啊！”李毅仁一把抱住这个偶遇的亲人。
原来两个人年少时曾一同在一个机构里公事，工作中王援朝还是李毅仁的上线。
“援朝这几年还好吗？”李毅仁问道。
“哎！还能怎么样？这些年了，虽然政府没有追究到自己的头上，可做人总是像老鼠一样，见谁都怕，开个混沌铺，总算是混碗饭吃。”
“不说这些了，援朝，经济上需要我帮助吗？”李毅仁拉住老战友的手。
“那些钱我会还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下面要跟你讲的事情。”
“你有关于秀禾和我孩子的消息吗？”
“……秀禾死了很多年了。孩子被一家人领养了，后来搬到别的地方了。”
李毅仁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襟，“还有没有别的消息？援朝，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那孩子是我和秀禾的，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我想补偿给这个孩子。”
“没有更多的消息，我只能告诉你，孩子是个女儿，他养父姓刘，原来是一个机床厂的工人，就这些了。”
“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王麻子劝道，“阿仁，我们曾经做的事情事情伤天害理，老天就是要这么折磨我们。不怕人罚，就怕天谴啊！”
李毅仁把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