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上海 -- 第二十六章 女人如烟，男人如雾

“发现什么？”

“发现你冷的依然，没有一丝变化。”若曦转头看着窗外，她打开车窗任风把头发吹得凌乱，胸前青筋跳动了几下，眼眶里晶莹的泪水滑落，女人却不出声音，一直的那样不去理他。世杰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只得把手老实的放在方向盘上，不去看她。脆弱的女人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肩膀是她最好的依靠——假如她是你的情人。

“你是我生命里程中唯一的目的，多少次我走在生死的边缘，我看到你的笑容，于是我努力的挣脱，挣扎着让自己活下去。一次次从死神的手里逃脱的时候，我总会说我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而我的心却没有，它在等一个人。我一次次的幻想过，我们的重逢会是如何的美丽，可冷若冰霜的你刺痛我的感觉就犹如刻骨的别离。爱上你就是因为那一次不经意的珍惜，昙花一般的痴迷过后我幻想着一生拥有，我在人海中苦苦等待，等待一切都会变好，等待你会回来我身边。可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知道的，都是空的；而我看到的、我听到的、我知道的，都是你的无情。曾有一个老人牵着我的手说，我会孤老一生，因为我的手一直牵着一只永远活在我思想里的手。那只手就那么残忍的将我变成他的玩物，把玩在手里。说笑，我就会笑；说哭，我就会哭。空虚似乎是绝望的爱唯一的回忆，而我在等待中失去了爱的眼泪，眼眶里转动的泪水尝不出一丝咸味。”

我在这个世界里漂流，走过许许多多的城市，遇到了许多多的女人，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我有时会怀疑自己对感情已经失去了敏感，剩下的或许就是空虚的肉欲。但看到梅澜和月月的时候，我有一种归属感。原来游子的心其实也很简单，对女人来说有个家就是嫁；而对男人来说呢？结婚除了是一种责任之外，更多的意味着你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我开始不想变回自己，不是舍不得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而是发现自己渐渐爱上那个家的感觉。知道吗？我刚才在酒吧，睡着了梦到的竟然是她们母女，我喜欢早餐的豆浆油条，我喜欢妻子给我系上的领结，我喜欢吃完我做的饭月月会开心的叫我爸爸。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我的生活开始飘到地上。我出门的时候，试了试自己的体温是完全正常的。可感觉却犹如放飞的风筝把我从这里远远的拉到天上。我不想知道哥哥是如何的生活着，也不想知道今后会怎么样，我只想让这场梦继续下去永远不醒。我很自私不是吗？哈哈，哥哥的一切都是我的，哈哈，我疯了，真的疯了。这个世界啊，因为每个人都疯了，但他们不知道，所以我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疯子！”

“你经历那么多的女人，有你爱的吗？或者说你更爱谁？”若曦问他。

“有人说，另一生又有另一生的最爱、另一世的新欢，如果来生又有未了的心愿，而不得不死，当他的灵魂离开躯体，会不会想起自己在前面一生，甚至生生世世的未了缘呢？如果真的有轮回，我们看到自己从这个家出去，又从那个家进来，你看到你有许多的老婆，他们都很爱你，你又该如何去说你更爱谁吗？所以爱情里没有最爱，也没有更爱，仅仅有的就是爱，我们把一份爱割成生生世世份，每一份都是百分百，因为爱就意味着付出全部！”

车在不知不觉中停在码头上，海水泛起的波澜有如一个孩子轻轻的鼾声，淡蓝色的烟雾在世杰手中燃烧着，一丝丝的飘走，世杰觉得它们像是自己生命里出现过的女人，起初是浓重的色彩，很诱人。渐渐地，渐渐地，从自己的生活中淡去，留下的就只有烟蒂，很短很黑，让人有些厌恶。没有人是真正喜欢烟草的，只是这味道让人能够偶尔的迷失，在轻烟里你能看到许多，或者是情爱之后的舒心，或者是疲惫之后的困倦，又或者是在淡蓝色的烟雾中无所顾忌的自己的灵魂。若曦依然靠在车窗，她睡着了，脸上留下两行泪痕，这让世杰看着有些心动，他想去给她一些温暖，却又不知道这是对的还是错的。周公的召唤悄然而至，世杰很想睡去，可又舍不得闭上眼睛。他害怕孤寂的夜里，自己会把思想丢失，在破晓之前找不到踪迹。于是一根根的抽着烟，不想任何事情。女人如烟，男人就如雾。

清晨时分，若曦的身上有些颤抖，嘴唇干裂了。世杰上前摸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确定是感冒了。于是送她去了医院，安顿她睡好之后给哥哥发了短信告知。

世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办公室。不是大厦，而是厂里自己的办公室。哈斯勒已经在车间里忙碌着，世杰感到欣慰。心想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实施起来，总有些欣慰的感觉。不过，员工们看到大老板出现在厂里的时候总有些紧张，这跟不久前的裁员有关系。人人自危的紧张气氛，让厂里有些闷。为人之道，直胜于曲；为事之道，曲胜于直。世杰觉得自己该开诚布公的跟员工们谈些什么。于是换上工作服，下了车间。世杰的打扮，确实让人看不懂，一身工服的他，竟然让别人看不出自己的身份。